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一章 你比從前更聰明了
史彌遠(yuǎn)派人找了大半天的葉青,但依然是毫無所獲,就如同是從臨安城憑空消失了一樣,沒有一個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今日陪著他的夫人已經(jīng)離開了臨安。
而原本一直親自在趙汝愚府邸外監(jiān)視的史彌遠(yuǎn),看著新安郡王趙士程、慶王趙愷兩人被親自等候在府門外的趙汝愚迎進去后,這才悄悄的離開前往皇城司。
自己的人找不到葉青,無法告知葉青慶王跟新安郡王進了趙汝愚府邸的事情,但皇城司的人應(yīng)該知道如今的葉青在何處吧?
而且即便是不知道,想必他們也能夠很快的把慶王跟新安郡王,前往趙汝愚府邸的事情告訴葉青才是。
劉詔不明白史彌遠(yuǎn)為何如此上心,即便是他如今不得不在朝堂之上跟葉青聯(lián)手對抗趙汝愚、韓?腚卸?耍??膊恢劣諏?庵質(zhì)慮槎繼嬉肚嗖儺陌傘?/p>“你說葉青……會不會已經(jīng)離開了臨安?”史彌遠(yuǎn)上了馬車后,隨著馬車有節(jié)奏的搖晃著身體問道。
“他不是告訴您是明日才會離開臨安,啟程前往揚州嗎,所以下官相信,他應(yīng)該不會輕易更改行程才是。”劉詔想了下后,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那他能去哪里呢?必須得盡快把趙汝愚拉攏慶王跟新安郡王的事兒告訴他啊,不然的話……。”史彌遠(yuǎn)若有所思的搖著頭道:“接下來的事情可就是有點兒難辦了。”
“史大人……。”劉詔頓了下,而后改口道:“下官有句話不知道該問不該問……。”
“你是想說我為何要費盡心力的幫葉青是不是?”史彌遠(yuǎn)顯然是已經(jīng)猜到了臉上帶著一絲猶豫神色的劉詔,此時心里在想什么,嘆口氣后說道:“為官之道,這可是隱忍蟄伏的大道啊。像你這般,凡事兒都寫在臉上,可不是一個真正的官員該有的城府。從剛剛在趙汝愚的府邸外,我就知道了你在想什么。所以說啊,若是有一天,等你到了我這樣的高位……呵呵,算了,以你現(xiàn)在的城府,怕是也難以到達我這樣的高位,便已經(jīng)被你的對手攻訐、彈劾的辭官退隱了。”
“是,大人教訓(xùn)的是,下官一定謹(jǐn)記教誨。”劉詔心里一驚,原本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隱藏的很好了,想不到竟然還是被史彌遠(yuǎn),一眼就看破了自己的心思。
史彌遠(yuǎn)好像是今日心情不錯,談興也頗濃,輕松的笑了下后繼續(xù)說道:“知道你們有書生意氣,但……朝堂之上可不是講書生意氣的地方,為官之道,首先也不是為民祈福保平安,而是先要讓你自己強大起來,若是你在朝堂之上,連你自己都保護不了,談何保境安民之道?道行太淺啊,若是你這樣的在葉青、韓?腚械熱嗣媲埃?率潛蝗寺裊四愣疾恢?朗竊趺椿厥露?Jハ褪槭嗆茫???敝?醴轎?喜摺!?6?隨著馬車的晃動,車廂里史彌遠(yuǎn)的自信也開始變的越發(fā)的強大,不理會旁邊思索之情的劉詔,自顧自的說道:“我知道,在你們這些官員眼里,像我、葉青、韓?腚械卻笤保?兇耪庋?蛘呤悄茄?娜鋇悖?踔潦恰??行┕僭被崴較呂锿低狄槁郟?暈頤塹牟嘔??趺吹鋇悶鷂掖笏緯?拇笤薄??!?/p>“下官不敢,下官絕無此意,更沒有私下里非議過大人……。”劉詔再次被嚇了一跳,急忙在車廂里行禮說道。
“你不敢不代表其他人不敢,史彌遠(yuǎn)貪財、韓?腚辛等ā⒁肚嗪蒙?鵲紉丫?誄?彌?洗????憧次頤撬?嗽諍豕?廡┐?裕克?吻騫?廡┧檔姆鞘親約海俊筆訪衷噸鏡靡飴?念┝艘謊哿踮???蟊慵絳?潰骸罷廡┰諛忝茄劾錕此迫醯愕牡胤劍?惺焙虬。??袷俏頤塹謀 護 傘,只不過是……給予你們一個阿諛奉承的方向,知道我喜歡錢,那么你們?nèi)羰钦椅遥厝皇菚镀渌茫渌胍度~、韓二人的官員,自然是也會投其所好。可……你見本官收過幾個官員的錢財?你見葉青接受過那個人送給他的女人?你見韓?腚瀉問北骯??ス??蟣鶉頌忠?送盡⒐?ǎ俊?/p>“大人您的意思是……?”身為朱熹弟子的劉詔,此刻滿腦子的漿糊,腦海里思索了半天,也漸漸發(fā)現(xiàn),最起碼自己跟隨了史彌遠(yuǎn)這段時間里,并沒有見過他收受幾個官員的錢財,大部分的都是被他派人給送了回去。
“我得意思是,你們看到的……不過是我們想給你看到的,不想給你們看到的,你們是一點兒也看不到。”史彌遠(yuǎn)說到高興處,在車廂里開始放聲大笑起來,而那笑聲中,卻是多少有著些許的恨意。
能夠被他史彌遠(yuǎn)視作史家家臣的,在朝堂之上不過七人而已,但到如今,已經(jīng)被葉青七去其三,梁成大、李知孝、趙述的死,哪一個跟葉青脫的了干系!
可到頭來,自己非但是不能把葉青如何,竟然還要跟葉青聯(lián)手于朝堂之上,這對于他史彌遠(yuǎn)來說,是多么大的諷刺,而這又讓胡榘等人如何看待自己!還怎么死心塌地的為他斂財!
看著放聲大笑的史彌遠(yuǎn),劉詔的腦門兒處,不知何時已經(jīng)是一層細(xì)汗,看著史彌遠(yuǎn)這才有些放心的道:“如此說來,大人也是非真心跟葉青合作了?”
“你以為他葉青是真心想跟我合作嗎?”笑聲戛然而止的史彌遠(yuǎn),冷冷的掃了一眼劉詔道:“葉青曾經(jīng)說過,朝堂之上只有永遠(yuǎn)的利益,沒有永遠(yuǎn)的朋友。史某一直在琢磨這句話,然后便發(fā)現(xiàn),葉青總結(jié)的太對了,都足以成為我史彌遠(yuǎn)的座右銘了,所以……朝堂之上只有利益,沒有朋友,更沒有你們的書生意氣。該隱忍就得隱忍,該蟄伏就得蟄伏,書生的剛強果斷,收起來吧,要不然朝堂就是你的刀山火海。”
“大人所言與下官先生所言,可謂是……。”劉詔悵然嘆口氣,但話還是被史彌遠(yuǎn)打斷。
“朱先生是真正的大有學(xué)問之人,非是你看到的那樣書生意氣。若是如你這般,當(dāng)年他就不可能從皇城司里走出來。當(dāng)初葉青關(guān)押他于皇城司,第二日一早就給他放了,若是書生意氣的話,朱先生當(dāng)該立刻彈劾葉青才是。可是呢?朱先生選擇了灰溜溜的逃離臨安,不再跟葉青硬碰硬。”史彌遠(yuǎn)的話語,讓劉詔聽不出來這話到底是在夸朱熹,還是在罵朱熹。
但不管怎么說,朱熹當(dāng)初離開臨安,確實是灰溜溜的逃走,如今看著新帝登基,葉青雖然也比從前勢力更大了,但朝堂之上,葉青的敵人也就更多了起來,所以此時朱熹選擇再次回臨安,除了史彌遠(yuǎn)當(dāng)初的邀約外,恐怕還有幾分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李鳳娘慵懶的伸了伸胳膊,示意葉青拉她起來,隨著葉青伸手之后,較弱無骨般的嬌軀便順勢倒進了葉青的懷里,眼含春水蕩漾,道:“如此說來,恰恰是朱熹利用了歸正人一事兒,迫使你說的那個海州知州自殺?”
拿起一件衣服披在了李鳳娘赤裸的嬌軀上,如今已經(jīng)天寒,這娘們再凍著了,他葉青也是于心不忍。
“海州趙秉文,也是當(dāng)初失地未被收復(fù)時,朱熹信件往來的友人,只是后來隨著趙秉文降我大宋后,與朱熹才交惡。”一邊給李鳳娘披衣,一邊趁機揩油的色中餓鬼繼續(xù)說道:“當(dāng)然,若是追究其源頭,還是魏國公史浩的身上。當(dāng)初若不是他以歸正人三字定義了北地遺民,大宋朝收復(fù)北地,也要比現(xiàn)在容易一些。”
“這人啊,終究是有些子烏虛有的所謂尊嚴(yán),即便是歸正人三字歸位歧義,但也不影響他們乃是大宋百姓不是?”李鳳娘披上衣衫擁被說道。
“話雖然如此說,但如同女子一般,不也是講究個名分?若是歸我大宋便低他人一等,那跟為金百姓有何異樣?”葉青嘆口氣,隨著明日要回?fù)P州,如今的腦子里,已經(jīng)全部都是關(guān)于北地四路、淮南東路等地亂七八糟的事情。
“趙汝愚拉攏趙愷、趙士程,史彌遠(yuǎn)暗地里為你以朱熹挖坑,你跟韓?腚型??浣??站渴且簧講蝗荻?ⅲ?竟?媸敲?啵?趺淳脫≡窳四憷醋霰竟?目可健!吧斐魴蕹ぐ尊?拇笸齲?缸乓肚嗨檔饋?/p>順手撫摸著那緊實修長、彈性棉軟的大腿,葉青笑著搖頭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我葉青眼前既然有諸多困境,他們眼前的困境又何嘗少的了?史彌遠(yuǎn)深怕被趙汝愚、韓?腚辛?炙慵疲?稚釓虜∪敫嚯戀奈汗??泛埔幻?睪簦?勻曖尥??前押?細(xì)缸影閹?游??埽??腚性蟯??才麓罄懟⒆澡健⒙薜釵薹ㄆ蕉āH緗瘢??彌?峽此瓢參齲?還??鲆渙僥甑氖奔洌?閼飧齷屎笠不岜淶母?尤緶謀”??攪四鞘焙潁??彌?峽刪褪僑巳俗暈A恕!?/p>任由葉青粗糙的手掌一直在她的腿上來回?fù)崦行┮苫蟮膫?cè)目望向葉青,想了下后還是不確定,便道:“你是在提醒我什么嗎?”
“謀定而后動,知止而有得。如今不是你清除異己的時候,穩(wěn)固你自己的皇后之位,不落他人話柄于手便足矣。至于黃貴妃,即便是有我在臨安,我也不能保證能夠全身而退。畢竟,如今韓家勢大,當(dāng)該避其鋒芒,隱忍一段時日,待他們露出破綻時再動作也不遲。”葉青把李鳳娘的腿塞進被窩兒,而后起身伸了個懶腰,昨夜至今,自己的身體如同被掏空了一般。
李鳳娘若有所思的眨動著風(fēng)情的眸子,拄著下巴靜靜地看著葉青,想了下道:“如此說來,我倒是有些明白當(dāng)年王淮的處境了,在左相位置被湯思退壓制多年,但依然是在朝堂之上屹立不倒,最終才厚積薄發(fā),成就了他在朝堂上的一個專權(quán)時期。這樣來看,王淮的城府豈不是深的可怕?”
“你以為呢?要不然的話,韓?腚懈??蓋綴?希?緹投雷遠(yuǎn)愿鍛躉戳耍?制窕岜煌躉創(chuàng)蜓沽撕眉改瓴旁誄?彌?險嬲?鐾罰俊幣肚嗟??乃檔饋?/p>“那豈不是說,你們?nèi)齻€人才能頂一個王淮?”李鳳娘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如同是開竅一般,眼前仿佛一下子變的豁然開朗,以前一些似懂非懂的道理,如今想來,竟然是另外一番景象。
“所以如今才會被百姓們稱之為三分朝堂。”葉青看了一眼雙眼發(fā)亮,精氣神兒有些不一樣的李鳳娘,笑著說道:“不過在旁人眼里,三分朝堂指的可是趙汝愚、韓誠父子以及史彌遠(yuǎn)。”
“明白了,本宮明白了。非是你葉青懦弱,而是你城府更深、看的更遠(yuǎn),所以你才會選擇隱忍,選擇遠(yuǎn)離朝堂,便是想要以旁觀者清、當(dāng)局者迷的姿態(tài)在以后再次回到朝堂!”李鳳娘豁然從床上起身,原本葉青給她披在身上的衣衫,瞬間滑落到腳底,于是,一具凹凸有致的裸體便出現(xiàn)在了葉青的面前。
“你比從前更聰明了,好事兒。”葉青望著那誘惑的嬌軀,難得的保持了雙目清明的說道。</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