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1 插曲
慶元八年的元日,或許會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尤其是在大宋朝自立國以來的史書上,慶元八年這一年的元日,更是成為了上到朝廷、官員,下到商賈、百姓們津津樂道的重要話題。
如果說慶元八年的元日,因?yàn)楦嗟拿魃藤Z、豪門士族涌入燕京城,既填充了燕京的人口戶數(shù),也增添了燕京的繁華與熱鬧,才使得今年的元日顯得格外不同的話。
那么距離上元節(jié)僅剩三日的時間時,蒙古國各個部族的大汗,以及拖雷、察合臺等人率領(lǐng)著近三千人的使臣團(tuán),浩浩蕩蕩從恢弘的燕京城城門進(jìn)入燕京時,幾乎是讓剛剛因?yàn)樵盏姆比A落盡,進(jìn)入短暫休整的燕京城,再一次提前進(jìn)入到了一番甚至還要比元日熱鬧的景象氛圍中。
隨著蒙古國的使團(tuán)浩浩蕩蕩駛?cè)胙嗑┏牵嗑┏堑拇蠼中∠锷蠋缀跏侨祟^攢動、人山人海,爭相恐后的觀看著蒙古國的使臣團(tuán)進(jìn)入燕京的這一歷史時刻。
不同于往常其他邦 國來燕京的意義,也不同于蒙古國上一次派遣使團(tuán)來燕京的意義,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走漏了風(fēng)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朝廷刻意放出的風(fēng)聲。總之,在蒙古國使團(tuán)進(jìn)入燕京的前一天,便已經(jīng)有大量關(guān)于這一次蒙古國使臣團(tuán)進(jìn)燕京的消息,大街小巷內(nèi)流傳開來。
總而言之,流傳于大街小巷的消息,讓百姓們一個個是神情激揚(yáng)、眉飛色舞:這一次蒙古國的使臣團(tuán)來到大宋都城,既不是來跟朝廷講和,也不是結(jié)盟,而是要向大宋朝的皇帝稱臣,是要成為大宋朝的一份子。
也正是因?yàn)檫@個讓人振奮自豪的消息,才使得百姓們自發(fā)的涌上街頭,爭先恐后的想要一睹原本是敵國,如今可能變成同一國的蒙古同袍,到底長什么樣子?他們是不是真的如傳言那般兇神惡煞。
“這些蒙古國的使臣,看起來也是很懂禮儀的嘛。”人群中有人議論道。
“你看,還有使臣向我們招手示意呢。”
“哇,這些蒙古人長得還真是人高馬大,你看看他們胯下的戰(zhàn)馬都被比較的那么嬌小,真怕被他們壓斷了馬背。”
“那個滿臉胡子的蒙古人好嚇人啊,看那一雙眼睛,一定殺過很多人的,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好人。”
“你看前方那個少年,很像我們宋人啊,不會他們草原上的人,也有人長的跟我們一樣的吧?”
“不就是彪悍一些嗎?但有什么用?還不是向我們大宋朝俯首稱臣了?”
人群中各種聲音匯聚到了一起,使得蒙古國使臣團(tuán)經(jīng)過的大街上,吵吵嚷嚷的是好不熱鬧,而寬闊的街道中間,則是留給了那些使臣團(tuán)可以暢通無阻的通過。
葉青與鐘晴站在街道一邊圍觀的最后一排,葉青因?yàn)樯砀叩脑颍静挥醚霾弊訅|腳,就能夠把街道上的一切看的很清楚,而鐘晴則受限于身高的緣故,一直在仰著脖子墊著腳,但即便是這樣,也只是隱隱約約才能夠看到一絲輪廓。
于是情急之下,看著旁邊被她抓著胳膊正看得起勁的葉青,沒來由的有些怨氣,拍打了下葉青,而后湊到葉青耳邊急急問道:“看見無缺了嗎?他可在這使臣團(tuán)里頭?”
葉青扭頭看了一眼鐘晴,而后低頭在鐘晴耳邊大聲說道:“剛剛已經(jīng)過去了,跟拖雷還有察合臺三人在最前面,還走在拖雷跟察合臺兩人中間,這小子……還沖著百姓招手示意呢,這次可是大出風(fēng)頭了,想他老子我,為朝廷征戰(zhàn)半輩子,打了無數(shù)勝仗,收復(fù)了所有失地,又是開疆拓土的,可還是從來沒有受過這種夾道歡迎的待遇啊。”
“那你剛剛不早說,我都沒有看到。”鐘晴有些失望的再次拍打著葉青,神情之間寫滿了失望。
“你也沒問我啊。”葉青對鐘晴回道。
鐘晴見已經(jīng)錯過了看到葉無缺,瞬間也就失去了繼續(xù)觀望的興趣,扯了扯葉青的胳膊示意要離開,不看了,沒勁。
跟隨著鐘晴走出人群,緩緩來到比較僻靜的角落,看鐘晴還是一臉的失望跟埋怨,葉青笑著安慰道:“沒有看到就沒有看到,等到晚上他也就回府了不是,到時候你不就可以看個夠了。”
“那管什么用?”鐘晴像是錯過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一臉怨氣的看著葉青道:“出來前答應(yīng)鐘葉了,一定要把無缺如何騎大馬、如何英雄的樣子講給她聽,現(xiàn)在沒看到,回去你自己跟你閨女交代好了。”
看著鐘晴一臉的不甘跟失望,葉青無奈的笑了笑,今日一早出門,原本是要帶著從昨晚就吵吵嚷嚷要見葉無缺的鐘葉,可早上出門時,小丫頭還在賴床呢,不管怎么叫都不愿意離開溫暖的被窩,到最后只是迷迷糊糊的抱著鐘晴,讓鐘晴把看到的一切回來講給她聽,就權(quán)當(dāng)是她親眼看見了。
回頭望了望身后依舊圍在街道兩側(cè)的人群,葉青對著不遠(yuǎn)處招了招手,一輛馬車立刻踏著輕快的步伐緩緩駛了過來。
葉青對著充當(dāng)車夫的親衛(wèi)馮璋哥示意,讓他走小巷,在蒙古國使臣團(tuán)到達(dá)皇宮前,趕在他們前面到皇宮門口。
鐘晴不情不愿的上了馬車,葉青笑著安慰著鐘晴,鐘晴依舊是一幅不甘跟埋怨,嘴里念念叨叨:“到了
皇宮前都已經(jīng)下馬了,恐怕到了那邊,圍觀的人群比這里肯定還要多。而且還有更多的禁軍把守著,想見到怕是更難了。”
“沒事兒,到了皇宮附近的街道上,大部分都是朝廷官員,就算是有百姓圍觀,但也會因?yàn)橛泄賳T夾道相迎,秩序肯定不會像這邊這么亂糟糟的。”葉青耐心的安慰道。
“那不還是有官員在前面擋著,倒時候還不是看不見。”鐘晴沒好氣道。
“讓馮璋哥把馬車停近一些,站在車轅上看,這樣不就能看到了。”葉青打著如意算盤道。
鐘晴也不再爭執(zhí),自然也覺得這樣是一個好法子,就是不知道馬車能不能靠的很近,畢竟,朝廷對于這一次蒙古使臣團(tuán)來燕京,可是重視的很。
從昨日起,大街小巷上就已經(jīng)布滿了禁衛(wèi)軍在維持秩序,而今日一早,更是有大量的禁軍騎兵巡視在燕京城的各個角落。
而到了皇宮附近后,不用想都知道,那里肯定是禁軍最多的地方,恐怕不等馬車靠近,就被禁軍給攔下來了。
鐘晴越是不想看到這樣的景象,而事實(shí)上就越是能夠看到這樣的景象,隨著馬車的顛簸,已經(jīng)隱隱可以聽見外面?zhèn)鱽砣寺暥Ψ械穆曇魰r,就聽到外面一聲歷喝聲,而后馬車則是立刻被攔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兒?”葉青扶住因?yàn)轳R車急停,一頭扎進(jìn)自己懷里的鐘晴,一邊對駕車的馮璋哥問道。
“再往前就不讓駕車通過了,只能步行著往前。”馮璋哥扭頭對葉青說道。
葉青在鐘晴幾次三番的推搡下,只好無奈的掀開車簾,只見馬車的前方七八個手持長矛腰挎弓弩的禁軍,面無表情的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而那為首之人,別說是葉青,就是充當(dāng)車夫的馮璋哥也不認(rèn)識,如此一來,就算是想要人家通融一下都沒有辦法。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身后傳來了馬車的聲音,只見另外一駕馬車從后緩緩駛了過來,而更令葉青跟馮璋哥瞪眼的是,只見那車夫微笑著跟那為首的禁軍打了聲招呼,以及隨著那馬車的車簾掀開,里面的人也同樣是對著那禁軍首領(lǐng)點(diǎn)頭示意了下后,便立刻被放行通過了禁軍的攔阻。
砰的一聲,這一次就連馮璋哥不單是聽的清清楚楚,而且還看到了站在馬車車門處的葉青,身形一陣不穩(wěn),隨著那車廂里傳來的砰的一聲,差點(diǎn)兒直接跌出馬車。
好在葉青一只手一直扶著車廂,這才沒有因?yàn)檐噹镧娗绮粯芬獾孽吡艘荒_,而從馬車上直接狼狽的摔出去。
“什么燕王,連一個禁軍都不給你面子。”車廂內(nèi),鐘晴踹了葉青一腳,還不解心頭氣的道。
馮璋哥這個時候,可不想看到堂堂燕王的尷尬跟困窘,免得到時候燕王又拿他來出氣,于是急忙指著那輛通過的馬車身后,對著禁軍說道:“他們怎么就可以過去?”
那禁軍則是不屑的翻了翻眼皮,而后淡淡道:“你們能跟人家比?人家是什么人,你們又是什么人?趕緊離開這里,要不就下車走著過去,若是敢在今日鬧事,可是要被抓進(jìn)去吃上幾日牢飯的,劃不來的。”
葉青聽著禁軍的話語,一時之間是有些好笑,而且還覺得這禁軍有些可愛跟善良,雖然會明目張膽的徇私枉法吧,但好在還不至于欺壓良善。
“嘿……。”不等葉青說話,馮璋哥則是有些看不下去了,看不起自己可以,竟然連堂堂的燕王都看不起,這當(dāng)著燕王的面,他這個燕王身邊的親衛(wèi)可就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小子,別狗眼看人低,要是識相的話,就趕緊放行,要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禁軍首領(lǐng)面對馮璋哥的囂張,并不生氣,只是依舊板著一張臉,淡淡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但在我看來,你們的馬車就是不能通過。而我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禁軍都頭,上頭有令,說不讓過就是不讓過。至于剛剛過去的那駕馬車,不妨告訴你吧,那可是我們禁軍統(tǒng)領(lǐng)的朋友,所以我這個小小的都頭自然是不敢阻攔,至于你們,職責(zé)所在,恕難從命,請回吧。”
“他是你們統(tǒng)領(lǐng)的朋友就能通過?我還是你們統(tǒng)領(lǐng)的娘呢,怎么不讓我們過?”葉青跟馮璋哥瞬間是目瞪口呆,只見這位“好漢”面無表情的從車廂里鉆了出來,跟葉青并肩站在一起冷冷說道:“去,把你們統(tǒng)領(lǐng)叫來,就說他娘被攔住了,看看他小子管不管!”
被嚇了一跳的那禁軍都頭,剛一開始聽到有人竟敢冒充他們禁軍統(tǒng)領(lǐng)葉孤城的娘,剛想要發(fā)火示意屬下拿人時,只見車廂里鉆出來一個風(fēng)情萬種的婦人,而那神態(tài)氣質(zhì)、尤其是那如花似玉的姿容,讓禁軍都頭不由的皺了皺眉頭,一時之間,竟是有些拿不定這婦人的身份。
而且那個一直不曾說話的身形偉岸的中年男子,雖然一直不曾說話,不過卻也一直給他一種非富即貴的感覺。
不過這禁軍都頭并沒有把葉青的身份跟官員聯(lián)系到一起,畢竟,今日燕京城的所有官員幾乎都是在朝堂之上,根本不可能在出現(xiàn)在城里。
而若是沒有出現(xiàn)在朝堂之上或者是皇宮宮門前的官員,那么要不是身份地位不夠,要么就是級別不夠,畢竟
,今日就是連趙宋宗室都被邀請進(jìn)了皇宮。
如果說這個美貌婦人跟那中年男子是他們?nèi)~統(tǒng)領(lǐng)的爹和娘,那……那可就是大宋朝唯一的異姓王燕王跟王妃啊,雖說眼前這對夫婦無論是氣質(zhì)還是容貌,一看就是非富即貴,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權(quán)勢滔天的燕王不是?今日朝廷這么大的事情,燕王他老人家一定是在皇宮,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所以,這禁軍都頭看著眼前這對容貌氣質(zhì)都極佳的夫婦,便認(rèn)定了這兩人要么是剛剛從其他地方舉家遷徙到燕京的商賈名流,要么就是當(dāng)?shù)氐氖兰液篱T,不然的話,見了他們之后還會有這種讓他們都產(chǎn)生一絲畏懼的氣勢。
想到此處的禁軍都頭,強(qiáng)自忍下了心頭鐘晴像是占他們統(tǒng)領(lǐng)便宜的怒火,搖頭苦笑了一聲,而后警告道:“我不管你們是什么身份,也不管你們是從哪里來的,以前在當(dāng)?shù)赜卸啻蠖喔叩耐珓e忘了,這里是大宋朝的都城燕京,王公貴族遍地走的地方。再跟你們說一次,要么步行過去,要么就掉頭離去,至于你們剛剛侮辱我們?nèi)~統(tǒng)領(lǐng)的話,我就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
“什么?”鐘晴不怒反笑,質(zhì)問著那禁軍都頭:“你說我侮辱你們?nèi)~統(tǒng)領(lǐng)?你……你把他叫過來,看看我是在侮辱他還是說他敢不認(rèn)我這個娘?”
禁軍都頭看著美貌婦人的言辭,一時之間竟然是有些辯不清楚真假,尤其是旁邊那身形偉岸的男子,一直都是笑而不語的看著這一切,這讓禁軍都頭的心里多少是開始變得有些心虛。
而就在他猶豫著該如何回答時,卻見那美貌婦人忽然是后退兩步,而后抬起腳就踢向了旁邊那身形偉岸的男子,嘴里還抱怨著:“你倒是說句話啊,被人攔在這里,你不嫌丟人啊?”
在那禁軍都頭的眼里,這個身形偉岸、身上有種不怒自威氣勢的中年男子,卻是脾氣極好,自己家夫人當(dāng)著外人的面都對他拳打腳踢了,可這男子竟然還能夠不發(fā)火,而且還一直是一幅笑瞇瞇的樣子,就好像被自己夫人如此對待才是再正常不過。
葉青對于這個禁軍都頭倒是頗有好感,尤其是在得知對方只是一個禁軍都頭時,葉青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當(dāng)初,不也是從一個小小的禁軍都頭,才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
看了一眼旁邊滿臉不甘的鐘晴,葉青笑著道:“要是我們真蠻橫的闖過去,恐怕那才是真的丟人了,到時候……別說其他,你想想孤城回府后會怎么樣?他會不會覺得是我這個當(dāng)?shù)模o他這個禁軍統(tǒng)領(lǐng)在他們屬下跟前丟人了?”
聽葉青如此一說,鐘晴神情之間先是一愣,而后又望了望越發(fā)熱鬧喧囂的街巷外面,神情著急道:“那怎么辦,難道真要走過去嗎?”
“那就走過去吧,我可不想回去之后被孤城抱怨我在外面給他丟人了。”葉青聳聳肩膀,毫不在意步行過去。
不過這個時候,那禁軍都頭也漸漸發(fā)現(xiàn)不對勁了,若這兩人真的只是剛剛遷徙到燕京城的話,應(yīng)該不太可能知曉他們統(tǒng)領(lǐng)叫什么吧?
禁軍都頭在腦子里快速過了一遍自己剛剛說的話,清楚記得他并沒有提及葉孤城這三個字,只是說了一句葉統(tǒng)領(lǐng)而已,但眼前的中年男子就直接叫出了孤城兩字,所以……眼前這個身形偉岸、有著不怒自威其實(shí)的中年男子,不會就真的是燕王吧?
想到此處的禁軍都頭,瞬間都覺得自己脖子上的腦袋好像不再屬于自己了,兩腿都已經(jīng)開始有些發(fā)軟,不過到了這個時候,不管再說什么,恐怕都來不及了。
于是只好硬著頭皮,將錯就錯道:“若是兩位不放心,馬車我可以幫你們親自守著,待你們看完熱鬧后,再來這里取就是了。一會兒那邊街道上等人散了,馬車真不如從這里出發(fā)好走一些。”
“那就多謝了。”葉青率先跳下馬車,而后接過鐘晴的手,看著鐘晴只是白了他一眼,便邁步往前走。
馮璋哥也是同時跳下車轅,把手里的韁繩交給了那禁軍都頭,而后隨意的拍了下那禁軍都頭的肩膀,瞬間那禁軍都頭的身形矮了半截。
這讓馮璋哥是猛然一愣,隨即意識到了什么,笑著溫和道:“好小子,看來是發(fā)現(xiàn)端倪了啊,不過還能夠硬撐著,這份心智還算不錯!”
“大……大人……。”禁軍都頭一看被人戳穿了,立刻就有些慌神,面對著馮璋哥這個車夫,開口就開始喊大人了。
馮璋哥看了一眼已經(jīng)往前并肩行走的葉青跟鐘晴,刻意壓低聲音道:“放心吧,燕王可不是心胸狹隘之人,你今日做的不錯,兄弟,我看好你。”
馮璋哥一邊說一邊又是隨意的拍著那禁軍都頭的肩膀,如此看似安慰的舉動,卻在一次次拍下去時,使得那禁軍都頭的身形是越來越矮,最后是干脆直接蹲了下去,臉色變得有些蒼白,就像是生了一場大病似的。
“那……真是燕王他老人家?”看著要離開的馮璋哥,禁軍都頭一臉蒼白的仰頭顫聲問道。
馮璋哥微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在轉(zhuǎn)身離去時,余光看見那禁軍都頭臉色更加蒼白,而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嘴里不知道在喃喃自語些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