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溫暖
許攸寧的眉眼原就生的清雋,平日只要面上稍微的帶一點笑容,給人的感覺就很有親和力。更何況現(xiàn)在他面上神情柔和,眼中笑意細碎的望著人,用很溫和低緩的語氣說話時,簡直就要將人溺死在他的這股子溫柔中。
葉蓁蓁哪里能拒絕得了?當下就很乖巧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許攸寧一見,眼中笑意越發(fā)的深濃起來。便如三春煦日,只看著便教人心里暖洋洋的。
“乖。”他伸手隔被輕拍了下葉蓁蓁,語氣和緩,“睡吧。”
葉蓁蓁從善如流的閉上眼。一來因為身子確實還很虛弱,二來曉得家人都很關(guān)心她,心里安穩(wěn),于是很快的就睡著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下午了。粥是早就熬好了的,一直溫在鍋里。這會兒見她醒了過來,葉細妹趕忙盛了一碗過來給她。
也沒真讓她只喝白粥,另外還有一盤子炒青菜。
就是院子菜地里長的小青菜,切的碎碎的,下油鍋稍微的炒一炒,放點鹽便可以盛起來了。
霜降節(jié)氣之后的青菜吃著便有股子甜味。因為加了鹽,所以也有咸味,早上喝粥的時候吃著最好了。
一來這炒青菜很好吃,二來葉蓁蓁也確實餓的狠了,到后來竟然有要將這一盤子炒青菜都吃光的意思。
嚇的葉細妹在旁邊擔心的叫她:“你病才剛好,悠著點啊。”
心里都直后悔,剛剛她應(yīng)該少炒一點青菜的。
但她哪里能料想得到葉蓁蓁現(xiàn)在竟然這么能吃啊。白粥喝了一碗不夠,再添了一碗,這盤子炒青菜,嗯,看著也要不夠了。
實在是擔心葉蓁蓁猛的一下子吃得太多了反而不好,所以在她吃完第二碗白粥,還要求再吃一碗的時候葉細妹說什么也不答應(yīng)了。強行將碗筷和還剩了一小半盤的炒青菜都拿走交給許興昌,讓他送回廚房去。然后對葉蓁蓁說道:“不是娘不給你吃。你若現(xiàn)在身子是好的,多吃娘還高興。但現(xiàn)在你病才剛好,一下子吃太多了撐著了,你身子能受得住?吃個七八成飽就夠了,等待會兒吃晚飯的時候再吃點。”
葉蓁蓁其實也吃的差不多了。不過是先前她餓的太狠了,口中也寡淡無味,所以才猛的一下子吃了這么多白粥和炒青菜,這會兒緩過神來,胃里其實都已經(jīng)有些撐著了。
就嗯了一聲。因見自己醒過來之后還沒有看到許攸寧,就問:“娘,哥哥人呢?”
“這幾日你病著,你哥說是他大年三十那晚沒有照看好你,由著你在火桶里面睡著了才會得了這場病,他心里自責愧疚的不行,這幾日無論日夜都守在你身邊照看你。我見你今兒好了,剛剛你睡著的時候就立逼著你哥也去睡一會兒。若不然,熬了這么幾日,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住。現(xiàn)在你哥應(yīng)該還在睡呢。咱們說話悄悄兒的,可別吵醒了他。”
葉蓁蓁和許攸寧兩個人睡覺的床都是緊貼著中間這堵墻擺放的,這墻也不是很厚,若她這邊說話的聲音稍微大一些,只怕許攸寧那屋里也能聽到。
葉蓁蓁忙點了點頭,然后輕聲的和葉細妹說話。
不過她這病也才剛好,身上還是個軟的。雖然剛剛喝了兩碗白粥有了些精神,但說了一會兒話之后漸漸的也有了些疲意。葉細妹見了,趕忙叫她躺下去睡覺。
剛剛她吃飯的時候葉細妹也沒有讓她起床。天冷的厲害,起來怕又凍到她。干脆就讓她坐在床上,上半身穿著棉衣吃飯。待吃過了飯,也是讓她靠在床頭說話的,所以這會兒叫她睡覺,只需脫了棉衣躺回被窩里面就行。
一覺睡到掌燈時分,葉蓁蓁不顧葉細妹的反對,一定要起來吃晚飯。許攸寧也起來了,同她一起吃晚飯。
為遷就她,晚飯大家吃的都是白粥。菜也都是清淡的,甚至連白糕都沒有蒸一個。就是擔心葉蓁蓁看著他們都吃干的,吃白糕會饞。但是現(xiàn)在又不敢給她吃這些東西。
好在許攸寧說話算數(shù),第二日果真跟葉細妹說了要包餛飩給葉蓁蓁吃的事。
葉細妹原本還不同意,擔心現(xiàn)在就給葉蓁蓁吃油葷的不好,想讓她再喝兩日白粥。可架不住許攸寧溫聲軟語的勸說,葉蓁蓁還在一旁用祈求的目光眼巴巴的看著她。后來甚至連許興昌也加入了勸說,葉細妹想了想,才勉強同意了。
不過年前他們家雖然殺了年豬,但現(xiàn)在家里也沒有新鮮的肉了。這大冷的天,又在大節(jié)下,也不可能去鎮(zhèn)上買肉。就算去買只怕賣肉的鋪子也沒有開門。于是葉細妹想了一想,就殺了一只老母雞,將雞胸上的肉割下來剁碎。另外家里還有年前做豆腐時買的豆腐干,在鎮(zhèn)上買的干香菇,一塊兒泡發(fā)剁碎了。再加了蔥末蒜末,加醬油香油在一只大碗里面拌勻。
然后她就開始和面搟餛飩皮,先前剩下的雞肉和雞架也放到大鍋里面熬湯。
許興昌,許攸寧和葉蓁蓁都不會包餛飩,但也不能葉細妹一個人忙活,他們都在旁邊看著啊。于是都說要跟葉細妹學搟面皮,學包餛飩。
葉細妹笑著一口答應(yīng):“行。”
就叫許興昌過來,手把手的教他搟餛飩皮。
但是許興昌在讀書教學生上面算得上是一把好手,拿著毛筆桿子也比什么都溜,可這搟面杖一到他手里卻是壓根不曉得要怎么拿。即便勉強知道要怎么拿了,卻怎么也學不會搟餛飩皮。
要么不是餛飩皮粘在搟面杖上下不來,要么就是搟出來的餛飩皮壓根就說不上來是什么形狀,還厚的地方厚,薄的地方薄,一點兒都不均勻。
葉細妹笑的直彎腰。許攸寧和葉蓁蓁兩個人也笑,只笑的許興昌耳朵尖上都通紅一片。賭氣又在面團上揪了一小塊下來要搟,結(jié)果這下子直接搟到手指上面去了。
葉細妹笑的眼淚水都要出來了。笑過之后就叫許興昌:“行了,張飛學繡花,這搟皮的事看來你是學不會的。你呀,腦子里壓根就沒長這根弦。搟面杖給我,我教阿寧。”
雖然被他們母子三個取笑,但許興昌也一點兒都不生氣。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然后笑了一笑,將搟面杖遞給葉細妹。
葉細妹就拿了一塊兒揪下來的面團,開始教許攸寧搟皮。
說起來也奇怪,明明剛剛搟面杖在許興昌手里他怎么拿都覺得不妥帖,但是這會兒在許攸寧手里,看著卻是十分的熨帖。
而且不到一會兒的功夫許攸寧就能熟練的運用搟面杖了,搟出來的餛飩皮還薄的跟紙一樣。
葉細妹檢驗了一番,然后就對許攸寧豎起了大拇指,夸他學得快。葉蓁蓁也在一旁起哄,說:“哥哥厲害。”
許攸寧聽了,還很謙虛的說道:“這沒什么,很簡單的事。”
許興昌:......
你們就可勁兒的嘲我吧。
一張大大的餛飩皮搟好,葉細妹用菜刀輕輕的切成很多大小合適相同的正方形,然后就開始包起餛飩來。
葉蓁蓁以前在外面的小店里面吃飯也看人包過餛飩。一張薄薄的餛飩皮,用小勺子挖一點兒肉餡在皮里面,然后隨手一捏就包好了一只餛飩。
這樣的餛飩?cè)~蓁蓁也吃過。就感覺那點兒肉餡壓根就可以忽略不計,吃的完全就是餛飩皮了。
但是葉細妹包的餛飩皮不一樣。葉蓁蓁還記得自己頭一次看到吃到葉細妹包的餛飩時整個人都震驚了。
這哪里是餛飩啊,分明就是餃子。而且就算是餃子,好些餃子也沒有這么餡足的。皮也比餃子要薄很多。所以葉蓁蓁自打吃過一次葉細妹包的餛飩之后就再也忘不了了。
不過上次她沒有看到葉細妹包餛飩,這次可要認真的看一看。而且最好是學會了。
就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葉細妹是如何將餛飩皮托在手掌心里面,又如何的往上面放餡,再如何的收口包成了一只元寶形狀的餛飩。
顯然包餛飩比搟皮要好學一點,許攸寧很快就學會了,包的跟葉細妹一樣的好。許興昌和葉蓁蓁雖然差一點,但在葉細妹手把手的教導下,雖然包出來的餛飩形狀丑陋些,但好歹也算是用皮將餡給包起來了不是。
今兒已經(jīng)大年初六了,雪早就停了,外面正在化雪。不時的有雪水滴落著從屋檐上面流下來。
有道是下雪不冷化雪冷,所以這兩日比前幾日要冷了不少。不過一家子這樣圍坐在桌旁一邊包餛飩一邊說著家常話,哪怕是屋外再滴水成冰,心里卻依然覺得溫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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