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我與他的重遇
,頭牌 !
葉玉雪挑眉看著我,“我很好奇,有個男孩子今天跑去酒窩找你,還在那里喝的爛醉,你猜猜,爸爸會不會知道這件事啊。”
我大腦轟的一聲,那一刻差點就沖上去揪著葉玉雪的衣領問她,那個人是不是蕭景灝。
但我硬生生忍住了,如果爸爸知道這件事,我怎么可能這么安然無恙的坐在這里,葉玉雪這個家伙,說不定就是在故意激我。
“哦,你說呢?”略一思考后,我用很無所謂的態(tài)度回應她。
葉玉雪正在往小拇指上涂指甲油,一刷子下去,正紅色的甲油瞬間蓋住了指甲原來的顏色。
她把手伸直,吹了吹,才說:“我怎么知道呢,或許就算爸爸知道了也不會介意呢,誰叫你是爸爸最疼愛的女兒呢。”
“我一直很好奇,你怎么對酒窩的事情那么清楚,比爸爸還清楚。”我問葉玉雪。
她咯咯咯笑了,“爸爸手下產業(yè)那么多,你真以為爸爸有時間天天盯著那小酒吧,盯著你那點小破事?”
“不過”,她話鋒一轉,“爸爸給你的半年時間,也不多了吧,還剩多久了?”
我抿著嘴唇沒說話,眼下已經快十一月,當初爸爸八月多說的半年,按理來說怎么也得到來年二月了,我現(xiàn)在唯一期盼的,就是爸爸能夠按照他自己說的做,這半年里不要碰我。
爸爸最近把精力都放在葉珂雪身上,自然沒時間管我,但保不齊那天爸爸一怒之下突然想再讓我?guī)退趺礃幽兀以撛趺崔k?
“葉玉雪,我知道你想要做什么,我保證不會成為你葉家女主人路上的絆腳石,但相應的,我也希望你能幫我。”我試著和葉玉雪講道理。
就算不能成為朋友,也比成為敵人好得多。
葉玉雪好奇的看著我,“你這是要和我結為盟友嗎?”
“……是。”
“但是你有什么資本呢?”葉玉雪一手把玩著甲油,漫不經心的看我。
我低頭想了想,先問出了自己心中藏了許久的疑惑,“葉玉雪,你的最終目標是當上葉家女主人,那,假設你已經當上了,我和葉珂雪的存在,你打算怎么辦呢?”
“我不怎么辦啊,像爸爸這樣的男人,養(yǎng)幾個女人在家里,不是很正常嗎?”葉玉雪笑嘻嘻的說,只是那笑意,根本沒有到達眼底。
看著她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我反問她,“你現(xiàn)在還沒當上女主人,你都生葉珂雪的氣,如果你當上了,你還能忍她?你還能忍我?”
葉玉雪這回是真的笑了,“你確實很聰明,但還是太嫩了,你覺得,女主人會為了一只寵物煩心嗎?再說,爸爸的癖好,一天兩天是很難改變的,到時候是別說是你倆了,指不定我還幫他多找?guī)讉€呢。”
“你……”我有些怵這個樣子的葉玉雪,她就像翻版的爸爸,高高在上的冷漠俯視著被他們踩在腳下的人,沒有絲毫的同情,也不把別人當人。
本來我想試探葉玉雪,如果她想的是成為女主人后把我和葉珂雪弄走,我就套她話,讓她幫我離開。
但看她目前深受爸爸荼毒的思想,讓她幫我,是沒什么可能了。
“有資本了再來和我講條件。”葉玉雪起身,扭著水蛇腰就要離開。
“等等!”我叫住她,大腦飛速的想著她說的蕭景灝去酒窩喝酒的事,“你不是一直喜歡撒手不管然后看好戲嗎,那你也可以像放縱露雪姐那樣放縱我,然后等著看戲。”
我實在不知道怎么勸她不要在爸爸面前多嘴,只能這么拐彎抹角的說。
葉玉雪不知道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還是本來就是這個打算,她抿嘴一笑,風情十足,“當初葉露雪的事上,你不是指著罵我不管她,慫恿她嗎,怎么現(xiàn)在到你身上,準則就變了呢?”
我模棱兩可的說:“那個時候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人的感情,根本無法控制……”
葉玉雪直接轉身朝我走了過來,一只手扭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直視她,“現(xiàn)在你知道了是吧,那你那時候對著我大吼的賬,該怎么辦算呢?”
我下巴被她捏的生疼,她剛剛修過的尖利的指甲幾乎戳進肉里,我艱難的吐字,“那你想怎么樣?”
葉玉雪露齒一笑,捏著我下巴的手一松,一巴掌就抽在我臉上,我還沒反應過來,她手起手落又抽了兩巴掌,頓時,我的兩邊臉火辣辣一片。
抽完后她直起腰,“既然你自己認錯,那我給你這點懲罰也不為過,你和那個男生的事情我不插手,我等著看你能演出什么好戲,到時候自己作死的,可別再把屎盆子扣到我頭上了。”
葉玉雪姍姍離去,我低著頭死命的抓著床單,指甲都快要掰斷。
不過就是打幾巴掌而已,我早就習慣了,但習慣并不代表我愿意,不代表我就能接受。
懂事之前和懂事之后,打在臉上的耳光,是不一樣的。
那不再是疼,而是一種恥辱。
幾天后我去了學校,早自習的時候班主任就把我叫去辦公室,嚴厲的批評我太過于嬌氣,說人家斷了腿的學生都拄著拐子來教室里聽課,我不過是崴了腳,就請假那么久。
我低著頭不作聲,聽他訓話訓了將近一個小時。
他說什么看得出我家境好,但被父母嬌慣的那一套在學校里使不開,不管父母多疼我,只要來到了學校來到了尖子班,就必須跟著班級的規(guī)定走,不能搞特殊。
班主任雖然沒有直接罵我,也沒有說臟字,更沒有尖酸刻薄的諷刺我,但是那些話,卻比罵我打我兩巴掌還讓我難堪,就算是我早就習慣了被諷刺,被嘲笑,習慣了葉玉雪往我臉上甩耳光,我也眼睛濕了。
葉玉雪對我,大家心里都清楚對方是爸爸豢養(yǎng)的玩物,再怎么罵,大家都半斤八兩。
但是班主任,他一口一個我被嬌慣的,我是富家女,看起來把我捧的很高,實際上才是真正的瞧不起我。
他瞧不起不努力的人,因為看起來我像是富家女,他就尤其瞧不上我。
那個時候我以為這種人是少數(shù),到后來我進入社會后,我才發(fā)現(xiàn),大片大片這樣的人。
班主任當著全辦公室老師的面把我狠批了一頓后,見我一直沒有反駁,就叫我回去,我剛走出辦公室門,還沒離開的時候就聽到有老師問他,怎么這么批評一個女孩子。
他不屑一顧的說,最瞧不上我這樣的女孩子,不知道怎么考到尖子班的,最好趕緊轉到普通班念去,呆在尖子班影響班風。
我心底里涼涼的,抬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
人與人之間的惡意,遠遠比我想的要多得多,這讓我多少有些難過。
我把兩只手插在口袋里,慢慢的走回教室。
蕭景灝沒有再來找我,我猜他應該是死心了,心里也沒什么失望,只覺得替他高興。
不和我這樣有不堪過去的人糾纏,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他會再遇到喜歡的女孩子,那女孩子也喜歡他,他倆可能會為了小事拌嘴,吵吵鬧鬧又會和好,甜甜蜜蜜的走到最后。
有時候想著想著,我甚至會笑著哭出來。
很多年后我看到一段話,真真切切的表達了我當時所有的心理寫照。
“我比這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更加熱切地盼望他能幸福,只是,想起這幸福沒有我的份,還是會非常的難過。”
寫下這段話的那個男人,他的離世把一切戛然而止,而我的,卻注定要糾纏至死。
周五的下午,郝一佳來找我,說周六是她生日,她想去爬山,叫我陪她,她說只有她一個人,我就答應了。
我沒想到的是,周六一早到了約定地點,居然看到了蕭景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