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 猶豫不決
對于耶律月總是心懷一份愧疚,即便這份愧疚是一個只有葉青自己知道的秘密,但當(dāng)遼王城破的消息,以及耶律月失蹤的消息傳到他耳朵里時,葉青心里的那份愧疚,就開始在寒冬里快意的滋生著,總是會在不經(jīng)意間突然刺向他的內(nèi)心,針扎似的疼。</br>
遼國的滅亡雖是大勢所趨,但若不是當(dāng)初他有意帶著鐵木真、乞石烈諸神奴助遼征花拉子模,恐怕也不會讓鐵木真在這么快的時間內(nèi),就決定征遼擴(kuò)疆。</br>
遼國終究是要滅亡,但若不是他葉青催生了時間的步伐,也或許耶律月完全可以無憂無慮的過完她這一生,遼國或許還能夠茍延殘喘不少年,耶律月也就不用受這份亡國之痛了。</br>
但所有的一切,都因為他要保護(hù)所謂的華夏正統(tǒng),在將來不會受到蒙古人的摧殘而被提前摧毀。</br>
當(dāng)初助遼攻花剌子模,讓他對耶律月心懷內(nèi)疚,而當(dāng)蒙古人開始征遼時,其實他也完全有機(jī)會來助遼國擺脫亡國的危險,但依舊是因為要保護(hù)華夏正統(tǒng)不受未來蒙古人的摧殘,葉青又不得不放棄了對耶律月伸出援手,任由其在遼國自生自滅。</br>
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要遠(yuǎn)遠(yuǎn)大于個人情感,這個道理絕大部分人都懂,但當(dāng)自己的個人情感,成為了大時代洪流下的犧牲品后,心里頭總是會參雜著幾分戚然跟無奈。</br>
耶律月能夠活下來,能夠從被蒙古人封鎖后的廣袤無際的疆域內(nèi),頂風(fēng)冒雪、浴血廝殺一路艱辛的向東投靠他葉青,葉青心里是慶幸、欣慰的,但這份欣慰又讓他在低頭凝視雙手時,會不由自主的把自己歸咎為遼亡國的罪魁禍?zhǔn)住?lt;/br>
他不知道如今亡國后的耶律月心里,如今到底是恨自己多,還是愛自己多,但不管如何,隨著耶律月在劉克師的護(hù)衛(wèi)下,越來越接近京兆府時,葉青就越發(fā)覺得心里對耶律月的那份愧疚,則是越來越沉重,甚至沉重到了……讓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耶律月。</br>
對耶律月犧牲小我的大義凜然,對宋廷保護(hù)大我的爾虞我詐,同樣都是用盡了所有卑劣的手段,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能夠保存、擴(kuò)張北地的勢力,耶律月、宋廷……實則都已經(jīng)淪為了他跟鐵木真爭雄的工具。</br>
對于耶律月的搭救,實則葉青都沒有白純那般上心,甚至葉青一度都認(rèn)為,這一輩子恐怕都將不會再跟耶律月有重逢的機(jī)會了。</br>
老天眷顧,不管如何,遼國的承禮公主如今都已經(jīng)安全的在前往京兆府的路上了,而他葉青,也就可以繼續(xù)懷著那份不為人知的內(nèi)疚,繼續(xù)朝著自己的目標(biāo)前進(jìn)。</br>
等待是一個十分難熬的過程,清晨葉青派了使臣過河給對面遞交議和書信,但如今眼看著太陽已經(jīng)快要落山了,金人那邊卻依舊是毫無音訊,是戰(zhàn)是和不止是懸在了葉青的頭上,同樣也像是一把利劍一般,懸在了所有前線將士的心頭。</br>
徐寒、武判、司馬堅三人就像剛才的葉衡一樣,裹挾一陣?yán)滹L(fēng)就鉆進(jìn)了并不怎么暖和的營帳內(nèi)。</br>
“大人,剛……看見葉衡葉大人心事重重的離開,沒事兒吧?”司馬堅這個常年混跡于南方的官員,來到延州短短的時間,此時已經(jīng)是手腳都胖了一圈,生滿了在暖和天氣下,刺癢無比的凍瘡。</br>
“沒事兒。”葉青笑著搖了搖頭,而后看著徐寒問道:“事情辦的怎么樣了?”</br>
“妥了大人,昨夜里悄摸埋了半宿,今日一早末將率著三千營的人又去了一趟,份量足夠把對岸的金人嚇的魂飛魄散。”徐寒嘴角帶著一股狠勁說道。</br>
葉青點(diǎn)點(diǎn)頭,而后看向武判,不等他發(fā)問,武判就連忙說道:“大人,金人那邊還沒有動靜,末將遞交了要議和的國書后,他們就讓末將回來了,完顏璟也沒有召見末將,也沒有見到乞石烈諸神奴。”</br>
“如今大營軍心如何?”葉青撓了下額頭,議和這件事情如今還僅限于他們幾人知曉,就是連王重、謝倫都還不曾知曉。</br>
但這些都只是明面上的跡象而已,誰也不知道漫山遍野的各個大營的將士,會不會因為今日一早武判過河一事兒,已經(jīng)開始在私下里紛紛議論起來此事兒。</br>
“末將回來后就上下游以及中軍都轉(zhuǎn)了一圈,軍心士氣總體上還算是在掌握之中,但……還是有不少人在私下里偷偷議論末將此番渡河的目的。因為大人跟金人皇帝是舊識的緣故,所以……不少人都傾向于今日末將過河,是為了停戰(zhàn)。”武判看著眉頭微微緊皺的葉青,頓了下后便繼續(xù)說道:“本來末將也能早些回來稟報大人,但這一路上……末將前往河對岸的事情,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幾乎軍中所有人都知曉了,一路行來,總是會有好奇心重的將士,偷偷拉著末將問東問西的。”</br>
“大軍雖然還有一戰(zhàn)之力,但厭戰(zhàn)的情緒已經(jīng)開始蔓延了,若是再打下去,于我們只會越來越不利。金人那邊因為完顏璟的到來而士氣高漲,加上兵力懸殊,以及打了這么久時間的仗,有人已經(jīng)厭倦了戰(zhàn)爭也是無可厚非。不管金人最后是否同意議和,這幾日我們都不得掉以輕心,也或許這個時候,完顏璟就在對岸觀察著我們這邊的軍心形勢。”葉青神色頗為凝重的說道。</br>
“那是自然。我們突然要主動議和,完顏璟等金人,必然會第一時間認(rèn)為我們這邊發(fā)生了什么大變動,所以才想要突然議和。大人,末將以為,就不如直接給金人來個下馬威,管它黃河決堤不決堤,何況,決堤也是他們的百姓受罪,又不是我們……。”司馬堅看著葉青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說道,只是說道最后,那聲音連他自己都聽不清楚了。</br>
葉青淡淡的瞟了一眼司馬堅,嚇的司馬堅連忙縮著脖子往武判身后躲,耳邊葉青的話語跟著響起:“完顏璟自然是要先查探下我們這邊的形勢,而后才會做決定是和是戰(zhàn)。何況,金人如此興師動眾,光是戰(zhàn)爭就進(jìn)</br>
行了半年有余,若是加上前期的準(zhǔn)備,這一戰(zhàn)又死了這么多人,如今若是同意談和的話,完顏璟自然是心有不甘,而且金人的那些臣子,恐怕也不太會同意,在如此大好形勢下跟我們議和。”</br>
“站在金人的角度,確實是有些不甘,他們幾乎等同于傾國之力來征討我們,這邊大半年的時間寸土難得,而且那邊還在濟(jì)南府又是接連被辛棄疾、趙、劉幾個老背嵬軍的老爺子打的滿地找牙,不得不退兵專攻我們這邊。而今大部分的兵力都齊聚于此,我們突然要主動議和,完顏璟自然是不會輕易答應(yīng)了。”武判回想著今日自己在金人答應(yīng)的所見所聞?wù)f道。</br>
如今的金人,在完顏璟等人到來前,因為連戰(zhàn)連敗的緣故,士氣已經(jīng)極為低落了,但隨著完顏璟率領(lǐng)著眾臣到來后,擺出一副誓死也要過河的氣勢后,金人那邊幾乎是眨眼之間就變得氣勢如虹了,而他們這邊則是因為兵力懸殊等原因,士氣已經(jīng)隱隱被金人壓制,加上厭戰(zhàn)的情緒已經(jīng)開始滋長、蔓延,打下去的話,于他們而言確實毫無好處。</br>
“所以就要看看如今的完顏璟,是否已經(jīng)真的長大了,是否已經(jīng)具備了一個英明帝王該有的深謀遠(yuǎn)慮了。”葉青如今也無法猜透完顏璟的心意,何況,確實如武判他們所言,如今金人占據(jù)著絕對的優(yōu)勢,所以人家沒有必要跟自己談和,如果那樣的話,那于金人而言,這半年來的戰(zhàn)爭豈不都是白折騰了。</br>
“大人,您給他的信難道也打不動他?”徐寒帶著一絲試探的語氣問道。</br>
身為種花家軍的老人,他甚至比武判還要清楚,葉青跟完顏璟之間的關(guān)系有多么的親密,所以在徐寒的下意識當(dāng)中,葉青跟完顏璟交鋒,幾乎是無所不能,也絕對不會居于劣勢才對。</br>
“夏國被我們跟蒙古人瓜分了,遼國被蒙古人一陣風(fēng)似的收割了,完顏璟本也想在這個時候,趁機(jī)奪回河套三路乃至更多的失地,既能夠提高自己在朝堂之上的威望,也能夠有效的震懾我跟鐵木真,同時恢復(fù)金國往昔的強(qiáng)盛,所以他會心有不甘。但他也應(yīng)該知道,如今這片廣袤的疆域之上,就剩下了我們大宋跟蒙古人,還有他們金國,夏國跟遼國亡了,接下來的每一戰(zhàn),可都是會決定國運(yùn)的關(guān)鍵之戰(zhàn),我們就期望吧,期望完顏璟如今心有深謀遠(yuǎn)慮,不會在乎眼前的得失吧。”葉青說到最后,也不由自主的苦笑了起來,說來說去,其實自自己有了議和的意向后,主動權(quán)其實就已經(jīng)交給完顏璟了。</br>
而自己即便是沒有在軍中大肆宣揚(yáng)要談和的意向,但身為一軍主帥,一言一行總是能夠讓人察覺到一些異常的意味,就如同當(dāng)年曹操所言雞肋二字,而后被楊修破解了曹操的心意一般。</br>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但自己總不能也效仿曹操殺楊修一般,殺了軍中眾多已經(jīng)察覺到議和意向的將士來穩(wěn)定軍心。</br>
一連三天的時間,對岸的完顏璟沒有絲毫的動靜,而葉青這一邊則就是如同陷入到了度日如年的境地之中一般,從上到下,雖然整個大營在金人的眼皮子底下還維持著,跟往常毫無分別的景象,但就是這短短的三日時間,讓軍中也是充斥著各種足以擾亂軍心的流言蜚語。</br>
王重、謝倫如今三日里天天往葉青的營帳跑,下面的將士對于上層的風(fēng)吹草動格外敏感,如此一來,他們這些真正的帶兵之人,也就漸漸的開始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br>
在葉青跟兩人透露實情后,王重、謝倫跟武判幾人,也都是一頭扎進(jìn)了安撫大軍的差遣中。</br>
不管是司馬堅還是王重、謝倫,即便就是連葉衡,這幾日里都是在兵營里來回巡視著,彈壓著一切擾亂軍心的流言蜚語。</br>
葉青這邊過的是度日如年、戰(zhàn)戰(zhàn)兢兢,而完顏璟那邊,日子同樣是不太好過。</br>
是和還是戰(zhàn),如今已經(jīng)分成了兩大陣營,而且令完顏璟想不到的是,贊成跟宋人議和的竟然大部分都是武將,而梗著脖子、面紅耳赤,誓要奪回河套三路,乃至京兆府的竟然都是文臣。</br>
以乞石烈諸神奴為首的武將,這個時候贊成跟宋人議和,多少有些出乎完顏璟的預(yù)料,腦海里亂哄哄的完顏璟,留下了武將為首的乞石烈諸神奴,以及文臣之首的夾谷清二人在王帳內(nèi),長長的嘆口氣后道:“為何你會贊成議和?”</br>
“回稟圣上,眼下局勢看似我大軍軍心士氣正旺,而且還有圣上御駕親征,這一戰(zhàn)不管如何看,都是我大金贏下宋人,重奪河套三路與京兆府才是。但這半年來,因臣的無能,一直都無法突破葉青鎮(zhèn)守的……。”乞石烈諸神奴低頭沉聲說道,自完顏璟到來后,他的日子也更加的不好過。</br>
完顏璟給了他絕對充分的信任,但他卻是實打?qū)嵉耐耆钾?fù)了完顏璟的厚望,非但沒能夠在近半年的時間奪回一城一地,甚至在傷亡方面,比對面的宋人還要慘重。</br>
也正是因為他這半年來的失敗,使得如今在群臣之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攻訐跟壓力,連帶著完顏璟如今都不好明著偏袒他。</br>
“直接說緣由。”完顏璟的語氣帶著一絲不耐煩說道。</br>
“葉青向來善置之死地而后生,關(guān)山一戰(zhàn)便是最好的證據(jù)。而且最為重要的是……。”乞石烈諸神奴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旁邊,在他說話時一直以冷哼表示不屑的夾谷清,深吸一口氣道:“圣上,葉青當(dāng)年在武州是如何逃脫我大軍追擊的,想必當(dāng)時身處武州的圣上應(yīng)該最為清楚不過。臣與葉青這半年來交戰(zhàn)無數(shù)……。”</br>
“你是說葉青如今還有殺手锏,如今你之所以一直沒能夠過河,是因為懼怕葉青手里的火器?”完顏璟皺眉問道。</br>
“回稟圣上,臣不敢隱瞞,臣確實一直對此極為忌憚。”乞石烈諸神奴的臉色鐵青,原本他應(yīng)該是完顏璟跟前最為得力的武將才是,但這些年來,他所率</br>
領(lǐng)的戰(zhàn)爭,特別是跟宋人葉青作戰(zhàn),竟然是無一勝績。</br>
從而也使得這成了他的人生大恥,也使得他在面對其他同僚的攻訐時,根本難以為自己分辨。</br>
“既然他有足以殺傷我們的火器為何不用,反而是用人命來跟我們交戰(zhàn)?乞石烈諸神奴,被葉青打怕了就是打怕了,別再找這些可笑的借口!你怕了葉青,但圣上并不怕葉青,如今圣上挾天子之威,加上我大軍兵強(qiáng)馬壯,難道還拿不下一個只有區(qū)區(qū)幾萬人的渡口不成!”夾谷清面容帶著不屑冷冷的說道。</br>
乞石烈諸神奴抬起眼皮翻了夾谷清一眼,而后繼續(xù)低著頭,淡淡的說道:“圣上,臣敢肯定,葉青手里絕對有那如同天雷一般的火器,至于他為何不用,臣猜測不出這兩種可能性……。”</br>
“你說。”完顏璟瞪了又要搶話的夾谷清一眼,平靜道:“如此說來,你之所以一直寸土難進(jìn),是因為投鼠忌器的緣故?”</br>
完顏璟之所以三日里來,一直沒有下定決心要跟葉青是戰(zhàn)還是和,同樣也是葉青在三日前給的信中,提及了那曾在武州用過的火器,所以他多少也理解,乞石烈諸神奴一直沒有取得戰(zhàn)事進(jìn)展的原因。</br>
當(dāng)然,他也很想聽聽,乞石烈諸神奴一直不能取得進(jìn)展的原因,以及為何對葉青如此忌憚的緣由。</br>
“回稟圣上,依臣看來,葉青之所以從始至終沒有用那威力強(qiáng)大的火器,其一可能是:他在等一個一戰(zhàn)定勝負(fù)的時機(jī),但如今葉青既然主動求和,那么也就可以排除這個可能性了。而剩下的唯一可能性便是……如此威力強(qiáng)大的火器,就是連堅如磐石的武州長城,都能夠被葉青手里的火器炸的坍塌,而我們腳下這即便是凍的堅硬的黃土,恐怕就更容易被炸出一個個缺口,輕則我們大軍傷亡慘重,重則……黃河決堤,到時候不止是我們大軍被河水掩埋,恐怕就連我們身后的城鎮(zhèn)以及千千萬萬的百姓也要跟著遭殃。所以臣猜測,葉青之所以到現(xiàn)在不管是求和,還是與臣交戰(zhàn)時一直沒用火器,完全是因為顧忌到了我大金國百姓的安危。”乞石烈諸神奴說完后,依舊是微微低著頭。</br>
這些時日里跟葉青交戰(zhàn),他確實很忌憚葉青當(dāng)年在武州所用的火器,所以也使得他乞石烈諸神奴,一直都不敢把葉青逼入到絕境之中,深怕到時候葉青會跟他們來一個魚死網(wǎng)破。</br>
所以在用兵上的投鼠忌器,不敢更大規(guī)模的投入所有兵力渡河,就是深怕要么被葉青鉆了空子,一舉炸毀了大部分的兵力,或者是被葉青直接炸塌黃河堤壩,從而使得黃河喝水泛濫成災(zāi),民不聊生。</br>
看著陷入沉思中、默不作聲的完顏璟,夾谷清冷冷的撇了一眼低著頭的乞石烈諸神奴,對著完顏璟急急說道:“圣上,臣以為乞石烈諸神奴完全是信口雌黃,是在為他這半年來毫無進(jìn)展的戰(zhàn)事失敗找借口,以此來逃脫圣上您對他的問罪。如今我大軍因圣上御駕親征而戰(zhàn)意高昂,臣相信,如今我大軍只要擇良辰吉日攻宋,必然是能夠取得一場大勝,重新奪回河套三路與京兆府路,也可趁著此戰(zhàn)的勝利,于明年開春后再次南下,直指宋廷臨安。”</br>
“圣上……。”夾谷清看著神色猶豫不定的完顏璟,打鐵趁熱的繼續(xù)道:“圣上,如今蒙古人立國,又剛剛滅了遼國,跟宋人瓜分了夏國的疆域,而我大金,如今已然成了偏安一隅的小國,若是再給宋人喘息之機(jī),圣上,我大金國則就將是要在夾縫之中求生存了啊?宋人向來與我大金之間有深仇大恨,一旦蒙古人回過神來,聯(lián)合宋廷一致對我們,我們就退無可退了啊。而眼下,正是我們奪取失去的大片疆域,趁著蒙古人還在安撫遼國之時,審時度勢再次南下的大好機(jī)會,只要我們借此一戰(zhàn)之威,便可效仿當(dāng)年太宗雄風(fēng)對宋連戰(zhàn)連捷,攻破臨安,擒下宋人皇帝也不是不可能啊。想想當(dāng)年太宗擒下宋人二圣的壯舉,如今則是有可能在圣上您手里再次實現(xiàn)啊。”</br>
“破臨安,擒趙惇?”完顏璟突然之間雙眸一亮,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大金國的騎兵再次馳騁于宋廷疆域,渡過了黃河、長江,兵臨臨安擒獲趙惇的景象。</br>
“圣上……。”乞石烈諸神奴被夾谷清的豪言壯語嚇的心頭猛跳,簡直是太敢想象了,而且按照夾谷清的說辭,別說擒宋廷皇帝了,恐怕就是打敗蒙古人,再次統(tǒng)治草原都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br>
“圣上,此一時彼一時,如今宋廷因為葉青鎮(zhèn)守北地,已經(jīng)不同于當(dāng)年那般腐朽不堪。當(dāng)年太宗皇帝能夠一路南下,乃是因為宋廷朝堂官員風(fēng)氣敗壞、貪生怕死,軍中群龍無首,所以我大金國的大軍才能夠勢如破竹。但如今,在葉青的吏治下,短短數(shù)年的時間里,已經(jīng)把整個北地治理的固若金湯,濟(jì)南府一戰(zhàn)就足以說明,如今被宋廷占據(jù)的北地,絕不是當(dāng)年宋廷治下的城池那般守衛(wèi)松散。”乞石烈諸神奴有些憂心的抬起頭,看著有些被夾谷清說服了的完顏璟,他不敢想象,若是真的按照夾谷清的意思行事,繼續(xù)對葉青用兵的后果,會不會從此斷送了大金國的國運(yùn)。</br>
“圣上……。”在夾谷清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時,乞石烈諸神奴便繼續(xù)急急說道:“圣上,葉青能夠破夏,絕非是靠運(yùn)氣,而且這半年來,葉青等同于是在三處同時用兵,雖然他依靠著陰謀詭計,把蒙古人拖進(jìn)了瓜分夏國疆域的戰(zhàn)爭中,為他分擔(dān)了不少來自夏人抵抗的壓力。但圣上,我們必須得承認(rèn),如今的葉青,如今的宋廷,其戰(zhàn)力絕不亞于我們。瓜分夏國,守住黃河,濟(jì)南府贏了我們,就足以說明如今葉青麾下,還有著眾多的精兵良將,絕不是像夾谷大人所言的那般不堪一擊……。”</br>
“那難道朕失去的疆域,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都被他葉青拿走不成?”完顏璟突然間冷哼一聲,打斷了乞石烈諸神奴的話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