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黑色軍團 4
豐谷季8日。</br> 迪帕爾,列御空,姜,妙妮,萊雅還有月白匯集在迪帕爾屋子的地下室里,這間地下室是整個聚落里唯一一個密室一樣的空間,上面就是迪帕爾居住的房屋。</br> “消息可靠嗎?”迪帕爾皺著眉看著萊雅,隨后似乎意識到了什么,改口道:“抱歉,萊雅,我不該懷疑你,只是.....”</br> 萊雅安靜地看著迪帕爾,淡淡道:“你也有些變了,迪帕爾,變得疑神疑鬼了。”</br> “或許吧.....”迪帕爾自嘲地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長出來的胡茬,在這里條件自然是比不上風玄區(qū)那么好,而且也不是可以每天無限制洗澡,只是簡單擦洗,畢竟他們來這里不是享受生活的,所以此刻的迪帕爾看上去多了幾分滄桑感和成熟感,其他人也是一樣,衣服上面多了幾分灰塵感,女性還好一些,姜的頭發(fā)長了不少,列御空原本就有些長的黑發(fā)也是又長了幾分,現在已經用被他扎成了一個馬尾,這樣反倒是更顯得列御空那張臉俊秀帥氣,而且下巴也多了一層胡茬,加上一身合體的黑色衣褲,就連妙妮也不禁多看了幾眼,想不到這個黑衣冷面男還是挺帥的啊,就是老是冷著臉,不愛笑。</br> “所以可以把這些天你收集到的信息和我們共享了嗎,我覺得共享情報是越早越好,現在已經距離我們到這里八天了,但是翠炎帶領的隊伍還是沒有蹤影,有些不正常。”列御空率先說話了,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滿。</br> “不好意思,御空兄弟,不是我刻意隱瞞,而是在沒有確認情報的真實性之前我是不會和你們說的,這樣容易誤導你們,要知道情報也是戰(zhàn)斗中的一環(huán),而且是必不可少,極為重要的一環(huán)啊。”迪帕爾苦笑著說,隨后拿起自己面前的一杯水,喝了一口,緩緩放下杯子,環(huán)顧了一下面前的幾人...</br> “有什么就說吧,老大遲遲不見蹤影,我比你更著急。”妙妮這八天里也是過的相當煎熬,心理上的煎熬,每天都在期盼著第二天就可以看到翠炎帶著人過來,但是每一天早上她早早起來,等上一兩個小時,除了沙塵和偶爾從地里鉆出來的蟲子小動物,以及天空掠過的飛鳥,其他的就沒有了。幸好有姜會時不時地和妙妮聊聊天,不然妙妮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熬過這難熬的八天....更難熬的是不知道還有幾天翠炎才會到這里,甚至.....他還能不能到這里?如果不能,海火就真的只剩下了她,和十幾名精英傭兵了,她是可以成為下一任海火團長,但是.......</br> “有沒有翠炎團長的消息呢,迪帕爾大哥,大家都很著急。”姜也跟著說道。</br> “有的,但是.....”迪帕爾看了一眼妙妮,妙妮心臟就像是停跳了一樣,整個人處于一種極為緊張又夾雜著微小期待的情緒中。</br> “兩天前我在周圍安排的人就向我報告,發(fā)現了大部隊人員路過的蹤跡,但是卻沒有看到一個人。”</br> 其他人也皺起了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br> “昨天,我又派人去探,這次的確有收獲,我們救回來一個...應該算是i暴風傭兵團的人吧,但是他處于昏迷狀態(tài),身上有多處傷口,目前不好判斷發(fā)生了什么,剛剛不久他才醒過來,所以我也是這時候才告訴你們。”</br> “老大呢!老大哪里去了!我要去問他——”妙妮直接起身,就要出去,姜攔下她,妙妮看著姜,冷冷道:“讓開。”</br> “現在那個人剛醒,看上去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最好讓他再恢復一下——”迪帕爾說道。</br> “等他恢復老大早就......”</br> “妙妮!難道你就對翠炎團長那么沒信心嗎!我相信他肯定沒事!那么多人呢,不可能就這么莫名其妙消失了,肯定有蛛絲馬跡的,我們都會全力去找出真相的,所以你現在也要冷靜下來啊——別忘了你可是海火的代理團長啊!”姜抓住妙妮肩膀大聲道,他真的怕妙妮失控,把這唯一的線索斷了。</br> “如果是你秋之鹓桐的人生死未卜,你能等的下去嗎?”妙妮直視著姜那雙眼睛,一字字問道。</br> “能!怎么樣做可以最大程度的幫助我的同伴,哪怕那會讓我暫時不好受,我也會選擇那樣做!”姜毫不回避地一字字回答了妙妮。</br> 列御空無聲地笑了笑,沒有說什么。</br> 妙妮身子也軟了下來,重新坐回到沙發(fā)上....</br> “妙妮,我非常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是現在焦急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我已經派人去查翠炎團長的蹤跡了,相信今天就可以有線索,并且那個暴風的傭兵今天晚上應該就可以去問話了,未知才是最危險的,一旦知曉了真相,那就可以找到相應的解決方法,你覺得呢?”迪帕爾來到妙妮面前,用溫和的語氣說著。</br> “還有別的事情要說嗎?”妙妮抬起頭,看上去平靜了一些。</br> “沒有了。”</br> “我先走了。”說著妙妮起身離開了地下室,等妙妮離開后,月白也起身,問迪帕爾:“你是不是還有東西沒告訴妙妮?”</br> 迪帕爾愣了一下,隨后笑著說:“不愧是楓冠星會的助教大人啊,的確,只不過這個情報現在還不確定,所以我不想就這樣告訴你們,尤其是妙妮,她現在情緒很不穩(wěn)定,畢竟她的年紀也沒有多大,現在這么重的擔子落到她的肩上,她最關心的人也下落不明,我們在這里信息相對閉塞,已經是處于被動了,但是我們別無選擇。”</br> “說出來吧,妙妮已經走了。”萊雅說話了,迪帕爾也只好點點頭,輕輕嘆了口氣,眼簾低垂,似乎在組織語言,隨后看向其他人,聲音放輕:“我的人在發(fā)現那個暴風傭兵的地方,不止發(fā)現了他一個人,除了他......還有很多....尸體,其中有暴風的,還有海火的,甚至有一部分骨棺的,但是骨棺的那部分死去的人我相信,都只不過是骨棺從各處找來的替死鬼罷了,在聯邦,這樣的人要多少有多少。”</br> “所以你不敢和妙妮說,怕她知道了再也無法保持冷靜。”姜也明白了。</br> “沒錯,而且那些尸體的死狀都挺慘的,殘肢斷臂到處都是,那個人算是幸運吧,幸存下來,被很多尸體壓在下面,我的人差點沒發(fā)現他還活著。”</br> “能看出來是什么人干的嗎?”月白挑起眉毛問道。</br> “......不太像是人干的。”簡單的一句話,瞬間讓整個地下室冷了起來.......</br> “可以說詳細一些嗎?”月白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眉頭皺得很緊,列御空注意到了這一點,也覺得事情有些出乎他們的預料發(fā)展了,月白平時都是一副很淡定的樣子,不會出現這種明顯的表情變化。</br> “怎么說呢....這些死者更像是被一群殘忍嗜血的野獸給殺死的,傷口大多是咬痕,還有被開膛破肚的,不是人類的刀劍之類的武器砍死的,如果是人類的武器絕對不會造成那種死狀。”</br> “可是,這一帶有什么成群的野獸嗎?”姜認真地問道,列御空淡淡道:“沒有的,就算真的有,如此大的威脅迪帕爾會注意不到嗎,肯定是最近幾天剛剛出現的。”</br> “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弄清楚對方究竟是什么東西,我倒是希望那是一群嗜血的野獸,只要是活的,已知的東西,都可以對付,我們這次也帶了不少大威力的魔導器,別說是一群野獸,十群也不在話下,怕就怕.....那是什么我們不知道的東西。”迪帕爾的語氣帶著幾分沉重。</br> “只能等到晚上那個人恢復好了再確認狀況了。”姜此時也明白妙妮的心情了,他自己都覺得等到晚上有些等不了,恨不得馬上沖過去問那個幸存者。</br> “有風漩的消息了嗎?”列御空突然問道。</br> 迪帕爾語氣平靜地說:“風漩向來是喜歡獨來獨往,而且喜歡隱藏自己的行蹤,他最開始不是說要護送墨莉絲蒂娜她們一段路程嗎,護送到她們離開聯邦的地界,然后去找暴風的團長。”</br> “沒錯,然后就再也沒有消息了......我很擔心風漩大哥啊.....暴風已經叛變了,那風漩大哥他......”姜也才突然意識到,風漩那邊也可能是兇多吉少啊。</br> “果然,我們還是屬于被動的一方嗎......”迪帕爾輕輕嘆了口氣,繼續(xù)說:“現在要做最壞的打算了,那就是對方已經發(fā)現了翠炎的意圖,然后用了我們不知道的力量,半路殺了出來,阻止了翠炎他們到我們這里,現在情報有限,我們很被動,夜輝,骨棺,他們一定就在這一帶徘徊,等待著出手的機會.....我們每個人都要萬分小心,而且我建議今天晚上我們幾個,加上妙妮和她的那十幾個人,都集合一下。”</br> “要做什么?”姜問道。</br> “不是我疑心重,夜輝組織替換人偽裝的能力你們也應該見過,所以我到時候會用一種魔導器來檢測你們還是不是本人,防止中間出現被替換的人。”迪帕爾此話一出,姜張了張嘴想說什么,但是再一想,似乎覺得這也是對的,夜輝組織替換人的能力太可怕了,不知不覺,幾乎找不到破綻。尤其是核心殺手。</br> “我同意。”列御空很干脆地同意了。</br> “當然,我也會讓你們中的一個人檢查我,誰也不可以逃避檢查。”迪帕爾說完,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聲音中帶著些許疲憊,說:“先這樣吧,辛苦各位了,但是事情結束之前,不可以松懈。”</br> 其他人都默默散去,萊雅最后一個走的,她剛要上去,背后迪帕爾幽幽的一句話傳來:“要是老大這時候在,該多好.......”</br> 萊雅停了一下,沒說什么,離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