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2 棘手之事
神情有些萎靡的鐵木真無力的揮了揮手,示意拖雷送他的大哥與三哥出去,朮赤與窩闊臺再次向鐵木真行禮,隨即跟著拖雷往王帳外去。
王帳再次恢復了寂靜,火紅色的火燭在王帳內(nèi)無聲搖曳,鐵木真微微的嘆息聲加咳嗽聲打破了王賬內(nèi)的寂靜,習慣性的拿起放在旁邊的金色匕首在有些枯瘦的手里把玩兒。
“這宋廷使臣,國師認為是誰派來的?宋廷?還是葉青?”鐵木真顯得有些衰弱的問道。
“葉青能代表宋廷,但宋廷……不見得就能夠全權代表葉青,所以這位使臣是誰派來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此番來的目的,與那些贈送給我們的糧草的目的,是不是一致?”八思巴嘆口氣說道。
“這么說來,我的病情葉青早就已經(jīng)知悉了,若不然的話,他又怎么會突然大發(fā)善心呢。”鐵木真笑著道。
八思巴認同的點著頭:“葉青城府極深,眼光長遠、計謀毒辣,可謂是一個真正的狼。”
見鐵木真并沒有接他的話,八思巴便繼續(xù)說道:“當初他先是違背盟約,斷了無償供給我們的糧草,從而讓我們意識到了宋廷供給的糧草,對于我們遠征大軍的重要性。而今在無任何征兆的情況下,自去年元日前又開始主動贈送我們糧草等物,此舉更是在殺人誅心啊。”
“殺的是我們大軍將士,誅的是我們蒙古國百姓的心,通過一斷一續(xù),不光是讓各路大軍、各個部族意識到了宋廷糧草的重要性,也是讓他們開始心懷鬼胎,把宋廷當成了他們背后的私心權利的仰仗。”鐵木真深沉的說道。
“只怕這個宋臣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離間了幾位可汗之間本就不睦的兄弟情義,朮赤與察合臺、窩闊臺向來不和,這不是什么秘密,小可汗拖雷一直被大汗您帶在身邊,無論是行軍打仗,還是處理國事之時,自然而然的,也會讓其他幾位小可汗看在眼里,記在心上……。”八思巴眉頭緊皺道。
“你是說,朮赤他們早已經(jīng)對我不滿了?就因為我把拖雷常帶在身邊。”鐵木真有些不以為然道。
“若是大汗……往生,小可汗怎么辦?”八思巴毫無忌諱的直接問道。
鐵木真顯然也不在意八思巴的不敬,不過是微微皺了下眉頭,而后快速舒展開,道:“怯薛軍便是拖雷的倚仗不是嗎?只要有怯薛軍在手,他就不會有危險不是嗎?”
“大蒙古國呢?”八思巴繼續(xù)追問道。
鐵木真瞬間沉默了下來,而后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國師有什么好的辦法?”
“怕是葉青的離間計要得逞了,大汗若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的話。”八思巴直接承認了面對眼下的困局,他同樣也沒有好的對策。
“草原會亂嗎?”鐵木真沉默了良久,緩緩開口問道。
八思巴則是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清楚,剛剛被一統(tǒng)不久的草原各個部族,會不會隨著鐵木真往生之后而分崩離析。
怯薛軍的主要將領,以及其他一直跟隨鐵木真的各個部族的可汗,在朮赤、窩闊臺二人離開王帳不久后,便全都被拖雷以鐵木真的名義召到了王帳議事。
而與此同時,回到自己營帳的朮赤,本還想要再找宋廷的使臣完顏刺,可完顏刺已經(jīng)被察合臺派人護送前往了西域方向。
于是,感受到一絲絲挫敗的朮赤,在與其他部族的可汗秘密商議之后,一封寫給宋廷葉青的信,被他認為最忠誠,也是他麾下最大部族的可汗親自送往宋廷燕京。
此時的燕京,已經(jīng)沒有像前些日子那般寒冷,雖然一早一晚還是要穿上厚厚的皮裘,可是當暖洋洋的太陽出來后,那股微冷的寒意便被驅散,甚至湖邊的一些柳樹,已經(jīng)漸漸開始冒出了新芽。
耶律楚材最近忙的是焦頭爛額,身為吏部侍郎的他,在三日前不得不代行吏部尚書的差遣,因為原本的吏部尚書樓鑰,在到達燕京不久后,便被圣上的一道旨意升遷為當朝右相,與左相謝深甫一同輔佐圣上處理國事。
但隨著御史臺、以及燕京府彈劾謝深甫受賄的奏章越來越多,而他這個吏部侍郎,也就不得不參與到調(diào)查左相謝深甫是否受賄的事件當中。
于是,當圣上讓耶律楚材著手牽頭來處置這件事情時,在第二日的朝堂之上,也便出現(xiàn)了彈劾他這個吏部侍郎的奏章,其中不乏也有御史臺的人,以及其他一些北上燕京的官員。
因為趙擴是在朝堂之上,是當著謝深甫的面,讓耶律楚材調(diào)查彈劾謝深甫奏章一事兒,甚至趙擴當場就在朝堂之上義正嚴詞的說道:他絕不相信左相會收受他人賄賂,一定是一些奸人在污蔑當朝左相,鑒于吏部乃六部之首,又兼有考校、升遷官員的職責,所以這件事就由吏部來牽頭調(diào)查。
謝深甫當場就老淚縱橫的向趙擴訴冤,自己一定是被他人污蔑的,加上徐誼等人也為謝深甫求情,自然就使得還沒有開始調(diào)查此件事情的耶律楚材,瞬間在朝堂之上變得里外不是人。
調(diào)查也不是,不調(diào)查也不是,調(diào)查清楚了沒有這回事兒,那么還好說一些,可這怎么可能?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他這個當事人,怎么還可能被蒙在鼓里呢?這分明就是圣上跟燕王的主意,之所以如今朝堂之上還維護著謝深甫,無非就是為他創(chuàng)造一個可以調(diào)查下去的寬松環(huán)境而已。
可這寬松的環(huán)境,在耶律楚材看來,那可是明槍暗箭、滿是荊棘啊,而且若是一不小心,自己就有可能被謝深甫等人算計,到時候不單不會把謝深甫從左相的位置上拉下來,還可能會讓他自己率先粉身碎骨。
更讓耶律楚材感到棘手跟頭痛的是,當今圣上趙擴,在朝堂之上還在為謝深甫背書伸冤,可轉過頭在單獨召見他時,就完全沒有了把謝深甫當左相的覺悟,越發(fā)有著耶律楚材在葉青身上
時常看到的狠勁,此刻在趙擴身上若隱若現(xiàn),告訴耶律楚材不必有什么顧忌,朝廷既然遷都,就是希望能夠有一個清明的朝堂,你耶律楚材大可放開手腳去調(diào)查此事兒。
只要這件事情辦好了,圓滿了,吏部尚書的差遣也不是不可能,當然,若是辦砸了……是,你是燕王一手提拔的,到時候恐怕不用朕出手,燕王的懲治恐怕就夠你耶律楚材喝一壺的了。
剛剛與一同前往燕王府碰頭的完顏從彝,在馬車上安慰著想死的心都有了的耶律楚材:“不管怎么說,這說明圣上還有燕王都很信任你,所以才讓你來處置調(diào)查這件事情。身在其位……。”
“那要不要一會兒見了燕王,我跟燕王說說,這件差事就交給你怎么樣?至于圣上那里,你不用擔心,我去說,如何?”耶律楚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緊緊抓住完顏從彝的胳膊說道。
“你少來,這件事情趟進去就是刀山火海,不死也得脫層皮,你別連累我!”完顏從彝急忙拽回自己的胳膊,甚至還往車廂里挪了挪,巴不得距離耶律楚材越遠越好。
“你不是說這是一件好差事兒嗎?”耶律楚材氣急道。
“我就是這么一說,你就這么一聽就行了,何必在意話真話假呢?”完顏從彝一幅死道士又不是死貧道的猥瑣模樣兒。
“你變壞了,自從來到燕京后,你這個當年金國的霍王,變得越發(fā)奸詐了。”耶律楚材搖頭鄙夷道。
“沒辦法,雖然我是燕京府知府,可如今燕京安撫使已經(jīng)到位了,那可是皇太后的親弟弟啊,我這個知府……當?shù)牟槐饶爿p松啊。你好歹頭頂上已經(jīng)沒人天天監(jiān)視著你了,而我呢?抬頭就是天啊。”完顏從彝也開始大倒苦水,不過看其神色,發(fā)現(xiàn)他說的話語并沒有他那輕松的表情那么不堪。
“李立方能當安撫使,那是因為燕王的面子,也是因為給皇家面子,而李立方是什么貨色,你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在臨安,除了朝堂政事之外什么都好。要不是皇太后以及燕王給他撐腰,早就被朝廷罷免了。”耶律楚材顯然對李立方的才能是知根知底。
“但不管怎么說,我這里終究還是不方便,這件差事,我倒是覺得燕王跟圣上找對人選了,整個朝堂之上,沒有人比你更合適做這件事兒了。”完顏從彝說道。
“唉……。”耶律楚材無奈的嘆口氣,他就知道,葉青把他從太原府召回來,而且還把他放在了吏部這么重要的地方,一定是別有用心,絕不是因為感念他這幾年沒有跑回金國從而給他的厚報。
不管是他耶律楚材還是完顏從彝,其實都知道這件事情看似簡單,但其中的利害關系,或許只有他們這些身份為金人的官員才懂。
這件事情,若是交給一個宋人,那么自然是會讓其感動的對趙擴、燕王五體投地,畢竟都是宋人,何況只要有真憑實據(jù),那么只要坐實了謝深甫的罪名,朝堂之上的其他官員面對確鑿的證據(jù),也就不會說什么了。
可他耶律楚材則是金人啊,若是真把謝深甫罷免了,那么其他宋人官員,即便是嘴上不說什么,但暗地里……恐怕一個個都會憋著找他為謝深甫報仇了吧?
畢竟是一個金人,朝堂之上的背景根基,跟其他宋廷官員沒法比,就算是有燕王為他撐腰……可誰知道,葉青是不是只是拿他當替罪羊呢?會不會在罷免了謝深甫之后,便任由他耶律楚材在朝堂之上被其他人排擠、打壓,任由他自生自滅呢?
拿下謝深甫,確實可以讓朝堂恢復趙擴跟葉青想要的清明,可宋人官員被金人法辦這股憋屈,朝堂之上的那些宋人官員,總要找個地方找個人來發(fā)泄發(fā)泄吧?若不然的話,那這朝堂在宋人官員眼里,豈不是成了一個金人為優(yōu)的朝堂了?那如此一來,朝堂之上的其他官員還會真心為趙擴賣命嗎?
被自己人處置自然是無可厚非,尤其是在面對確鑿的證據(jù)時,可若是被一個外人處置,朝堂之上的官員,自然是不敢對趙擴、葉青表現(xiàn)出不滿,但收拾他一個小小的耶律楚材,恐怕不是什么難事兒吧?
完顏從彝聽完耶律楚材的分析,雖然這其中的利害關系,他早已經(jīng)一清二楚,不過還是詫異的看了看耶律楚材,而后又看了看車廂里大大小小,排的滿滿當當?shù)男∧竞小⑿∧竞小?br/>
“那這些東西……你這是……不像你耶律楚材的風格啊,以前你前往燕王府,可都是空手去的啊,這一次竟然備了這么多……。”完顏從彝的語氣中,打趣的成分甚至多過驚訝的味道。
“別明知故問,至于為什么,你能不清楚?這不是還想在事后保住我這條小名,要是可能的話,自然是希望燕王開恩,可千萬別把我放在燕京朝堂之上了,把我調(diào)到哪里都行,哪怕是最南邊呢,我都認了。”耶律楚材苦大仇深的說道。
“我覺得燕王肯定不會放你離開燕京的。”完顏從彝篤定的說道。
“烏鴉嘴!萬一呢?為了那希望很小的萬一,我不也得試試不是?”耶律楚材不死心道,而后頗有感慨的望著車廂里的小木盒、大木盒,能不能保住自己這條小命,就看眼前的這些禮物,能不能討得那燕王的歡心了。
當兩人在葉青的書房坐定,而后賈涉代替門房,把耶律楚材帶來的禮單遞給葉青時,葉青是拿在手里連續(xù)看了好幾遍,直到看的耶律楚材心里頭是七上八下,坐立不安時,這才緩緩放下手里的禮單,笑瞇瞇的看著耶律楚材道:“吏部侍郎給我送禮?而且一送就是這么多,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也不知道我收了這些禮物后,朝廷會不會也彈劾我呢?耶律楚材,你此舉不會是想害我吧?”
“我哪敢啊,下官這是為了感謝燕王提拔我為吏部侍郎,本來元日前……不對,本來燕王回到燕京后,下官就該第一時間表示的,只是奈何下官手頭
緊,沒錢,送不起,這不是攢了好些時日之后,才敢送過來感謝燕王。”耶律楚材一臉的不情愿,這么多的禮物,這可是把他這幾年的積蓄幾乎全部花光了,要說不心疼那才是假話。
可他也清楚,若是當著葉青的面,說自己心疼的話,那么葉青恐怕只會更加心情舒暢吧?說不準還會趁機再次敲詐自己一把,畢竟,都是為官之人,說絕對清廉那些話,那就是騙鬼可能連鬼都不會信的。
“行,那我就收下了。有什么事兒你直說,雖然我不在朝堂,但朝堂上的官員還是圣上,多多少少都會給我?guī)追直∶娴摹.斎唬笠膊荒芴^分了啊。”葉青心情大好,把禮單遞給賈涉道:“手下吧,一個個都檢查一遍,別有假的拿進來冒充了,到時候萬一我哪天心情好,想在其他人跟前顯擺的話,再被別人說是假的,那豈不是有失我堂堂燕王的顏面。”
聽到葉青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話語,耶律楚材氣的眼都快綠了,他送的這些東西,怎么可能會有假?他還想多活幾年呢?他又怎么不知道,這個葉青心眼極小且極為記仇呢!
“下官既然接到了這個差事兒,那么下官自然是絕不會辜負了圣上以及燕王的信任,自然是會把這件事情辦的讓圣上跟燕王心滿意足……。”從來不在跟葉青說話時起身的耶律楚材,此刻竟然站起身來,態(tài)度畢恭畢敬的對葉青說道。
一旁的完顏從彝甚至都瞪大了眼睛,來燕京這么久,與耶律楚材一同見燕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但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耶律楚材在跟葉青說話時,竟然也會站起身來,而且態(tài)度比當初最為恭敬的完顏刺還要恭敬諂媚三分!
不過耶律楚材話還沒有說完,葉青就伸手打斷道:“你停停停,等一下,你在朝堂受了什么差遣,那是你跟朝堂的事兒,是你跟圣上之間的事兒,跟我有什么關系?”?“我……。”耶律楚材瞪圓了眼珠子,一臉的茫然:“這件事兒……這件事兒不是您跟圣上商量好的嗎?是讓我來處置謝深甫貪污受賄一事兒的嗎?”
“不不不,你搞錯了,對于你說的這件事情,我毫不知情。何況……我早就跟圣上約法三章了,朝堂上的大事小情,我沒有插手的權利,也沒有那個資格,這些事情,都是由當今圣上做主,我葉青可不敢擅自做主。”
“但是……圣上召我到御書房時,明明白白的說是他跟您商定的人選,由我來……。”耶律楚材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不不不,你肯定是聽錯了,要不就是圣上說錯了,我可沒有跟他商議過什么事情。哦,對了,前些時日倒是進宮了一次,不過跟圣上商議的事情,是讓完顏刺出使蒙古國一事兒,跟你所受的差遣完全不相干。”葉青斷然否決道。
此時的耶律楚材臉都快綠了,他完全沒有想到,葉青竟然推得如此干凈,根本不給他開口求情的機會,這讓耶律楚材,在感到絕望無奈的同時,又逐漸開始肉疼他花重金準備了那么的多的禮物,是不是真的就……打水漂了?
“要是你覺得有問題的話,不妨你去找圣上再問個清楚?實在不行,你也可讓圣上來我府上,讓他跟我當面對質(zhì),看看我到底有沒有跟他商議關于讓你來處置謝深甫這件事情。”葉青兩手一攤,滿眼都是幸災樂禍,而耶律楚材則是從頭到腳的徹底絕望了。
讓他去找趙擴再問個清楚?皇宮又不是他家,是他想去就去的,更何況那御書房,更不是他想見就去見得!
再者,還把圣上叫到這里跟他葉青對峙?他耶律楚材有那個臉面,有那個資格嗎?恐怕當今世上,也就他葉青有這個資格把當今圣上叫到自己府邸商議事情吧!
“那這樣吧,我求您一件事情行不行?就……您就看在那些禮物的份兒上,行嗎?”耶律楚材可憐兮兮的看著神情悠然的葉青。
一旁的完顏從彝則是一直處于目瞪口呆的狀態(tài)中,不得不說,今日耶律楚材今日的狀態(tài)可謂是讓他大開眼界,原本認為的那個凡事都不在乎的耶律楚材,沒想到也會有今日,更會在葉青跟前表現(xiàn)出如此的卑微姿態(tài)來,這根本不是他耶律楚材平日里的風格啊。
“那你先說說,到底有什么事兒有求于我。”葉青淡淡的問道。
“明人不說暗話,朝廷把調(diào)查、處置謝深甫一事兒交給了我,這其中錯綜復雜的關系網(wǎng),還有各種利益盤根錯節(jié),一個弄不好,可能我就會被……當槍使了,所以我請求燕王,能不能在我罷免了謝深甫之后,您留我一條小命?”耶律楚材的額頭上都已經(jīng)快要滲出汗水了,看得出來,平日里凡事不在乎的他,對于自己的小命可是看重的很啊。
“既然是朝廷交給你的差遣,那么你只要盡心盡力,為朝廷交了差,把真相查出來后可是大功一件,這怎么又會是一件壞事兒呢?”葉青輕松的說道。
“燕王……。”耶律楚材此刻是真急了,他現(xiàn)在是真的感到害怕了,真害怕這是葉青想出來的要除掉他的一個主意。
“放心吧,若是你能夠秉公辦事,不摻雜任何的私人情緒,那么朝廷也不會虧待你的。”
額頭冒汗的耶律楚材愣了一愣,站在那里呆呆的看著從容自若的葉青,尤其是那雙深邃的雙眼,過了良久,像是想明白了道:“明白了,那下官知道該怎么做了,是下官這些年謹小慎微慣了,所以遇事之后變得不知所措了。下官向燕王賠罪,多謝燕王給楚材這一次機會,下官保證,一定會通過這一件事情,摘掉蠢材的帽子,成為一個真正的楚材!”
“明白就好,以后一定要切記,切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對了,正好,完顏刺從蒙古國來的消息,你二人看看,我們該如何打算。”葉青說完后,便把一封書信扔給了還站在原地的耶律楚材,由他與完顏從彝兩人輪流翻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