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相識,樂子
岳楚人到達(dá)護(hù)國寺,早有人在護(hù)國寺前等候她了,而且還是熟人,就是這兩次義診率領(lǐng)醫(yī)武僧前去助陣的玄道大和尚。
“阿彌陀佛,施主前來,護(hù)國寺蓬蓽生輝。”玄道今日披著新袈裟,看起來精神的很。
岳楚人唇角彎彎,上下的看了玄道一通,隨后笑道:“大和尚你還說客套話呢,雖不知真假,但我當(dāng)真的聽。”
“阿彌陀佛,施主說笑了。禪房早已清掃完畢,只等施主入住了,請。”側(cè)身抬手請岳楚人進(jìn)去,他身后的小沙彌都退到兩邊,一個個光頭閃閃亮。
“同走。”岳楚人舉步,與玄道同行,戚峰叮當(dāng)隨后。
“玉林老和尚還在誦經(jīng)么?我今兒來可是給他帶來一份大禮。”邁入護(hù)國寺的大門,香火味兒迎面飄來,遠(yuǎn)處依稀的有誦經(jīng)的聲音傳來,讓人無端的心曠神怡。
“阿彌陀佛,方丈師兄在禪房參禪。早日佛祖便給方丈師兄訓(xùn)示,女施主來必定會給寺中帶來靈物,我佛慈悲,善哉善哉。”玄道一手撐著佛珠,滿臉虔誠。
岳楚人無語,玉林老和尚是早就知道她不會空手來,還胡說八道是佛祖的訓(xùn)示。
“呵呵,你們都會喜歡的,從此后你們護(hù)國寺肯定很熱鬧。”岳楚人扯了扯唇角,呼吸之間的白霧使得她的臉看起來有幾分朦朧。
“阿彌陀佛,施主,此次佛祖賜下何種靈獸?”玄道是否知道內(nèi)情不得而知,但一口一個靈獸,聽得岳楚人唇角抽搐,天知道那是個什么靈獸。
“這次啊,呵呵,靈山雞。”控制住涌上來的笑意,岳楚人一本正經(jīng)道。
玄道果然愣了下,“靈山雞?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岳楚人扭頭看了玄道一眼,無聲的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一路走向此次他們暫住的禪院,比上次來時住過的禪院要小一些,且與別的禪院連起,中間以高墻相隔,拆了墻那便是一個院子了。
“因為三日后的法典,所以護(hù)國寺來了諸多的香客。東西兩個普通香客居住的廂房都住滿了,所以方丈師兄吩咐把臨近后山的禪院都開放了出去,已經(jīng)住進(jìn)去了很多香客,女施主就在這外門禪院暫住吧,人不多很清凈。”玄道帶著岳楚人等人進(jìn)去,這一個禪院一共有四間禪房,他們二十幾個人倒是也住得下。
“行,這里也不錯。我府里的人可能把那些山雞都抬上來了,大和尚你趕緊去安排吧。那些山雞聰明的很,不用刻意的把它們?nèi)ζ饋砗臀故常鼈儾槐饶切┭醣俊!闭驹诙U房門口,岳楚人笑意盈盈道。雖說如此,但七八十的山雞,還都是喜歡整日在天上飛來飛去的,那場面想來也壯觀。
“阿彌陀佛,小僧這就回去,那都是佛祖賜予的靈物,小弟子不懂事會怠慢的。”話落,沖著岳楚人微微躬身,隨后便帶領(lǐng)著那幾個小沙彌匆匆離開了。
“他們還真當(dāng)是佛祖賜予的,明明是王妃送來的嘛。”叮當(dāng)出聲,聽玄道一口一個佛祖,她心里稍稍有些不公平。
岳楚人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語,舉步走進(jìn)禪房。戚峰給了叮當(dāng)一個警告的眼神,在這護(hù)國寺不要亂說話。
禪房中很暖和,怪不得玄道大和尚說早就清掃準(zhǔn)備好了,屋子里一塵不染的,還有兩個暖爐,一個在廳堂,一個在臥室。
脫下狐裘披風(fēng),岳楚人在窗邊的榻上坐下,神色愉悅,“這里屬于外門地盤,怪不得剛剛看到不少穿著僧袍但還留著頭發(fā)的人。”
“三日后的剃度法典進(jìn)入內(nèi)門的弟子有很多,我們觀禮,想必得一個上午。”戚峰與叮當(dāng)分別站于岳楚人對面兩側(cè),看著心情很好的岳楚人接話道。
“往年也很多么?”從此后做真正的和尚,想不開的人還真多。
“百多人吧,今年達(dá)到二百多人。”戚峰很了解。
“那還真是不少,想不到有這么多人喜歡做和尚。”在她印象里,只有生無可戀或是逼不得已的人才會選擇出家。
戚峰笑笑,面部線條柔和很多,“在大燕,僧人的地位很高。”
挑了挑眉,岳楚人不予置評,因為她看到的確實如此。
驀地,院子里傳來沉重的一聲,戚峰面色一緊欲走出去看看,岳楚人悠然出聲道:“不用看了,是雕兒來了。”那么大一坨,突然落下來肯定聲音很大。
戚峰停下腳步,按理說往常方圓百米內(nèi)有聲音他都會聽得到,可剛剛金雕從天上飛下來他竟然沒注意?是金雕的速度越來越快?還是他太過心無旁騖的與岳楚人說話?
負(fù)責(zé)把山雞抬到山上來的護(hù)衛(wèi)們陸續(xù)的回來,平日里他們都是英姿勃發(fā)的站于豐延蒼身后,或是提劍游走于生死邊緣,何時做過苦力?
一路上抬著山雞,所有人都看著他們,自是心下都有些不平。但進(jìn)入護(hù)國寺后,寺中的僧人都十分的客氣有禮,而且醫(yī)武堂的長老親自迎接的他們,一番經(jīng)歷各人心里都平衡了許多。
下午用了些齋飯,岳楚人便洗了洗臉躺在床上睡覺,本來應(yīng)該去見見玉林老和尚的,只是玄道說過,寺中的香客很多,她覺得還是不要出去的好。豐延蒼不在,也沒什么意思。
一夜很平靜的過去,翌日一早,便有小沙彌早早的來送齋飯。叮當(dāng)平日里在王府中也總是睡懶覺,小沙彌來得早,她居然還沒起床。
床不太舒服,岳楚人早早的起床,小沙彌來送早飯時,正好她從臥室走出來。
“顏色很好看啊,這可比以前的好多了。”與豐延蒼來護(hù)國寺那次,總是吃到炒的很老的青菜。
小沙彌略顯靦腆的低頭,“外門膳堂做的齋菜一向好吃。”
“哦,這是外門的膳堂做的,那怎么是你這個小和尚來送飯?”讓他進(jìn)來,大清早的外面還很冷。
“因為外門的弟子都沒剃度,不適合給女施主送飯。”小沙彌很可愛的說著,聽得岳楚人忍不住笑。
“還有這說道,挺好,謝謝你了。”在桌邊坐下,只是青菜的味道也很香。
“阿彌陀佛,施主慢用。”很像回事兒的念了句佛號,小沙彌快步離開。
門敞開著,冷冷的空氣往屋子里鉆,龐大的金雕站在院子里,幾乎占了整個院子的一半位置。
岳楚人坐在那兒慢條斯理的用飯,金雕站在那兒看,那眼神,似乎有幾分不滿。
吃了幾口,岳楚人放下筷子,隨后走進(jìn)臥室叫睡在軟榻上的叮當(dāng)起床吃飯,而后走出房間。
“你又不滿了?小小年紀(jì)怎么總是生氣?你這樣可是很容易老的。”念叨著,岳楚人走到金雕面前,它長得很快,她現(xiàn)在看它都得仰著頭才行。
金雕略顯傲慢的揚了揚腦袋,還順勢的動了動寬大的雙翅。
它只需輕輕的動一動,便能扇出一陣?yán)滹L(fēng)來,再加上氣溫低,吹在臉上更是感覺刮臉。
“別亂動,給你吃的。”戳了它一下,岳楚人從腰帶的暗袋里拿出一個瓷瓶,將里面的黑色藥丸倒出來抬手塞進(jìn)金雕的嘴里。
金雕似乎滿意了些,尖利的喙很優(yōu)雅的轉(zhuǎn)到一旁,用嘴邊去接岳楚人手里的藥,免得那能把一頭狼啄死的喙扎著她。
“小畜生,跟著老娘幸福吧?這個可比那些血粼粼的兔子老鼠好吃多了。”瞧著金雕享受的模樣,岳楚人輕叱。
金雕發(fā)出咕嚕的聲音,是從脖子里發(fā)出來的,它這樣表現(xiàn)就是開心,但又偏偏傲嬌的表現(xiàn)。
禪院外,一個身影快速經(jīng)過,似乎還端著什么冒熱氣的東西,因為他走過去后,那抹熱氣還飄蕩了會兒。
驀地,那個已經(jīng)過去的身影又退了回來,在禪院外停下,不太高的個子,魁梧健碩的身材,穿著玄色的棉袍,顯得更健壯了。
扭頭看向院子里,臉上胡子叢生,猛的看起來長得有點猙獰。
這位正是昨日在芷山下的小鎮(zhèn)上大嗓門吆喝說岳楚人漂亮的那個漢子,昨日看到在天上盤旋的金雕就很羨慕,誰想到此時又瞧見了,而且那金雕還近在眼前。
手上端著托盤,托盤里是飯菜,剛從膳堂回來,那飯菜還都熱乎乎的。
他站在院門口不離開,金雕自是感覺到了,吃光了岳楚人手里的藥丸,刷的扭過頭看向門口,凌傲的姿態(tài)視線讓那漢子更是興奮起來。
“是你?”順著金雕的視線看過去,岳楚人也看到了那漢子,昨日見過,她自是記得。
“是我是我,七王妃,你這大雕真俊。”岳楚人和他說話,下一刻他便邁著大步走進(jìn)了院子,也顧不得端著的飯菜是否會涼了,隨便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就跑到金雕面前稀奇似的看。
岳楚人瞅著他,有些忍俊不禁,來到這里這么久,她還真沒見過這樣的人。他知道她是誰,還敢進(jìn)來,還敢湊到金雕面前看稀奇,從而說明這人是個大而化之的直白人。
“你也覺得俊?倒也算得上天上最俊的。”瞧著金雕有些不耐煩的眼睛,岳楚人輕笑道。
漢子想伸手摸摸金雕,結(jié)果剛伸出手來,金雕就身子一扭走到了一邊,龐大的身體如同移動的小山丘。
收回手,漢子也不覺得可惜,能這么近的看著它也覺得很開心了。
“你也是特意來護(hù)國寺觀禮的?”看著漢子,岳楚人倒是對他印象不錯。
“是啊,其實我就是從這護(hù)國寺外門出去的,我是孤兒,可以說是在護(hù)國寺長大的。”漢子拍拍自己結(jié)實的胸口,中氣十足。
岳楚人點點頭,“你為什么沒剃度進(jìn)入內(nèi)門成為正式的和尚?”
“我得娶媳婦啊,進(jìn)了內(nèi)門哪還能娶媳婦兒生孩子。”漢子完全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岳楚人輕笑不已。
“那現(xiàn)在可娶了媳婦兒生了孩子?”倒也不是所有人都覺得做和尚好。
“娶了啊,我媳婦兒可美了,還生了兩個娃兒。”說道娃兒時,漢子很是驕傲。
“不錯,夢想成真了。”岳楚人點點頭,對這漢子好感度增加,能在外人面前夸贊他媳婦兒長得美,是個好男人。
“哈哈,只說這個了,我還沒告訴七王妃名字呢。我叫費松,外號費大膽。”拍拍胸脯,費松總算扭過臉視線離開走到遠(yuǎn)處的金雕身上了。
“費大膽?這外號霸氣。”岳楚人順勢笑道,而且瞧著他,估摸著膽子就挺大。
“七王妃不知道我很正常,不過有一個人七王妃肯定會、、、、”
“王妃。”費松的話還未說完,一間禪房的門打開,戚峰走出來,并且喊話成功堵住了費松的大嗓門。
轉(zhuǎn)身,戚峰也走了過來,看了一眼旁邊的費松,拿出一封信來遞給岳楚人,“這是今天早晨送到的,那時王妃在睡覺,屬下便沒有打擾。”
接過信,是豐延蒼的字跡,平均兩天一封,從不停斷。
看著岳楚人接過信,戚峰轉(zhuǎn)身走到費松面前,四目相對,戚峰壓低聲音道:“費將軍,咱們院外敘話。”
費松上下的打量了戚峰一通,他能知道他是誰,倒是有眼力。
“七王妃,有時間我再來拜訪。”費松沖著岳楚人喊了一嗓子,便痛快的轉(zhuǎn)身走出去,戚峰隨后。
“好。”岳楚人笑笑答應(yīng),隨后拿著信走回房間。她不知費松是誰,但凡是聽到費大膽這個外號的,差不多都會知道說的是誰。閻字軍中忠域元帥的左膀右臂,齊謀略費大膽,那齊謀略說的是軍師齊白,費大膽就是右將軍費松。
房間里,叮當(dāng)正在洗臉,這丫頭現(xiàn)在如同個小姐似的,白白胖胖細(xì)皮嫩肉。
“王爺來信啦,還真是準(zhǔn)時哦。”瞧著岳楚人拿著信走回臥室,叮當(dāng)邊擦著臉邊贊嘆道。
“快去吃飯吧,一會兒涼了。”在軟榻上坐下,岳楚人打開信封,里面兩張紙,雖不多卻也寫滿了。
叮當(dāng)跑出去吃飯,岳楚人窩在軟榻上看信。
豐延蒼見到了那位傳說中南王的寵姬,他說看起來滿身妖氣,絕對心狠手辣。那位一路上都很傲慢的平陽郡主恐怕有的受了,在南王的后宮不老老實實,下場會很慘。
忍不住撇嘴,岳楚人無聲的哼了哼,他倒是能操心。那岳二小姐嫁給了南王就是人家的人了,好與不好那是她的事兒,他關(guān)心個屁!
他說婚禮過后他便啟程回來,十天左右能返回皇城,預(yù)計在年前十幾天。現(xiàn)在十一月下旬,那么他還得二十幾天才能回來。
看完最后一個字,岳楚人長嘆口氣把信折上塞進(jìn)信封里,看著信封上那俊逸的字體,那個俊美風(fēng)雅的恍若一幅畫的人又出現(xiàn)在眼前。
他的每一個表情岳楚人都能回想的起來,看來他還真是根深蒂固的扎在她的腦子里。
想著想著,忍不住唇角彎彎,或許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在想起豐延蒼時她的心情會變得很好。
“王妃。”戚峰出現(xiàn)在臥室門口,還是尋常時的那個樣子。
“嗯,進(jìn)來吧。”回神,岳楚人把信封放在一旁。
“王妃,今日是否過玉林方丈那里走一趟?昨日那些山雞到了護(hù)國寺,可是折騰到半夜。咱們這邊沒什么影響,大雄寶殿那兒寬敞,山雞都在那上空飛來飛去。”戚峰的意思是應(yīng)該與玉林老和尚說一下注意事項,他相信岳楚人肯定有法子管理那些無法無天的山雞。
“是么?沒看見可惜了。”一聽這個,岳楚人眉眼彎彎,玉林那老和尚夸張的說那些山雞是佛祖賜予的,它們到處飛,那也是佛祖的意思,想必沒人敢說什么。
“現(xiàn)在寺中人很多,天上總是山雞亂飛也不太好,王妃,以后捉弄他們的機會有的是。”戚峰勸道,不過說的話卻讓人不敢恭維。
“我也沒想捉弄他們,只是好玩罷了。走吧,去見見那老和尚,讓他再忽悠一次,吹噓佛祖顯靈。”站起身,岳楚人是很知道玉林的路數(shù)。
戚峰松口氣,護(hù)國寺對外稱那些動物都是靈物,那靈物就得有靈物的樣子,哪兒能到處亂飛拉屎?
今兒的天氣也不是很好,烏云遮天看不見太陽,氣溫也很低,呼吸之間白霧飄飛。
披著狐裘披風(fēng),寬大的披風(fēng)把她整個人都裹住,露出白皙的臉蛋烏黑的長發(fā),在這灰暗的天氣里分外顯眼。
戚峰隨行岳楚人身后,可謂寸步不離。
朝著玉林老和尚的禪院方向走,勢必得經(jīng)過大雄寶殿附近。還未走到那兒,便瞧見在天上飛來飛去的山雞,雄性的山雞顏色漂亮,叫聲還很大,好幾十只聚在一起,吵得要死。
一瞧見那情景,岳楚人就笑開,“這護(hù)國寺成了雞窩了。”
在后的戚峰無語,還不都是她的杰作。
寺里的人很多,來來往往的無不避開那些亂飛的山雞,雖有不滿,但寺中僧人長老都說了那是佛祖賜予的,誰也不敢說什么。更何況,那些山雞真的很有靈性的樣子,一直在大雄寶殿附近轉(zhuǎn)悠,也不會離開。
倆人順著青石磚的小路進(jìn)入拱門,這里一般不會有人來,因為都知道玉林方丈就在這里參禪。
走到一禪院外,戚峰自動的停下,岳楚人獨自邁入院門,朝著凋落的樹影后房門緊閉的禪房走去。
房門是關(guān)著的,也沒有木魚的聲音,那玉林老和尚不知在干嘛呢?
微微蹙眉,岳楚人走出小路,卻不想剛走出小路就瞧見那禪房左側(cè)的圍墻邊靠著一人,而且還是熟人。
“費大膽,你怎么也在這兒?”一瞧見費松,岳楚人輕笑,這外號忒的有意思。
“是七王妃,你怎么過來了?”費松離開墻邊,大步的走過來,敦實的身體看著特有安全感。
“我來看看玉林老和尚啊,你怎么不進(jìn)去?那老和尚難不成在做什么見不得人事兒?”挑眉,岳楚人也不怕被玉林聽到。
費松大笑,他也不是那矯情的人,聽到好笑的就笑,若是旁人聽到岳楚人這樣說,肯定會責(zé)怪她胡言亂語。
“玉林方丈與我們公子在里面,我也不懂什么佛理,就不進(jìn)去湊熱鬧了。”費松大力的拍自己的胸脯,這好像是他的習(xí)慣,總是拍自己。
岳楚人點點頭,他們公子?不禁想到昨日在小鎮(zhèn)上看到的那個冷漠少年,樣貌俊俏,就是冷了些。
“一會兒你若有時間咱們聊聊,我先去和那老和尚說幾句話。”揚了揚下巴,岳楚人走向禪房,抬手拍了拍房門,下一刻房門就從內(nèi)被打開。
入眼的,不是空無一物,也不是玉林老和尚,而是那個冷漠的少年。
岳楚人微詫,看著他,此時才發(fā)覺雖他樣貌看起來就是個少年,但卻長得很高啊。一米八五還要多些,身姿挺拔,依舊滿身清涼冷漠的氣息。
閻靳看著岳楚人,剛剛她和費松說話他也都聽到了,倒是與他想象中的很像。毫無顧忌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
“不讓我進(jìn)去?”岳楚人開口,他就站在那兒,也不讓開,太過高大,像個門神。
閻靳微微垂眸,隨后側(cè)身,示意岳楚人進(jìn)來。
岳楚人挑了挑眉尾,隨后跨入門檻,與他擦肩而過時,他身上的味道飄過鼻端,很清涼干凈的味道。
“阿彌陀佛,老衲候了施主許久。”玉林就在房間里,披著袈裟,手持佛珠,花白的胡須,滿身祥和。
岳楚人輕笑,“那怎么沒讓人去找我?若不是我家護(hù)衛(wèi)說那些山雞滿天飛來飛去還到處拉屎,我才不會過來。”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她笑得眉眼彎彎酒窩淺淺,可愛的緊。
玉林微微搖頭,“施主勿調(diào)皮,佛門凈地,怎能讓那些山雞滿處排泄穢物?阿彌陀佛。”玉林語氣很無奈。
瞧著玉林那模樣,岳楚人很開心,本來就是想看他這個表情的,終于看到了,也算了了心事了。
“一會兒就讓金雕把它們都弄走,給你好好的看守這個護(hù)國寺。不過大雄寶殿那兒的鳥屎得費些時間清理了,白花花的一層啊。”其實沒有那么夸張,但岳楚人肯定玉林沒去看過。聽到她說這話,玉林果然又露出無奈的表情來,就像長輩對于淘氣的孩子露出的表情。
閻靳將房門關(guān)上走過來,步伐沉穩(wěn),每一步都很有力量。
笑看著玉林一會兒,岳楚人扭過頭看向閻靳,閻靳也正好在看她。四目相對,岳楚人笑笑,閻靳卻還是那個表情,不過通過他的眼睛能看得出,他的情緒在放松。
“這位是忠域元帥閻將軍,想必七王妃是知道的。”玉林走到蒲團(tuán)上坐下,滿目祥和的看著他們二人。自古英雄出少年,這一代少年英雄諸多,群雄逐鹿,不知笑到最后的會是誰。
“閻靳?”岳楚人愣了,這是閻靳?
“正是在下。”看著岳楚人的模樣,閻靳抿起的唇角放松,開口回答。
岳楚人坐直身體,甚至把翹著的二郎腿也放下了。真是沒想到眼前這個冷漠的少年會是閻靳,閻蘇她哥,那個忠域元帥大將軍。
她想象中的閻靳應(yīng)當(dāng)是個魁梧彪悍,眼神冷酷,因著常年征戰(zhàn)沙場或許臉上還會有刀疤的壯漢。可不是眼前這樣少年模樣的人,雖然他滿身的冷漠與他的字很像。
“你昨天就看到我了,怎么不打招呼?”半晌,岳楚人才回神。這才想起昨天,在山下小鎮(zhèn)他們倆明明還對視了一眼的。那時候幾乎滿街的人都知道她是誰,他不可能聽不到。
閻靳眸子微動,但棱角分明的臉龐依舊不為所動,“你我同一個方向自是會見面,不急于一時。”沉冽的聲音像是零下的涼水,讓人聽著就感覺很涼快。
岳楚人微微頜首,他說話的方式倒是與信中一樣,她倒是不覺得陌生。
“你回來閻蘇知道不?”坐在那兒仰頭看著他,這樣看著感覺他更高了。
閻靳微微搖頭,不開口,直接用動作表示閻蘇不知道。
“所以,你回來之后就直接跑到這里來了?不過你以前也在護(hù)國寺做過外門弟子哦,我理解了。”不理解他干嘛跑到這里來,又猛的想起戚峰和她說過,閻靳還做過外門護(hù)法呢。
閻靳輕頜首,表示岳楚人說得對。
“你長得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不過這性子倒是相符,能做動作絕對不說話,惜字如金啊。”看著他,岳楚人發(fā)覺剛剛一直是她在自言自語。
閻靳唇角微動,臉龐柔和了不少,好看的眸子清透的如同初春融化的冰水。
笑笑,岳楚人站起身,攏了攏身上的狐裘披風(fēng),白皙的臉蛋嬌俏如花。
“我的事情做完了,你呢?還要和老和尚聊一會兒?”她來主要就是為了看看玉林的表情,供她找找樂子。
閻靳微微搖頭,隨后轉(zhuǎn)身朝著玉林躬身,“弟子退下了。”
“阿彌陀佛。”玉林雙手合十念了句佛號,隨后閉目捻著佛珠無聲的默念著什么。
岳楚人沒說話,先一步離開,閻靳隨后。
*d^_^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