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同是天涯淪落人
風雨飄搖,岳楚人有一瞬間的愣怔,而后下意識的欲開口喊豐延蒼。
卻沒想她剛張開嘴,那明明還在大廳站著的人眨眼間移到她面前,肩頸處一酸,張著嘴卻是發(fā)不出聲。
睜大了眼睛,岳楚人第一次感覺如此無力,近距離的看著那寬大兜帽下的臉,都被遮住她只能看得到下巴,其余全部被罩在兜帽的陰影里。
雨水的味道充斥著鼻腔,潮濕壓抑,就好像霉雨時節(jié)長毛的床鋪散發(fā)出來的味道,黏糊糊的很惡心。
岳楚人動不得,那就站在她下一個臺階的人也不動,外面風雨繼續(xù),拍打的窗子刷拉拉的響,將她急促的呼吸聲都壓了下去。
驀地,那人動了,下巴微微歪了一下,隨后右手再次從那將他全部籠罩的披風里伸出來。手慘白的,手上的血管格外清晰,像是暴突起來,很猙獰。
看著他的手伸向自己,岳楚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睜大了眼睛,腦海中無數(shù)個想法急速掠過,殺了她?活剖她的肚子傷害她的孩子?
然而,她都想錯了,那人挾住了她,因著她隆起的腹部,那只手挾著她的姿勢有些不方便。但卻自她的后背繞過很穩(wěn)妥的挾住,隨后一陣天旋地轉,待得集中精神,她已經(jīng)進入雨中了。
黑夜?jié)庵兀笥昊腥羝皾姡L很疾,她臉朝下什么都看不清,但卻能感覺的到自己恍若在飛。
金雕就在府中,但是卻什么動靜都沒有,她徹底心死了,這次來的人,絕不是以往的那種貨色。
挾著她的人疾步快走,濺起的泥水噴濺到她臉上,閉著眼睛腦子轟轟作響,大雨落在她身上,她已通身濕透。
胃部翻涌,她很想吐,兩只手護著腹部,似乎肚子里的小東西也感到了不安,在動。
伴隨著腦中在天旋地轉,耳朵也轟鳴的厲害,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在坐云霄飛車,暈的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或許沒過去多久,挾著她快速奔走的人停了下來,岳楚人喉嚨一陣發(fā)緊,下一刻嘔了出來。
不過那人卻并不在意,轉彎調轉了方向,這次速度慢了下來,不過卻是進入了山林之中。
林中的雨水更大,碰到樹枝便是一陣稀里嘩啦,就好似兜頭澆下來一盆水似的。
岳楚人不斷的嘔著,身上頭上不斷的有雨水澆下來,一時間她幾欲背過氣去。
在樹林里穿梭了一陣,岳楚人也徹底的成了落湯雞,頭暈的不行,惡心的吐不出,她真想能暈過去,那樣就不用感受不到現(xiàn)在的感覺了。
行走的人停下了腳步,岳楚人抱著肚子,濕噠噠的長發(fā)垂下來黏在臉上,便是乞丐也要比她這個模樣強。
身體被高高拎起來,隨后那人一個用力甩,之后松手。岳楚人下意識的屈膝抱緊肚子,身體砰的砸在車板上,后背撞到了什么東西,疼的她幾欲昏過去。
沒有兜頭的雨水了,但她卻通身都是水,睡袍外面罩著一件單薄的外衣,好冷。
沒待她緩過來,這有著硬車板的車移動了,身子隨著車前行晃了晃,她伸腿蹬住了車板,才算穩(wěn)住了身體。
長長地舒口氣,耳朵轟鳴腦子暈眩,她沒力氣動,卻是盡力的穩(wěn)住心神給書生張傳消息。
書生張還在北方邊關,與戚峰和丐幫的弟子看守著獸群,她要他盡快的去通知閻靳,要閻靳告知豐延蒼她的去處。她憑空的不見了,也不知他會著急成什么樣。
馬蹄車輪聲交替,雨聲風聲不斷,岳楚人蜷縮在這硬車板上,渾身濕噠噠,又冷又難受。用盡全力的想集中精神聯(lián)系書生張叫他快點動作,但還是沒抵過那強力的暈眩,意識緩緩的陷入黑暗當中。
再次有感覺時感受到的就是疼痛,啪啪的聲音在回響,一下一下打在她臉上,疼的她皺眉。
“醒醒?你再不醒過來,咱倆都要玩兒完了。”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她的聽力一點點恢復,其實那個聲音就在她身邊。
“醒了?醒了就睜開眼睛,和本少瞧瞧,咱們還怎么闖出去。”她動了動睫毛并未睜眼,但那個聲音卻明顯興奮,而且很急的在推她的肩膀。
費力的睜眼,入眼的開始是模糊,而后慢慢變清晰,也看清了頭頂?shù)氖鞘裁矗尤皇菐r石。
眼睛微微轉了轉,入目的都是巖石,距離她大約四五米,這是個石洞?
“別發(fā)傻了,快來看看。”一只手在她的眼前晃過,岳楚人微微扭頭,一眼就瞧見了鼻青臉腫的裴襲夜。精致的臉龐慘不忍睹,倒是眼睛很亮。
“你怎么在這兒?”擰眉,情緒略有浮動,她的頭又有些發(fā)暈。
裴襲夜撩了撩略有散亂的頭發(fā),“還不是和你一樣,被抓來了唄。”
“抓來?”猛的回神,岳楚人抬手去摸肚子,觸到還是隆起的肚子時心頭一松,眼前又是一陣發(fā)花。
“別擔心你的肚子,還在呢。”瞧著她的動作,裴襲夜輕叱,略有些不屑,又有些氣憤。
“抓我們來的是誰?東疆的役亡師。”想起形如鬼魅般的人,岳楚人不禁的心頭一顫,好在沒有趁著她暈過去對她和她的肚子做什么。
“不是他還有誰?”裴襲夜坐著,黑色的長袍有些邋遢,臉上都是傷,頭發(fā)亂糟糟,他也很狼狽。
“把咱們倆都抓來,這是準備要滅了我們的架勢啊。”睜著眼睛瞧著石洞頂,因為頭暈,瞧著那些巖石好像隨時會掉下來一樣。
“不止是,貌似還有些私人恩怨。”裴襲夜搖搖頭,語氣涼涼。
“私人恩怨?硫酸雨的事兒?那這私人恩怨太雙重標準了,他要殺我丈夫,我還要找他算賬呢。”輕叱,盡管頭暈卻擋不住她眼光如刀。
“你丈夫?現(xiàn)在你丈夫在哪里?即將與你共患難的還不是本少?”裴襲夜冷嘲熱諷,提起豐延蒼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很快就會找來的,你等著吧。”岳楚人很自信,聽得裴襲夜愈發(fā)不屑。
“哼,他找不找來,咱們也得自救,你確定你丈夫打得過那役亡師?”音調拉的高,他繼續(xù)嘲諷。
擰眉,岳楚人睜開眼斜睨了他一眼,“你要確定出的去,那就自己忙,別煩我。”
“你這是什么意思?咱倆一條上繩的螞蚱,再說你現(xiàn)在還大著肚子,你真打算在這兒等死?”被冷叱,裴襲夜終于將那揚起的下巴低了下來,瞅著她閉著眼睛臉色發(fā)白的樣子,精致的眸子閃了閃,“我給你切過脈,你肚子沒事兒。”
“我知道,我只是現(xiàn)在不想看見你,會吐。”閉著眼睛,身下是堅硬的巖石冷冰冰的,但她無力管那么多,只想潛下心來控制頭暈,聯(lián)系書生張,告訴她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希望能盡快的找來。
受傷多處的臉終于掛不住了,“岳楚楚,你就那么不想看見本少?”
眼睫動了動,不過還是沒睜開眼睛,岳楚人深吸口氣,“和你沒關系,我現(xiàn)在頭暈,看見誰都想吐。”
哽住,已經(jīng)醞釀了的怒氣被她一句話說的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無言的看了她將近一分鐘,隨后伸手抓住她的手。
兩指搭在她脈搏間,潛心的聽了一會兒,眉峰皺起,“你病了,病了很久。”
“嗯。”閉著眼回答,她當然知道自己病了。
“看來咱倆逃不出這里了。”放開她的手,裴襲夜搖搖頭,雖語氣很遺憾,但臉上卻沒什么遺憾的表情,很平靜。
“你剛剛說他有私仇找我們,到底什么私仇?”除了那一場硫酸雨,岳楚人還真的想不到能有什么私仇。
低頭看著她,裴襲夜扯了扯唇角似乎想笑,然而嘴角一動牽扯著臉上受傷的地方也跟著疼,他最后還是放棄了笑,“你師父,本少師父。”
“嗯?我都說過多少次了,我?guī)煾负臀捉虥]關系。這役亡師是巫教的仇人?那他真找不到我身上,我和你們八竿子打不著。”無語,心下卻是有了底。
“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你是不是以為這世上除了你別人都是傻子啊?”斥責,裴襲夜覺得她這謊言很拙劣。
“本來就沒關系嘛!”岳楚人氣得想睜眼,情緒波動,腦子里那馬達急速轉動,一瞬間她好像轉著圈的往深淵里墜。
“你和本少爭執(zhí)這個沒有用,等到他來了你和他說。本少還不想承認那個已經(jīng)死的人是我?guī)煾改兀魏嗡_實是啊。”搖頭晃腦,他倒是也想像岳楚人那樣厚臉皮的不承認。
“你承認那是你的事兒,我堅決不會妥協(xié)承認的,我?guī)煾副緛砗湍銈兾捉叹蜎]任何關系。”無語。不禁想到那時與裴襲夜聯(lián)手滅掉的那個圣祖老嫗,她也認為她與巫教有關系。那個失蹤了變成了她祖師爺?shù)哪莻€人,他若是不出現(xiàn),估摸著她全身長滿嘴也解釋不清。莫不是這個役亡師也覺得她的師父是那個人?那他們之間應當也是有恩怨。
“那役亡師和你師父有什么恩怨?”這些事只能問他。
“你還真不知道?若是裝的,你裝的倒真是很像那么一回事兒。”看著岳楚人,盡管她沒睜眼,但是滿臉都寫著不解。
“少廢話,給我說說。”輕叱,她也沒心情跟他斗嘴。
“他們同出一門。當時巫教人丁凋落,他們三個同被一個人調教,等同于師兄弟吧。但關系貌似不怎么好,不然也不會分開的分開,失蹤的失蹤。”裴襲夜說的很簡單,但岳楚人卻是理解了。
“所以呢?他把咱倆都抓來,是要泄私憤,宰了我們?殺你不冤枉,不過我可冤的很。”冤枉的慘啊!
“這個時候說這話,你太沒良心了。同坐一條船,須得同進退才行。你先躺著,本少得去研究研究,怎么才能離開這里。”話落,裴襲夜起身。這山洞狹窄,一條蜿蜒的小路拐進了一塊大巖石的后面,想必出口是在那里。
上方的巖石,有幾個氣孔,有光線從那里面灑下來,這山洞里才能有光線,流通空氣。
聽見他悉索起身的聲音,岳楚人慢慢的睜開眼,入眼的巖石又在慢慢的旋轉,她隱隱的有些惡心想吐,不過卻還好,她胃里什么東西都沒有還控制的住。
慢慢的扭頭,看向裴襲夜離開的方向,那廝一瘸一拐的,看來是被打的夠嗆。
他漸漸的走到那巨大的巖石那兒,看樣子是要拐過去。然而,他剛走到那巖石那兒,身子就猛的騰空了,隨后就像是被什么東西大力的擊打,他整個人被拍了回來,咚的一聲砸在岳楚人頭頂。
被那肉撞巖石的聲音震得她耳朵都一陣轟鳴,隨即而來的便是裴襲夜壓抑的痛呼,岳楚人不厚道的想笑,“原來你身上的傷是這么來的。”
“你以為呢?你以為本少是被打成這樣的?哎呦,腰啊!”坐起來,裴襲夜不住的揉著后腰,瞧他滿臉傷,此時倒顯出別樣的剛強來,而且很執(zhí)著。
“那就是說你來的時候沒受傷嘍?那你怎么被抓來的?”撐著身下的巖石起身,岳楚人動作很慢,隨著她有動作,肚子里的小東西也在動。
“陷在他設下的風旋里出不來了。”說起這個,裴襲夜稍有些郁悶。
坐直了身體,岳楚人抬手慢慢的將亂七八糟的頭發(fā)攏了攏,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自己此時的模樣,狼狽到比之乞丐還不如。
不眨眼的看著她,裴襲夜的視線由她的臉滑到她的肚子,眸子閃了閃,隨后扭頭看著別處,“跟本少去瞧瞧怎么能離開這里?”
搖搖頭,岳楚人態(tài)度很堅決,“你被拍回來了可以只受點皮外傷,我若是被拍回來,就有可能一尸兩命。”
“有本少在,你死不了。”掃了一眼她的肚子,眼神不乏幾分惡毒。某一時,他還真希望那個孩子消失。
“那也不行,我現(xiàn)在要潛心的等著小蒼子來救我。”以她現(xiàn)在的情況,縱使長了翅膀也不能飛。孩子沒受到任何傷害已是萬幸,她決不能再讓他處在危險之中。她也想好了,便是那役亡師來了,她也要好好配合。
眼眶腫起來的眼睛不復精致,但那眸子卻依舊漆黑,眼神有幾分陰郁,就那樣看著她,配上那張臉莫名的有點可憐。
“你就那么確定豐延蒼會很快找來?”站起身,他開始動手解腰帶。
岳楚人微微擰眉,瞅著他的動作一邊點頭,“當然。你要做什么?”
解開了腰帶扔到一邊,然后動手脫外袍,脫著衣服同時眼睛還不眨的瞅著她,怎么看起來也是目的不純。
眉頭擰的愈甚,“裴錢貨,你要豬狗不如么?”
聞聽此話,裴襲夜冷哼了一聲。脫下了衣服刷的揚手扔向她,很準確的蓋在了她的頭上,“穿上!”
抬手把蓋住自己頭的衣服拿下來,岳楚人略有疑惑的看了看他,隨后低頭看自己。
濕噠噠的衣服已經(jīng)干了,但仍舊潮乎乎的,而且她確實穿的挺單薄的。穿在外面的外衫皺皺巴巴,看起來可憐的很。
抬頭瞅著他,裴襲夜無表情的撿回腰帶重新扣在腰間,不予理會。
“謝了!”沒什么誠意的說了聲謝,而后動手把他的外袍穿上。
他坐在另一塊石頭上不出聲,岳楚人將他的外袍攏緊,立時覺得暖和了許多。頭發(fā)散亂,臉色蒼白,再加上一件大衣服包裹在身上,看起來柔弱可憐的很。
“咱們現(xiàn)在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了,商量商量,待得那役亡師來了之后,咱們怎么對付?”看著他不說話像是賭氣似的,岳楚人開口道。
“你不是專心等著你那丈夫來救你么?用的著本少了?”語氣略冷略酸,配上他那張臉很可笑。
岳楚人也不禁唇角彎了彎,“畢竟他來需要時間,咱們難道不應該想辦法拖延么?若是那人一生氣,咱倆可能都活不成了,我可不想死。”
“你以為本少愿意和你死在一起?沒見識的女人。”岳楚人的話他很不愛聽,仰著下巴看頭頂?shù)膸r石,他腫起來的臉以這個方位看,很像個包子。
“你不愿意和我死在一起,我也不愿意和你死在一起啊。為了咱倆都不愿意的事不發(fā)生,商量商量吧。不如你先和我說說,你們認為的那個我的師父是個什么樣的人?”祖師爺啊,她哪兒知道他是什么性格,自然得問問眼前這古人了。
“不了解,據(jù)說很清高。”搖搖頭,裴襲夜隨意的回答。
“清高啊,很與眾不同哦。”想起以前看過的祖師爺?shù)氖指澹故强床怀鍪莻€清高的人。
裴襲夜扭過頭來看著她,眼神帶著審視,“他真的不是你師父?”
搖搖頭,“不是。”
“那你師父是誰?你若是說了實話,或許,他不會殺你。”盡管語氣不好,但不乏是為她著想,只要她與巫教沒關系,或許她還有生路。
“無可奉告。”彎了彎唇角,岳楚人也知道自己就是在死胡同里。她說的話他們不會信,說了也無用。
“那等死吧。”冷哼,順帶著瞪了她一眼。
岳楚人不以為意,看在他給她衣服的份兒上,讓他瞪幾眼也成。
一時寂靜無聲,兩個人距離不過兩米,卻各自沉浸在了不同的世界。
不知過去多久,寂靜的山洞里有風順著出口那地方刮來。
發(fā)絲被吹得拂動,岳楚人抬頭看向裴襲夜,裴襲夜注視著出口拐彎處的巖石,“他來了!”
眼睛睜大,岳楚人也扭頭注視著山洞入口那處大巖石。似乎只是一眨眼,一個通身包裹在披風里的人出現(xiàn),那般突兀,岳楚人的眼皮也不由得跟著跳了兩下。
他出現(xiàn)了,吹進來的風也停止了,岳楚人裴襲夜兩個人都不動不說話的看著他,石洞里陷入寂靜。
驀地,那人舉步走了過來,同時兩只手從披風里抬起來,將罩在頭上的兜帽拿下,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是個年紀不下五十的男人,很瘦很瘦,那張臉幾乎沒什么肉,顴骨很高,眼窩下陷。隨著他走近,能看得到那張蒼白的臉泛著青,乍一看像一個死人的臉色。
岳楚人臉色平靜,看著他走過來,就這樣看著他的眼睛就能估算出他段位幾何,她不是他的對手。
眼窩深陷的眼睛分別的看了看兩個人,“大燕,北域,兩國的主心骨,圣教掌握全天下。明明喜事一樁,你們倆做什么不齊心合力還要爭斗呢?若是你們能齊心,天下一統(tǒng)時日不遠。”他開口,與他外表不同,他的聲音偏于中性,若是不看臉,很難想象這話出自他口中。
一聽此話,裴襲夜沒發(fā)表意見,岳楚人倒是輕叱了一聲,“誰和他齊心?”
裴襲夜瞪眼,瞅著她要她別多嘴。
岳楚人不甚在意,“別裝神弄鬼的,把我這個不懂武功不能控蠱的孕婦抓來很有成就感是不是?我這人一向喜歡與人分高下,我本想著待得我生下了孩子便與你一戰(zhàn)的。光明正大的一戰(zhàn),便是輸了我也覺得值。但沒想到你在我最沒殺傷力的時候把我抓來了,太沒品了。”
裴襲夜無語,他瞪眼她無視,他只得滿眼不爭氣的看著她。
臉色青白的人聽聞岳楚人這一番指責笑了笑,盡管笑得很丑,不過那也是在笑。
“你這激將不管用,你何時見過圣教的人做事光明正大過?你倒是和你師父很像。”顯然的,他根本不為所動,他壓根就不覺得把孕婦抓來有什么不妥。
岳楚人愣了愣,這招不管用?扯了扯唇角,不說話了。
裴襲夜搖搖頭,像是看傻子似的最后看了一眼岳楚人,“你到底要怎么樣?我?guī)煾敢呀?jīng)死了,她師父失蹤了她也不知在哪兒。你是真打算讓我們代為償命啊還是你有什么更卑劣的招數(shù)?”
“我卑劣?哈哈哈,那也比不得你師父啊!那真是個惡毒的女人!”大笑,笑得猙獰,而且滲著悲涼。
岳楚人挑了挑眉,隨后看向裴襲夜,看來還有隱情?lw*_*w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