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內(nèi)亂一觸即發(fā)
王淵離開軍營后。
為削弱武陵力量,薛盤以主帥身份下令,沒有軍籍的人不準(zhǔn)進(jìn)入軍營!
近百黑甲老兵也被逼離開!
監(jiān)軍林朝恩一言不發(fā)看著,任憑薛盤倒行逆施!
黑甲老兵氣壞了!
十萬荒人鐵騎圍城,他們不顧兇險趕來馳援!
剛拼死打了場勝仗,便被趕出了軍營,連武陵都見不到了。
衛(wèi)家別院中,一群黑甲老兵生著悶氣、喝著悶酒。
其中還有砍了叛將盧成業(yè)的腦袋的二虎!
那一戰(zhàn)他斬敵八十八,數(shù)量僅次于父親、少帥。
軍中參將、偏將見了他陪笑臉,千總、把總打招呼都要彎著腰!
本以為這場大仗后,他能封個將軍當(dāng)當(dāng),結(jié)果連軍營都進(jìn)不去了。
“五年了,大業(yè)還是這鳥樣,越打勝仗越?jīng)]好下場!”
“早知道就不該來,讓荒人攻破九山郡城才好?!?br/>
“我們來打仗,不是為了朝廷么,是為了少帥,為了我們的家園,荒人真破城,咱們能好的了!”
“我是憋屈,以前穆帥那么大功勞,被朝廷那樣針對;現(xiàn)在少帥才露鋒芒,又被朝廷壓制!”
平箭、于鐵山、常勝許多黑甲老兵忍不住發(fā)著牢騷!
“都閉嘴!”
王撼山臉色鐵青走進(jìn)來:“你們再委屈,能有小淵委屈!他造出了三弓床弩,連屠南王都射死了!朝廷不僅沒有封賞,還惦記他的鍛刀之法!”
一群黑甲老兵咬牙捏拳!
這一場大戰(zhàn),王淵付出多少,他們看在眼里!
上百黑甲老兵安家費,上萬兩銀子全是王淵出的!
更不要說提供唐刀、制造三弓床弩,安撫士氣民心!
可付出了這么多,不僅什么都沒得到,連鑄兵秘法也被惦記!
至于王淵,說不生氣,那是假的!
不過這也讓他,看清朝廷嘴臉,不再抱任何期待!
也明白二舅哥當(dāng)初,為什么認(rèn)定了他,守不住九山郡城!
能打勝仗又怎么樣,抵不過朝廷腦袋瞎指揮!
告訴大家收拾好,明天啟程回家,王淵來到臥室休息!
大半個月來沒睡一好覺,夢中都在琢磨怎么取勝!
現(xiàn)在擔(dān)子卸下,人也輕松了!
至于九山郡城,朝廷都不擔(dān)心瞎搞,他擔(dān)心什么!
吱呀!
一陣香風(fēng)襲來,胡夢瑩推門而入,一臉歉意道:“公子,對不起,我不該太激進(jìn),一下子買那么多莊園、店鋪,用了那么多黃金,現(xiàn)在全搭進(jìn)去了,回富縣我會還你的!”
朝廷換帥,這仗打不贏了。
一座戰(zhàn)亂之城,莊園、鋪子沒有價值,抄底抄進(jìn)去了!
“不是你的錯,誰也沒想到朝廷會這樣!”
王淵正色道:“記住,為我做事,無論搭進(jìn)去多少錢,都不要有負(fù)擔(dān),咱們賠得起!”
“……謝公子!”
胡夢瑩雙目含淚。
王淵多少家底,她早就摸清了,暫時還趕上胡家!
這次搭進(jìn)去三萬多兩黃金,幾乎將他家底掏光了,竟然不怪罪她!
拭去瓜子小臉上淚水,王淵柔聲安慰道:“傻瓜,哭什么,再賣幾把唐刀就賺回來了,笑一個!”
“撲哧!”
胡夢瑩莞爾一笑,俏臉飛上紅霞,心跳不自覺加快!
王淵打了個哈欠:“好了,趕快去睡覺吧,明天啟程回家!”
“哦!”
胡夢瑩低頭走出臥室,一顆心又有些失落!
王淵躺倒了大床上!
突然急促拍門聲響起:“軍師,不好了,出大事了!”
……
九山郡、中軍大帳!
林朝恩氣急而笑:“你這小崽子,真是比咱家都貪,發(fā)出去的軍餉都能要回,這是破天荒第一遭了!”
薛盤挑眉:“什么叫軍餉,那是我的錢。都是王淵那混蛋,仗著一時掌權(quán)抄了我的家私,我要回來天經(jīng)地義!”
“好了,錢已經(jīng)要回來了,就不要再作妖了!”
林朝恩兩眼一瞇:“你該知道陛下任用你、又派咱家來監(jiān)軍的意思。”
“知道!”
薛盤輕哼:“陛下信不過武陵,怕他掌兵過多,生出不軌之心。啟用我來壓制他,至于派公公你來,是怕我太紈绔,把城給弄丟了!”
林朝恩輕哼:“你清楚就行,威風(fēng)也耍夠了,老實回府呆著吧。軍中有咱家,你繼續(xù)花天酒地吧!”
“有勞公公了!”
薛盤一抱拳:“公公,你要盡快想個法子,把鑄造神兵之法搞到手。不然等那小子走了,就晚了!”
“咱家知道此法的重要性,一定會從那小子手上奪過來!”
林朝恩擺不耐煩擺手:“你滾回去玩女人吧!”
“好嘞!”
薛盤屁顛屁顛回府,繼續(xù)歌舞升平!
中軍大帳,林朝恩翻著各類軍報,不時做出批示!
突然,武陵蹙眉走了進(jìn)來:“林公公,有一件事你必須阻止薛盤,龍頭關(guān)回來的降兵不可用!”
“為何!”
林朝恩抬頭微微一笑:“不都是大業(yè)的將士么,不能因為他們打了敗仗,便不給他們一個機(jī)會!”
“林公公,敗兵中很多人,被荒人給威逼叛變了……”
事情緊急,武陵也不再隱瞞,將事情大體說了一遍。
王淵開訴仇大會,封閉洗腦大半個月,揪出了四千五百人降兵,至于還有沒有不知道!
但薛盤為了對抗他,直接讓一萬多人,全部重新披甲!
很多還派去守城,一旦有了差錯,后果不堪設(shè)想。
林朝恩面色一變:“你們好大的膽子,有降兵竟然不上報;這等背主的降兵,就該拉出來當(dāng)眾斬首、以儆效尤!”
武陵蹙眉道:“林公公,這些降兵都是被逼的,而且軍師已有布局,準(zhǔn)備任用降兵……嗎”
不但降兵,還有荒人的黑鷹衛(wèi),他們都清清楚楚,現(xiàn)在都沒有去動,只等著將計就計,徹底大敗荒人;畢竟屠南王雖死、荒人折損不少,但主力部隊還在,并不影響大局;光憑九山郡邊軍,不使用神策奇謀,根本不可能打勝仗。
“混賬!”
林朝恩毫不客氣打斷:“降兵都敢任用,你們這是想引狼入室,咱家會稟告陛下你們這罪行。”
話都不讓他說完,武陵氣血上涌:“林朝恩,你也是知兵之人,當(dāng)知兵者詭道也,打的就是一個信息差。軍師的布局,沒有任何問題。反倒是你,縱容薛盤倒行逆施,是不是還記恨當(dāng)年,我父親打你三十軍棍,想在我身上給找回來!”
“當(dāng)年雜家不過虛報一萬空餉,你父親為了立威,竟然打了咱家三十軍棍。便是京都,陛下都未這樣對咱家,這是奇恥大辱,雜家自然要報回來!”
林朝恩白眉一獰:“可惜,你父親不懂朝局,牽扯入了奪嫡之爭,被當(dāng)今陛下給斬了,這仇自然落到你身上了!”
“好,父債子償,你要報仇我武陵接著就是了!”
武陵話鋒一轉(zhuǎn):“但是這些降兵,若然被荒人利用,九山郡城會被攻破!”
林朝恩殺機(jī)凜然道:“將他們?nèi)空T到甕城中,利用弓弩射殺了?!?br/>
武陵面色大變:“那可是一萬多人,很多大業(yè)士兵,并未投靠荒人,怎能下此毒手!”
“寧殺錯,莫放過!”
林朝恩瞇眼道:“只有這樣,才是最安全處置方式!”
“不、不行!”
武陵極力反對!
這雖是最安全方式,但一萬多大業(yè)士兵,很多都是無辜的!
他下不了手!
最重要,這一萬多敗兵,是軍師布局大勝荒人的關(guān)鍵。
林朝恩走出營帳,金牌令箭一亮:“來人,把少帥看管起來?!?br/>
看著金牌令箭,許多士兵一顫,不自覺走向武陵!
金牌令箭,如陛下親臨,不聽從調(diào)遣,等同謀反!
即便在欽佩少帥,他們也不敢不服從調(diào)遣!
武陵渾身一顫,卻沒敢反抗,只是大叫道:“林公公,你不能這樣,這樣很危險,會出大亂子的!”
林朝恩理也不理,任由武陵被帶下去,隨后才道:“調(diào)集四大參將,讓他們整齊兵馬、準(zhǔn)備好弓弩,隨咱家去城樓!”
……
北營,一個帳篷里十多個降兵聚攏,滿面的愁容!
“你們說,軍師、少帥下來了,朝廷還能赦免咱們么!”
“肯定的啊,上次軍師不是說了,打了大勝仗就讓少帥上折子!”
“他們現(xiàn)在下來了,自身都難保了,更別提我們了!”
“聽說軍師都被趕出軍營了,金牌令箭都被收走了!”
“薛盤那德性,軍師發(fā)的軍餉他都能收走,才不會管我們死活呢!”
“我們是免不了罪了,要不然還跟荒人干吧,他們今天聯(lián)系我了!”
“混賬,你還想跟荒人干,忘了我們跟荒人的血海深仇!”
“對,我寧愿死也不跟荒人,我不想我的兒孫做奴隸!”
“對!”
一群降兵如喪考妣。
大半個月反復(fù)洗腦很有用的。
即便如今處境很不妙,但愿意跟荒人叛變的極少!
突然有傳令兵道:“集合,不用穿鎧甲,不用帶刀槍,穿便裝就行了,去幫忙搬一批軍糧!”
許多士兵不疑有詐,穿著便衣開始集合!
“搬軍糧找輔兵就行,為什么要找我們這些上等兵!”
“搬軍糧都是白天,夜里搬什么軍糧,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為什么營外有那么多披甲士兵,還拿著弓弩一臉殺氣!”
“不讓穿鎧甲是方便射殺我們么!”
有機(jī)靈士兵卻感覺不對勁,大叫著沖回營房披甲持刀!
這一叫炸開了天,許多士兵披甲持刀,堵住了營門!
“混賬,不過是讓你們搬個軍糧,你們這樣想造反么?”
營外,林朝恩臉色鐵青,殺機(jī)凜然的一揮手!
一群士兵圍上來,推出了裝輪子的三弓床弩!
“不,你們不是搬軍糧,你們想殺我們,床弩都搬出來了!”
“不,你們不能殺我,我主動跟軍師坦白了!”
“我不服,我要見軍師!”
“軍師被他們弄下去了,咱們跟他們拼了!”
許多士兵堵住大營門,一個個拔出了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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