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身手
葉蓁蓁上輩子其實做過飯燒過菜。雖然飯是用電飯煲,米放進去按煮飯鍵就好了,但做菜可是要實打?qū)嵉幕驙F或燉或炒。
至于味道怎么樣她也不好說,反正她爸媽和她弟從來沒有夸過她一次。
不過從小到大,哪怕她考個全校第一回去她爸媽也沒夸過她一次就是了。
所以對于燒飯燒菜這件事葉蓁蓁是不陌生的。而且剛剛她也聽葉細妹說過今兒中午要做什么菜,也不用她費心去想了。
許攸寧卻不同意。覺得她還小,擔心她會燙到。
但葉蓁蓁立刻就給他打了包票:“不會。再說你不是會在旁邊看著我嗎?”
見許攸寧還要反對,她就說道:“你也知道娘,還是很喜歡湊熱鬧的。而且她心里也巴不得葉修山和葉小東倒霉,不見到他們兩個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下場她會回來?但是爹待會就要回來了,下午他還要去學堂的,不能讓他餓著肚子去吧?”
許攸寧想了想她說的話,確實還挺有理有據(jù)的,這才勉強點頭答應(yīng)了。不過還是囑咐她一定要小心。
但葉蓁蓁沒聽到他囑咐的這句話,早就歡樂的拎著菜籃子進了廚房。
上輩子但凡她在家都是她做飯,她還覺得做的挺煩的,也沒勁,但是穿到這里這么長時間了她還沒有做過一次飯,手掌心里面還真的有些癢癢了。
最重要的是,她現(xiàn)在做飯是給葉細妹,許攸寧和許興昌他們吃的,都是對她很好的家人。
也確實很想知道他們?nèi)齻€人吃到她燒的菜和飯的時候臉上會是什么樣的表情,又會說些什么話。
就去打米洗米煮飯。又開始洗菜。許攸寧自然在旁邊幫她。
按照葉細妹剛剛說的,中午是要做個腌篤鮮,炒個臘腸水芹菜,再攤一盤子雞蛋就夠了。
原本按照葉細妹的意思,攤雞蛋就只用雞蛋,但葉蓁蓁想著這水芹菜的葉子聞著也很香,要是洗干凈切碎了放雞蛋液里面,就可以攤一盤子水芹菜葉雞蛋了啊。
可以嘗嘗味道怎么樣,若不好,往后就不這么弄了,若好,往后還可以這樣弄著吃。
雖然水芹菜上面的葉子大部分已經(jīng)被葉細妹和葉蓁蓁剛剛擇下來喂雞了,但還剩了一小部分。不過僅這一小部分也夠了。原就是放在雞蛋里面調(diào)劑的。
葉蓁蓁就麻利的將那些葉子擇下來洗干凈,然后拿了菜刀,要在菜板上切碎。
許攸寧肯定不放心她拿菜刀。一來擔心她會切到手,二來菜刀也有些分量,要是她一個沒拿穩(wěn)掉下來砸到自己的腳,那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所以但凡切菜的活都是他做了,葉蓁蓁站在一旁看著。
看著看著就葉蓁蓁就覺得很羨慕。因為許攸寧身上好像有一股子天生的清貴氣息,哪怕這會兒他手拿著菜刀垂眼切菜,但給人的感覺也是很優(yōu)雅的,一點兒都不覺得粗俗。就好像他壓根不是在切菜,而是在提筆作畫一般。
世上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只能說許攸寧的這一張臉實在是長的太清雅出眾了,不管他做什么事都能讓人覺得很有美感。連站在一旁看著都會覺得是一種享受。
原本等菜都切好了許攸寧想要自己燒的。以前就他和許興昌兩個人過的時候他也燒過菜。但是他雖然在旁的事情上面都是一點就通。甚至都不用點,自己都能琢磨得通,可在燒菜這件事情上面他卻是一點天賦都沒有。
燒出來的菜不是咸了就是淡了,再不就算鹽放的剛剛好,但一定也有哪里做得不對,菜的味道全都變了。
雖然也沒有難以下咽那么嚴重,但吃他燒的菜也確實不是件愉悅的事。而且這段時間他們都被葉細妹燒的好菜給養(yǎng)刁了嘴,只怕再要吃他做的菜......
許攸寧心里就有點猶豫起來。
而葉蓁蓁也在阻攔他:“哥,哥,今日你就讓我大顯身手一回,別跟我搶。”
順帶還面上一副理所應(yīng)當?shù)哪臃愿浪骸澳闳ピ钐畔旅鏌稹!?br/>
許攸寧:......
行吧。只要葉蓁蓁高興,他今兒就當一回伙夫也沒什么。
就很從善如流的去灶膛下面燒火了。
里面的鍋燒飯,外面的鍋炒菜,所以許攸寧一個人要燒兩個灶膛的火。
雖然他以前不常做這樣的事,但現(xiàn)在也做得有條不紊,不見絲毫忙亂。
再抬頭看葉蓁蓁,搬了一把小竹椅在鍋臺前面,踩上去(她個矮,拿鍋鏟夠不著鍋,只能拿小竹椅墊在腳底下),然后往鍋里倒油。再將切好的菜都放進去。
還挺有模有樣的。
不過許攸寧看著她一本正經(jīng)的一張小臉只想笑。可也怕葉蓁蓁用眼瞪他(葉蓁蓁現(xiàn)在膽被他寵的肥了,不高興就會拿眼瞪他),所以就低下頭無聲的悶笑。
葉蓁蓁這會兒正忙著呢,就沒有注意到許攸寧。
許久沒拿鍋鏟了,現(xiàn)在拿在手里,心里竟然有幾分熱血沖動的感覺。
而在這一番熱血沖動的激情下,她燒好了飯,做好了菜。
等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她跳下小竹椅,推著許攸寧到院子里去。
葉細妹和許興昌還沒有回來,院門外面還是那一大片稻場和農(nóng)田。農(nóng)田里面也沒有什么人,想必因為這會兒已經(jīng)到了飯點了,大家都回去吃中飯了的緣故。
不過這樣很好,會讓人覺得天地間很安靜,也很寧靜。好像連人的心也跟著一塊兒安靜寧靜了起來。
許攸寧就面帶微笑的看著葉蓁蓁跑到院子里的枇杷樹下看。
枇杷花早就冬天就開過了,這會兒枇杷樹上都已經(jīng)結(jié)了果子。不過果子還沒有成熟,要等到初夏的時候才能摘下來吃。
因為條件所限,這時代不說鄉(xiāng)下,只怕連城鎮(zhèn)里面的一般人家也不常吃水果,所以對于這枇杷葉蓁蓁還是很期待的。
枇杷它好吃啊。撕開金黃色的皮,飽滿的汁水就流了一手。再輕輕的嘬一口,頓時就會覺得口腔里面都是甜甜的。要是再咬上一口,那唇齒間也都是甜甜的了。
只是想一想葉蓁蓁就已經(jīng)覺得快要流口水了。真是恨不得這枇杷明天就熟了。
看完了枇杷樹之后她又去看桂花樹。
這兩種樹都是常綠的樹木,哪怕臘月寒冬樹葉都是綠色的,看著就會讓人心情很好。而且也都很實用。夏天可以吃枇杷樹上結(jié)出來的枇杷,秋天桂花開了,滿院子都是香氣。
葉蓁蓁想起一件事來,就轉(zhuǎn)過身跟許攸寧說:“等秋天桂花開的時候,咱們可以在這桂花樹下面鋪一塊干凈的布,采桂花做成糖桂花。那往后咱們就可以包糖桂花餡的湯圓吃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面上帶著笑,春日碎金似的日光仿似悉數(shù)落在了她眉眼間,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熠熠生輝。
許攸寧心中不由的柔軟下來,唇角含笑的點了點頭:“好。”
抬頭見天藍云白,春風拂面而過,他也想起一件事來,忽然問葉蓁蓁:“你喜歡什么圖案的風箏?”
“啊?”
葉蓁蓁聞言愣了一會兒,隨后反應(yīng)過來,想了想,就笑道:“燕子吧。春天嘛,燕子都飛回來了,天上再飛個燕子風箏,多應(yīng)景。”
又興沖沖的問許攸寧:“哥哥,你想給我做風箏是嗎?咱們家前面這稻場地方大,空曠,等你將風箏做好了,咱們兩個一塊兒放啊。”
許攸寧心中微動,沒有說話。
他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右腿。
原本他都已經(jīng)認命了,覺得即便這輩子殘廢了也沒什么,但是現(xiàn)在,聽著葉蓁蓁說的這話,他心中卻油然而生了一股子失落和期望來。
失落自己的右腿斷了,不能再站起。若不然,他便能在這春日和風中和葉蓁蓁一塊兒放風箏。往后也能隨時將葉蓁蓁護在自己身后。
以前從來期望過。但是現(xiàn)在,他竟然忍不住的開始期望這世間果真有神醫(yī),神藥,也能讓他遇見,好讓他能再次站起來,跟個正常人一般的行走。
但這世間哪里會有那樣的神醫(yī),神藥,讓他已經(jīng)斷了三年的腿還能再接上?跟個正常人一般的行走?
唇角微牽,扯出一抹無聲的苦澀微笑。
但他也不想葉蓁蓁知道,讓她擔心,于是等到他抬起頭來的時候面上溫雅如舊。甚至面上溫和的笑容也一如平日。
“好。”
他掩飾的很好,葉蓁蓁一些兒都沒有看出來他剛剛心里的失落。只關(guān)切的問他餓不餓,一面翹首望著院外面的路,看許興昌和葉細妹有沒有回來。
好在這一次他們才等了約半盞茶的功夫就看到許興昌回來了。
一進院門看到他們兩個,沒看到葉細妹,就問你們娘在哪?聽葉蓁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立即轉(zhuǎn)過身就要去族長家里尋葉細妹。
曉得葉細妹是個性子很急的人。且她原就對葉修山和葉小東心里有氣,別到時一沖動在族長家又說了什么,做了什么。
許興昌倒不擔心她氣著別人或者打了別人,主要是因為現(xiàn)在葉細妹嫁給了他,在這龍?zhí)链謇锩嫔矸輰擂危瑩乃粍e人說的言語給氣到了。
不過他轉(zhuǎn)過身走出院門還沒兩步,就被葉蓁蓁給叫住了:“爹,你回來,不用去了。娘和葉大娘回來了呢。”
許興昌抬頭往前面的路上一看,果真見葉細妹正在往家這里走。一邊走還一邊兒笑著跟葉荷花說話。
看她整個人都挺高興的,臉上還帶著笑,許興昌就曉得她沒有受氣,心里先放下了一半兒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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