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地下樞紐(3)
列御空依舊坐在石凳上,靠著墻,扭頭冷冷地看著對面那個同樣看向自己的一臉平和微笑的男子,沒說話。</br> “哎呦,小兄弟,別用這種要把我碎尸萬段得我目光看著我可以嗎?我年紀不小了,容易被嚇死的。”對面的男子帶著一種略顯輕浮不正經(jīng)的語氣笑著說。</br> 列御空心里默默估計著眼前這個男子的戰(zhàn)斗能力,以及來歷。</br> “不用想了,與其你花時間想關(guān)于我的事情,倒不如花些時間,咱們一起商量一下,如何‘逃離這里’,如何?”</br> 姜在一旁聽的有點懵,但是起碼他還是知道,對面那個男子很可能知道蒂娜姐的真實身份,那對于蒂娜姐來說,絕對不是什么好事!</br> “如果你有辦法,那為什么又要和我們商量?自己一個人逃出去,順便把你知道的賣給那群家伙,沒準還可以賺一筆呢。”列御空露出帶著幾分壞意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絲毫不關(guān)心剛剛那個男子說的關(guān)于墨莉絲蒂娜的事情一樣。</br> 男子表情不變地笑著說:“哈哈,如果我能一個人出去,早就出去啦,我這個辦法是需要人配合的嘛,這不,上天還算是對我仁慈,把你們送進來了。”</br> “呵,是啊,可對你的仁慈,對我來說,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厄運呢。”列御空笑著道。</br> “額,咳咳,那個大叔——”姜剛開口,立刻就被對面男子打斷道;“大叔!拜托,我才32歲好不,不要叫我大叔!我還沒老到那種程度呢!我還是可以勾到漂亮小妹妹的帥氣大哥哥哦!”</br> “呃.....”姜看著因為自己叫了對方一聲大叔導致對方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猴子一樣激動,有些不知所措。</br> “呵呵,我這位小弟兄15歲,你的歲數(shù)是人家兩倍還多,不叫你大叔叫什么?”列御空笑著說,突然覺得這個男的有趣起來,但是依舊不能掉以輕心。</br> “哼哼,真是過分啊,等著吧,如果能順利出去的話,我一定讓你們見識一下我這位大叔——啊呸,帥氣大哥哥的魅力!”一邊說著,男子一邊用右手弄了弄自己的一頭少見的紅色頭發(fā),黑色的眼睛里滿是得意的神色,然而在列御空眼里,那就是自戀,看不出來一個三十多歲的成年男子還有這么....“孩子”的一面,可卻能在不知不覺中,沖淡你的警惕性,加強你的親切感。</br> “廢話少說了,說計劃吧,我這人不喜歡拐彎抹角。”列御空淡淡道。</br> “咳咳,現(xiàn)在不是時候,再過大概半小時,就會有晚飯送到了,吃完飯我們在商量,現(xiàn)在嘛,哈——欠——”紅發(fā)男子打了個哈欠,躺在石凳上,側(cè)身蜷著腿,說:“我先小睡一會兒......希望今晚晚飯別再是毫無滋味的白菜加硬米飯了...我快吃吐了。”</br> “哦?看起來你還是這里的‘常客’了。”列御空眉毛挑了挑。</br> “哈哈,算是吧,要不是我還有任務(wù)在身,我不介意在這里多住一陣子,這里除了看守的人混蛋一點,環(huán)境陰濕一點,飯菜難吃一點,睡覺睡不好以外,其他的還蠻不錯的。”男子輕松地笑著說。</br> “....我不覺得把你說的這些刨除之后,還剩什么....”姜有些哭笑不得地說。</br> “這位小弟弟——”</br> “喂喂,怎么到我這就‘小弟弟’了,別看我15歲,我可是——”</br> “傭兵是吧。你這樣的小鬼我見得多了。”男子像是早就知道姜的身份一樣,無所謂地說道。</br> 列御空微微瞇起眼睛,問:“你到底是誰、”</br> “哈哈,你難道覺得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huán)境里,直接問一個看似非常可疑的被你們叫做大叔的人是誰,他會那么痛快告訴你們嗎?就算是痛快告訴你們了,你們敢保證是真的嗎?”</br> “......”列御空第一次遇到這么難纏的人,看上去不正經(jīng)嘻嘻哈哈的,但是一言一行似乎都沒有破綻。</br> “放心好啦,你們只需要知道,我沒有害你們的心思就可以了,不然的話,你們現(xiàn)在的處境只會更加艱難呢。好啦,我睡了,晚飯后再說計劃吧。”說完,輕微的鼾聲竟然直接響了起來!</br> “這種地方都能快速入睡,這位大叔簡直是.....我找不到詞形容。”姜無奈笑道。</br> 列御空看著對面,說:“總之,看看他有什么辦法吧,如果真的可行,你阿媽暫時合作也是不得已的了,畢竟,靠我們自己,暫時沒有什么辦法,雖然我不愿意承認,但是,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在對方手里....我們是被動的。”</br> “御空大哥你說的挺復雜。”姜笑道。</br> “有什么復雜的.....好了,我們也寫一會兒吧...看看那位大叔,有什么損招。”</br> ........</br> 真像他說的,大概半小時后,列御空聽見了遠處牢獄過道傳來的沉重的腳步聲,那應(yīng)該是很重的靴子踩在地面上的聲音吧,這么大的地牢,建造材料還是造價不菲的金屬,甚至還有稀有礦石,但是卻幾乎沒有關(guān)押什么人,這實在讓列御空越想越覺得心里不安。現(xiàn)在大概是傍晚時分,不知道,墨蒂娜和珀瀾那邊怎么樣了......</br> “開飯了開飯了——”一個監(jiān)獄看管者大大咧咧走過來,來到列御空他們這間牢房,粗魯?shù)匕咽掷锏牟捅P扔在了地上,不少的米飯粒被灑了出來,被那個獄卒直接一腳踩成了米飯泥......</br> 列御空冷冷地看著獄卒的腳,又看了看所謂的“晚飯”,就是兩碗干硬的米飯粒,而且看上去不知道放了幾天了,姜看到以后,直接說:“沒別的了嗎?就給我們吃這個?”</br> “當——”獄卒直接一腳踹在牢門上,罵罵咧咧說:“愛吃不吃!再有意見我直接把這一碗扔在地上,然后讓你這個小鬼一粒一粒撿起來吃,哈哈——”</br> “你——”</br> “不好意思,這位大哥,我弟弟不懂事,冒犯了。”列御空直接捂住姜的嘴,用眼神示意他別沖動。</br> “哼,還有個會說人話的。”獄卒說完,轉(zhuǎn)身,看向?qū)γ婺莻€男子,踹了一腳牢門,說:“哎哎——醒了醒了,你小子倒是睡得挺踏實,你怎么說也在這里關(guān)了三十多天了吧,你倒是挺淡定。”</br> 紅發(fā)男子揉了揉眼睛,坐起來,笑著說:“還好啦哈哈,這三十多天承蒙你們照顧,我在這里住的還算舒服,除了不能洗澡,其他的都還挺好,給你們打個七分吧,滿分一百。”</br> “噗——”姜忍不住輕笑出聲。</br> “去你的——我知道你是有了名的貧嘴,告訴你,我可和以前關(guān)照你的上一個人不一樣,敢在我面前耍貧,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獄卒身材高大,目測估計有將近200葉,難怪那么囂張。</br> “哈哈,了解了解,你們這都是大爺啊,我可惹不起,不過,我對你們上司可還是有價值呢,你要是在這把我打的受傷了,那到時候可說不好了。”紅發(fā)男子笑嘻嘻地說。</br> “哼,趕緊給我滾出來!大人有話要問你。”獄卒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來一張不反光的黑色金屬制長方形卡片,在門鎖位置輕劃一下,門開了,列御空看著那張卡,這里的門是魔力感應(yīng)的,沒有鎖孔。所以想要出去,必須.....拿到那張卡片。</br> “快點!磨磨唧唧的——”獄卒催促道,男子慢慢悠悠磨蹭出來,剛巧腳下有一灘水,自己一個不小心沒保持好平衡,向后滑倒,撞在了獄卒身上,兩只手緊緊抓住獄卒的腰間,說:“哎呦嚇死我了,你們這地面怎么回事啊,不找個人擦擦地。”</br> “你——”獄卒惱羞成怒,抬手就要打,紅發(fā)男子直接白自己的頭抬起來對著對方的巴掌說:“你打,打壞了到時候我沒準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啊。”</br> “......”獄卒猶豫了,放下手,瞪了一眼后面偷笑的姜,說;“別笑了!死小鬼,你給我等著——還有你,趕緊跟我走!——”說完氣急敗壞地推著男子就離開了,男子笑著看了一眼列御空,跟著獄卒離開了,當兩個人消失在列御空的視線中時,列御空默默看著自己腳下的牢門前,不知什么時候,一張黑色的卡片,已經(jīng)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了。</br> “啊,御空大哥,這不是——”</br> “噓——”列御空讓姜安靜,別激動,自己悄無聲息地撿起來卡片,對著門鎖感應(yīng)區(qū)劃了一下,門真的開了!但是他馬上又把門輕輕關(guān)上,把卡片藏到了自己的鞋里。</br> “御空大哥,我們?yōu)槭裁床恢苯犹幼呷ゾ鹊倌冉闼齻儼 ⅰ苯獑柕馈?lt;/br> “我們現(xiàn)在這種手無寸鐵的狀態(tài),出去等于和送死沒區(qū)別,就剛剛那個獄卒,沒有武器的情況下,我們兩個人身高體重比不過那個獄卒,赤手空拳不敢保證能打的過,更何況這里不止他一個,貿(mào)然逃出去,只會更糟糕,不如冷靜下來,等那個人被送回來,我們進行下一步計劃,這一定只是他的第一步計劃。”列御空分析道。</br> “可是,那個獄卒發(fā)現(xiàn)自己的卡片被偷了怎么辦?”姜問道。</br> “既然那個人敢這么干,就一定有他的考慮,放心吧,我們現(xiàn)在,也只能相信他了,至于這飯....都餿了,還是別吃了。忍一忍吧,姜。”列御空看著那碗飯,輕嘆著道,心里默默想著:“墨蒂娜,堅持住,我很快就來救你!”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