第十七章:艾弗德 5
“老大.....是你嗎,老大....真,真的,是你嗎?”迪帕爾感覺自己全身都在顫抖,淚水控制不住地往下滴,一步步來到眼前這個小女孩面前,雖然樣貌和自己印象中的艾弗德完全不一樣,但是那雙眼睛,那雙帶著溫柔笑意的藍(lán)色眼睛,迪帕爾就可以確定,那就是艾弗德,那就是自己苦苦等待了多年的老大,惡風(fēng)之牙的首領(lǐng)!</br> “這么多年,苦了你了,迪帕爾,”艾弗德扭頭看向一旁同樣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萊雅,溫柔地笑道:“你也是,萊雅,我一直很想和你們,對不起,當(dāng)時瞞著你們一個人逞強(qiáng)了,不知道這聲對不起還來不來得及.....”</br> “不用對我們說對不起,老大,從你收留我們兩個的那一刻起,我們兩個的命就是屬于你的了,我們并不是惡風(fēng)之牙的人,我們永遠(yuǎn)是你的手下。”萊雅語氣真摯地說道。</br> 艾弗德?lián)u搖頭,抬著頭看著兩個人笑著道:“沒有誰是屬于誰的,你們也一樣哦,不要把自己束縛在某一個身份里,就像以前的我一樣,如果你們執(zhí)意如此,那么,我對你們倆下達(dá)最后一道命令:以后你們不再是我的屬下,也不需要再跟隨我,你們都已經(jīng)可以獨當(dāng)一面了,事實證明,即使我不在,惡風(fēng)之牙這些年在你們兩個的手里也是在一天天變好,所以以后,惡風(fēng)之牙,就交給你們了,由迪帕爾當(dāng)新的首領(lǐng),萊雅在一旁輔佐,怎么樣?”</br> “老大!難道你要離開我們嗎——”迪帕爾聽到果菈的話之后,感覺心里空空的,就像是缺失了什么一樣,但是他又不會去反駁艾弗德的那所謂的“命令”,他在之前就隱約猜到了,即便是果菈蘇醒,恢復(fù)了以前的記憶,但是她的去留選擇,很可能.....不再是惡風(fēng)之牙了。</br> “在靈魂之海里,多虧了姜,我才能去面對以前的自己,面對我心里一直以來縈繞不去的孤獨,以前的我,必須要戴著厚厚的面具才可以見人,即使和你們兩個相處,也不會好很多,歸根到底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在這條路上......已經(jīng)走了太久太久了,于是我累了,借著那場事故,我自己也想要休息,想要沉眠,想要忘記一切,我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我可以有一次重來的新生,我一定要交很多朋友,我不會再偽裝自己,而是用自己本來的面目去生活,這,才是我希望的.......”</br> 聽了艾弗德的話,迪帕爾和萊雅都沉默了。</br> “誤入永生之泉的我失去了記憶,身體也變成了小女孩的狀態(tài),我變成了果菈,腦海中僅僅殘留著以前的些許記憶,也被誤認(rèn)為是另一個人給我留下的,實際上從來都沒有什么”師傅“,從來都是我一個人,銀月也是一直陪伴在我身邊,而不是什么人給我的,我也沒有爺爺,我一直以來尋找的人,就是我自己......”</br> “原來是這樣.....”珀瀾喃喃道,妙妮也是唏噓不已,想不到,這個可愛漂亮過頭的小女孩,竟然真的是惡風(fēng)之牙失蹤已久的首領(lǐng):艾弗德!</br> “而現(xiàn)在的我,才是真正獲得了新生,迪帕爾,萊雅,你們愿意做我的朋友嗎,相互之間以平等的關(guān)系,而不再是首領(lǐng)和手下的關(guān)系?”</br> 看著果菈那雙藍(lán)色的眼睛,迪帕爾和萊雅用力點點頭。</br> “其實我和萊雅也能看出來,老大你可能很孤單,但是我們礙于身份,不敢去和你以平等的關(guān)系做朋友。或許,正是因為我們雙方都有自己的估計,才會導(dǎo)致長久以來沒有什么真正的交集吧.....”迪帕爾說完,徑直走到了秋之鹓桐那幾人面前,看著面前那幾張面孔,隨后,深深鞠了一躬。</br> “這是干什么啊迪帕爾大哥。”姜趕忙上前,但是萊雅也隨后對著姜和身后幾人鞠躬行禮。</br> “這是我們應(yīng)該的,謝謝你,姜,沒有你,老大是不可能完整回來的,也更要謝謝你們整個秋之鹓桐!沒有你們接納失去記憶的果菈,沒有你們陪伴她度過那段時光,今天老大也回不來,謝謝!非常感謝——”</br> “不用謝的,果菈也是我們的伙伴啊,是秋之鹓桐的一員,我們幫助自己的成員也是應(yīng)該的嘛。”珀瀾說道。</br> ‘沒錯,果菈是秋之鹓桐的一員,我們這里沒有什么艾弗德,只有果菈!“列御空的這句話讓不遠(yuǎn)處的艾弗德小小的身子一顫,轉(zhuǎn)身看向秋之鹓桐的那幾人:列御空,墨莉絲蒂娜,姜,珀瀾,月輝,大家都帶著一如既往的笑容看向自己,仿佛是在歡迎自己的歸來。</br> ”回來吧,果菈,如果你愿意,秋之鹓桐永遠(yuǎn)都有你的位置。“姜看著果菈,語氣真摯地說道。</br> 果菈的眼角濕潤了,隨后,她用力點頭,“嗯!謝謝,謝謝你們——”</br> “恭喜你們了,事情還算順利,但是我們怎么回去呢?”妙妮的聲音傳來,果菈看向妙妮,妙妮不知怎么的被果菈那帶著笑意的眼神看得后退了一步,感覺自己在氣勢上已經(jīng)輸了啊。</br> “我記得你哦,你就是妙妮姐姐吧。”果菈甜甜地笑著道,妙妮被這一聲姐姐叫得有些不自在,若是以前不知情也就算了,可是她現(xiàn)在知道了眼前這個不到十五歲的小女孩可是實際年齡三十歲左右的成年人啊.......</br> “咳咳,我是該稱呼您為艾弗德還是果菈呢?”妙妮問道。</br> “叫我果菈就好啦。”</br> 迪帕爾和萊雅在一旁看著剛剛蘇醒的果菈,難道身體變小了,心智也會跟著變得幼年化嗎?他們實在無法把眼前的果菈和以前的艾弗德劃等號,但是事實就是如此。</br> 倒是秋之鵷桐的幾人非常習(xí)慣,這就是和他們相處了那么久的果菈。</br> “好了,有什么話我們出去再說吧,這期間發(fā)生了很多事情哦果菈,包括舊聯(lián)邦的徹底解散以及新聯(lián)盟的成立,我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呢,但是這里可不適合說話啊。”姜對果菈說道。</br> “新聯(lián)盟嗎.......我很期待哦,那我們還等什么,走吧,我知道一條路可以回到湖里,但是那條路太慢了,趁著現(xiàn)在我剛剛吸收了大量的用不出去的生命能量,不用實在是浪費(fèi)了,我就用銀月把我們一起轉(zhuǎn)移到湖面上的船只吧,你們的船應(yīng)該是停在湖上方吧?”</br> 果菈的話讓其他人都愣住了,難道她要用銀月把這里這么多個大活人都用空間魔力轉(zhuǎn)移到那么遠(yuǎn)的湖面上?這不可能啊——就算可能,也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或者說人根本不可能經(jīng)得起這樣的消耗。</br> “沒關(guān)系的,果菈妹妹的身體經(jīng)過了兩次永生之泉的洗禮,加上銀月的二次熔煉,和果菈妹妹的靈魂徹底綁定,現(xiàn)在果菈妹妹體內(nèi)有非常龐大的生命能量,而且會隨著時間快速散去,這樣龐大的能量不用白不用,你們就不用擔(dān)心了。現(xiàn)在的果菈妹妹,可是咱們所有人里實力最強(qiáng)的了。”月輝的話讓其他人放心下來,反正迪帕爾和萊雅是絕對相信果菈的。</br> “嘻嘻,那所有人都圍在我身邊,閉上眼,當(dāng)然你睜著眼睛也可以哦,到時候別吐了就行,放松精神。”果菈說完,所有人都圍了上去,珀瀾突然想起來什么說:“稍等一下!好不容易來這里一趟,以后都不知道能不能再來,我要收集一些永生之泉的樹心汁液可以吧,這可是極為寶貴的實驗材料啊——”說完珀瀾就拿出來特制的容器,和當(dāng)初收集黑霧一樣的容器,月輝也跟了上去以防出什么意外。</br> 妙妮也有些心動了,看向永生之泉那邊,說:“我也想帶一些回去。”</br> “適量是可以的,但是我要提醒一下,永生之泉的液體是有副作用的,可能就會像我一樣,失去記憶,身體變小哦,而且不要多拿,不然我們可能就出不去了,這里有一種一直沒有被激活的.....能量氣場一類的東西,如果拿的太多,那么我們所有人都出不去了。”果菈提醒道。</br> 妙妮看著珀瀾快速裝好了一罐笑呵呵地跑了回來,猶豫片刻,還是放棄了。</br> “那些晶石呢?那些深綠色的晶石是不是也很珍貴?”姜問道。</br> 果菈輕輕嘆了口氣,說:“的確很珍貴,但是大部分可能是誤入這里的各種生物的軀體化成的,你們覺得心里不膈應(yīng)就可以拿哦。”</br> “咳咳,我們來這里最主要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了,那么就算了吧,妙妮,你要拿嗎?”姜看向妙妮,問道。</br> 妙妮搖搖頭,什么也沒說,能看到剛剛那種近乎神跡一樣的情景,對她來說就已經(jīng)足夠了,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水之哀,不知道水之哀能不能二次熔煉,和自己融為一體?</br> 于是所有人圍在果菈周圍,果菈閉上眼,眉心處的那個銀月亮了起來,散發(fā)出淡淡的銀色光芒。隨后,一股銀光包裹住了所有人,周圍的空間都出現(xiàn)了些許扭曲,下一刻,所有人都不見了,這個地方重新歸于沉寂.......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