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摸腿,真相。(蒼歸來)
回到王府,岳楚人第一時間先去看了看豐延毅。愛夾答列戚建一直在‘照看’,他的存在相對來說在府中還是個秘密。
他還不錯,前幾天有點暴躁,所以戚建給他喂了藥,現(xiàn)在很消停,而且貌似,還胖了點。
岳楚人還沒有想好該怎樣安置他,若是隨便殺了其實也很簡單,但是她還是有些擔心豐延蒼會不同意,畢竟直到現(xiàn)在,她還沒告訴他這個消息,因為豐延蒼寫信她從來沒回過。
翌日,忠域元帥回朝的消息便在皇城傳開了,閻靳帶著幾百的親兵光明正大的順著城門進來的,然后直奔皇宮面見豐兆天。
那個時候岳楚人正在七王府數(shù)錢呢,她打算明日就去看看那已經(jīng)交了定金的店面,臨街相連的三間店鋪,皆是兩層的房屋。據(jù)戚峰來稟報,三個店鋪之間間隔的墻壁已經(jīng)鑿開了,馬上可以進入裝修階段了。
本來計劃是好好的,第二天卻發(fā)生了點意外情況,宮里來了人。
“林公公的意思是說,父皇要我進宮給皇后娘娘看病?”坐在大廳中,岳楚人身上披著綴著珍珠流蘇的披肩,翹著修長的腿兒,微微挑眉看著那比她還娘的林公公詫異道。
“沒錯,幾位太醫(yī)都無法治愈皇后娘娘的病,便在皇上面前推薦了王妃您。現(xiàn)在誰人不知,七王妃醫(yī)術了得啊。”豎起大拇指時還不忘翹著蘭花指,林公公略顯妖嬈的奉承著。
“哦!這樣啊。”林公公這樣一說,岳楚人顯然是知道怎么回事兒了,恐怕是有不服氣她的人故意為之啊。只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想讓皇后繼續(xù)瘋著的人可是一直都在看著他們呢。
“七王妃,咱們請吧。”林公公每次來請,都火急火燎,而且與其他太監(jiān)不一樣,他敢上手去拽拉,就是岳楚人這樣的也是拿他沒辦法。
“好,待我換衣服,外面實在太冷,林公公總不好讓我這樣就出去吧。”瞧著林公公站起來要走過來,岳楚人也趕緊站起來說道,她對付不了這個太監(jiān)。
“好好,雜家等著。”林公公一掩嘴,那韻味兒,嘖嘖,看的叮當眼睛都直了。
回到望月樓換衣服,換上厚重的狐裘披風,純白順滑的裘毛,水珠兒落上去都會快速的滾落不沾分毫。
粉面桃花,黛眉水眸,怎是一個風情無限了得。
由戚峰裝模作樣的拿著藥箱,親自護送她進宮。岳楚人坐進軟轎,在林公公滿意的笑臉中,快速的奔著皇宮而去。
已到了十二月初,氣溫一直都很低,在王府中都覺得很冷,沒想到進入皇宮后就覺得更冷了。可能是因為那高高的宮墻,也可能是因為一望無際的大理石地磚,因著氣溫低,它們就更冰涼了,所以寒氣涌動。
要先去御書房向豐兆天報道,一路上戚峰拿著的藥箱也轉到了林公公的手里,戚峰在宮門外等候。
御書房附近也不是誰都可以接近的,林公公在一道殿門外停下,岳楚人獨自走進去。
踩著臺階走上去,剛踏上最后一階便瞧見了幾個熟人從御書房的大門中退出來,那不正是東城義診那時去的三個太醫(yī)么,后來被戚峰強行的給‘送走’了。還當真是有緣分,在這兒又碰見了。
岳楚人勾了勾唇角,“有些日子不見三位太醫(yī)大人了,天寒氣冷,幾位看起來面色青白,精神頭不太好啊。
“見過七王妃。”三位明顯被岳楚人的話氣著了,但又反駁不得,且還得給行禮。
“三位甭客氣,不管怎么說,咱們可是合作過呢。”高挑的身子包裹在質地華貴的狐裘披風下,她笑起來的樣子更是打眼。
“不敢不敢,七王妃醫(yī)術高超,而今更是得皇上親批為皇后娘娘診病,我等佩服。”一人拱手說著,但幸災樂禍的神情很是掩飾不住的從眼睛里流露出來。
岳楚人挑了挑眉,笑得更歡暢,“是啊,承蒙父皇還記得我會那么一點上得了臺面的東西,倒是讓各位笑話了。不過呢,皇后娘娘的病我恐怕也是無能為力啊。”嘆口氣,她很是遺憾的說道。
三個太醫(yī)也沒想到岳楚人會這樣說,本來還想看她笑話的,她倒是先‘認慫’了。
“七王妃何出此言?七王妃的醫(yī)術那可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民間都傳說七王妃是藥佛
轉世呢。”讓她出丑的心不死。
岳楚人眉眼彎彎,頰邊酒窩若隱若現(xiàn)可愛的緊。
“因為啊,因為老天不讓啊。三位德高望重的太醫(yī)大人,你們知道這‘天’是誰么?‘天’可是能主宰所有生靈的,他叫人三更死,無人能活的到五更。”她說的意味深長,想必長個腦子都能想得出。
三個人神色各異,略一尋思,不由得有些驚慌。岳楚人笑得純善,客氣的揮揮手,她繞過他們直奔御書房。
沉重的大門在身后關上,岳楚人深深吸口氣,還是這屋里暖和,雖然整個書房飄著熏香,一點也不好聞。
“又胡言亂語了?你這丫頭吃點虧就那么難受!”好聽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豐兆天雖如此責備著,但明顯因為岳楚人那一番‘天’的奉承而感到開心。
“本來就是他們自不量力,與‘天’作對,會死的很慘。”也沒行跪禮,岳楚人抬頭看向御案后的明黃身影,還是那般有氣魄。
“漂亮話一堆,你當真不去看看皇后再認慫?”豐兆天放下手中的狼毫,抬眼看向岳楚人。
“父皇的話真是難聽,認慫?我能聽見佛祖說話,佛祖他老人家說治不了了。”她完全順著他的意思往下演,倒是成了認慫了。
“說你胡言亂語,這膽子也不是一般的大,連佛祖的謊話都敢說。”搖搖頭,豐兆天明顯對她無可奈何。
“我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佛祖會原諒我的。”岳楚人回答的也順溜,豐兆天更是連教訓的話也說不出了。
“總之你還是去看一眼的好,堵住悠悠眾口。”豐兆天更像是商量,而不是命令。
點點頭,岳楚人答應,盡管她不是很想去參觀冷宮。
“對了,父皇,聽說太子殿下失蹤了,如今可有消息?”看著豐兆天,岳楚人問的真誠。
提起這事兒,豐兆天的臉色變了變,鬢間變白的頭發(fā)使得他看起來有那么幾分蒼老。“那白術士說,有會邪術的高手去了皇陵,而且把他困住并趁機擄走了太子。老七媳婦兒,朕曾聽說,你也懂得一些歪門邪道?”居高臨下的看著岳楚人,豐兆天的眼神相當有壓力。
岳楚人的眼睛睜大了幾分,“父皇這是在詢問了解所謂的邪術,還是在試探我?”果然這皇帝不是人人都能做的,他還知道這事兒。
豐兆天輕笑,那瞬間相當有魅力,成熟的老男人,殺傷力絲毫不減。
“只要他不是往南疆跑,在哪兒都無所謂。只是,他畢竟是朕的骨血,也是朕的第一個孩子。朕還記得當年他剛生下來時的樣子,哭聲嘹亮。”似乎回憶起當時的情景,豐兆天的臉上露出屬于作為一個父親而有的表情。
岳楚人看著他,其實很想問問他記不記得豐延蒼剛生下來時的樣子。在胎里中了毒,想必剛生下來時嚇人的很。豐兆天喜愛豐延毅,卻也僅僅喜愛他一個罷了,怪不得豐延蒼數(shù)次淡淡的嘲諷,不是沒有來由的。
“父皇的意思我懂了,一會兒我就去瞧瞧不幸的皇后娘娘去。不過成事在天,我也只有盡力而為的份兒,一切還要看老天才成。愛夾答列”岳楚人的心情沒有剛剛那么好,或許是因為豐兆天那意味不明的暗示,也或許是因為他喜愛豐延毅而讓她感到反感。
“去吧。”長嘆口氣,豐兆天點點頭,看著岳楚人離開。
從御書房出來,岳楚人抖了抖身上的狐裘,本來她打算折騰豐延毅幾天就把他送回來。但是現(xiàn)在她改主意了,待得豐延蒼回來,就把豐延毅送給他吧,任他怎么處置。
走出殿門,托著藥箱的林公公正等著。氣溫低,他又等了許久,那白白的臉兒已經(jīng)發(fā)青了。
“我要去一趟冷宮,公公你看起來好像不太舒服,為免影響了皇后娘娘的心情,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吧,要別人帶我去。”雖對這林公公沒什么好感,不過他挺好玩的,瞧著他哆哆嗦嗦可憐兮兮,岳楚人也鮮少的善良了一回。
“七王妃說得對,雜家這就把李忠找來,他是宮里的老人了,一定不會出錯的。”林公公趕緊順著臺階下來,他已經(jīng)凍得腳都麻了。
“算了不用了,我找到人了。”剛走出殿門她就看到了個熟人,而且他也看到她了,正走過來。
“七嫂。”豐延星快步的走過來,
一身華麗的絳色大氅,俊俏的不得了。
“原來是十八爺啊,雜家見過十八爺。”回身瞧豐延星,林公公趕緊施禮。
“行了林公公你快回去吧,有十八在,走哪兒都不成問題。”把林公公手里的藥箱拿過來塞到豐延星手上,他替代了林公公小廝的職責。
“七嫂你這是要去哪兒?”托著藥箱,豐延星不解。
“給皇后娘娘看病啊,走吧。”攏緊身上的狐裘披風,岳楚人轉身就走,豐延星快步跟上。林公公彎著腰,一直到那兩人身影不見,這才快速的離開,兩條細腿兒似乎都不好使了。
岳楚人與豐延星游走在清冷的宮殿群中,冷宮位居整個皇宮最偏僻的角落,從前殿走過去需要走很遠。
豐延星托著藥箱,俊俏的臉上有些許復雜。他不喜歡皇后,前幾日得知她瘋了,他還暗爽了許久。在這宮中就是這么現(xiàn)實,得勢時風生水起,能隨便的把一個人踩死。但若是倒臺了,那就慘了。比如現(xiàn)在的皇后,深居冷宮之中,幾乎沒人理會她。
“父皇是真的想醫(yī)好她?我記得母妃那時還說,對于這個結果,父皇會開心的。”豐延星搖搖頭,他不明白啊。
岳楚人眉梢輕動,扭頭掃了一眼神色略有迷茫的豐延星,“敏妃娘娘真是這樣說的?”
“是啊。而且母妃去看了皇后幾次,現(xiàn)在連宮人都敢欺負她。母妃覺得她很可憐,所以每次去都給她拿去些她平時愛吃的東西。”豐延星感慨的說道,像他母妃這么善良的,在這宮中找不出第二個了。
岳楚人十分之意外,“敏妃娘娘很善良,若是我的敵人有這下場,我會連著三天放鞭炮。”
豐延星笑笑,隨后點點頭,“我倒是很高興,但是當著母妃的面不能表現(xiàn)出來,她會責怪我。”高興也要偷偷的高興。
岳楚人輕笑,“今兒你可以盡情高興,也不知道她瘋成什么樣了?”雖是這么說,但是岳楚人心里有數(shù)。相信不止是她,那些整日身在冷宮里的人也不會有多好,肯定也精神恍惚的。
“我倒是聽宮里的人說過,瘋起來時大吵大嚷,還會打人。所以宮人沒辦法,在她犯病的時候都會把她綁起來。”豐延星將得知的情報都告知。
岳楚人唇角彎彎,不禁想起那時陳妃壽誕時見到她的模樣,高貴雍容,外表雖不艷麗,但卻獨具一種別人沒有的氣質。現(xiàn)今瘋了,想必往日的各種風采都不見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就是人生啊。
越往深處走,四周就愈發(fā)的冷清,氣溫很低,這附近就顯得更冷了。
豐延星老老實實的抱著藥箱領路,路遇某些無人居住的宮殿,他感慨頗多。
“小時候總在宮中到處跑著玩,有的宮里蒿草茂盛,我藏在里面外面的人都看不見。后來我身邊的嬤嬤就嚇唬我說,那些無人住的宮里都是死了人的。有鬼魂在那兒出沒,所以嚇得別人也不敢再住。”
“倒確實像鬧鬼似的,也只有精神病喜歡往這宮里鉆。”岳楚人淡淡道,日后閻蘇也要困在這里了,希望她能耐得住啊。
“也只有七嫂會這么說。不過卻也是事實,看看母妃,獨自一人清冷寂寞,作為丈夫的那個人卻不問津。聽老嬤嬤說,當年母妃本可以有更好的歸宿的,可是她喜歡父皇,非得入宮不可。靜姨,也就是七哥的母妃,竭力的阻止,可是最終也沒攔住,她還是入宮了。開始幾年得寵,后來一直無所出父皇就漸漸冷落了她。不想幾年后得父皇寵幸一次就有了我,她又得寵了幾年。但是新人年年有,對母妃的寵也就漸漸沒了。”豐延星有幾分失落的說著,父皇不缺兒女,他又不是很優(yōu)秀,想為她爭寵都爭不來。
岳楚人聽著,捉摸著敏妃這個人,聽起來是個很執(zhí)著的人。而且,幾年不得寵,偶爾被豐兆天寵幸了一次就懷孕了,這個很神奇。
憑子而貴,這個在宮中不少見,不過她卻沒貴長久,幾年之后就又被冷落了,倒是很不幸,或許真的是她手段不夠,敵不過其他女人。
“你七哥的母妃,是個什么樣的女人?”豐延蒼從來沒說過她母親,但是她覺得他對母親有很深的感情。
“靜姨啊,我沒見過。我出生的時候,靜姨已經(jīng)去世好多年了。不過聽老嬤嬤說,靜姨人如其名,是個很安靜的人。而且知書達理,擅長詩書,據(jù)說當年父皇就是因為靜姨的一首詩而納她為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