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海火 7
列御空帶著惡風之牙的人,按照月白給他的提示來到了這片荒無人煙的曠野,期間還偏離了路線,多繞了幾個小時,畢竟這里他和帶來的人都沒來過,所以不熟悉,但是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更加隱蔽。</br> 根據(jù)月白傳達給自己的信息來看,海火出乎意料地已經(jīng)不再和惡風之牙敵對了,并且那個二把手妙妮也被留了下來,列御空心里還是抱著警惕心的,或許真的海火也想要脫離背后那個未知勢力的掌控,不再想和他們?yōu)槲椋谴溲渍鎸嵉南敕ㄕl又能知道呢?不能保證他們是不是在偽裝,想到這里,列御空就想到了迪帕爾,迪帕爾有一點很讓列御空不滿,那就是迪帕爾有很多想法計劃根本不和自己這些處于同盟關(guān)系的人說,可以說整件事情都是他自己一個人在策劃,然后給自己這些人分派任務(wù),在他的眼里,自己這些人不需要知道他的計劃是什么,只需要照辦就是。</br> 列御空一直對迪帕爾抱有戒心,如果不是有果菈這一層特殊的關(guān)系在,說不定.......他們現(xiàn)在就不是和惡風之牙站在一塊,而是和海火也說不定了。</br> 終于,列御空看到了遠處有一處不起眼的破屋子,屋子前有幾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妙妮,隨后列御空看到站在妙妮身旁,一臉笑容朝著自己揮手的姜,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列御空心里松了一口氣,起碼這次的挾持真的是假裝的,列御空真怕對方把姜交給那邊,那樣就真的完蛋了。</br> 想到此,列御空這樣平日里冷靜理智的人也不由得加快了腳步,甚至小跑了幾步,姜也跑向列御空,一邊跑一邊大笑著說:“哈哈御空大哥你們來啦——”</br> 列御空也笑著張開雙臂,和姜擁抱了一下,這一抱,讓列御空猛地發(fā)現(xiàn)姜的身高快趕上自己了啊....</br> “沒事吧,姜。”</br> “嗯,沒事,妙妮這一路上也很照顧我,月白大人也在里面。”姜笑著說,列御空看著姜,內(nèi)心很是觸動,因為姜早已經(jīng)把秋之鹓桐的大家當成了自己的親人。</br> 列御空拍了拍姜的肩膀,隨后朝著妙妮走去,那幾個傭兵對于列御空還是有些防備的,他們都是戰(zhàn)斗經(jīng)驗豐富的傭兵,對于列御空這種人看一眼就知道這個人很危險。</br> 妙妮擺了擺手說:“沒事。不是敵人。”</br> 列御空上前,看著妙妮,隨后說:“感謝你沒有對我們的團長出手。”</br> “哼,你不用謝我,黑衣冷面男,你們的團長傻乎乎的很好玩,我可舍不得出手。”</br> “妙妮.....”姜苦笑著說,妙妮笑了一下,轉(zhuǎn)身說:“我們先先去吧,那位月白助教也在下面等你呢。”</br> 列御空有些驚訝,雖說妙妮身邊有幾名傭兵時刻盯著自己,但是她在自己面前直接轉(zhuǎn)身,把后背留給自己,這可是很危險的,如此近的距離自己想要出手,成功的概率也很大。或許是因為姜在身邊,妙妮對自己的戒心放低了?</br> 列御空有些難以置信,妙妮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絕對不可以當作一個女孩來看待,絕對是一個狠角色,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和姜相處了幾天就變了很多,感覺眼神也好,說話的語氣也好,都相較之前緩和了不少。</br> “放心吧,妙妮不會對我們怎么樣的,不然早就動手了,她身邊那么多人呢,我就自己。”姜笑著對列御空說,似乎他已經(jīng)開始打算緩和并且建立起來其他人和妙妮的關(guān)系了。</br> 列御空只是點點頭,沒有說話,即便如此,他還是一直保持著警惕心,雖說姜說的有道理,妙妮要是想動手,姜早就沒了。</br> 到了下面,列御空只帶了幾個人下來,剩下的人都留在了上面,看到這小小的破屋子下面竟然有如此大一個空間也是很驚訝。</br> “你們來了。”月白平靜的聲音傳來,列御空對著月白點頭說:“月白大人好,這一路上辛苦你了。”列御空本來對楓冠星會的人就沒什么好感,不算對方曾經(jīng)派人屠光了自己曾經(jīng)的那個村子,本身列御空對這個高高在上裝神秘的組織也沒什么好感,但是這次月白的確是一路上跟著姜和妙妮,也算是在保護著姜吧,雖然這也是迪帕爾的意思,但是列御空還是表示了感謝。</br> “不必謝我,要謝謝迪帕爾吧,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情罷了。那么,現(xiàn)在我們還是盡快進入正題吧。你那邊迪帕爾帶來了什么指示?”月白淡淡道。</br> 列御空看了看周圍,十幾名海火的精英傭兵讓列御空的身體不自覺地就緊繃起來,不愧是海火的精英啊,自己撐死了同時對付兩個人就極限了,還不一定能贏。</br> “迪帕爾說,我們與海火已經(jīng)解除了敵對關(guān)系,那只是給背后那股勢力演的一場戲,接下來視情況而定,最好可以和海火暗中結(jié)盟,甚至在以后正式結(jié)盟,如果你們愿意的話,我們這些人就一起回風玄區(qū)從長計議,趁著夜輝那幫人還沒發(fā)現(xiàn)。”列御空看向妙妮,語氣平淡地說道。</br> 妙妮聽了以后思考片刻,說:“我們?nèi)绻銈兊搅孙L玄區(qū),就會變得很被動,畢竟,我能看出來,雖然你們秋之鹓桐是和惡風之牙處于結(jié)盟狀態(tài),但是迪帕爾那個家伙似乎不愿意真的把你們當成盟友哦。”</br> 列御空眼睛微微瞇起眼,果然妙妮不可小覷啊,她已經(jīng)能判斷出來這一點了,但是列御空還是面不改色地說:“眼下你們還有選擇嗎?迪帕爾跟我說過,你們在惡風之牙擁有絕對的自由,除了殺人放火搞破壞以外。”</br> 妙妮笑著說:“那我還謝謝迪帕爾了,這么體貼呢。”</br> 姜覺得氣氛有些不對,趕緊來到二人中間,先是轉(zhuǎn)向妙妮說:“妙妮,先不要激動。”隨后轉(zhuǎn)向列御空,說:“御空大哥,翠炎團長現(xiàn)在可以說孤身一人在那邊應(yīng)付那些家伙,隨時可能都會有危險,妙妮很擔心翠炎團長和大本營在那里的海火,所以請理解一下吧。”</br> 列御空聽了點頭,問妙妮:“那你打算怎么做?”</br> “.....算了,我就和你們一起走吧,但是,有一個條件,當然了,得和迪帕爾當面講,因為你同意了也沒用。”</br> “好吧...那我們準備一下,就出發(fā)吧、”</br> “放心吧,妙妮,迪帕爾不會把你們怎么樣的,就算真的......發(fā)生了什么,我也會盡可能幫你們的。”姜安慰道。</br> “嗯.....”妙妮輕輕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和那些傭兵到上面去了。</br> “姜,”列御空把姜叫到一邊,低聲問:“雖然我不是質(zhì)疑你,你是我們的團長,我相信你,但是你能保證,妙妮不會有其他的心思嗎。”</br> “我認為妙妮是有其他心思的,但是不會是想要害我們的心思,或許惡風之牙我不能完全保證,但是對于秋之鹓桐,我可以保證。雖然我和她相處了僅僅幾天,但是.....怎么說呢,或許這話有些不負責任吧,”姜說到這撓了撓后腦勺,繼續(xù)說:“我的感覺告訴我,妙妮值得信任,之前是因為陣營不同,彼此敵對,那你肯定也不會給你的敵人好臉色啊。”</br> “好吧,那我就試著接受妙妮,可惜果菈沒在,不然她的建議也一定很有用,果菈看人也很準。”</br> 一提到果菈,姜的眼神就黯淡了幾分,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列御空拍了拍姜的肩膀,說:“放心吧,果菈一定可以蘇醒的,不僅是我們,沒準迪帕爾和萊雅他們比我們還著急,起碼在這方面,我們和惡風之牙是絕對的利益一致的,正是因為有果菈在,我才不擔心惡風之牙對我們做什么。”</br> “嗯,這樣就好,現(xiàn)在果菈昏迷了,蒂娜姐她們?nèi)チ说蹏?lián)邦這邊,就靠我們兩個了哦,御空大哥。”姜重新露出了笑容。</br> “沒問題。”列御空笑著和姜對了一下拳頭。</br> “看不出來你也會笑啊,黑衣冷面男。”妙妮看到了和姜說笑的列御空,走過來微笑著說,語氣中帶著幾分嘲弄。</br> 列御空自然不會受到這點挑釁,只是扭頭微笑了一下,說:“我也是正常人類啊,毒薄荷小姐。”</br> “你......”妙妮秀眉揚起,實際上毒薄荷這個稱號自己很不喜歡,別說外人,就連翠炎平時也基本不敢這么叫,剛想發(fā)飆,姜再次插到二人中間笑著圓場。</br> “如果不是姜擋在你面前,你現(xiàn)在至少已經(jīng)沒了一根手指了。”</br> “彼此彼此,你可能沒的東西更多。”列御空毫不客氣地笑著說。</br> “御空大哥,你就.....”</br> 看著姜懇求的目光,列御空也沒辦法,輕輕嘆了口氣,對妙妮說:“不好意思了,妙妮小姐,我這人就是嘴毒,希望你見諒,不是有意的,畢竟以后我們還得在一塊行動也說不定,既然我們的團長相信你,那么我也會去慢慢相信你,只希望你不要辜負了團長的一片好心,我相信你也應(yīng)該明白,像我們團長這樣的人,真的是太少太少了。”</br> 列御空已經(jīng)先道歉了,妙妮也不好再說什么,換做往常或許她還得近一步逼一下對方,但是現(xiàn)在她心里擔心翠炎,所以想要趕快去風玄區(qū)找迪帕爾商量,畢竟僅憑著她和十幾名精英,根本無法讓整個海火脫離困境。</br> “我們出發(fā)吧,不要耽誤時間了。”月白看了一眼姜,列御空和妙妮三人,淡淡道。</br> “好的,月白大人。”姜點頭,隨后對列御空和妙妮說:“我們出發(fā)吧,路上要好好相處哦。”</br> “遵命,團長。”列御空微笑著說道。</br> “哼,看我心情吧。”妙妮說完轉(zhuǎn)身就走,姜苦笑一下,想要對列御空說些什么,列御空說:“我能理解你,姜,況且,你沒有發(fā)現(xiàn)嗎,你正在靠著自己,一點點實現(xiàn)當初....奧夫桑德大人的愿望啊。”</br> “啊?”姜有些不明白。</br> “總之,以后你會明白的,或許現(xiàn)在看不出來,但是只要你一直抱著你的理念前進,總有一天,你會突然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完成了奧夫桑德大人的心愿。”</br> “還是不太懂,不過,謝啦,御空大哥,我們走吧——”看著姜臉上露出的笑容,列御空心也不禁跟著露出微笑,或許這就是姜的魔力吧,讓人發(fā)自內(nèi)心露出笑容的魔力。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