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糾結(jié)的心
沒有繁星,只有一輪明月。夜晚來臨了,王洛躺在草地上,眼睛呆呆著望著月亮。靜靜的躺著。
身邊偶爾有幾個學(xué)生走過,竊竊私語:“這可憐的同學(xué)不知道受什么打擊了,我上午就見他在這,整整一天了?!?br/>
“對啊。下午我回來的時候也看到他了,你看他那樣子,好像很憂傷似的。唉~不知道是哪個班的,也不見他同學(xué)來安慰安慰這孩子?!?br/>
“我猜啊,很有可能是失戀了?!?br/>
一個個猜測的聲音隨著人群走遠(yuǎn)而飄散,王洛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傻傻的看著月亮,腦子里不斷倒帶著和林靈的一幕幕。
良久,王洛站起來。提上包,朝校門外走去。
城市的夜晚依舊熱鬧,燈火輝煌,王洛漫無目的的走著,見到路邊的小店,就買了兩罐冰鎮(zhèn)啤酒。拉開就喝起來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王洛在路上只是重復(fù)著買酒喝酒,繼續(xù)漫步。突然看到一個地方,很多穿著花花綠綠的年輕人朝里面走去。王洛抬起頭一看,上面許多燈光閃耀成幾個字,“今晚你寂寞嗎?”
“我很寂寞?!蓖趼蹇粗菑V告牌,傻乎乎的說著,然后也走了進(jìn)去。
這是江南市最大的酒吧,名為無寂酒吧。
王洛走到吧臺,點(diǎn)了幾支酒,獨(dú)自一人就開始喝起來。此時他心里很難受,他突然感覺到天地之間自己是那么的渺小,自己是那么的孤單,他開始想念他的爺爺,爸爸,并在幻想那未曾謀面的媽媽的模樣。
別人難受了,至少還有朋友的安慰,即使朋友不在身邊,至少還有個家的港灣可以歸宿。這一切,對孤單的王洛而言,卻是那么的奢侈。他用心對待身邊的每一個人,可是這個世界付出不一定會有回報(bào)的。少年的王洛,被毀容之后,早已喪失了朋友,更多是在那些冰冷諷刺的言語中長大。
世態(tài)炎涼,以貌取人,在現(xiàn)在社會,變得是那么得理直氣壯,那么的理當(dāng)如此,那么的天經(jīng)地義。
“或許林靈說得對,我王洛算什么,不也僅僅就是那么一個仗勢欺人的小混混,小無賴嗎?那四少,在我面前,就如同螞蟻一樣,可以被我隨時掐死,殺這樣絲毫沒有還手能力的人,我算英雄嗎?狗屁,狗熊?!蓖趼逑胫胫?,心就隱隱作痛,連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他不是為四少的死難過,而是為林靈臨走前那一顆顆眼淚難過,每一滴眼淚里面,包含了太多的東西。
“可是。難道就因?yàn)槲疑響呀^技,就活該給他們這些惡人欺辱嗎?強(qiáng)大的人除惡,就是不對嗎?可笑,可笑,原來弱勢群體,強(qiáng)者也算其中之一,因?yàn)槟闾^強(qiáng)大,強(qiáng)大到他們根本無法企及。王洛,你知道嗎?你不能殺人,你殺人就是仗勢欺人,你只能做龜孫子,只能做圣人,只能諄諄教導(dǎo)他們:苦海無邊,回頭是岸?!?br/>
此刻的王洛,內(nèi)心已經(jīng)混亂了,矛盾了。
“可是,我的岸又在哪里?誰又能渡我上岸?老天啊,誰能告訴我,我到底是錯還是對,我到底應(yīng)該怎么辦……”
吧臺上的酒瓶隨著時間的推移,堆積的越來越多。偶爾還有幾個不識相的小太妹上來找王洛搭話,可是王洛完全不予理睬。
等到酒吧內(nèi)的人都走光了,吧臺小生面露難色對王洛說:“先生,不好意思,我們打烊了,還請你明天再來捧場?!?br/>
王洛一聽,也不多說,買了單,走出酒吧。
整整一晚,王洛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喝了多少,還好他這僵尸功力高,換做常人,早趴下了。
“世界之大,我王洛又何去何從?”夜深人靜,馬路上除了偶爾的車輛,現(xiàn)在寂寂寥寥,王洛大喊一聲,雖沒喊出回聲,但也讓人聽得很蒼涼無助,無奈。
王洛不想再閑逛了,他想躲起來,他想窩在輩子里躲起來。不想見到光明。
酒店里。王洛帶著滿身的酒氣,大熱天開足冷氣,卷在被子里睡了。
每天夜晚降臨,王洛就走到無寂酒吧,在那自己開個桌,不讓別人打擾,獨(dú)自一人看著熙攘的人群,靜靜地飲酒。
一晃一個星期過去了,王洛都是夜夜買醉,白天睡覺,除開酒水,香煙,其他的食物一概不沾。顛倒的日子,讓王洛的胡子也拔地而起,可是這段時間,他卻從未照過鏡子。
這天,王洛跟往常一樣,來到無寂酒吧,點(diǎn)上一打酒,開懷痛飲。
由于周末,酒吧里比平日更加熱鬧,王洛倒是早習(xí)慣了這噪雜的聲響。
“他們真的快樂嗎?”王洛看著人群,突然想起這么個問題。突然,王洛隔壁的吧臺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叫罵聲,“媽的,你還裝什么裝,不喝白的就算了,摸都不讓摸,你他媽的有病啊,當(dāng)自己是公主啊?”
接著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聲響。只見一個女孩哭著喊道:“你憑什么打人。”
然后便是眾人的叫罵聲,酒店的媽咪聞聲也趕緊走過來了。
王洛的聽力可不是正常人可以比擬的,這一切自然都收入在他的耳朵內(nèi)?,F(xiàn)在的他可是很清醒的,還沒到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雖然沒用心仔細(xì)聽,但是都收錄在了耳內(nèi),王洛聽著聽著,越覺著那女孩的聲音耳熟。條件般站起來,朝那雜亂的人群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王洛差點(diǎn)眼珠子都要爆出來。
那個哆哆嗦嗦捂著小臉的女孩不是別人,正是林靈。
王洛來不及多想,直接沖過去,推開那些人,牽住林靈的手,高聲喊到:“剛才是誰打了她?”
那個打林靈的中年男子完全沒搞清楚狀況,見有人把他推開,已經(jīng)非常惱火,而且還是來想逞英雄的,更是怒火中燒,“就是老子打的,怎么樣?臭小子,還想英雄救美啊?!?br/>
王洛現(xiàn)在根本就聽不得英雄救美這四個字,當(dāng)初被林靈那么一說,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也不廢話,甩手一個耳光,直接把那人打得趴地上。
林靈完全沒想到王洛會出現(xiàn),而且牽著她的手,本想從王洛的手中掙脫出,可是王洛握得夠緊,根本沒辦法抽出手來。
“王洛!”林靈高聲喊了一下王洛,這口氣,可不是感激,甚至帶點(diǎn)氣惱,還好她沒有再接著說,不然傷心的王洛指不定會把這群人打成什么樣。
王洛盯著那人,喊道,“她也是你這種東西可以打的嗎?操你嗎的?!蓖趼灞鞠脒€給他一腳,想起林靈剛才那略帶責(zé)怪的語氣。強(qiáng)忍下來。
在王洛心里,林靈可以說是當(dāng)神一樣供奉起來,現(xiàn)在有人居然敢染指他心目中女神,那口氣,他怎么吐得順暢。
媽咪走到王洛身邊,輕聲說:“帥哥,你還是快走吧。他們不是好惹的主,你沒必要為我們場子的小姐出頭?!眿屵湟膊幌氲米锿趼?,這些天,王洛每晚在他們酒吧消費(fèi)都不菲,也算初級VIP客戶了。
那男人站起來,也不再和王洛說話,喊道,“哥幾個,把他給我做了。娘的,裝逼是嗎?我看你裝到什么時候。”
眼看那男人身后的幾個人就要撲過來,林靈心里已經(jīng)緊張的要命,此時已經(jīng)無意識的緊緊握著王洛的手。
王洛怒目一瞪,連踢四腳,直踢四人的小腿,四人當(dāng)即跪下。王洛輕身對林靈說:“你放心,我沒出全力,這四腳很輕的。”
四人壓根沒想到王洛出腳這么快,還準(zhǔn)備站起來再繼續(xù),王洛徑直走到打林靈男人的面前,伸出一只手,單挑中指,指出一個鄙視的手勢。然后中指直接對著桌上的啤酒瓶,唰地一下,插了進(jìn)去,又抽了回來。拿起這個穿孔的啤酒瓶,王洛低聲威脅道:“你說你的頭硬,還是這啤酒瓶子硬?”
那人已經(jīng)完全被威懾住了,能單指穿透啤酒瓶,這么厚的玻璃,可不是開玩笑的。這小子功夫有多高啊?連忙說道:“大哥,是我錯了。是我錯了?!?br/>
眾人也驚呆了。
王洛見事態(tài)已經(jīng)壓制下來,對林靈說道:“跟我走?!本屠隽司瓢伞?br/>
約摸走出幾十米遠(yuǎn),林靈甩開了王洛的手,掉頭就走。
王洛沖到她面前,擋住她,說道,“你知道你現(xiàn)在在干什么嗎?”
“我知道,我在賺錢?!绷朱`一改往日的婉約,高聲喊出。
“你有病啊,你知道在這里面賺錢多危險嗎?你傻子吧,剛才要不是我,你今天晚上還不知道能不能完好無損的回去?!蓖趼彘_罵了,他心里那個恨啊,自己女神居然出去賣,他心里難受的要命,比砍他幾刀還難受。
“危險不危險不要你管,反正媽咪會罩我,她不會讓我出事的,我只是陪客人聊天,又不干見不得人的事,為什么不能去那里賺錢?”林靈顯得理直氣壯,她現(xiàn)在急了,因?yàn)樗枰X,她媽媽做透析的錢,醫(yī)院開始催了,她已經(jīng)不再想麻煩他叔叔老是為她媽媽出錢治病了。
“聊天?聊個屁天,聊著聊著就灌你幾杯酒,直接把你灌床上去了。你真的是小白???你可是大學(xué)生啊,江南大學(xué)的大學(xué)生啊,你傻逼還是怎么回事。你要錢,不會找我要啊。我王洛雖然有不干凈的錢,我不用還不行嗎?難道我王洛的錢全都是不干凈的嗎?”王洛歇斯底里了。面部表情復(fù)雜。
“總之我不要你管,你放我回去?!绷朱`語氣沒有那么高昂了,但是卻冰冷起來。
“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你就不要再指望再踏進(jìn)它那個門。”王洛指了遠(yuǎn)處的無寂酒吧,接著又說:“對,我是個小混混,我沒文化,我是品行不怎么好,但是,人是會變的,難道我不想變好?難道我不想光明正大的做人?賺錢?可是誰他媽的給我機(jī)會去改變了?你現(xiàn)在往火坑里跳。不也一樣是為了幾個臭錢干與身份不合的事嗎?這就是你所謂的靠自己的實(shí)力去賺錢嗎?”王洛咄咄逼人,一連串反問像*一樣轟擊著林靈。
“是。我就是個*,你其實(shí)就是想說這句對吧。我就做個*樣給你看,為了我媽,我就是做*,我也不要你施舍?!”林靈這會兒也氣憤了。
王洛哭了,聽到這話哭了,這么多天他都強(qiáng)忍著沒有哭,這一瞬間他哭了,而且是大聲嚎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