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 密商
“木雷!”呂豐聞言不由得一驚!上黨木氏乃是依附于晉陽趙氏的世家,此時出現(xiàn),卻是為何?那木雷雖然說是助自己脫困,但真的會如此簡單不成?呂豐不由得陷入沉思。
丁起此時也是心中大訝!木氏來趟的什么渾水?按說一年前的那場博弈,以晉陽趙氏的慘敗而告終,最大的受益者,至少在表面上乃是呂氏!兩家已然是不共戴天,勢成水火之勢,呂豐此時進(jìn)退維谷,與軍方起了摩擦,晉陽趙氏非但不幸災(zāi)樂禍,袖手旁觀,反而出手相助!這實在是令人費解!
時間悄悄的過去,正在門外等待的木雷對呂豐的怠慢似是極為不滿,只聽他冷哼一聲,怒道:“既然呂將軍不歡迎木某,木某告辭!”
正在沉思的呂豐頓時醒過神來,三兩步搶到門前,一把拉開門,拉住了已經(jīng)走出數(shù)步的木雷,賠著笑說道:“還望公子恕罪!呂某多有怠慢,多有怠慢!公子此來,呂某自然歡迎!公子請進(jìn)!請進(jìn)!”
木雷冷哼一聲,冷冷的看了呂豐一眼,呂豐一個勁的賠禮。木雷心中這才稍稍平衡了一些,也不與呂豐啰嗦,徑直進(jìn)了房中。
呂豐見狀,終于松了口氣,連忙也進(jìn)了屋中。現(xiàn)在情況危急,木氏既然肯幫助自己,自然不能得罪!呂豐隨在木雷身側(cè),走到丁起身旁時,介紹道:“木公子,這位乃是李微,李先生!呂某的左膀右臂!”
木雷不由得些了丁起一眼,卻見是一名頗為英俊的青年,身材適中,一襲淡藍(lán)色的儒衫更襯托的他氣度不凡,當(dāng)下也收起輕視之心,抱拳寒暄道:“原來是李先生,失敬,失敬!”
丁起微微一笑,抱拳還禮,卻不曾答話。
木雷那里有空計較這些,落座后,便開門見山的說道:“家父聽得趙平小兒率兵攻打壺關(guān),于是令在下率人前來救援將軍!”
呂豐干笑一聲,連忙抱拳施禮,口中說道:“多謝木大人古道熱腸!勞煩公子了!”
“無妨!”木雷擺了擺手,“同仇敵愾罷了!軍方跋扈,我等自然要戮力同心,共抗軍方!”
“公子此言極是!”呂豐頓時放下心來,一年前,他呂氏雖然與軍方聯(lián)合,使得晉陽趙氏受到了極大的打擊,勢力大損!但最終的受益者卻是軍方,呂氏只是獲得了一些名義上的地位,實力并沒有擴(kuò)張,反而處處受到了軍方的打壓!
因此,從這點上來看,他們呂氏與晉陽趙氏的確可以稱得上是同仇敵愾!
木雷聞言,自鼻中輕輕的哼了一聲,接著說道:“某此番率五千人來救援將軍,某進(jìn)關(guān)之時,以吩咐他們在趙平小兒身后三里處埋伏!只待大人一聲令下,某與大人前后夾擊,定可大獲全勝!”
呂豐聞言大喜,連聲說道:“便依公子!”話音剛落,呂豐的面色突然一滯。見他如此,木雷眉頭一皺,不悅的說道:“將軍莫非怕了不成?”
呂豐此時那里肯承認(rèn)自己怕了,連忙辯解道:“公子這是何言?某不過是想起那趙平剛剛進(jìn)關(guān)!”
“哦?”木雷聞言大喜,立即離座而起,連聲問道:“趙平小兒竟然進(jìn)關(guān)了?”見呂豐點頭,木雷冷哼一聲,“不知天高地厚!將軍這就與某前去,將他斬殺!”
聞言,呂豐不由得苦笑著搖搖頭,他可沒有這個膽量!即便是眼下與軍方對抗,他也是逼不得已,只盼能夠爭取到一點時間,他的哥哥呂原也好從中為他斡旋,至于其他,他卻是想都未想。因此聽到木雷提議,要去圍殺趙平時,幾乎是下意識的便開口拒絕:“呃,公子,此事還是暫緩!況那趙平武藝高強,我等怕是占不了什么便宜!”
木雷不屑的斜了呂豐一眼,他也只是不忿而已,對于趙平,他雖然恨極,卻也忌憚的很!因此也未曾多說。
呂豐在心中暗暗的松了口氣,連忙轉(zhuǎn)移話題,“諸位,那趙平已然進(jìn)關(guān),少時若是前來,某該如何應(yīng)對?”
丁起顯然早有準(zhǔn)備,微笑著接言,“將軍不必?fù)?dān)憂,他若來,將軍只需避而不見!待我等準(zhǔn)備就緒,關(guān)門一封,將他留在關(guān)內(nèi),對于我等倒也是一個與軍方談判的籌碼!”
呂豐聞言不由一愣,用趙平做人質(zhì)?他頓時被丁起的話驚呆了!他呂豐雖然草包,卻也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趙平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輕輕松松的就被他們幾個給留在這里?況且就算能夠留下,也僅僅只是留下而已,卻不敢對趙平有任何的傷害。如果趙平在壺關(guān)出來什么意外,那么軍方與呂氏之間那僅存的一點臉面也就撕破了。
因此,呂豐連忙制止了丁起,“先生,此事萬萬不可!休得再提!”說完,呂豐滿面無奈的嘆了口氣,離座而起,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道:“諸位在此稍后,本將軍去找那趙平!”
剛到門口,呂豐的右手放在門環(huán)上,卻突然停住,只見他轉(zhuǎn)過頭來,對丁起笑了笑,說道:“先生還是與本將軍一同前往吧!”
丁起只得無奈的應(yīng)了,二人便一起往趙平暫居的地方而去。
“你看那呂豐敢反嗎?”伊婁真對端坐在椅上的趙平問道。
趙平微微一笑,斬釘截鐵的說道:“會!其實我等根本不需進(jìn)關(guān),那呂豐也會反!”
伊婁真一聽,頓時急了,“那為何還要來?”說到此處,伊婁真冷哼一聲,“沒事找事!”
看著憤憤不平的伊婁真,趙平笑道:“某是想來看看這呂豐到底會與何人勾結(jié)!晉陽趙氏定然不會坐視,便是那丁紹,怕也會按捺不住!”
伊婁真卻是沒空聽他說這些,不耐煩的打斷了趙平的話,“既然如此,我等立刻出關(guān)!省的姐姐他們掛念!”
趙平搖了搖頭,“小真不必著急,待呂豐來了之后,我等在做商議也不遲!”
伊婁真無奈的看了趙平一眼,心道,反正和你在一起,在那里都不要緊!便不再多說,只是靜靜的擦拭著手中的彎刀。她心中一片寧靜,眼前壺關(guān)這點軍力還真未曾被伊婁真放在眼里,縱然呂豐真的想對二人不利,憑借她與趙平的武藝,殺出關(guān)去也不是什么問題。
由于壺關(guān)現(xiàn)在主要是用來防守冀州,因此,北關(guān)口的防護(hù)甚為薄弱,加之呂豐能力低下,壺關(guān)武備松弛,根本攔不住趙平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