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晉江獨發(fā)
顧越用了半日練習(xí)御劍術(shù),總算掌握了其中精髓。
如今他在副峰里已經(jīng)可以來去自如,但要想飛遁千里還需要適應(yīng)一番。
顧越準(zhǔn)備先拿到宗門分配的資源,就趕快離開這里。
不過顧越如今對宗門還不太熟悉,怕自己一路抓瞎,又不想被人圍觀,顧越需要找個人為他辦事。
此人最好對宗門之事了如指掌,又單純一些,好糊弄。
顧越拿出飛書法符,思索了一下,想起一人來。
此人是無涯真人的記名弟子名叫魏書皓。
記名弟子和真?zhèn)鞯茏硬煌?,只有師徒名義,師父若有閑暇指點一下,但不會傳授功法。
記名弟子需要像普通弟子一樣為師門掙得功績,才能學(xué)得宗門內(nèi)上乘的功法。
這也是宗門規(guī)定,玄門功法才是一個宗門真正的底蘊。為了避免外傳,那些上乘的功法都刻錄在三大殿之一經(jīng)羅殿里,只有積攢了足夠功勞的弟子才能允許進入換取其中一門,并且下了禁制,有道是法不傳六耳,看后也只能本人修煉。
因此即便是同門師兄弟,所有人除了基礎(chǔ)的功法以外,修習(xí)的道法可能都不相同。
不過記名弟子終歸是有不少好處的,就像是容扶景拜在掌門門下,他所領(lǐng)取的資源都要多上許多。
而記名弟子也是唯一不需要考核就能升任的,因此多是修真世家出身但資質(zhì)平平,或是與宗門某位真人有什么淵源,也就是俗稱的仙二代。
收到顧越的飛書,魏書皓愣住了,他再三看了又看,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魏書皓從來沒有想過,顧越竟然會傳喚自己,他雖然比顧越早入門,也比顧越早許多年修道,但兩人資質(zhì)不在一個水平線上,沒什么交情。
顧越閉關(guān)前,魏書皓和他說的話甚至不超過幾句,記憶中顧越也是一個離他太遙遠的人物。
這幾日,顧越出關(guān)結(jié)成金丹的消息一經(jīng)傳出,舉世轟動,需知修真界千年以來,還是頭一次出了這般震古爍今的事情,顧越的名聲更是響亮了一些。
顧越又是他們問劍峰的劍修,不知有多少人找上門來,或是打探,或是籠絡(luò),各懷心思,想要結(jié)交顧越,魏書皓也與有榮焉。
但除此之外,魏書皓對于顧越,僅止于平凡之人對于天才那般敬佩仰望的心情,不敢生出任何親近之意。
這時收到顧越傳喚,魏書皓怎能不驚訝?也不知道大師兄找自己到底何意?
想到此,魏書皓忙不迭地趕到顧越的山門前。
顧越看著面前小心恭謹(jǐn)朝他行禮的青年,只見其人二十多歲,長相溫潤,有幾分世家公子的感覺,實在不像是一個劍修。
倒和原文描述的一樣,魏書皓的身份乃是一個鼎鼎有名的修真世家的子弟,但他氣感不足,不能修習(xí)世家傳承的心法才被送到明宗。
能當(dāng)上無涯真人為數(shù)不多的記名弟子的原因很簡單,他背后有人。
原書寫過,魏書皓所在的魏家是修真四大世家之一,其底蘊之深,比起一流宗門來,也不遑多讓。
而且魏書皓是魏家的嫡系血脈,如果他能修習(xí)本族心法,魏家下任家主非他莫屬。不過雖無法繼承家主之位,但魏書皓心地良善,并不怨尤。
只可惜魏書皓的結(jié)局不太好,他在秘境里無意發(fā)現(xiàn)了尹離嫁禍給顧越的真相,最終丟了性命。
后來此事一并算在顧越頭上,顧越的下場也有魏家老祖,一個隱世散仙的促成。
散仙這種級別離真正飛升僅一線之隔,若不是不能沾染因果,很少出世,相當(dāng)于在下界無敵了。
想到此,顧越十分溫和地一擺手道:“師弟不必多禮,此次找你,是師兄有事要拜托你。”
顧越話音一落,魏書皓受寵若驚,萬萬沒有想到顧越的語氣如此和氣,至于顧越說有事要他做,魏書皓一點都不覺得有問題,這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想為顧越做事,顧越卻選中了自己!
魏書皓心中對顧越的敬慕更是多了一層,忙開口道:“大師兄直言便可,任憑差遣?!?br/>
顧越說自己閉關(guān)這幾年,對宗門一些地方有些生疏了,現(xiàn)在需要魏書皓幫忙領(lǐng)些資源,又不著痕跡地旁敲側(cè)擊九重天池的所在。
剛剛那張山海圖,顧越雖已記在腦海里,可明宗占地之廣難以想象,要自己找也不知要找上多久。
前面還好,見顧越讓他辦這樣的小事,魏書皓一口應(yīng)承下來,但就在聽到九重天池四個字的時候,魏書皓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心神都恍惚了。
也許旁人不知道九重天池,但身為修真世家的嫡系,魏書皓看過不少族中珍藏的秘辛,其中九重天池被列為明宗的極密之一,可想而知,九重天池有多么珍貴。
如今竟然成為了大師兄的洞府了嗎?
雖然魏書皓出身大族,眼界已高出常人許多,但此時他也難以壓制心頭的激動,再看顧越一臉平靜如常,云淡風(fēng)輕,突然覺得自己很上不得臺面
魏書皓到底忍不住道:“容師弟冒犯問一句,不知大師兄打算何日搬進洞府?”
顧越自然覺得越快越好,他每在問劍峰多留一天,就多一份出風(fēng)頭的危險。
要是去了自己的洞府就不一樣了,他大可宅上幾個月,熟悉原身的所有功法,到時候在九峰大比上,也不至于輸?shù)暮翢o頭緒。
顧越這么一說,魏書皓露出一副極為鄭重的神色道:“大師兄此次結(jié)丹,問劍峰上下還沒來得及為師兄慶祝,喬遷這樣的大事,就交給我去辦吧?!?br/>
顧越心中想說大可不必,但自己確實對于許多事情一頭霧水,何況第一次叫對方做事,不能打消對方的積極性。
顧越沉吟了一下,折中道:“大道多艱,我結(jié)丹只是僥幸,慶祝就不用了,喬遷之事,便勞你費心了。”
顧越自覺此話說的十分妥帖,表露了自己的只想低調(diào)的想法,魏書皓定能明白他的意思,便叫人先下去了。
魏書皓從副峰下去,一路上心緒起起伏伏,時而激動不已,時而感慨萬分。
他這一副做態(tài)無疑吸引著練劍眾人的注意力,自從剛才見大師兄的飛書落在魏書皓的頭上,大家便有些心不在焉起來,此時更是不由得瞟他一眼又一眼,若不是今日練習(xí)還未結(jié)束,都恨不得沖到他面前詢問,大師兄到底與他說了什么。
尹離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盡管他不想承認(rèn),他確實受到了干擾。
這幾日一直守在問劍峰的容扶景突然走上前來攔住了魏書皓。
魏書皓見是容扶景,微微皺眉道:“容道友有何事?”
魏書皓不像其他人還要顧及什么容扶景的身份,兩人同為記名弟子,只是所拜師父不同,真算起來其實無有高低。
容扶景一改往日刁鉆,此時輕輕垂眼道:“魏道友,我別無他意,只想知道師兄與你說了什么?”
魏書皓警惕地打量著容扶景,見對方少見如此好聲好氣,想起顧越入關(guān)之前,似乎容扶景在大師兄面前便十分不同尋常。
不過這也是應(yīng)有之義,妄想接近大師兄的不知其數(shù)!
魏書皓本不欲多言,但一想到剛才大師兄在他面前的種種話語,魏書皓知道此時眾人都關(guān)注著自己,他深吸一口氣道:“大師兄要離開問劍鋒了!”
他話音一落,不說容扶景驚愕地瞪直了眼睛,問劍鋒的眾人更是心神大震,哪里還練得下去,紛紛收了劍勢,沖到魏書皓的面前,那駁雜紛亂的靈壓竟差點把還是煉氣期的容扶景掀了出去。
好在尹離及時扶他一把,才沒讓容扶景摔倒,不過尹離也無暇顧及太多,目光如炬地觀察著魏書皓的神色。
“魏師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大師兄為什么要離開我們問劍鋒!難道是劍王城覬覦大師兄?”
“師弟!這是什么意思?是大師兄要出去歷練嗎?又要多久才回來?”
“師叔,你不要再賣關(guān)子了!”
……
魏書皓見眾人這般急切,環(huán)視一圈方才慢條斯理地說道:“大家都知道大師兄如今丹成一品,放眼整個修真界,也是何其不凡!可大師兄實在是……太謙遜了!他并沒有把這個成就放在眼里,反而認(rèn)為只是僥幸而已,還告誡我輩大道多艱,大師兄實乃神仙人物啊……”
魏書皓真心實意地感嘆起來。
眾人也露出折服和深思之色,不禁想到這幾日因大師兄出關(guān),他們問劍鋒在明宗好好出了一陣風(fēng)頭,即便是他們自詡意志堅韌,可捫心自問,誰不曾多生出一點自傲之情。
而真正丹成一品的顧越竟有如此超凡脫俗的心境,不愧是大師兄?。?br/>
魏書皓這時才吐露真正的意圖:“大師兄如今已有新的洞府,所以即將搬離問劍鋒,大師兄的新洞府在……一處極高遠之地,日后我們要想再見大師兄一面難矣!”
魏書皓按壓住自己想說出九重天池的想法,他清楚此事還沒到公布的時候。
接著魏書皓繼續(xù)道:“因此這次喬遷之禮,大家需竭盡全力,必不能讓大師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