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 孩子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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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孩子之死
“夏青,你?”阮氏臉色瞬間鐵青,這夏青這么做,無疑是打了她的臉:“夫君,青妹妹大難不死,我也是開心的,但這像話嗎?我畢竟是這個家的主母。”
夏青沒有讓應(yīng)辟方開口,只是冷冷道:“是啊,你是主母,而我夏青怎么說也是平妻,這死了還沒有頭七呢,主母就將我的丫頭嫁人了,外人不知道的以為我是個年過八十出喜喪的人,可就算是喜喪,也沒有讓貼身丫頭的主人連頭七都沒過就這樣直接嫁人的吧?”
阮氏被夏青這么一睹,氣得說不出話來。
“童平?!毕那嗪暗馈?br/>
“村長?”
“水夢是不可能回老家的,她既然被趕了出來,這會應(yīng)該是躲在村子里,你派人搜一下,然后把她帶回來。”水夢早就沒有了家人,她的家人就只有她,廖嬤嬤,小花,所以她敢斷定水夢不會離開禹鎮(zhèn)。
“是。”童平也趕緊離開。
阮氏恨恨的盯著夏青,她一回來,就將她的計劃都打亂了,還把那幾個跟這個夏青一樣犯賤擴(kuò)賤婢給帶了回來,如今整個應(yīng)府都是她的人,她當(dāng)真以為她還能過好日子不成?
“辟方,你倒說句話啊?!比钍虾薜枚宥迥_,他知道這個男人心里有這個賤人,也知道夏青背后有點人,可拿這些與她阮氏相比,算什么?她可是堂堂阮氏家族的人,她的背后代表的是整個阮氏。
夏青這時看向應(yīng)辟方,后者冷冷看著她,只道:“我以前也曾說過,萬事都要與詩顏商量才好。在這里,她是主母,以后不要再犯這樣的錯?!?br/>
阮玉錦的目光在自己妹妹與夏青身上轉(zhuǎn),詩顏在家時并不是這般性子之人,卻不知為何嫁給了應(yīng)辟方后,性子仿佛變了個人似的,變得急燥,做事也欠缺考慮,他的目光最終落在夏青身上,明顯是這個女人讓妹妹失去了一慣的冷靜。
就這樣夠了?阮氏不甘心的看著應(yīng)辟方。
夏青的目光點點下沉,她一直想問,可始終不敢問出口,如今嬤嬤,水夢,小花都在了,那她心底最為牽掛的:“我的兒子呢?他可好?!泵髅魇亲钪匾娜耍Y(jié)果卻問在最后。是不是很可笑?
說到孩子,阮氏的眼底閃過一絲歹毒還有痛快:“他不在府里?!?br/>
“他在哪?”
“就在你掉下崖后幾天,府上突然來了一群刺客,將孩子劫走了?!笨粗那酀u漸蒼白的臉,阮氏眼底的快意越來越多,可同時也在心底疑惑,她明明讓扮刺客的侍衛(wèi)抱走孩子并且在路上解決了,卻不想半路殺出個蒙面人,殺死了侍衛(wèi)不說,孩子也不見了。
那蒙面人到底是誰?
有些靜,太安靜。
靜到總有人讓人感覺會發(fā)生什么事般。
然而,什么事也沒發(fā)生,夏青只是一聲:“哦?!边^了好一會,她又道:“聽說我爺爺帶著村人過來了,應(yīng)該來找過你了吧?”
應(yīng)辟方輕嗯了聲,走進(jìn)了大門,但一會,他又轉(zhuǎn)過身看著她道:“他們很好?!闭f著沒再看她一眼,進(jìn)了屋。
阮氏冷哼一聲,也跟著進(jìn)了屋。
阮玉錦的目光微瞇了起來,只是一聲‘哦’而已嗎?這個女人,不簡單啊,他對她的興趣是越來越大了,對著身邊的侍衛(wèi)道:“去軍營吧?!闭f著便騎上了馬。
“主子?”廖嬤嬤顫抖的聲音傳來。
夏青抬眸,看到了一張異常蒼老的臉,凌亂的頭發(fā),身形傴僂,這哪是以前那個干凈整潔,做任何事都講清爽的嬤嬤嗎?
夏青看著她,沉默的,平靜的看著她。
“傻主子,你既然好好的活著,回來干嘛啊,你回來干嘛啊?!绷螊邒呙偷谋ё∷纯蓿瑓s驚覺主子整個人都僵硬如石,雙手在顫抖:“主子?”
“我的家人在這里,我為什么要離開?”夏青輕問。
廖嬤嬤一怔。
“我是應(yīng)家由爺爺們就定下的孫媳婦,我為什么要離開?”
“主子?”
“我想過離開,可總有事讓我牽掛。我怎么離開?”
“主子?”廖嬤嬤怔住,主子的眼神好冷漠,不同與以往的黑白分明,而是冷,一種由骨子里散發(fā)出的冰冷,濃到她不敢直視。
“我不離開,”夏青的眼晴已泛起了血絲,她抬起頭冷冷看著諾大‘應(yīng)府’二字,“從進(jìn)入應(yīng)家開始,我的離開便毫無意義,這里每一個人要走的路,也是我要走的路?!?br/>
“主子,你,你這是何必?”
“何必?嫁了進(jìn)來,受了這么多的苦,卻要我若無其事的離開?離開了真的能放下嗎?做戲給自己看嗎?”
“這……”
“如果我有離開便過得自在的灑脫,為什么沒有留下來爭一口氣的隱忍?”
廖嬤嬤淚如雨下:“主子……”
“我沒有這樣的灑脫,我也沒有離開便過得好的自信?!?br/>
“可主子,我們拿什么去斗啊?”
“我們還有什么好失去的嗎?你變成這樣,水夢離開,小花被逼嫁人,我的孩子……還要顧慮重重嗎?我若不勇敢,誰替我勇敢?”
“主子?主子一直很勇敢?!边@是主子話說得最多的一次,她從來不知道主子心里竟是這樣的想法,這一刻,只覺得加諸在她這個老身體上的痛楚都不算什么了,她心疼主子,心疼這個把她當(dāng)做親人的主子。
“嬤嬤,陪我坐一會。我要在這里等著水夢和小花來?!毕那嘧讼聛恚谂_階上,目光看著那條大道,可她的目光卻沒有焦距。
廖嬤嬤點點頭,坐了下來輕輕擁著主子。
而在屋內(nèi)。
樹蔭之下,應(yīng)辟方看著門口坐著的纖細(xì)身影出神。
貼身小廝,現(xiàn)在應(yīng)該說貼身侍衛(wèi)王禮在心里嘆著氣,先前,他不覺得這個鄉(xiāng)下出身的夏青與大公子般配,但此刻,他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說多了反有點不忍,這個女人不是那種一眼就會讓人心生憐惜的女人,最多是會讓男人覺得奇怪的女人,可也因這種突然的‘奇怪’會讓人多看幾眼,但發(fā)生這么多事,這個女人連他都有點敬佩。
“辟方?”蔡東壽急急走來:“夏青夫人還活著?她在哪?”隨即他看到了坐在門口的夏青,雖然還沒看到正面,但那身形,他在心里松了口氣,可一看到應(yīng)辟方眼底的那些冰冷,他又在心里嘆了口氣
此時,見夏青猛的站了起來,就看到一個小身影撲進(jìn)了她懷里,隨即是痛哭聲:“主子,我好想你。”
小花抬起小臉看著夏青:“主子,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嗚——”
看著這張好幾處淤青,臉頰都被打得腫起來的臉,夏青握緊了雙拳。
“恩人,”大牛的臉本就長得猙獰,這回沉著看起來頗為可怕:“幸好我去得早,要是再晚點去,小花姑娘的清白就不保了,我呸,小花才多大啊,他竟然下得了手?!?br/>
“村長,我把水夢帶回來了?!卑殡S著馬蹄聲,童平的聲音響起。
轉(zhuǎn)身,夏青就看到了從馬上被扶下來的水夢,水夢臉頰消瘦,整個人都頗臟,眼底還帶著許些的惶恐,她激動的看著夏青,嘴唇微動,卻是說不出話來,下一刻,她跪在地上,一手唔著嘴,嗚咽。
夏青走上前,扶起了她,聲音透著壓抑的低沉:“沒事了,一切都過去了,沒事了……”
“主子?!彼畨舯е纯蕖?br/>
此時,一直跟在水夢旁邊的一女子也朝著夏青喊了聲:“主子。”
夏青看向她,這是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女子,容貌秀麗,可左臉上卻生了一大塊青斑,見夏青看向她了,她趕緊垂下了眸子,極為安靜。
“主子,她叫阿巧,要不是阿巧,奴婢現(xiàn)在怕是看不到主子了?!彼畨舻?。
門內(nèi)。
樹蔭角落中,應(yīng)辟方的神情始終是微冷,而王禮與蔡東壽的心理則一直在想個問題:首領(lǐng)到底會怎么安置夏青夫人?眼前這形勢,就算夏青夫人不做什么,以那阮氏的手段,會放過夏青夫人嗎?
此時,聽得應(yīng)辟方說道:“她若要在這里生存下去,就得有自己的人。單是童平他們,遠(yuǎn)遠(yuǎn)不夠?!?br/>
王禮和蔡東壽互望了眼,一時沒明白應(yīng)辟方的意思,而他也沒再說什么,轉(zhuǎn)身離開。
夏青的院子就在西面,與阮氏的隔了一個小花園,她這個院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說,但環(huán)境卻還不錯。當(dāng)廖嬤嬤幾人看到大公子給的院子還算精致時,都在心里松了口氣,她們還以為……
三人雖然身體都有些傷,但這會心底開心,清掃工作做起來也頗為用力。
“主子,需要我做什么嗎?”阿巧見三人都干了活,自己沒有可以插手的地方,便走到夏青身邊輕問。
夏青搖搖頭:“你去外面看看童平他們來了沒有,我有話要問他們?!?br/>
“是?!?br/>
而此刻在阮氏的房內(nèi),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可還是不解氣,直到阿翠進(jìn)來稟道:“小姐,大公子來了?!?br/>
轉(zhuǎn)身就見阮玉錦走了進(jìn)來。
“哥?”阿詩顏又眸微紅:“夫君他欺負(fù)我?!?br/>
“是你做得過了。”阮玉錦看著妹妹這模樣,雖心疼,但想到目前的形勢,還是道:“你忘了父親對你說過的話?”
阮詩顏愣了下。
“雖然阮家是六大家族之一,但與以前早就不能比,要不然,怎么會讓你嫁給應(yīng)家?”阮玉錦沉聲道,阮家現(xiàn)在只是表面看著風(fēng)光,實則已沒多少實力,所以父親孤注一擲,將這賭注押在了應(yīng)辟方身上。
“雖然如此,可如果不是我們?nèi)罴?,?yīng)家軍哪能像現(xiàn)在這般強(qiáng)壯?”阮詩顏不服氣。
“你別忘了,辟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收編了燕氏與霍氏的正規(guī)軍,而且,”說到這個,阮玉錦心底也惱怒:“他還把這些正規(guī)軍編入了童平和大牛那邊?!?br/>
“童平,大牛?那不是那賤女人的人嗎?”阮詩顏惱道:“他這是什么意思?難道,難道他想讓那女人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