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役亡師,死的很慘
溫暖的宮殿里靜悄悄,來往宮人皆小心的放輕腳步,怕是會吵到什么人。
偏廳里,一個豐腴的婦人靜坐在軟榻上,樣貌標(biāo)致,膚色白皙。尤其豐滿的胸脯惹人注目,這是宮里的奶娘,為新生的世子殿下專用的奶娘。
臥室里,一張四周都是圍欄的小床放在靠近暖爐的地方,上面吊下來紗帳圍住三面,獨(dú)留一面敞開,供人走過來查看小床里的小小人兒是否好好安睡。
其實(shí)無需宮人看守服侍,三日來岳楚人一直在宮里親手帶著年潼,這生下來便是世子未來的太子將來大燕的帝王名字叫做豐年潼。
他很乖,基本上吃飽了便睡覺。初生的嬰孩都喜睡覺,這個也不例外。還未滿月,所以看起來有點(diǎn)腫,不過卻很可愛。眉目間依稀的有些像閻靳,像豐家人的地方很少。
世子降世,不可謂普天同慶,這幾日無論宮里亦或是民間都很熱鬧。且年潼生下來的第二天便發(fā)了皇榜,說豐兆天有旨退位,豐延紹繼承大統(tǒng),待得年潼滿月之時,便是豐延紹的登基之日。
這些在宮外傳的熱鬧,岳楚人卻不太感興趣,因為她早就猜到了。
她感興趣的就是年潼,小小的一只,總是呼呼大睡,看起來可愛極了。
老太婆那時說過,剛撿到她的時候,她也只出生兩三天罷了。瘦小的像一只剛出聲的小貓兒,餓的已經(jīng)沒力氣哭了。想來她那時的模樣和年潼差不多,不過幸好年潼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吃得飽睡得好。
放輕腳步走進(jìn)臥室,有暖爐散熱,這臥室不算冷。
穿著質(zhì)量稍后的長裙,披著狐裘披肩,因著這些日子以來毫無自控的吃,她看起來十分豐潤。
不過岳楚人對這些并不在意,也沒覺得自己胖,反正豐延蒼也沒嫌棄。
腳步很輕的走到小床邊,看著被子里的小人兒睡得香香的模樣,岳楚人不禁的彎唇,真是可愛。
忍不住伸手去碰他的臉蛋,吹彈可破,滑不留手。
“潼潼。”喚著他小名,不過估摸著他也聽不懂。但就是想喚幾聲,覺得特親切。
小人兒沒反應(yīng),依舊睡得香,小小的鼻翼一動一動的,可愛的緊。
趴在圍欄上看他,保持這樣的姿勢,岳楚人可以一個時辰一動不動。
“還在看?他只是在睡覺,也不會飛走了,至于趴在這兒看起來沒完么?”身后響起很輕的聲音,雖是在抱怨,不過卻依舊壓低了聲音。
扭頭瞅著進(jìn)來的人,岳楚人眉眼彎彎,“好玩兒啊,快來看看,是不是又胖了些。”她覺得是胖了,小孩子一天一個樣子,變化很快的。
豐延蒼慢步走過來,站在岳楚人身后朝著小床里看了一眼,隨后道:“還是那個樣子。”他是沒看出來什么,關(guān)鍵是,他不曾仔細(xì)的看過。
不滿,岳楚人撇嘴,“你眼神不好,明明胖了不少。看看這小臉蛋,肉呼呼的。”伸手去碰豐年潼的臉蛋,確實(shí)很多肉。
“他胖沒胖我不知道,你倒是又長肉了。”手掌自她的肩頭滑到屁股,稍有邪惡的捏了下,比之以前有肉感的多。
“滾蛋。”打他手,岳楚人不滿,橫眉豎眼的瞅著他,滿是氣憤。
輕笑,豐延蒼抬手勾了勾她的下頜,“變成了豬我也喜歡。”、
“你才是豬。我沒胖多少好吧,我又不是不照鏡子。”歪頭,她可是很了解自己的。
瞧著她那樣子,豐延蒼的唇角的笑愈發(fā)的擴(kuò)大,眉目間都是喜愛,好似無論岳楚人什么模樣,他都喜歡看。
看他那模樣,岳楚人也根本生不起來氣,瞪大的眼睛彎起,一切都化成一聲略顯嬌嗔的輕哼。
抬手?jǐn)堉S延蒼欲把她抱入懷中,不料小床里的小人兒有了動靜。
“別弄,我看看他。”推開他的手,岳楚人去看床上的小人兒。
小人兒蹬腿伸胳膊,動作幅度不大,卻是很可愛。
豐延蒼略有無言的揚(yáng)了揚(yáng)眉尾,看了一眼那床上的小人兒,他還真不明白,這樣的一個小東西怎么會比他有吸引力。
“他應(yīng)該是餓了,否則是不會醒的。”邊說著,岳楚人邊動手把被子攏好,隨后將床上的小人抱了起來。
他太小,得托著頭抱著,岳楚人的動作也小心翼翼的。
豐延蒼看著她,基本上鮮少見她如此認(rèn)真小心的模樣。
抱著小人兒走出去,許是偏廳的奶娘也聽到了動靜趕緊迎了出來。
“奴婢見過勤王勤王妃。”跪下問安,奶娘的風(fēng)姿很是迷人。
“他應(yīng)當(dāng)是餓了,給他喂奶吧。”將孩子遞給奶娘,兩人交接的時候也很小心。
奶娘抱著孩子離開,岳楚人的目光也一直追隨。
“生了孩子的女人果然有味道。”奶娘離開許久,岳楚人脫口贊嘆。
“不僅會欣賞男人,還懂得欣賞女人了?”豐延蒼自從臥室出來就走到了主座那兒坐下,聽到了岳楚人的贊嘆,他笑得誘人。
“本來就是嘛,難道身為男人的勤王沒看出來?”轉(zhuǎn)身朝著他走過來,岳楚人微微睜大了眼睛。
這話是個坑,憑豐延蒼的腦子,他是絕對不會往里面跳的。
搖搖頭,豐延蒼面色坦然,“待得咱們的孩子出生之后,我再看你是否與現(xiàn)在不同,不就一切都明白了?哪還需要看別人。”
瞇眼,岳楚人笑得開心,這古人果然會說話,這腦子,她是比不上。
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岳楚人翹起腿,她現(xiàn)在還能很悠哉的動作。
“這兩日城里可還出現(xiàn)過烏鴉?”那日告訴他這事兒之后,他就再也沒給她說過,她若是不問的話,他肯定不會說。
優(yōu)雅的頜首,他還真是話不多說。
“又給射殺了?”微微傾身湊近看著他,岳楚人不眨眼。
扭頭與她對視,豐延蒼眉目含笑,“嗯。”
“抓來一只給我看看啊,早就與你說過的。”挑眉,只要她看過,基本上就能確定那烏鴉到底有沒有威脅。
“下次。”簡單兩個字,他是依了她了。
抿唇,岳楚人抬腿勾了勾他的腿,“我一直在想,咱們的孩子會像誰。看看潼潼,與你們豐家人相似的地方不多,反倒很像閻靳。”
“像誰這個問題我無法干涉,只要是我的骨血,長得像誰都無所謂。”典型的男人思路,聽得岳楚人有幾分無言。
想必男人都是這樣想的,但若是、、、
“那生下來個傻子,你也無所謂?”挑眉,她略帶審視的瞅著他問道。
“你我哪個傻?我不傻。”一句話反問連帶著意有所指,反正他不傻,若孩子傻,也只能是遺傳的另外一個人。那另外一個人,顯然就是岳楚人。
“你這話說的我都沒法兒反駁了,算我多此一問。”揚(yáng)起下巴,岳楚人有一種碰了一鼻子灰的感覺。
纖薄的唇揚(yáng)起,瞧著她那模樣,豐延蒼忍不住笑。
“生氣了?”笑著問道,其實(shí)他還很喜歡看她這個模樣的。
“我哪兒有那么愛生氣,我只是在想,我好像自懷孕之后,廢話變多了。”不止愛吃,還喜歡說廢話,也不知這肚子里的小東西到底什么樣兒。
豐延蒼輕笑,“你想多了,還是那般好。”
“真的?”不禁眉飛色舞,斜睨著他,這貨就是會說話。
“嗯。”點(diǎn)點(diǎn)頭,滿目真誠。
豐延蒼答應(yīng)再發(fā)現(xiàn)烏鴉,會抓住一只給她送來看看,當(dāng)真說話算話的給送來了一只。
鳥籠用黑布層層包著,由一個滿身盔甲的禁軍拎著,當(dāng)真如臨大敵一般。
豐延蒼站在岳楚人身邊,不止是盯著那被黑布包裹起來的鳥籠,同樣不忘觀察岳楚人的神色。
吸了吸鼻子,岳楚人先是挑起了眉尾,這味道、、、很怪啊!
“怎么了?”觀察她的表情,便是她一個動作,他也能看得到。
“把布打開,我瞧瞧。”揚(yáng)了揚(yáng)下頜,那禁軍首先抬頭看向豐延蒼,顯然沒他的指示,他是不敢隨意動作的。
幾不可微的點(diǎn)頭,那邊禁軍將籠子放在地上,手上戴著手套,利落的動手將裹著的黑布撤下。
那是個鐵籠子,里面蹲著一只通身漆黑的烏鴉。與普通的烏鴉外表沒什么差別,但若是仔細(xì)的看,它還當(dāng)真有些不一樣。
那不一樣在哪里呢?在眼睛上。
岳楚人走近了一步,隨后蹲下身子去看那烏鴉,豐延蒼站在她身邊,鳳眸幽深,卻仍舊是有些擔(dān)心。
“如何?”她在那兒蹲著幾近一分鐘,豐延蒼有些沉不住氣。
搖搖頭,岳楚人的表情有些諱莫如深。
慢慢的站起身,扭頭看向豐延蒼,低聲道:“把它剖開我瞧瞧。”
“剖開?”豐延蒼不解,他是當(dāng)真害怕她會著了道。本身毒蠱一門便詭異的很,便是沒有直接的接觸,他也擔(dān)心會對她有傷害。
“嗯,我覺得有點(diǎn)邪門,這烏鴉,絕對不是裴襲夜的。”他不擅長這一門,她是很了解的。
豐延蒼微微有些詫異,隨后看了那禁軍一眼,示意他做。
禁軍戴著手套,或許有了手套他也能安心些,所以動作很快的打開籠子將那只烏鴉拎了出來。
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岳楚人與豐延蒼動手抽刀,利落的一刀將烏鴉剖開,全程沒聽到烏鴉叫一聲。
“拿來給我看看。”岳楚人沉聲,那邊禁軍收刀,隨后捧著那變成了兩半兒的烏鴉尸體走近岳楚人,在距離他們一米的地方停下。
破開的身體,很清楚的看到內(nèi)臟,還有一些血跡,只是血有些黑。
岳楚人走近,手中多了一條絲絹,以那絲絹裹住手,在那殘破的尸體中扒拉了兩下,隨后捏到了一個東西。
豐延蒼一直看著她,面色沉凜。
捏著那東西后退兩步,隨后展開手掌,絲絹上有一顆黑乎乎的拇指大小的圓形物體躺在那兒,沾了些黑色的血跡,也看不出那是個什么。
“這是什么?”揮揮手要禁軍把那烏鴉拿走,豐延蒼看著她手里的東西微微皺起眉頭。
“如果我沒認(rèn)錯,這是假心臟。”微微收攏手指,那東西恍若石頭似的很硬。
“假心臟?”豐延蒼更糊涂了,心臟還有假的?
“嚴(yán)格來說,那些烏鴉是死的。”岳楚人沉聲,表情更加諱莫如深。
“我不明白。”搖搖頭,豐延蒼還是不懂,不過心里隱隱有些不妙的感覺。
“役亡師。”這個絕對是岳楚人沒接觸過的,便是老太婆與那北疆的圣祖也未必有這個本事。
“何解?”看著她的表情,豐延蒼知道自己猜對了,絕對不簡單。恐怕不止是不簡單,而是棘手了。
“大發(fā)了,沒想到我這輩子還可以見到這種高手。”抬頭看著他,岳楚人勾起唇角,但那笑卻不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多少有些無奈和震驚在當(dāng)中。
“高手。”念著岳楚人說過的兩個字,豐延蒼也明白了。
“控制死物,我從沒接觸過。控制活物我都沒有研究透徹,更何況死物?這人能簡單的控制動物,或許控制死人也輕而易舉。”掂了掂手里那顆石子心臟,岳楚人嘆道。
“這烏鴉有何作用?”攻擊力強(qiáng)?亦或是有監(jiān)視功能?
“作用?只有你想不到?jīng)]有它做不到。它們或許只是奉命來這兒探路的,所以并沒有出現(xiàn)攻擊人的事例。若是那操控它們的人給下了命令,它們就會瘋狂攻擊任何活物,而且,那個時候它們就不會死亡了。”一切全憑操控它們那人的意思,若那人要它們只裝作普通烏鴉,那它們就是普通的。若那人要它們喪尸一般天下無敵,那它們就是天下無敵的。
皺眉,豐延蒼眸光徹寒,“你可有解決之法?”
看著他,岳楚人很誠實(shí)的搖搖頭,“我沒學(xué)過,只是聽說過罷了。祖師爺?shù)氖志砝锾岬竭^只言片語,縱觀我們這一門的歷史,好似還真沒出過役亡師。”她真的不知道這個怎么解決。
深吸口氣,豐延蒼鳳眸幽深,“確定不是裴襲夜?”
“不會是他,他有幾斤幾兩我清楚的很。”思及此,岳楚人不禁想到在北方時,他的那些烏鴉總是來吵她的事。
這個役亡師也用烏鴉探路,是不是也知道裴襲夜圈養(yǎng)烏鴉,所以才冒充他派烏鴉跑到了皇城?便是被發(fā)覺了,也會讓人懷疑到裴襲夜的頭上。
可是那人沒想到,她對裴襲夜很了解,他們倆知根知底,對方的斤兩都很清楚。這種程度的,他們都不會。
也不知裴襲夜是否知道有役亡師的存在,若是知道的話,恐怕也會知道自己根本對付不了。按她對他的了解,他肯定會告訴她的。
思及此,岳楚人不禁想到他那些烏鴉每次飛來都帶著竹筒紙條,但她后來一直沒看過,也不知那是否裴有襲夜通知她這件事的信件。
若真是有他通知她的信件,她卻一直沒理會,這下子可是耽誤了很多事兒。
蹲下,將那染著血的石子扔在地上,其實(shí)與普通的小石頭沒什么區(qū)別,但是,它在烏鴉的身體里時,卻是可以充當(dāng)心臟的角色,單單這份本事,便是岳楚人不及的。
看著她,豐延蒼鳳眸如淵,“造成最大的傷害能到哪種程度?”
“我沒見過,不過猜想的話,簡直攻無不克,因為他們不死。”這是最大的問題,她沒接觸過,更是不知到底可以到達(dá)什么程度?若換做她有這等本事的話,那么她一定會建一個亡靈軍團(tuán),每次戰(zhàn)斗都以他們?yōu)橹髁Γ?dāng)真天下無敵。
“若有意針對我們,看來我們無法應(yīng)對。”沉聲,岳楚人能這樣說,他也猜想到有多嚴(yán)重。
“這些日子裴襲夜那兒有消息沒?”抬頭看著他,岳楚人很想知道。
微微搖頭,“近段時間沒有再發(fā)生沖突,不過裴襲夜依然在邊關(guān)。”
略一沉思,岳楚人站起身,“我需要給裴襲夜寫封信,你別生氣,這役亡師我對付不了,他也對付不了。不過這役亡師應(yīng)當(dāng)也是巫教的,不知他認(rèn)識不認(rèn)識?只要我問他,他應(yīng)當(dāng)不會撒謊騙我。那役亡師到底是他的人,還是另外一個勢力,我覺得先要弄明白。還有,我得通知戚建和閻靳做防備。”面色沉靜,她沒有一絲的徇私,這些事兒她當(dāng)面說給豐延蒼也光明磊落。
“好。”頜首,豐延蒼同意了。
寫信,岳楚人的毛筆字不行,便用炭筆書寫。在給閻靳的信中夾了一幅畫兒,畫的是豐年潼。作為舅舅,閻靳應(yīng)當(dāng)也很想看到潼潼,只是距離太遠(yuǎn)。她畫下來潼潼的樣子,畫兒上的潼潼與閻靳更為相似。
所有的信件連夜送出,當(dāng)夜,御書房也有過短暫的門窗緊閉,勤王與勤王妃在其中,沒人知道他們與太子殿下商議什么。
距離豐延紹登基的日子愈發(fā)接近,宮里也很繁忙。皇帝的寢宮,將來個個娘娘居住的宮殿,豐兆天那些還遺留在宮里的妃子們,個個都要挪移重新分配,所以無形中宮里人也變多了。若是細(xì)看的話,多的其實(shí)是覆滿盔甲的禁軍。而且每到夜晚之時,宮中不止燃著宮燈,還有高高架起來的火盆。火盆中的火燒的很旺,異于尋常火焰的顏色,那火焰更為亮眼,不能長時間的盯著看,否則眼睛會疼。
豐延星從南方返回,于后宮某個荒廢的宮殿里低調(diào)住下后,無數(shù)的詭怪東西都往那個宮殿里運(yùn)送。有時行走的宮人會碰到運(yùn)送那些東西的禁軍,無不避讓開來,因為宮人都私下傳說,說十八爺在研究讓人欲死不能的毒藥。
樹木抽芽,綠草冒頭,除卻吹得風(fēng)有點(diǎn)冷外,一片春意盎然。
堆積滿了各種東西的宮殿院子里,一個白色的身影埋頭蹲在墻邊正忙活著什么。
院門口,一個人披著墜地的披風(fēng)站在那兒,兜帽扣在頭上,鼻子以下被口罩封住,正是岳楚人。
她現(xiàn)在做不得這些,戚建又在北方,閻蘇還在月子里,所以能夠做這些的就是豐延星了。
豐延星的道行不夠,但現(xiàn)在也沒辦法,死馬當(dāng)活馬用吧。
“咳咳咳、、、七嫂,這骨頭融化了。”墻邊,豐延星一陣劇烈的咳嗽。他扭過頭看著岳楚人,那張成熟了許多的小臉隱隱泛著青紫。
“融化了便是失敗了,倒在土坑里埋上,重新再來。”好似沒看到豐延星青紫的臉色,岳楚人淡淡道。
“哦。”豐延星答應(yīng),起身拎著那小小的瓷罐走到墻角,身子隱隱的有些晃。
嘆口氣,岳楚人眉頭微蹙,她將以前所有看過的秘術(shù)仔細(xì)回想,沒有任何一個提到過與役亡靈有關(guān)的。她思慮了幾種方案,想要一一試驗,但奈何她無法動手,所以只能假豐延星的手而為。他初初入行,醫(yī)術(shù)尚在研究階段,更何況做陰蠱。失敗了無數(shù)次了,她也逐漸的淡定了。
戚建與閻靳都給她回信了,唯獨(dú)裴襲夜那兒沒動靜。她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但她還是有信心的,不管那役亡師是不是他的人,他都會對她說實(shí)話的。
豐延星還再繼續(xù),他亦是想成功,但奈何每次都失敗。失敗的原因不僅是他抓不準(zhǔn)各種材料的定量,還因為這邪門的東西好似知道他道行不夠,所以他根本壓不住那股子邪氣,每次都被毒的暈乎乎。也幸好岳楚人提前給他吃了一顆藥,否則他肯定被毒死了。
太陽西墜,岳楚人離開那荒廢的宮殿,待得走回豐年潼居住的宮殿時,太陽已經(jīng)徹底落下去了。
自出生后,豐年潼就得獨(dú)自居住在一宮殿里,閻蘇住的地方雖離這里很近,但也不允許整日整夜在一起。
她那個做母親的沒辦法夜晚之時在這里,岳楚人倒是可以。閻蘇也說過,她這個生母敵不上她這個義母。
岳楚人覺得這些規(guī)矩很變態(tài),無不就是擔(dān)心孩子過于依賴母親而性格會有缺陷。要他從小養(yǎng)成獨(dú)立的性子,于以后的教育有益處。
依賴又怎樣?只有與母親多多在一起,日后才會孝順,否則那些孝順只是嘴上說的。無論豐延紹還是豐延蒼等等,從小都是這樣過來的,看看他們哪個孝順?整日的勾心斗角,早忘記孝順二字怎么寫了。所以,日后她的孩子她一定要自己親手照料,便是不能每件事都經(jīng)過她手,她也一定會盡一個母親該有的責(zé)任和義務(wù)。
還未走進(jìn)大廳,便瞧見了站在大廳外的勤王府護(hù)衛(wèi),他們在這兒,那就說明豐延蒼來了。
快步走進(jìn)去,豐延蒼也起身迎了過來,“怎么回來的這么晚?”
“很晚么?正好太陽下山,我就回來了。”解開披風(fēng),一旁的宮女立即接過。
“往后早些回來,交代完畢后,讓他自己琢磨,你無須陪著。”抬手?jǐn)堊∷募绨颍S延蒼溫聲道。
“好。”點(diǎn)頭答應(yīng),岳楚人全程笑瞇瞇。
兩人到軟榻上就坐,豐延蒼反手拿出一封信來遞給她,信口明顯打開過。
挑眉,歪頭看了一眼豐延蒼,“裴襲夜的信?”
豐延蒼淡淡的點(diǎn)點(diǎn)頭,神色不明。
“說什么了?”接過,岳楚人唇角彎彎。
“自己看吧。不過,他確實(shí)如你所說,很討厭。”揚(yáng)著眉尾,那雙幽深的鳳眸里蕩漾著毫不掩飾的蔑視。
岳楚人笑出聲,“這是事實(shí),無需你說。”將信從里面抽出來展開,入目的第一頁紙都是指控她不仁不義之類的話。怪不得豐延蒼說他討厭,確實(shí)挺討厭的。
直接略過看第二張紙,第二張紙上半頁也都是指控,只有下面兩行字是正事兒。
那役亡師不是他的人,而是東疆的。而且,他也覺得那役亡師是巫教的人,但他從來沒聽說過還有這一號人物。
他現(xiàn)在也不敢隨意動手了,而且他的烏鴉軍團(tuán)已經(jīng)覆滅了,死的很慘。
看到他的烏鴉盡數(shù)慘死,她很不厚道的笑起來,這傻x。
“東疆有這等能人,怪不得不懼任何人。”豐延蒼嘆了一聲,想不到東疆藏得這么深。
“是啊,現(xiàn)在來看,這東疆不好對付,與南疆完全兩個檔次。”南疆雖有巫教人數(shù)眾多,但都是些小角色。
“大燕與東疆一直未撕破臉皮,半月后五哥登基,東疆的來使已經(jīng)在路上了。”這樣一來,還當(dāng)真要一直友好往來么?
“這個情況,暫時先穩(wěn)著吧。裴襲夜也不敢動手,若真有一日爆發(fā)大戰(zhàn),或許咱們可以聯(lián)手。”雖裴襲夜難搞,但好在有她與他勢均力敵。但東疆,那就真的不好說了。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為了共同的利益,再合作一把也未嘗不可。
“我想,他會很愿意的。”豐延蒼淡淡回應(yīng),語氣里的蔑視很明顯。
“他愿意與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勤王殿下您怎么想的?”恐怕他也是同意的。
垂眸看著她,鳳眸如淵,“便是聯(lián)手,也需他來求你,并且,得拿出該有的真誠來。”整個西疆被他獨(dú)吞,他的胃口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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