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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還沒回去?文藝部最近空置著部長的位置,應(yīng)該沒有多少活動會在其之下的社團間開展,你所在的插花社……”
走到細川濃身后的直江信郎突然止住了口不再繼續(xù)說下去,兩人早就是已經(jīng)各分東西的陌生人了,他也實在沒有立場再追問下去。
“算了,隨便你吧。”直江信郎猝然繞開了那個就在他走過來的林蔭路上一眼看到的一直僵愣站在校門口的女生,他原本打算就那樣擦身而過。
林蔭大道是如此的寬闊,冰帝的校門又是那樣的寬敞,那他為什么偏偏會選擇走向那里就為一次擦身而過?又為什么在就要擦身的一刻,還是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這些問題直江信郎不會再去探究了,但就在他抬步要出校門的時候,站位換變,現(xiàn)在是直江信郎的背后傳來了那道細媚的女聲:“直江君!”
他又一次停住了腳步,幾乎在她聲音開啟的一瞬間,他就停了下來。
“我聽說……直江君與千葉桑……在一起了?那該……恭喜直江君了。”
“你叫住我的原因就是為了說一句微不足道的恭喜嗎?”
神色不復(fù)平靜的直江信郎就在細川濃抬起頭看去的面前,冷嘲中摻夾著細川濃聽不懂的復(fù)雜而回過了頭盯著她。
“……”
“這也的確是你這樣微薄渺弱的人才能夠說出的話,你要沒其他什么事,先走了。”沒有再聽到女生說出什么,直江信郎背轉(zhuǎn)過了身不愿再多看一眼,內(nèi)心有著鈍刀慢剮遲后而生的難晦。
細川濃是在什么時候變成了他記憶外的模樣?過去在一起的時光中,她雖然是身份低微的那一方,但是從沒在他面前自我卑薄過,相反對于他時常挑剔苛責的語態(tài),都有著與他言語周旋抬杠的生氣。
所以現(xiàn)在結(jié)束了那段關(guān)系,她連對他多說一句話都不愿意了。
他又何必自找上門,將自己置于一個更加尷尬進退兩難的境地?
細川濃靜靜地收回目波,直江信郎坐進了校園外停泊已久的名車中,關(guān)上車門的一聲輕響就算是打在了她心底,她也任由那些情感隨著東京冬季的寒風而遠去。
走出了冰帝,細川濃慢慢地走到了地鐵站,冬天的晚空很早就昏暗了下來,車站邊肩上背帶包的學(xué)生或是手肘下公文包的下班族擠擠插插,細川濃也融入了這擁擠的地鐵站內(nèi)。
一直以來,過往的上下學(xué)中,若是在同站遇到幾個同校的穿著冰帝制工精良制服的學(xué)生,她早已習(xí)慣若自然,目不斜視地走過去成了慣例。
然而,正排隊買票的細川濃朝著右眼角一赴,眼神驟然換變。她想過她和秋飲還會有一次次的巧遇,比她和直江信郎的偶遇還要多,在校內(nèi)、在校外,一切皆有可能。
但從未設(shè)想過就在這個地鐵站,兩人能再次碰見。或許,日本的地鐵真是一種奇特的交通工具。
自上次看到秋靜學(xué)妹在Line上@藤原學(xué)弟的信息后,她又私信回問了秋靜到底秋飲發(fā)生了何事,雖然秋靜發(fā)來說是一場有驚無險,秋飲最后也無大礙,但是細川濃心里還是記下了這件事。
她與秋飲是幾周前的相識,卻無由就能曉透秋飲那個人的性情,無緣無故,她那樣的個性絕不是能引起別人操心的人。
細川濃望向那邊正從地鐵上走下來的秋飲,身穿冰帝制服的她身后還跟著一個衣著打扮簡樸的男子,男人背上一只行李包,幾個大步趕至到與秋飲平行一線。
第一眼緣,細川濃就對那個男人產(chǎn)生了抵觸的心理。
距離不遠,細川濃離開了就快輪到她的買票隊伍,穿過東京這個地鐵站內(nèi)的人海朝著秋飲和男子離開的那個方向而往。
廖申的行李本來就少,繼著秋飲下了地鐵,他腳步抬起幾步也跨下了電車,伸手過去想解下秋飲肩上的包背到自己身上,但秋飲忙一退開拒絕了他的好意。
久別重逢的兩個人一直無話可講,死死的岑寂,除了秋飲在一開始問了廖申他在日本的落腳地之后,她跟他回去了拉面館幫他收拾好行李又坐著電車回來,路途中沒有再有多余的交流。
廖申低垂著眼,背著自己的小包行李一步一步地跟著秋飲,她不說話,他就不會惹她厭煩,從他認識她的那天起,兩人就是這樣的相處。
“請等一下,秋飲!”一道急促的日語聲音響起,廖申聽不出日語的“秋飲”口語,不知道那人是朝著這邊方向的喊叫,但他看到身側(cè)這個一別將近三年而身形已更消瘦了的女生停下了腳步。
細川濃喊住了秋飲,看她先停下了行進的動作后又轉(zhuǎn)過了身與自己隔著一條鐵欄而四目相對,繞過欄桿繼續(xù)快步跑到了她面前。
“你好,秋飲。剛剛在買車票的時候正巧看到了你,你怎么會在這里下車?”細川濃邊說邊朝著秋飲身側(cè)的男子看去了一眼,果不其然,秋飲解釋了一句。
“安好,細川。遇見了一位故疇友人,舊友敘情。”
廖申站在一邊望了兩眼眼細川濃,神色間滿是擔愁的郁色,但他還是主動地走向前隔開了細川濃和秋飲,然后用所知限量的日語打了招呼也問好說:
“你好,初次見面,我是她的朋友,廖申。”
“你好,我是細川濃。”
細川濃因為心事重重沒有留意計較到廖申那夾著漏病的問好,她一話落,細川濃就繞過了廖申,她心里還記著那天秋靜發(fā)送的消息,于是接后話語間充滿了對秋飲的擔憂:
“秋飲,上次秋靜學(xué)妹在群里談到你無故失蹤的事情,你沒事吧?”
……
廖申當然不能夠完全聽懂那邊兩個人用日語正交談著的內(nèi)容,他只是看著秋飲,滿心滿眼都是她。有時候,他問自己:明明日語只是似懂非懂的狀況,為何還是一臉毅色決然地來到這個連落腳處都難以找尋的國家?
可他又告訴自己:所來日本的緣由,其實也只是想找到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