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秋債尚留
藤原津人一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他沒有睡在榻榻米上,而是古色古香的木床,這是哪里?
他下床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所穿的不是冰帝校服而是白色的浴衣,這又是怎么回事?
門外突然一陣敲門聲響起,緊接著是一道甜美的聲音:“藤原君,你起了嗎?你的校服昨天被你自己吐了一身已經(jīng)送去干洗店了,剛剛送回來,我給你放在門口。”津人還未開口就被對方打消了念頭,“如果起來了就趕緊換好衣服離開,又沒入冬,別賴在被窩里,更別想賴在這!”
津人遲緩地換好校服才隨著面前這位自稱小靜的女孩一起離開,他望了望四周布局,認為這應該是昨天那家酒館的內部,有著相似的風格,若有若無的酒香。再看向面前剛剛在門外冷言冷語的梳著兩支辮子一跳一跳的女孩,他又忍住了想詢問的念頭。
后來他更是還未拜別飲子小姐就以狼狽的背影離開了酒館。回想著剛剛小靜姑娘領他到了酒館前堂,他這才發(fā)現(xiàn)這家原先被自己認為毫不起眼的酒館規(guī)模竟然擁有前中后三大個居室,適才只看到前、中室,而他昨夜就睡在中室,與前室相連一道短廊,后室至今還未得見。而這樣的建筑布局他再次新奇,這不像是日本酒館的風格,可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而女孩的話更是將他置于一個困窘的境地,昨夜一盅菊華酒消費6000元,干洗店由酒館代付500元,而在酒館住宿的一夜她說就當日行一善被免去,但共6500元。津人昨天一天都是逃學在外,身上沒有現(xiàn)金,到黃昏時頭腦一熱竟想到借酒消愁,羞赧之下打了欠條,期期艾艾,未敢見人就匆匆逃離。
那秋風襲人,空氣中飄散著淡淡菊香,少年無心賞景卻與少女就是如此種下了因,但不知多年后的金秋是否會開出花來……
“飲子小姐,那個藤原君寫下債條竟然就這么逃走了!下次他來還錢的時候我一定要好好'招待'他!”秋靜一路跑向后室,抱怨著她的不滿,表示她們就不該收留這種沒有禮貌不懂知恩圖報的人。
“真是難能可貴,你看起來很在意那個少年。”秋飲打開酒缸蓋,用木勺輕輕蕩開酒面,細沫沾上勺底被一一去除,前些日子在糯米混雜白菊中余留的酒曲已沒有蹤影,一缸菊美人已初具雛形。
聽著秋飲的話,秋靜這才安靜下來染紅了臉,她停頓后認真整理了適才因快走而有些微皺的衣角和衣邊,嗔怒道:“飲子小姐就會取笑人家。”一跺腳慌忙又走遠了……
又聽到腳步聲遠去,面上露出笑意,她一手繼續(xù)著剛才的動作,一手徐徐灑落白菊花瓣,看著酒面上還漂浮的細長花瓣,嘆聲:“重蹈覆轍般的戲劇,呵,嘴硬的姑娘,感情相似又不相同。”
偌大一座酒坊只有三人,仲先生不坐鎮(zhèn)酒館,剩下她與秋靜,昨天那位在酒館點了酒卻沒半瓶酒量的藤原君一醉倒,是秋靜照顧著把他扶到了中庭的雅間,在酒館的柜臺前那位叫藤原津人的男孩將秋靜撲倒了在地就吻了上去,還真是一場意外。不過兩個當事人一個非要自欺欺人,另一個酒醉不醒人世后當是空做了一場夢。
秋飲放下木勺,蓋好酒缸,仔細檢查一番無恙后,踱步走出了后庭酒坊,朝前院的酒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