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2章 無奈
就更不用提,一個殺手在接受任務(wù),接受考核的任務(wù),是去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了,這樣的場面,何思凝真的是恨到牙根癢癢,忍不住握緊雙拳,想讓葉凡將天下所有這樣去做,去殺掉一個素不相識,無冤無仇,本本分分的老人。
何思凝很難想象這樣的場面:一個非常孤獨(dú)的老人,含辛茹苦的將自己的兒女撫養(yǎng)成人,然后兒子們都搬了出去,掙了錢去了其他的地方,或者因?yàn)閻矍槿胭樀搅讼眿D家,本來高高興興的被兒子接到了新房子里面,結(jié)果兒媳婦嫌棄自己的年老體弱,不能幫忙干家務(wù)活,而吃飯的時候,還不得不多加一雙碗筷,可是在他咳嗽不止,吃飯的時候也因?yàn)檠揽诓缓茫俣群苈臅r候,還是被兒媳婦用一副極其嫌棄的語氣諷刺著說“這一把老骨頭,吃飯都跟不上趟,明天別跟我們一起吃了啊,在自己屋里吃吧!別上桌子來礙我的眼,我還想好好的吃頓飯呢!”
這名因?yàn)槿找共賱冢瑩狃B(yǎng)兒女長大成人而受盡勞累,以至于身體不再似年輕時的硬朗,不再像年輕的時候,能夠輕而易舉的將自己幼小的孩子舉起來,放在自己的脖子上面,看那人山人海里面的耍猴和賣藝,不怕辛苦勞累,只想將自己的一雙兒女養(yǎng)大成人,過上自己的生活,每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父親,此時此刻,在被自己的兒媳婦杵倔橫喪的指責(zé)的時候,那個他引以為傲的,身強(qiáng)力壯的兒子,卻像完全沒有聽見自己的媳婦說的那些話一樣,充耳不聞。
于是,這個老父親,著急忙慌的咽下碗里的最后一口飯,想趕緊吃完飯,然后幫忙把桌子撿下去,幫忙刷刷碗,不讓自己的兒子因?yàn)樽约和狭撕笸龋粌合眿D罵。
可是著急忙慌的吞咽,卻讓那一顆調(diào)皮的米粒給嗆住了嗓子,咳嗽不止,本來,自己孝順的兒子,在之前自己吃飯嗆到,或者喝水嗆到的時候,會乖巧的過來為自己拍背,給自己順氣,可是這次,他卻沒有等到他孝順的兒子,而是等來了他那尖酸刻薄的兒媳婦,一頓肆無忌憚的謾罵。
“瞅瞅你這幅老骨頭,吃個飯都吃不明白,都能吃嗆,還能干點(diǎn)什么!真是個老不死的!明天趕緊趕緊,收拾桌子,別在這放著礙眼。”兒媳婦一臉嫌棄的對著這位老父親說著,這些話,讓這個已經(jīng)被生活給折磨的沒有力量,已經(jīng)直不起他的上身,勾勾摟摟的想摸起凳子邊上的拐杖,卻因?yàn)槭只鴮⒐照鹊粼诹说厣希敕鲋雷訌澫律砣ィ瑢⒌厣系墓照葥炱饋恚瑓s因?yàn)轭澏兜氖郑瑳]有把住桌子,一不小心,將桌子上面的湯碗,碰到了地上,摔成了四分五裂的碎片。
果不其然,這個動作,換來的更是一陣腥風(fēng)暴雨的辱罵,完全沒有人顧及,他被燙紅的雙手,和被摔碎的碗的碎片,劃破的鮮血直流的口子。
于是這個在兒子兒媳家,受苦受難的老父親,終于決定不為自己的兒子添麻煩,不再這個蠻橫無理的兒媳婦身邊,惹人嫌了,他打算明天就回家,回到自己的老房子那里,過著無人問津的生活。
但是,他要回老家的這個決定,卻沒有換來他以前,因?yàn)樾㈨樁陡序湴恋膬鹤拥耐炝簦矝]有得到他那兒媳婦的同意,甚至,在第二天他要啟程的時候,一大早竟然連飯都沒有人給他準(zhǔn)備,所以,這個背井離鄉(xiāng),來探望自己兒子的老父親,這個本想著,自己兒子能夠出人頭地,過得開心幸福,能夠讓他早早的報上孫子,享受天倫之樂的老父親,只能帶著灰心和難過,背著自己本來就沒什么東西,自己從家里帶過來的,兒子從小就很喜歡吃的特產(chǎn),也都留在了這里,而他操勞一生,辛苦一生,所攢下的所有的積蓄,也都全部的,交給了他家見錢眼開,在看見他這個老人來給他們家送錢的時候,才眼前一亮,爹長爹短,收了錢之后,態(tài)度就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變的兒媳婦。
這個可憐的老父親,帶著一點(diǎn)點(diǎn)的,他兒子偷偷攢下來,塞進(jìn)他口袋里面的,不夠在路上買上一杯酒,不足夠在路上,喝上一碗茶的盤纏,拄著拐杖,無一人相送,無一句關(guān)照的話,一步一步的,向著自己那破房子的家,堅(jiān)強(qiáng)的走著。
不知道他的女兒,此時此刻過的怎么樣,找你他那個古靈精怪,可愛活潑的小女兒,出嫁了以后,嫁到了間隔兩個城市的海邊之后,剛開始,逢年過節(jié)還總是惦記著回個娘家,帶點(diǎn)海邊的特產(chǎn),給他和那時還尚活在世上的老伴,講著她在海邊生活的時候,遇見的奇聞異事。
記得那時候,他和他還活著的老伴,每年最盼望的,就是過年之后的那幾天,就在年勁還熱乎著,沒過勁的時候,他們老兩口,和還沒有找到媳婦,結(jié)婚成家的大兒子,總能在年后的幾天之內(nèi),就盼到他們的小女兒,小妹妹,當(dāng)然,還有他們懂事的女婿,和講究的妹夫。
每年的那幾天,都是這個家中,最熱鬧的時候,小女兒的活潑快樂,還有不遠(yuǎn)萬里回來的那種歸家的喜悅,總是能感染家里的每一個人,小女兒和懂事的女婿,在家的每一天,都是十分快樂的一天,從早到晚,這種家人團(tuán)聚的喜悅,都會圍繞在他們老兩口的身邊,兩個老人的臉上,總是面帶笑容的,十分開心。
而且一點(diǎn)都不嫌麻煩,那個時候,這位老父親,還身強(qiáng)體壯,雖說不似年輕人那般身強(qiáng)力壯,但是也是老當(dāng)益壯,身體健康,有孝順的兒子,還有相濡以沫一輩子的老伴陪在身邊,心態(tài)自然十分輕松,所以身子骨也是硬朗得很,和他兒子一起下田農(nóng)作的時候,他兒子的干活速度,有的時候還趕不上他。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所以說,一個人的心態(tài)實(shí)在是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