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賦稅
葉青摸著自己的下嘴唇,讓柳輕煙看看是不是流血了,而滿肚子怨氣的柳輕煙,沒好氣的哼了一聲:皮糙肉厚,一點兒事沒有,下次再敢非禮……真給你咬破了。
隨意的揉了兩下嘴唇,不再跟眼前的小娘們計較,畢竟,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初吻,可就是陰差陽錯的給了她。
“趙師淳是不是經(jīng)常來樓里?”葉青轉(zhuǎn)換話題問道,而柳輕煙則是低頭忙著在寫寫畫畫。
“他還能去哪里?自從三年前當(dāng)初的信王趙璩出了事兒,他就過的草木皆兵,深怕一個不小心也被皇室他人算計了,所以這幾年,因為楊簡的緣故,雖然不愿意呆在揚州,但他又能去哪里?每天也就是跟那幾個官吏過來消遣一番,或者是在揚州城外游山玩水。”柳輕煙頭也不抬的說道。
看著即便是低著頭,但連側(cè)臉都那么迷人的柳輕煙,葉青又舔了舔嘴唇,剛才被咬了一下看起來并不算是吃虧了。
放下手中的茶杯,剛剛從椅子上起身再次走到柳輕煙跟前,柳輕煙就抬起頭,一臉警惕的瞪了葉青一眼,深怕這個登徒子越來越膽大、越來越肆無忌憚的欺負(fù)自己。
“給,這是轉(zhuǎn)運使趙述、提點刑獄使史澤的一些信息,兩人這些年跟楊簡不對付,想必你也知道,畢竟楊簡是韓家的人,而這趙述跟史澤又是史家的人,所以淮南東路這幾年,表面上看似平和,實則這兩撥人斗的是不可開交。”柳輕煙推了一把要挨著她坐的葉青,示意離自己遠(yuǎn)點兒,而后嘆口氣繼續(xù)說道:“揚州城的百姓,本以為楊簡的到來,能夠把揚州城墻修繕一番,先不管能不能抵抗的住金人的鐵騎,但最起碼能夠讓城里的百姓心安一些才是。但三年過去了,這揚州城的城墻依然是四處漏風(fēng),形同虛設(shè),根本就沒有一點兒防御的作用。”
看著在易安居士離開后,這個獨立支撐著斜風(fēng)細(xì)雨樓的小丫頭,經(jīng)過這幾年的磨礪心性漸漸成熟起來,心里頭自然是有著說不出的高興。
“我倒是覺得揚州的城墻都該拆了……。”葉青輕松悠閑的嗅著鼻尖那柳輕煙身上散發(fā)的幽香道。
“我看揚州的百姓,應(yīng)該把你這個淮南東路的安撫使給拆了,大卸八塊才是!一丘之貉!”柳輕煙柳眉倒豎,看著葉青那無所謂的樣子不滿道。
“城墻若是能夠防得住金人的鐵騎,我大宋又怎么會如此輕易的失去半壁江山?城再堅也不如兵強(qiáng)馬壯來的實在一些。何況過了泗州,對于金人來說就是一馬平川,什么樣的城墻能夠攔得住他們?有建城墻的錢啊,還不如完備下五路屯駐大軍好一些。”葉青悠然的說道。
“但有總比沒有好吧?城墻堅固,百姓心里自然就踏實,也不至于像如今這般,時刻準(zhǔn)備著搬家逃離這個隨時會被金人踐踏的城池。”柳輕煙又無聲的嘆口氣說道。
“這兒人可經(jīng)常來樓里?”葉青不愿再在柳輕煙關(guān)心的城墻問題上談下去,轉(zhuǎn)而看著手里關(guān)于趙述、史澤二人的信息問道。
“史澤是常客,因為他在揚州已經(jīng)有兩年多的時間了,而趙述不過比你早來了三個多月,前幾日史澤倒是帶著趙述來過幾次,這幾日便沒怎么看見了。”柳輕煙蹙眉,有些發(fā)愁的說道。
敏銳的察覺到柳輕煙那潔白如玉的額頭微微擰了起來,好奇的望著那俏臉問道:“怎么?是他們有針對樓里還是什么事情?”
淮南東路雖然朝廷不怎么用心其地方吏治,但淮南東路的賦稅卻是大宋這眾路之中最高的,每年的歲入對于朝廷來說,也是一筆不菲的進(jìn)項。
而朝廷之所以會如此,除了因為不太在乎淮南東路的民生外,便是時刻都準(zhǔn)備著失去淮南東路一地。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對于淮南東路的賦稅,往往比其他路要重很多,大有隨時打算給金人留地不留財?shù)囊馑迹尳鹑思幢闶钦紦?jù)了淮南東路,能夠得到的,也只能是一個一窮二白的貧瘠城池。
朝廷對于淮南東路的賦稅重,再加上地方官員的貪欲以及私自立的各種雜稅,使得淮南東路的商賈、百姓是苦不堪言,揚州城的戶數(shù)一直是有減無增。
就連在揚州已經(jīng)立足有三五年的柳輕煙,以他們斜風(fēng)細(xì)雨樓這么大規(guī)模的產(chǎn)業(yè),如今也因為朝廷的賦稅被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怎么不告訴我一聲?”葉青也皺起了眉頭道。
“告訴你有什么用?你在臨安都已經(jīng)是自身難保了,今日不是傳著你是殺范念?緣男資鄭?褪敲魅沾?拍鬩肚嚶滯ń稹⑼督鵒耍??淳褪塹米锪聳訪衷叮?米锪誦磐酰?嫠吣閼廡??癲皇歉?閭礪遙亢慰鲆裁揮邢氳哪敲囪現(xiàn)兀?羰欽嬗幸惶斐挪幌氯チ耍?蟛渙司褪切?刀?眩?絞焙蚩此?巧夏睦鏌??尤ァ!繃?嵫陶餳改甑娜肥淺墑熗撕芏啵?輝偈歉?諞裝簿郵顆員擼?垢彝低檔母紗躺苯鶉說哪切⊙就菲?恿恕?/p>“是不是史澤還對你死纏爛打來著?”葉青終于抓住了不再反對他親近的柳輕煙的小手問道。
有些愁上澆愁的柳輕煙眉頭更是皺的厲害,想了下道:“還好吧,不過他倒是沒有太過于為難我……這你是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晴姐姐告訴你的?”
“別管誰說的,既然有麻煩你就該告訴我才是,而不是一個人撐著。”葉青抓著那小手,有些心疼的說道。
“嗯,我知道。知道你不會通金、投金的,要不然當(dāng)初你就不會刺殺那兩個金人使臣了。如今他們都傳著你是金國皇太孫完顏?之師,就連晴姐姐都有些擔(dān)心你哪一天會突然想不開,或者是被逼而投金,但我一直相信你不會的,至于不愿意去解釋是那完顏?之師,必然是有你的苦衷。”柳輕煙的眼睛在燈光下多了一些溫柔與善解人意,當(dāng)初的瘋丫頭如今已經(jīng)改變的讓葉青有些不認(rèn)識了。
葉青也知道,柳輕煙之所以說這番話,意思就是,她不想因為樓里的事情,而讓葉青為難,不愿意讓葉青在朝堂之上過多的得罪人。
“那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輕松一些了,最起碼這幾年我是不會離開揚州了,樓里的事情,該告訴我的就告訴我。對了,鐘晴說讓你搬過去……哎喲……。”葉青剛一說道今日最為重要的事情,手背就被柳輕煙用力掐了一下。
“早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應(yīng)酬完了崇國公他們,而后無事獻(xiàn)殷勤,哼。”柳輕煙的俏臉?biāo)查g布滿了一層薄薄的紅暈,嘴上雖然如此說,心里頭卻是感到一絲甜甜的。
何況,她也不是不想跟鐘晴住在一起,只是這家伙向來不曾開口主動提起過,今日提起,還拿晴姐姐說事兒,太沒有誠意了。
而且在臨安……總之自己若是不明不白的跟鐘晴住在了一起,就是有些太便宜他了,讓他在揚州、臨安兩地都大享齊人之福,這幾年自己一個人在揚州吃的苦怎么算!
“這怎么叫沒安好心呢?這是關(guān)心你啊,要不是剛剛知道有人對你死纏爛打……。”葉青繼續(xù)緊抓著柳輕煙的手不放道。
“哦,是因為有人對我死纏爛打,所以你才讓我跟晴姐姐一同住?那要是沒人對我死纏不放,你是不是就不管我了……你個負(fù)心人……唔……。”柳輕煙剛才還心里如同吃了蜜似的,如今再繼續(xù)聽下去,感覺那蜜讓她心口氣的厲害。
只是不等她攥起拳頭去打某人,某人已經(jīng)是趁勢一攬她的纖腰,把她整個人抱進(jìn)了懷里,嘴唇再次印在了她的櫻唇之上。
“嗚嗚……反正我現(xiàn)在不去。”感覺到都快要窒息了,才被人放開紅唇的柳輕煙,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氣呼呼的說道。
“好好好,那等我過幾日安頓好了再來接你。”抱著軟玉溫香般不再掙扎的嬌軀,葉青討好似的說道。
“這還差不多。”滿意的用鼻孔哼了一聲的柳輕煙,有些小得意的說道。
在她看來,葉青既然愿意順著她,就說明心中有她才會如此。
殘余的背嵬軍本就沒有多少人,而能夠獨當(dāng)一面的也就趙乞兒幾人,如今雖然都跟著自己來到了揚州,但葉青還是覺得手頭的人手不夠用。
但即便是如此,葉青依然還是把許慶跟幾個老人留在了斜風(fēng)細(xì)雨樓,權(quán)當(dāng)是如今斜風(fēng)細(xì)雨樓里的跑堂的。
回到鐘晴所在的宅院,后院那房間依然是亮著燈光,示意蠶豆兒去歇著后,葉青這才仰頭看了看滿天星斗,心中有股有人等候的感覺真好,如同在臨安一樣。
芳菲顯然知道今日發(fā)生了什么,看葉青的眼神始終是有些不對勁,紅紅的小臉蛋兒一直帶著一絲的難為情,就好像今日葉青不是把鐘晴給欺負(fù)了,而是把她欺負(fù)了似的。
剛剛在芳菲的侍奉下沐浴完畢的鐘晴,秀發(fā)微微還有些濕,甚至發(fā)梢上殘留著點點晶瑩,吹彈可破的白嫩臉頰同樣是在見到葉青之后,帶著一絲淡淡的嬌羞跟風(fēng)情,如同賢內(nèi)助一般,在葉青坐下后,才在旁邊賢惠的坐下。
“如何?是不同意嗎?”鐘晴心中雖然有些緊張跟羞澀,但這何嘗又不是她這幾年一直都在心里默默做著準(zhǔn)備的事情。
自從被葉青搭救到揚州后,鐘晴的心里就已經(jīng)認(rèn)定,自己早晚會是葉青的女人,只是不知道,這一等就是三年,而今終于如了意,那么在鐘晴的心里頭,從今日開始,她就應(yīng)該有個身為葉青女人的樣子才是。
“過些日子吧,怕是這段時間樓里也不安生,這丫頭如今真的長大了,有責(zé)任心了。當(dāng)然,也或許是因為居士的緣故,所以如今把斜風(fēng)細(xì)雨樓看的很重,不愿意辜負(fù)了居士的一番苦心吧。”葉青看著自從自己回來后,走路一直耷拉著腦袋的芳菲,而后又看了看鐘晴,腦海中霎那間有些明白芳菲為何老是衣服羞澀緊張的樣子了。
“你不會……。”葉青看著出水芙蓉的鐘晴,溫婉大方、國色天香的臉頰問道。
鐘晴先是一愣,而后看著葉青指了指正從臥室走出來的芳菲,瞬間明了葉青指的是什么,白嫩的臉頰瞬間是越發(fā)的通紅,加上其白嫩誘人的肌膚,竟然是一時之間讓葉青看癡了眼。
“這是規(guī)矩。”鐘晴終究抵不住葉青那灼熱的目光,害羞的低下頭說道。
“我……要不再等等再說吧,我這都沒有心理準(zhǔn)備啊……。”葉青張了張嘴,很直接的說道。
鐘晴的頭已經(jīng)低的不能再低了,聽到葉青那傻乎乎的話語,噗呲一聲笑了出來,而后輕嗯了一聲,點點頭。
松了一口氣的葉青,想起了柳輕煙交給他的關(guān)于史澤的點滴信息,從袖袋里掏出來遞給鐘晴道:“這個史澤你可認(rèn)識?”
聽到葉青把話題轉(zhuǎn)到了正事兒上,臉頰還帶著一抹羞紅的鐘晴還是抬起了頭,接過那紙張看了看后說道:“稍微有些印象,此人當(dāng)初在臨安也曾出現(xiàn)在王府里過,只是……只是我怕是知道的不多,甚至連這上面的消息我都不太清楚。”
“當(dāng)初史彌遠(yuǎn)任吏部侍郎時,沒少提拔他們自己人,而淮南東路向來賦稅重,朝廷又懶得管,這就成了一些想要中飽私囊的官員的福地,非但是如此,這不連史彌遠(yuǎn)等人的手都伸向了這里。”葉青看著那史澤二字說道。
而鐘晴則是搖了搖頭,微微歪著腦袋思索了下道:“我記得有次在王府聽見他們的談話,那時候這個史澤應(yīng)該還未到揚州,應(yīng)該還在市舶司任差遣,泉州的一些舶來品,其中一些會進(jìn)入皇室,但還有一部分,會被史彌遠(yuǎn)私下里留下,而后通過這個史澤……銷向別處。至于是哪里我不清楚,但他們當(dāng)時就有謀劃淮南東路、泗州鎮(zhèn)場之意。”
說完后,看著葉青還不自覺得點點頭,像是確認(rèn)著自己所言應(yīng)該沒有錯。
“史澤乃是提點刑獄使,趙述如今任職轉(zhuǎn)運使,兩人相配合的話,最起碼便可以使得淮南東路他們的利益鏈固若金湯、水潑不進(jìn)。至于他們會把貨物銷往哪里,無非就是金國或者是夏國罷了,不過看淮南東路既有轉(zhuǎn)運使為史家所用,又有提點刑獄使是史家之臣,呵呵……如此小心謹(jǐn)慎,那么就只有金國了。”葉青想了下說道,提點刑獄使如同后世的公安局一般,但其職責(zé)權(quán)利卻又比其大,甚至還囊括著一些檢、法兩職權(quán)的范圍,所以在這個時候在一路上,可謂是舉足輕重,不可小視的一股勢力。
“站穩(wěn)了腳跟而后再議此事兒也不遲,如今你初來乍到,揚州又非比臨安,不論是地方官場還是軍伍都極為復(fù)雜,你……你還是要謹(jǐn)慎一些為好。”鐘晴點著頭,語氣很輕的說道。
這些年在皇家、在王府,雖然不曾參合過什么事情,但所謂耳熏目染,見多了官場之上的拉幫結(jié)派、明爭暗斗,論起算計、陰謀、爾虞我詐來,大宋的臣子絕對是能夠獨占鰲頭。
“曉的啦,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葉青學(xué)著鐘晴的語腔說道。
惹得鐘晴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而后示意著芳菲那邊已經(jīng)為他準(zhǔn)備好了沐浴的一切。
在葉青這個正人君子的義正嚴(yán)辭下,鐘晴最終還是把芳菲叫了出來,沒讓芳菲去侍奉葉青沐浴,自然而然的,某人想要讓她侍奉著沐浴,她才不會上當(dāng)呢,雖然她心里還是有那么一絲的期待,但奈何害怕多過期待,沒有那個勇氣踏進(jìn)房間去侍奉某人沐浴。</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