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不順25)
秋知無,原名成為了少有人知的名,這個名字是秋飲祖父給她取的,算是錦里人家釀酒世家秋氏族譜上有一席之地的記名。原本因為秋飲的外祖母是湘西苗族人,后來嫁給了蘇州人士的外祖父,母親依著湘西的口音經(jīng)常喚她小名,聽來像是“小飲、小飲”,是以來到日本后,她就自取了秋飲兩字。
她過去的朋友,大部分都在湘西的芙蓉鎮(zhèn)上相遇,除了一個人就跟她母親的叫法相同,叫她“小飲”之外,大多數(shù)都是喚她“秋娘”,也極少有人會指名道姓地會叫出“秋知無”三字口,除了祖父一個,父親一個,換作“知無”。
現(xiàn)如今廖申被憤怒和傷情所控制了大腦,不管不顧的話一股腦都氣急吐出,直接叫出了她原名。
“但這怪得了誰?哈—哈—哈,秋知無你告訴我!這他媽的都怪得了誰!”
突然地,他仰天大笑起來,泛起紅絲的眼睛像要將人釘傷一樣盯著她,恨笑中帶起了淚,一個蠻力推開,兩人中間的酒缸被他推倒,撞在地上四分五裂地裂開,酒水砰地射烈,澆濕了兩個人。
廖申狼狽地趴在碎開的缸邊還在笑著說:“誰都不怪,誰都怪不上的啊……”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他怨不了誰的,這段甚至稱不上感情的感情中,都是他的一廂情愿,與她沒有分毫關(guān)系,他怎么能夠?qū)⒆约旱膯蜗嗨寂c她硬生生扯上關(guān)系?
但他最可恨的,就是她那一張變得越來越毫無生氣的臉,臉上的神情甚至于一天比一天的漠然,嘴里的話語一次比一次雅淡寡然,過去她有的才學(xué),對人交流處事真誠,聊天通俗詼諧又生動,常常把人說到噎住,不敢與她對上,現(xiàn)在她的才學(xué),是只在將人都隔離去除她的世界上發(fā)揮用武,通常故意讓人說不出話,聽不懂她繞來繞去、花里胡哨的言語!
“她變得越來越不像是個人,這樣發(fā)展下去,總有一天她就不會是個人!
“她得了一種隱性的情感冷漠癥,我沒有告訴過她,她大致也不清楚,所以我作為唯一一個知情的人,自然不能對你隱瞞,你對她的付出幾乎不會得到她的回應(yīng),所以你必須心里有數(shù)我的有些話,免得將來你心里一點點積郁下氣怨。”
他再次想起入獄前,秋飲祖父來找他,對他說的一番話。
那時他一心熱腔,或許覺得他能為她做了那么多,她就算再漠視總也不會真無動于衷,起碼他對于她來說總與旁人不同。
最后,他算是用了三年的時間,挖出一個血淋淋的證明:是啊,他于她來說,確是較旁人不同,他在她心中永遠是廖未兒兄長的地位,稍備上了一句虧欠良多的人。
他看透了,看清了,那怎么辦?
秋飲看著地上全身都搭靠在破缸邊上滿眼都灌入絕望失寞的男人,邊上停站了一會兒后等他冷靜下來,她連地上掉落的酒具都不再撿起,清冷理智的眉眼依然,他爆發(fā)而出的那些話,讓她的眼一寸寸冰涼下。
“你說得盡興了嗎?”
“……”,廖申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種另自己會無比后悔起的寂冷,她沒有對他那些話的氣惱,就是不值被她放在心上的不在意。
“若是說夠了,就瞧瞧這凌亂的一地,你需得負責(zé)清理這個由你制造出的煩攤子。”
她冷冷然留下一句,再不看狼狽地被酒水灑滿一身的廖申,輕步離開。
廖申目眥欲裂地朝著她的背影,還是急忙地喊住了她:
“———等等!”
聽到他的話,秋飲如他所愿停了下來,還沒等他欣喜,來自她不留余情的聲音出:“我可不愿被你說成我是那根導(dǎo)火索才促使你的這番失常發(fā)揮,別拉我一起啊。”
聽聽這話,她當(dāng)真是薄情至極!
廖申最后晦澀地望看了那個背影一眼,垂在雪地上的雙手彎環(huán)了起來,他捧起一堆又一堆的雪,不間停斷地使勁往臉上砸去,大叫出聲:“啊!啊!啊!”
雪地,有人發(fā)出一聲聲發(fā)泄性的嘶吼,離開后院轉(zhuǎn)踏上木廊的秋飲在聽到那聲音后,半垂下了一片眼簾繼續(xù)朝前行走……
之后的一段時間,秋靜和藤原津人兩人經(jīng)常能在午后的順仲一個小睡時間段里,在里屋后面的木廊上坐個一會兒,相處融洽地談?wù)勑恼務(wù)劺硐搿?br/>
自從兩人躲在樹后聽了秋飲和廖申一會兒就離開的上次,之后秋靜和藤原津人再很少看到那兩人,藤原津人原是不知道這些細節(jié)處的,一次秋靜如往常一樣坐在臺階上,跟他說起過。
“廖申大哥前些天來找我了,還問了我一些有關(guān)釀酒的事項,我看他這些天好像都鉆研在里面疑惑不解的樣子,就跟他說了一些。”
“他能找你詢問,說明你在釀酒方面也懂得不少嘛。”藤原津人沒有聽出秋靜話里的意思,以為她只是跟自己炫一下自己的這個技能,順意夸起。
哪知秋靜一撇嘴,一拍大腿道出,“重點不是這個呀!”十分嫌棄性地嘆了嘆,還是決定跟坐在她高處的那個頭腦慢半拍少年解釋解釋,“就說在這釀酒方面的學(xué)識,以前一直都是秋飲小姐指點他的啊!”
“他不是跟在秋飲小姐后面在學(xué)釀酒嗎?”藤原津人跟出一句。
“問題就在這啊!以前他有什么問題不都是去詢問秋飲小姐的嘛!何時還會輪到我啊……”
“有你這么說自己的嗎?”藤原津人斜坐在木廊的最上面,視線落了下來,并且將手中的蜜橘往下扔出一個,到了秋靜身邊。
“本來就是啊,我很有自知之明的,釀酒方面他問我十個問題還不如在秋飲小姐那邊的一句話,我也就在她身邊經(jīng)常看看,知道了個大概而已,廖申大哥怎么可能這都不明白?”
“他跟她的事情,我們都不知道也無法妄加猜測,你最好也別瞎摻合進去了。”藤原津人提醒了一聲就翻了個身,不再跟秋靜糾結(jié)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