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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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矜把剛剛祝小筱在電話里說的話, 給他講了一遍。
“聽著背景很吵鬧。”她回憶,“像是在酒吧里。”
鄔淮清皺眉:“你看一下她今晚的社交軟件,有沒有更新?”
祝矜翻了她的微博, 自從上次懟過王清后, 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更新了。
她又想起祝小筱更多時候在玩ig, 翻墻看了她的ig。三個小時前, 祝小筱發(fā)了一條在酒吧的動態(tài), 還有駐唱歌手唱歌的照片。
“這是哪兒?”她把手機遞給他。
鄔淮清:“有點兒像ipair, 工體那兒。”
“可她說在烙什么, 后邊的話沒說就被一個男人搶走手機了。”祝矜深呼吸, ,仔細回想著,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烙可?”鄔淮清立馬想起來,說道,“Lock和ipair都在工體那兒, 挨得很近, 我們先往那邊開吧。”
說著,他啟動車子, 同時又給那邊場子認識的朋友打電話。
祝矜則翻起祝小筱的ig,想要找到有沒有和她同行的朋友。
很快, 鄔淮清的一個朋友回了電話:“鄔哥, 我問了lock的老板, 季隨宇剛剛帶了一個女孩兒, 那女孩兒一直在掙扎,不知道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只是季隨宇好像是嗑藥了, lock老板也不敢惹他。”
鄔淮清冷笑了一聲, “不管是不是,你讓他看好,我現(xiàn)在就過去,那女孩兒要是有什么事兒,他的場子也別開了,被警察查著有毒品是什么后果,他自己也知道。”
“那季隨宇……”
那邊的人還想說什么,便被鄔淮清打斷:“你問問他是要得罪姓季的,還是要得罪整個鄔家和祝家?自己決定。”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
那頭的人一聽到“祝”這個姓,連忙噤了聲,萬萬沒想到他們要找的人來頭這么大。
掛掉電話,鄔淮清看到一旁祝矜的臉色完全沉了下去,她開口:“季隨宇?是我上學時候的那個季隨宇嗎?”
“嗯。”他點頭。
祝矜知道季隨宇有多爛,一下子更擔心了,一瞬間都想要爆粗口。
她催促他:“你快開。”
季隨宇也是京藤中學的,和鄔淮清他們同級,說他是“紈绔子弟”都侮辱“紈绔”這個詞了。
他仗著家里的背景為所欲為,毫無下限。
高中時甚至強.奸學校新來的一個年輕女老師,最后因著學校不想把事情鬧大和家庭背景強悍的緣故,女老師被辭退,他卻完好無損。
車子快要到lock門口的時候,lock老板打來電話,帶著哭腔說道:“您快過來吧,季少爺要瘋了,我這兒鬧不住了。”
鄔淮清踩死油門,直接沖向lock。
王清坐在散座上,連酒都沒敢再喝,一直喝著冰檸檬水。
旁邊Emily四處瞄著,猶豫地開口:“清姐,小、祝小筱,沒事兒吧?”
王清咽下一口水,強裝鎮(zhèn)定地說道:“能有什么事兒?失戀了,和酒吧里的男人睡一夜,是什么稀奇的事兒嗎?”
有人附和道:“就是,再說那是季隨宇,多少人想睡都睡不到的。”
Emily沒說話,這里邊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祝小筱的的身份的,大多人只以為她是個在美國長大、家里有點兒小錢、想當明星的ABC。
但Emily知道祝小筱的祝是哪個祝,她也知道王清同樣清楚。因而,她覺得王清這樣做是在玩火。
心下不安,Emily拿起包就走:“清姐,你們玩吧,我有點兒醉先回家了。”
王清沒說話,白了她一眼,而一抬頭的瞬間,就看到酒吧門口進來兩個人——
場子里昏昏暗暗,鐳射燈的光線亂飛著,她卻看得清清楚楚,那是鄔淮清,他身后跟著祝矜,兩人面色凝重而焦急,lock的老板引著他們進來,向二樓走去。
她死死握住杯子,心里暗道,和自己沒關(guān)系,不用怕。
老板流著汗,說道:“包廂的門打不開,我們也沒法兒進去。”
“你他媽沒鑰匙呀?”鄔淮清沒想到來了先聽到這么智障的一句話。
“鎖、鎖子被他從里邊弄、弄壞了,鑰匙也開不開。”
鄔淮清忽然踢了他一腳,揚起聲音罵道:“給我找人砸!”
他邊說著,邊拉住祝矜,躲開身邊來來往往的人。
老板把二樓封鎖,不讓底下的人上來,幾個侍者過來砸門。
劇烈的聲響中,門忽然從里邊打開了,季隨宇敞著上身罵道:“誰他媽煩老……”
話音未落,他就被祝矜扇了一巴掌。
季隨宇被打愣了,片刻后才罵道:“臭婊.子,好家伙,祝矜?”
他認出來了。
一眼便認出這是祝矜。
當年季隨宇有段時間想追祝矜,被祝羲澤他們打了一頓,才掐了心思,但梁子也是那時候結(jié)下來的。
他剛剛看到祝小筱,不知道她是祝羲澤和祝矜的妹妹,只以為就是平常來酒吧玩的,于是想上手,沒想到這姑娘一點兒不識相,性子忒烈。
后來老板過來說了她的身份。他一聽姓祝,更不想放手,新仇舊恨一起報。
他揚起手,要回扇祝矜一巴掌。鄔淮清見狀一腳把他踹到地上,并爆了句粗口。
老板帶著幾個人連忙跑到季隨宇的身邊,把他按住。
祝矜趁機跑進屋里,就見里邊躲在角落瑟瑟發(fā)抖的祝小筱,抬頭一看到堂姐來了,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姐……”祝小筱手里拿了一個玻璃煙灰缸,防身用,她的上衣領(lǐng)口已經(jīng)被撕碎了,內(nèi)衣裸露著,頭發(fā)凌亂,渾身顫抖。
她一把抱住祝矜的腿,哭得撕心裂肺。
煙灰缸隨著她松手掉在地上,一聲脆響,在包廂昏暗的燈光下裂成碎片。
祝矜蹲下身拍著她的背,不住地安慰她:“沒事了沒事了啊……”
季隨宇扭頭看向她倆,掙扎著要起身,卻被鄔淮清又一腳踹在臉上。
和鄔淮清這種練家子比起來,季隨宇就是根稻草,常年沉迷酒池肉林里,身體早被掏空。
他原本還帶著朋友,結(jié)果剛剛祝小筱一直鬧事兒,他嫌丟人,另開了個包廂辦事兒。
此刻,那堆朋友們走的走,留下的也躲在另一間包廂里根本不敢露面。
祝矜對祝小筱說了聲“你等一下”,然后起身走出包廂,順便把門關(guān)上。
季隨宇癱在地上,已經(jīng)被鄔淮清打得不成樣子,只是嘴里還喊著:“鄔淮清,我爸、我爸不會放過你的……”
鄔淮清聞言在他肚子上連踹了三腳,踹完后捻了捻佛珠,漫不經(jīng)心地笑道:“行啊,讓季錚祥來找我,看他敢說一個‘不’字嗎?”
他一身白衣黑褲,明明做著最暴烈的事兒,燈下卻仍舊一副優(yōu)雅從容的樣子,打人時眼底才涌現(xiàn)出一抹狠意和戾氣。
祝矜拉住他,沒讓他再繼續(xù),鄔淮清疑惑地看向她。
祝矜沖他笑了笑,然后轉(zhuǎn)頭看到季隨宇靠在墻上,沒有一絲力氣,他睜著一雙充滿紅血絲和因為常年縱欲而沒有神采的眼睛盯著她,一臉的驚恐和仇怨,“祝、祝矜,你要做什么?”
他竟怕起她來。
祝矜半蹲下,一如既往笑得很溫柔,然而下一秒,就伸出手連扇起季隨宇耳光。
她打得非常用力,白皙瘦弱的手腕在空中飛速地抽動著,走廊里回蕩著清脆的聲響。
鄔淮清笑起來。
果然是祝濃濃,不同凡響。
他忽然把她拉住,握著她的手揉了揉,笑著說:“別打了,手都紅了,為了這么個渣兒不值當。”
說完,他又附在她耳邊,在眾人的注視下,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會心疼的。”
祝矜嗔他一眼,又轉(zhuǎn)過頭狠狠剜了季隨宇一眼,旁邊有侍者非常有眼色地遞過來濕巾,她擦了擦自己的手,又給鄔淮清擦了擦。
然后,她讓侍者先去取一個外套過來。
老板連忙告訴他三樓有自己新買的衣服,快拿過來。
那人動作很麻利,不一會兒便拿著一件干凈的西服外套過來了,祝矜接過后進了屋子,又關(guān)好門。
祝小筱還在哭,她蹲下來幫她套上外套:“小筱,我們回家了。”
祝小筱沒有反應。
鄔淮清敲了敲門,祝矜喊了聲“進”,他剛一走近她們,就看到祝小筱不自覺地往后退了退。
“小筱,這不是壞人,這是三哥的朋友。”祝矜說著。
見她沒再抗拒,鄔淮清蹲下身子,隔著西服抱起她,下了樓。
車子一路開向安和公館。
路上,祝矜給祝羲澤打電話,說了這件事兒,他大怒。
“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兒了,我下山的時候正好碰到了淮清哥,是他幫的忙。”
他們到家的時候,祝羲澤也已經(jīng)趕到了安和公館,正在沙發(fā)上。
一見到他們,他立刻站起身去看祝小筱。
鄔淮清沖他點了點頭,然后說:“我先回lock,那兒還沒處理完。”
祝羲澤應了聲:“行,我馬上也過去。”
說完,他拍了一下鄔淮清的肩,道:“今兒這恩哥們記下了。”
lock那邊,老板早就叫了醫(yī)生,趁著鄔淮清走了,給季隨宇醫(yī)治。
雖然剛剛他得先顧著鄔淮清,可這個季少爺也是個不能惹的人物,要是在他這兒出了事兒,他依然沒好下場。
他夾在中間,覺得自己就像是炭火烤著的生肉,動彈不得,里外不是人。
老板沒想到鄔淮清又回來了,還是這么短的時間。
鄔淮清痞笑著,走進包廂一看,立馬踹了他一腳:“我讓你給他找醫(yī)生了嗎?你們這兒服務(wù)還挺多,嗯?”
老板連聲道歉,點頭哈腰,連句“疼”都不敢喊。
季隨宇身上磕了藥的勁兒還沒完全過去,此刻又被打,意識恍惚得分不清東南西北,只覺痛苦無比,渾身上下沒有哪一處不疼。
眼見著鄔淮清又要打他,他哭著亂叫:“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
已經(jīng)完全沒有形象。
鄔淮清看他一眼便覺得反胃,抬了抬腳,懸在他臉上。
然后在他鼻梁上不緊不慢地踩著,說道:“我管你這個人渣對還是錯,嗯?你剛剛不是讓你爸對付我嘛,好,我現(xiàn)在給他打電話。”
季隨宇一聽急了,痛哭流涕,掙扎著拽住他褲腳:“求你了,鄔淮清,別告訴我爸,別告訴他……”
要是讓他爸知道他又吸毒,還想強.奸祝家的女孩,那他絕對沒有好日子過了。
“那你說,怎么辦?我也覺得和老頭玩沒意思,要不我們打電話給警察?”
季隨宇更急了,吸毒加強.奸,哪一項都能把他搞死,他連忙說道:“別別別,您也打我了,警察來了對您也沒好處。”
鄔淮清冷笑一聲:“我打你,和你做的那些事兒比起來,算得上什么呀?”
說著,祝羲澤也進來了。
和鄔淮清一樣,他也先打了季隨宇一頓。
……
祝矜幫祝小筱準備了一些吃的,一邊安慰著她,一邊等家庭醫(yī)生。
祝小筱從小到大雖然和家人相處時間很少,又因為是中國人,在學校里沒少受到排斥,但她從未遭過這樣的罪。
此刻整個人都懵掉了,一路上一直低著頭,不說話。
祝矜心下?lián)鷳n,覺得明天得帶她去看心理疏導。
……
祝羲澤沒想到鄔淮清會這么夠義氣,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想到最近的形勢,他問:“你是想把季家干下去嗎?”所以今天才下狠手。
鄔淮清笑了笑,沒說話。
他低頭看到地上半死的季隨宇,捻了捻佛珠,然后撥通季錚祥的私人電話。
“喂,小鄔?”
鄔淮清“嗯”了聲,然后聲音里沒有往日對長輩的敬重,狂妄至極地說道:“季董,您要來接兒子放學嗎?再晚的話,恐怕我得幫您給他買個棺材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