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前奏5
時光飛逝,如今是鼎興二年四月,趙平也已經(jīng)為新政做好了各種準(zhǔn)備工作。雖然由于世家們拼死抵抗,趙平安插在各郡縣之中的學(xué)子并未有什么作為,地方政權(quán)仍然大部分掌握在世家手中,但卻并未阻擋趙平實施新政的決心!
先,將尚軒派出,丈量土地,為將來的分田打下基礎(chǔ);其次派出賈凌,進行人口普查工作。賈凌與尚軒二人的工作同時進行。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環(huán),為了保證新政的順利實施,趙平又自雁門調(diào)回一萬名士兵,分別駐扎在平陽與鄔縣,震懾著世家,便是擺明了告訴他們,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后果自負!
面對趙平的強勢,世家們只得一再忍讓。所謂形式不饒人,便是他們想反抗,沒有足夠餓實力也只是枉然!
由于有趙家家將以及驍騎營將士的護衛(wèi),因此,尚軒等人在并州五郡同時進行的土地勘察、丈量工作并未受到阻攔,各地的世家雖然是心懷不忿,卻懼于驍騎營,懼于軍方的實力,因此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因此,尚軒等人的工作順利異常,恰好在第三十天,鼎興二年三月初九,將并州的土地終于丈量、勘察完畢。
與尚軒的土地勘察工作同時進行的乃是以賈凌為的人口普查工作,這項工作相對來說便難了許多。人畢竟不似土地這等死物,況且世家雖然攝于軍方的實力而不敢正面反抗,但背地里的小動作卻是不斷!土地畢竟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死物,但人口不同。
經(jīng)過百余年的侵吞與兼并,失去土地的平民不得不依附于世家,成為了世家的佃戶、雇農(nóng)。他們的地位與奴隸并沒有任何區(qū)別,唯一的區(qū)別在于,奴隸們沒有人身自由,佃戶們卻是可以選擇的,他們可以選擇租種那家的土地,僅此而已。
因此,賈凌的人口普查工作受到了嚴重的阻礙,世家們只需隨便找?guī)讉€借口,便能藏匿起大量的人口,由于成效不大,賈凌不得不提前結(jié)束了自己的工作。
看著一臉愧疚與懊惱的賈凌,趙平和聲安慰道:“翔之不必介懷!此非翔之之過!卻是某著急了,還是將世家鏟除后,再做道理吧!”
對于趙平的寬慰,賈凌雖然極為感激,但心中的內(nèi)疚卻也是越的重了。
趙平對待他們這些一窮二白,毫無地位的學(xué)子非但沒有絲毫的不屑,反而將他們奉為上賓!正所謂,君以國士待我,我當(dāng)以國士報之!懷才不遇的沈浩等人對于趙平早已是死心塌地的效忠!
因此,對于未曾完成趙平安排給自己的工作,賈凌心中十分的愧疚,趙平的大度反而更加的讓他無地自容了。
看著一臉慚愧的賈凌,趙平不由得搖了搖頭,笑道:“翔之卻是矯情了!好了,此事先告一段路,明日起,先與宏飛等人一起,繼續(xù)完善《均田法》、《戶籍法》!待麥?zhǔn)熘螅⒓搭C行!”
賈凌一臉愧疚的與趙平告辭,看著賈凌離去,趙平將散在桌案上的文書、卷冊收拾了一番,便離開了府衙。如今呂原已經(jīng)若有意若無意的逐漸淡出了并州的權(quán)力中心,將并州的大小事宜全權(quán)交給了趙平。
趙平自然樂的如此,有了呂原的妥協(xié),趙平辦起事來更加的方便的同時,也給了沈浩等人大量的實習(xí)機會,使他們逐漸的熟悉了日常政務(wù)的處理。
至少在晉陽,由于呂原的妥協(xié),僅剩的晉陽趙氏世家根本無法抵擋,趙平趁機將地方政權(quán)蠶食殆盡,如今的晉陽已經(jīng)是趙家的天下。
與此同時,雁門的權(quán)力交替進行的也是異常順利,本身雁門在馬煥的經(jīng)營下便沒有世家能夠插得上手,如今需要趙平做的,也不過是接收而已。
有了這兩郡作為榜樣與根基,趙平逐漸的加大了對其他三郡的蠶食力度,提出了裁撤冗員的計劃。
趙平此舉,一則是試探世家的反應(yīng),二則是為新政實施后的新官制鋪路。世家雖然對此大為不滿,卻也沒有過激的反應(yīng)。畢竟平城與鄔縣兩處的一萬雄兵不是擺設(shè),在反對之前,這些世家們不得不考慮力量上的差距。
這并未出乎趙平的意料。畢竟晉陽趙氏因為家主趙昕的去世,正式分裂為兩派,一方以趙勾、鄒氏、趙旸為,一方以趙晙等人為。就在不到一個月前,一直隱忍不的趙勾卻突然出手,將趙旸等人一網(wǎng)打盡!雖然消除了內(nèi)患,卻也使得本就實力大損的晉陽趙氏更傷元氣,已經(jīng)無力反對新政。
原本依附與晉陽趙氏的上黨木氏、西河葛氏、上郡黃氏也開始搖擺起來。上黨木氏已經(jīng)正式與趙勾撕破臉皮,與趙晙勾結(jié)起來;而趙晙被趙勾消滅后,更是干脆自立!
葛氏與黃氏如今也是行動曖昧,似乎有自立之意。趙勾已經(jīng)失去了對他們的控制。
而以呂氏為的四家聯(lián)盟卻早已瓦解,王氏被滅族,徐氏早已依附于趙家,僅剩一個祝氏,但連呂原自己都是一副退避三舍的姿態(tài),他祝氏自然也翻不出花樣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呂澈在房中破口大罵,房中的東西此時卻是遭了殃,被他砸的一塌糊涂。祝豫一臉的陰沉,坐在那里一言不。高宏卻是面色平靜,一雙門縫似的小眼此時微微的瞇了起來,開合之間,閃動著意味莫名的光芒。
呂澈終于平息了心中的怒火,重重的坐到椅中,冷哼一聲,說道:“父親真是老糊涂了!今日竟然讓某去往司隸,投靠家姐!”
呂澈又是忍不住將桌子拍得山響,面色鐵青、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此一來,豈不是便宜了趙家小兒?某絕不答應(yīng)!”
“不錯!”高宏點頭說道,“世子還是有見地的!世子若是前往司隸,這并州便是拱手讓給了趙家!若是再想奪回來,卻是不能了!”高宏胖胖的圓臉上適時的露出一絲贊賞與堅決,斬釘截鐵的說道:“世子絕不可離開并州!”
“先生此言不錯!”祝豫也在一旁附和,“弘嗣若是離開,并州世家群龍無,更是無法與趙家抗衡!不過,那趙勾卻是不識抬舉!竟然對世子的合作之意毫不理會!”祝豫憤憤的說道。
趙勾終于于二十余天前將趙晙等人一網(wǎng)打盡,使得本來已經(jīng)與趙晙聯(lián)合的呂澈措手不及,于是便萌生了與趙勾聯(lián)合,共同對抗趙家的念頭,經(jīng)過幾次接洽,卻都被趙勾毫不留情的駁回!今日已經(jīng)是呂澈第五次拋出自己的橄欖枝了!
高宏深知呂澈此時心情不佳,祝豫仍提此事,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連忙使了個眼色給他,轉(zhuǎn)換話題,對靠在椅中的呂澈說道:“二公子可有回信?”
呂澈聞言,本來稍稍放緩的臉色在此陰沉了下來,獰聲說道:“那李穎此時那里還將呂某放在眼中?”
高宏不由得“哦”了一聲,頗為夸張的詫聲反問道:“竟有此事?我等條件如此優(yōu)越,他”
正說著,卻被呂澈揮手打斷,只聽呂澈厲聲說道:“不識抬舉!某再想其他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