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漂亮的圖紋若隱若現(xiàn),幾乎虛幻,可帶來的熱意卻絲毫不假。而種下印記的那個人,甚至都不知道這是什么。
葉飛音看著閻徊腰側,露出茫然之色,她冥冥中有所感應,這個東西似乎與她自己有著某種聯(lián)系。
她不由伸手,微涼的指尖觸碰在了那個印記上,同時也落在閻徊緊實的腰側,她聽見頭頂傳來一聲壓抑的沉吟。
“會疼?”葉飛音抬眸,從認識閻徊到現(xiàn)在,她可從未在閻徊臉上看過他這般難耐的神色,“是因為你我結契,所以才會出現(xiàn)這個?”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身上,確認之后又奇怪道:“那為何我身上沒有。”
閻徊也想知道,為何被標識上道侶印記的那個人會是他自己?且不說仙門應該不會有這樣的儀式,葉飛音現(xiàn)在才是個元嬰修士,為何元嬰期的她已經能在他身上留下這樣的印記了?
閻徊本來興致勃勃,想看見葉飛音身上顯露出屬于他的東西,想看著她徹底變成他的私有,一道魔紋難道不足以將她與那些仙門區(qū)分開嗎?
然而現(xiàn)在他不光沒有留下任何印記,還反被烙上了印,那道印記十分古怪,最初的熱燙之后便撩起鉆心的癢,直逼閻徊脊椎,若非他及時用魔功強行壓了下去,他恐怕會直接進入發(fā)情期。
魔族的發(fā)情期往往來勢洶洶,閻徊身為魔界尊主自然知道一只進入發(fā)情期的魔破壞力有多強,即便伴其度過發(fā)情期的同樣是魔族,也會被折騰得渾身是傷,更何況是葉飛音……
她身上傷都還未好全,閻徊本能地不想傷她,而且此事也不宜操之過急。
他須得把她的身體補得再強韌些,強韌到足夠他無需克制。
高階魔族是可以壓制發(fā)情期的,這并不是什么難事,閻徊素來從未在這方面花過什么心思,只是他想到葉飛音的一個印記能給他帶來如此大的刺激,不免有些心有余悸。
偏偏此時,葉飛音微涼的手又探上他的額頭。
葉飛音察覺出閻徊的怪異,目露思索:“閻徊,與我結契是否對你不利?”
閻徊抿緊唇,緩了好半天才道:“并無影響。”
四個字怎么聽都有些勉強。
葉飛音于是將指尖點在他眉心,將自己的靈力灌入閻徊體內游走,探查他的身體狀況。
這股冰涼的靈力激得閻徊渾身一顫,倒是勉強穩(wěn)定了下來,松了口氣。
不想葉飛音還是察覺了出來。
“你發(fā)情了。”葉飛音開口,“可要我?guī)湍悖俊?br />
閻徊一怔,對上她平靜無波的視線,她說著這話就像實在說要不要吃飯這么輕易,完全沒有注意到她靠得有些近,她身上特有的冷雪氣息牽在閻徊鼻尖,精致的唇也透著淺粉,仙姿絕色的臉孔沒有絲毫瑕疵,沖擊得閻徊又有些心口怦然。
然而他意識到,只有他一個人在怦然顫動,葉飛音絲毫沒有被影響到。
他斂緊眉心,反問:“你要怎么幫我?”
“雙修不行。”葉飛音甫一開口便否決了閻徊最渴望的方式,“我可以教你清心訣。”
仙門的鬼東西,閻徊冷嗤一聲,顯然不屑于此,只是他更加不爽的是,葉飛音竟然就這樣堂而皇之地告訴他,她不會與他雙修。
不與他雙修,卻愿與他結為道侶,閻徊想問,那她這是為的什么?
女子修煉根本無需在這方面克制,還是說,她根本就不愿意跟一只魔……
許是閻徊的視線太過冷厲,葉飛音淺淺覺出了什么,她跟著解釋:“我靈根受損,無法雙修。”
雙修之法,或被單純采補,但若想要雙方均有裨益,靈根便不能有恙。
閻徊沒再開口,他本來就沒打算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要對她做什么,可他還是想問問……
“你為何要與我結為道侶?”
這只大魔雖然格外純情,但并不傻,他本以為葉飛音只是情緒冷淡,但對他并非毫無感覺。
可是方才那一眼,閻徊根本沒有從她神情中看到絲毫的波動,一個尋常女子在看到道侶身中情熱是會有什么反應?
也許害羞,也許驚慌,也許柔聲撫慰……很多種可能,因人而異,可她卻格外平靜。
葉飛音自認在這個問題上她根本無需隱瞞,如實答道:“償你恩情。”
閻徊先是一震,隨后怒極:“所以,你只是為了報恩,才將自己與我捆在一起!?”
葉飛音抬眸看著他,直覺告訴她,閻徊應當很在意這個問題的答案,她莫名想起自己方才看過的那本令人窒息的話本,里面的男女子發(fā)生過無數(shù)次類似的對話,結果都是要么死鴨子嘴硬不解釋清楚、要么就是有什么誤會沒有解開卻又不問,本來沒什么問題最后也變得很有問題,最后男子和女子都險些死了一次才相守在一起。
整個過程都非常地頭痛不適,葉飛音覺得閻徊問她的這個問題,好像與話本中有些類似,必須謹慎待之。
情之一字可謂玄妙,稍有不慎就可能釀造出心魔,葉飛音既然決定了與閻徊結為道侶,基本的責任她還是會負的。
向來冷情的葉宗主沉思一瞬,剔除了話本中的所有錯誤答案,鄭重答道:“是在一起,不是捆。”
回答問題的時間有些長了,但也沒有很久,短短幾個字鉆進閻徊耳朵里,也不知有什么魔力,瞬間熄了閻徊的怒火。
他開始覺得自己有些強硬了,總是想這些有的沒的,都忘了她其實對這方面不是很懂,他應該更有耐心一些……
一個道侶契都讓閻徊有些方寸大亂了。
“好,好。”閻徊又不覺放緩了聲音,他小心地貼著葉飛音坐下來,心口又因為纏在鼻尖的那股冷香悸動,他就這樣坐著,很久都沒有出聲。
葉飛音側目,看了他一眼,她明白了,明白這只魔為何會這樣喜怒無常,好像他也不是很懂,他有些急于求成,雖然有些橫沖直撞了,但絕對熾熱。
一枚冰涼的吻落在魔尊頰邊,因為太過輕薄,閻徊都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等他呆了半晌再回過神時,葉飛音已然入定修煉了。
而他則被激起一團子火,在胸中熊熊燃燒著,無處釋放。
閻徊目光逡巡,似乎在找著趁手的可用來發(fā)泄情緒的物品,然而最終他還是決定不打擾她修煉,只是很緊地攥住她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