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后悔的慶王
在三嬸酒館并沒有說服李立方,甚至是讓李立方表現(xiàn)出一絲松動的跡象來,自然更別提,李立方會突發(fā)善心,心懷北地四路百姓民生了。
李立方對于北地四路百姓的冷漠立場,可謂是鮮明直接的反應(yīng)出了如今臨安豪門、勛貴等等上層階級,對于北地四路的態(tài)度,后娘養(yǎng)的身份以及不受待見的拖油瓶似的定義,也足以反映出,朝廷在北地四路態(tài)度立場上的搖擺跟模糊來。
顯然,北地四路暫時是無法完全依靠朝廷來救援,只能是靠自己來自救了,這讓葉青也不得不開始在腦海里思索著,對于黃河的了解,如今金人了解的更為透徹一些,還是當(dāng)?shù)厮稳肆私獾母笍匾恍?br/>
除了從李立方的態(tài)度間,看清楚了收復(fù)后的北地四路的處境后,跟李立方喝酒中,也讓葉青確定,王淮現(xiàn)在要開始反擊了,而且還是破釜沉舟般的凌厲反擊,大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之勢。
顯然,不論是關(guān)乎于慶王的事情,還是對于北地四路的立場態(tài)度,王淮并非是情急之下而謀出來的策略,看起來更像是蓄謀已久,只是在等待著更為合適的時機(jī)。
跟三嬸兒聊了一會兒,扔下銀子又被三嬸兒追出來要退還,彼此推讓幾次后,葉青終于還是把碎銀子放回了腰包里,望著站在對面不遠(yuǎn)處,安安靜靜地竹葉兒。
亭亭玉立的竹葉兒看起來恬靜、溫和,多年來侍奉在李鳳娘身邊的緣故,讓其在看人的時候,眼神里總是會帶著一絲敬畏跟謹(jǐn)慎。
看著葉青向著她走過來,一時之間有些緊張的竹葉兒,看了看左右,即便是葉青讓她免禮,但竹葉兒依然還是極為恭敬,動作微小的向葉青行禮。
“太子妃請您去一趟杏園。”竹葉兒輕聲說道。
“怎么是你來這里,那左雨、左腳呢?”葉青笑著問道,不遠(yuǎn)處的墨小寶,駕著馬車也已經(jīng)在路邊停下,等候著二人上車。
竹葉兒死活不敢在葉青未登上馬車前先行上車,在葉青上去后,這才跟在屁股后面上去,坐定說道:“兩位左將軍今日開始前往宮里任差遣,隨著太子……登基后,宮里的殿前司、侍衛(wèi)司也會做相應(yīng)的調(diào)整,所以今日起,兩位將軍就要在宮里開始熟悉宮里的差遣。”
殿前司、侍衛(wèi)司,再加上皇城司,三司則是如同皇宮的禁衛(wèi)軍一樣,所以竹葉兒說完后,還不由自主的小心瞟了一眼葉青,畢竟,以前左雨、左腳可是葉青的下屬,如今隨著太子登基后,此二人必然是要任差遣為殿前、侍衛(wèi)兩司的統(tǒng)領(lǐng),到時候……可就是等同于跟葉大人平起平坐了。
面色平靜、并未有異樣反應(yīng)的葉青,讓竹葉兒有些揪著的心,緩緩放了下來,而后說道:“也是左雨告訴奴婢,在三嬸酒館這里,能夠找到葉大人您。”
葉青默默的點頭,而后腦海里尋思著,李鳳娘突然找自己的原因到底是為何。
杏園如舊,里面并無什么變化,如同之前來的每一次都一樣,只是這一次,杏園里的太子妃儀仗,變得稍微隆重了一些,原本每次都不過寥寥數(shù)人陪著李鳳娘來杏園,如今已經(jīng)擴(kuò)展到了十幾人二十人的樣子。
葉青跟隨著竹葉兒一路往里走去,時不時遇到其他人時,每一個人在看到竹葉兒后,都會立刻把頭低的很低,不知道是不想看見竹葉兒身后的葉青,還是因為害怕竹葉兒。
“這些人都?xì)w你管吧?你現(xiàn)在可比從前威風(fēng)了。”葉青趁著四下無人時,輕松笑著說道。
走在前面的竹葉兒瞬間涌起一股難為情跟緊張,低聲道:“是太子妃相信奴婢,所以才會重用奴婢,這些人都是奴婢在太子妃的授意下,精挑細(xì)選、知根知底的下人。”
“有心了。”葉青望了一眼門口的李鳳娘,而后夸贊著竹葉兒說道。
對于竹葉兒,李鳳娘同樣是極為滿意,這幾年來,竹葉兒已經(jīng)成了她李鳳娘的頭號心腹,凡事兒她都會交給竹葉兒去辦,而竹葉兒,每次也都能夠做到不讓李鳳娘失望。
“幾日不見,看樣子清瘦了很多啊。”葉青伸手挑著李鳳娘的下巴輕佻說道。
不知道是因為李鳳娘的身份發(fā)生了變化的緣故,重新激起了他身為男人的征服欲望,還是分隔時日太久的緣故,看著眼前越來越雍容華貴,但又還帶著那天生媚骨風(fēng)情的李鳳娘,葉青有些難以自制自己的表現(xiàn)。
一把拍掉葉青挑著她下巴的手,白了一眼語氣輕佻的葉青,李鳳娘冷冷道:“若是本宮告訴你,你的夫人白純、鐘晴,都被本宮在此召見過,你葉青還有這閑情逸致嗎?”
“你那點兒心思……太過于婦道。”男人的心理總是那么的奇怪跟卑賤,一想到眼前的風(fēng)情魅惑女子,將會是大宋朝廷母儀天下的皇后時,就會變得……獵奇之心越來越重。
“大白天的你想干什么你?”李鳳娘轉(zhuǎn)身之際,那纖細(xì)的腰肢就被佞臣摟在了懷里,不等她轉(zhuǎn)身之余,佞臣的一只手,就已經(jīng)急不可待的攀上了她的胸口。
即便是高傲的李鳳娘,看著葉青對她那急不可耐的樣子,心里也同樣是充滿了成就感,但言語上,也依然是如同普通女人一樣,言不由衷的拒絕、制止著。
李鳳娘很喜歡葉青做她裙下之臣的樣子,但同樣,身為女人,也更希望男人能夠溫柔以待,而非是像佞臣這般,剛一見面就上下其手。
按住葉青快速凌厲的攀爬到她胸口的手,胸前的異樣感覺讓她嬌軀發(fā)軟,但李鳳娘尚還保存著一絲的理智:“佞……佞臣……你,你聽我說……呃……。”
胸口傳來被擠壓的快感,以及紅唇失守的李鳳娘,再也無法繼續(xù)她雍容華貴的樣子,雙手不由自主的放開胸口葉青在她衣衫里的手,任由對方在她身上游走,而后踮起腳尖,兩手回應(yīng)的摟著葉青的脖子。
“你就是一個……呃……那么多女人,你是多久沒碰過女人了你!”李鳳娘再次被葉青平放在了桌面上,媚眼如絲的看著葉青那滿是欲望的眼神問道。
“看見你就忍不住了。”葉青低頭重新占有著李鳳娘,但不知為何,腦海里突然響起了剛才李立方跟自己說的話語:“對了,你來此處,李立方可知曉?”
感覺到葉青在她身上的激情頓了下,但已經(jīng)被佞臣撩的芳心大亂的李鳳娘,根本不給葉青說話的機(jī)會,只是含糊的答道:“不知道。”
“那還好。”
“怎么了?”
“沒事兒。”
“那你為什么不行了?”
“誰說我不行了?”
李鳳娘不再理會佞臣的強(qiáng)辯,反客為主的一口咬向葉青的肩膀,而那道當(dāng)初跟乞石烈執(zhí)中一戰(zhàn)的遺留傷疤,瞬間多了一排排清晰的牙印。
“你輕一點兒。”佞臣齜牙咧嘴道。
李鳳娘開始抱著葉青的頭,享受著軀體的快感,突然哧哧笑道:“想不到你這個佞臣,也會有說這句話的一天,呃……你輕一點兒……疼。”
“誰說的。”佞臣把臉從李鳳娘的胸口抬起道。
“我……我說的,我錯了……。”李鳳娘扭動著被葉青壓在身下的嬌軀嬌 喘道。
隨著李鳳娘風(fēng)情魅惑的認(rèn)輸,于是不再言語的兩人開始霸占著彼此,默默無聲的杏園內(nèi),不時便響起了不該有的急促喘息之聲……。
而在另外一邊,一早上進(jìn)宮后,自薦前往淮南東路任揚州牧、淮南軍節(jié)度使的慶王趙愷,此時在自己臨安的府邸里,心里總是沒來由的感到一陣陣的忐忑與不安。
他的本意是不想留在臨安,因為他不想讓準(zhǔn)備繼位的太子,認(rèn)為他留在臨安,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繼承帝位,所以他才會聽從了王淮派人建言的意見,自薦前往淮南東路,以此也來向太子表明,自己無心帝位的舉動。
在他最初的想法中,淮南東路與金接壤,如此一來,自己自薦前往淮南東路任揚州牧、淮南軍節(jié)度使一舉,無疑會讓太子看到,自己無心帝位,以及愿意為宋廷緊守門戶的決心。
如今北地四路雖然已經(jīng)被收復(fù),但對于朝廷來說乃是可有可無的存在,甚至朝廷上下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共同的認(rèn)知,那就是北地四路早晚還是會被金人收復(fù),宋、金兩國的邊疆之地,依然還是會恢復(fù)到北伐前的樣子,甚至宋廷到時候,恐怕還會割讓更多的疆域,從而與金議和。
北地四路的收復(fù),如今宋廷上至官員下至百姓,還沒有一個真正徹底的認(rèn)知,認(rèn)為那是宋廷的疆域,在他們看來,北地四路的意義遠(yuǎn)遠(yuǎn)要大于疆域的收復(fù),但同樣,也是如同給他們的頭頂懸了一把金人的利劍一樣,讓他們一直都認(rèn)為,金人早晚是要因為這一次的北伐,來報復(fù)朝廷的。
所以在更多的人心中,其實是恨不得把葉青剛剛收復(fù)的北地四路,再次送還給金人,只求金人不要再向宋廷宣戰(zhàn)就足矣。
也正是因為這樣的認(rèn)知,所以慶王趙愷,才會主動自薦任揚州牧、淮南軍節(jié)度使,畢竟,在他看來,淮南東路已經(jīng)是宋廷疆域中,最為危險的地方了,把自己放到了那里,當(dāng)該不會引起太子對自己的猜疑才對。
可理想永遠(yuǎn)都是豐滿的,現(xiàn)實總是殘酷的,即便是慶王以為自己已經(jīng)算無遺策,但他還是忘了,即便是如今葉青已經(jīng)身在臨安,但淮南東路安撫使依舊還是葉青,甚至就連北地四路的安撫使,也是由葉青兼任著。
他不想得罪葉青,即便是他到現(xiàn)在為止,只跟葉青有過一面之緣,但這些年關(guān)于葉青的事情,他也已經(jīng)聽到足夠多了,甚至就連太上皇的去世,若是真正論起來,恐怕是都跟葉青脫不了干系。
所以若是自己前往這樣一個地方任揚州牧、淮南軍節(jié)度使,即便是沒有任何實權(quán),不會影響葉青在淮南東路的威望,但……身為淮南東路安撫使的葉青,會放心自己嗎?會相信自己嗎?
拿著自己剛剛親筆所書的信件,猶豫糾結(jié)了半天的趙愷,最終還是差太監(jiān),把信立刻送往揚州崇國公府,他需要問問在揚州的趙師淳,葉青此人可是否真如傳言那般城府深沉、心狠手辣!
看著太監(jiān)拿著信離去后,趙愷的心多少稍微輕松了一些,但依然還是縈繞著種種不安跟憂慮,腦海里開始思索著,如今的臨安,誰能夠跟葉青說的上話呢?
畢竟,今日自己剛剛前往宮里自薦,請求父皇收回成命顯然是不太現(xiàn)實的,事已至此,唯有跟葉青坦誠溝通,把自己的想法清清楚楚的告知葉青才行。
趙愷越是琢磨,越是覺得今日自己進(jìn)宮之舉簡直是太過于冒失了,自己完全沒有考慮過淮南東路、北地四路那些微妙的局勢,以及朝廷與葉青之間的關(guān)系,就冒然自薦,簡直是太愚蠢了!
何況……還是在這個就連臨安局勢,都因為父皇禪位、太子繼位這極為微妙的朝堂局勢下,自己……自己怎么就會莫名被裹挾了進(jìn)去呢!
如今朝堂官員,都在心里打著自己各自的小算盤,自己若是被裹挾進(jìn)去被人利用而不自知,那么……后果不堪設(shè)想啊!
慶王趙愷越想越是心驚,于是腦海里開始搜索著,誰能幫自己先解開自己與葉青之間,將來要產(chǎn)生的誤會。
腦海里僅有的幾個合適人選,開始在趙愷的腦海里盤旋:沂國公趙汝愚?不行,如今趙汝愚很有可能便是下一任右相,自己若是找他,讓其為自己跟葉青牽線搭橋,開誠布公的面談一次,恐怕很有可能會讓葉青以為自己是在向他示威,如此反而會讓事情變得更為復(fù)雜起來。
想來想去,趙愷自然而然的還是想到了新安郡王趙士程,此人同自己一樣,只是跟葉青見過一面,但……不知為何,葉青竟然就大方的出手,幫他找到了夢寐以求的唐婉。
所以在趙愷看來,或許新安郡王趙士程,會是成為自己跟葉青之間最佳的說客。
“備車,前往新安郡王府。”又在腦海里把所能想到的利害關(guān)系權(quán)衡了一遍后,趙愷這才吩咐其他人立刻備車。</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