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嗯,我喜歡蘇瑾笙
蘇瑾笙坐在辦公桌前,電腦開著,屏幕亮著的光打在他陰郁的臉上,在這黑暗的空間顯得是那般詭異陰森。
一張俊臉緊緊的繃著,冷騭駭人。
幽深的黑眸無神的盯著電腦屏幕,周身散發(fā)出濃烈的孤獨落寞的氣息。
黎傾城說,我們還是回到從前吧。
有那么一刻,他忍不住在想,他們之間是什么樣子的?
經(jīng)過她的提醒,他想起來了。
以前的他們,原本是兩條沒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線,是他強(qiáng)行讓他們變成了相交線。
如果不是她的提醒,他都忘了他們之前是那樣的疏遠(yuǎn),她曾經(jīng)是那樣的冷漠。
這段時間,他們的相處模式的確是變了,他們的關(guān)系也變好了很多。
人都是貪心不知足的。
以前他渴望著黎傾城能多對他笑一笑,或者跟他鬧鬧小情緒撒撒嬌。
如今她的確相對以前活潑了很多。
可他又想要更多了,想要她只對他笑,只對他撒嬌。
以前他覺得只要黎傾城不要跟沈遇安有過多的牽扯,哪怕她心里有別人,裝不下他,這也沒關(guān)系,得到她的人就夠了。
可現(xiàn)在,他不僅想要她的人,更想要她的心,想要她的注意力全都在他的身上。
或許他太過貪心所以遭報應(yīng)了吧。
所以老天才讓他們的關(guān)系又歸于冰點。
“鈴鈴鈴。”
死一樣寂靜的氛圍突然間炸響起手機(jī)鈴聲,打破了寧靜。
蘇瑾笙的眼皮輕輕的抬了抬,撇了一眼來電顯示,沒有任何猶豫就接聽,冷聲開口:“說。”
“蘇先生,我想跟你說,黎小姐她——”
“哎呀,崽崽啊,黎傾城她瘋了,就跟個瘋狗一樣亂咬人,我好心叫她吃飯她還兇我,一邊摔東西一邊罵你,嘴里簡直沒一句好話!”
林媽還沒說完,就傳來唐穎憤恨的聲音。
蘇瑾笙煩躁的閉上了眼睛,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最后不耐煩的吼了一句:“她愛吃不吃,別管她!”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把手機(jī)扔到一邊,站起身走到落地窗邊點了一根煙,心煩意亂。
*
“林媽,你是真的把我說的話當(dāng)耳旁風(fēng)是嗎?你是不是覺得只有崽崽能炒了你,我拿你沒辦法是嗎??”林媽冷冷的盯著林媽,手機(jī)緊緊的捏著手機(jī),要不是剛才她撞見了林媽偷偷在給蘇瑾笙打電話打小報告,蘇瑾笙知道了肯定會怪她把黎傾城給趕走了。
怪她倒沒什么,他是她兒子,他也不會多說什么。
只是要是讓蘇瑾笙知道了黎傾城走了,她那個沒出息的兒子就又會屁顛屁顛的去找黎傾城,要把她給接回來了。
她前腳剛把黎傾城給趕出去,這要是蘇瑾笙后腳就去把她接回來,那她唐穎的老臉往哪里擱?
那黎傾城以后豈不是敢站在她頭上撒尿了!
林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低著頭,實在是為難得很。
要是就這么讓黎傾城走了不告訴蘇瑾笙她實在是良心不安。
更何況,要是蘇瑾笙回來知道了黎傾城不在了,首先倒霉的就是她林媽了啊。
可一邊是蘇瑾笙,一邊是他媽。
林媽還真是左右不是人。
“我只是怕黎小姐出什么事情。”林媽小聲的說道。
“死了最好!省得再來禍害我兒子!”唐穎詛咒道。
“你要是再敢偷偷打小報告,你就直接收拾東西走人!”
唐穎威脅了一句,然后上樓了。
*
黎傾城坐在路邊哭了很久,哭得嗓子都啞了。
哭到最后都哭不出來了,還是覺得好難過。
她抽泣著,然后站起身,緩慢的往前走。
完全不知道去哪里。
摸了摸衣兜,這才后知后覺的想起來,她沒有帶手機(jī),身上也沒有錢,甚至穿著睡衣就跑出來了。
四下看了看,一臉迷茫。
初秋的夜晚,涼風(fēng)徐徐。
黎傾城搓了搓肩膀,漫無目的的走著。
心里不由的滋生起一股嘲諷,是對她自己。
唐穎果然說得沒錯。
她黎傾城離了蘇瑾笙,還真的活不下去。
她現(xiàn)在連去哪里都不知道。
她能去哪兒?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得她的腿泛起了酸。
走一會兒就坐下來歇一歇,然后又走。
走走停停。
她最后坐在一個公交車站前的長椅上,嘆了一口氣,揉了揉腿。
公交站沒什么人,只有一個穿著風(fēng)衣的中年男人。
她一開始沒當(dāng)回事,可這個男人悄無聲息的走到她面前,帶著一種很邪惡的笑容對她說:“小妹妹,離家出走了啊?要不要叔叔帶你找住的地方啊?”
黎傾城下意識扭過頭去看他,他說著的同時,還將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風(fēng)衣給拉開,露出了他的肉體。
黎傾城的腦子瞬間一懵,這男人風(fēng)衣里面什么都沒穿,甚至連條內(nèi)褲都沒有。
一股巨大的惡心感涌上心頭,她捂著嘴巴,抓著包包拔腿就跑。
嚇得她步伐凌亂至極,甚至腿軟得不行,好幾次都差點摔下去,甚至身后還隱隱約約聽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還以為出現(xiàn)了幻覺,她更是亂得六神無主,大聲呼救:“有變態(tài)啊!”
“傾城!黎傾城!”
那個呼喊著她名字的聲音越來越近,她越來越恐慌,甚至都著急得再次哭了出來,“蘇瑾笙,救我。”
在這無助的情形下,她腦子里全是蘇瑾笙。
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蘇瑾笙。
“是我,傾城!”那個聲音突然間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這個聲音很熟悉,所以她停下了腳步,剛準(zhǔn)備回過頭去看一眼,這時候她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別怕,沒事了。”
她的腦子空白了半分鐘,耳畔充斥著男人安撫的聲音。
男人的大掌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她的眼淚瞬間決堤,所有的無助和委屈泛濫成災(zāi),她緊緊的抱著他,邊哭邊說,“蘇瑾笙,有變態(tài)追我,嚇?biāo)牢伊恕!?br/>
在聽到她說出的名字時,男人的身軀驀地一僵。
“沒事了,我剛剛把他趕走了!”
黎傾城上氣不接下氣的掉著眼淚,可是當(dāng)再次聽著男人聲音時,她愣了一下,然后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沈遇安的臉龐。
恍若一場不清晰的夢。
她剛剛明明聽見的是蘇瑾笙的聲音,可掀起眼皮,卻是沈遇安的臉。
回過神來,她連忙退后了一步,離開了沈遇安的懷抱。
胡亂的抹去臉上的眼淚,深呼吸,快速的調(diào)整著自己的情緒,完全沒有了剛才那般的慌亂。
沈遇安的懷里一空,心也頓時一空,他有些尷尬的收回手,淡淡的問道:“你這是去哪里?”
看了看她這一身行頭,不像是出來買東西。
剛剛從這路過,無意間的聽到了一道呼救聲,聽起來像是她的聲音,他本來還以為她聽錯了,可定睛一看,在奔跑著的人果然是她,后面還有一個可疑的男人追著她。
他連忙下了車,變態(tài)男看到他就跑了。
他也清楚她那么膽小的人,肯定是被嚇得不輕,只是沒想到,她開口喊的是蘇瑾笙的名字。
“我,我就是出來散散步。”黎傾城低著頭,底氣不足的說道。
每一次在沈遇安面前撒謊,她都抬不起頭,果然是老師和學(xué)生,學(xué)生總是被老師那威嚴(yán)嚇得自亂陣腳。
“你跟他吵架了嗎?他是不是對你不好?”沈遇安沉默了半響,語氣復(fù)雜,甚至泛著一抹責(zé)備:“這么晚了居然讓你一個人出來,還遇到這種危險,要不是我恰好撞見了,你指不定會被那男人怎么樣呢!”
黎傾城一個勁的搖頭,心急的解釋:“沒有,他對我很好,真的很好。”
就是真的太好了,所以她才選擇逃避。
“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錯的是我。”她的鼻頭酸了酸,顫著音線,愧疚開口。
“那你準(zhǔn)備去哪里?我送你。”沈遇安悶悶的嘆了口氣。
黎傾城咬著唇瓣,沉默了片刻,最后緩緩開口:“那麻煩你送我去我爸那里吧。”
*
沈遇安將她送到了黎家大宅,她解開了安全帶,客氣的道謝:“謝謝你,沈老師。”
沈遇安明顯想說些什么,可黎傾城沒有給他開口的機(jī)會,直接下車了,扯出一抹笑,對沈遇安擺了擺手,然后走了進(jìn)去。
黎海林跟白茹媚在客廳里看著電視,不知道看了什么,兩人都笑得前仰后翻。
她走了過去,黎海林和白茹媚看到她時,笑聲嘎然而止。
愣了片刻,黎海林反應(yīng)過來,立馬站起身,驚喜的說道:“傾城,你怎么來了?”
可仔細(xì)一看黎傾城這幅不失狼狽的樣子,眼睛紅腫,臉色蒼白,頭發(fā)也是亂糟糟的,還穿著睡衣,頓時讓黎海林皺了皺眉頭,“你這是??”
黎傾城死死的咬著唇瓣,醞釀了好半天,這才憋出一句話來,像極了討好,就跟這是別人的家,她可憐兮兮的哀求著主人收留她一樣,“爸,我沒地方去了,我想回來住。”
“什么叫你沒地方去了?”黎海林察覺到不對勁,有些緊張的反問道:“你跟瑾笙怎么了?!”
“我跟他算是徹底結(jié)束了,我不會再回去了。”
白茹媚驚愕的撇了撇嘴,可黎海林的反應(yīng)卻很激動,“你是不是惹他生氣了?他把你給趕出來了?”
黎傾城沒說話。
黎海林理解成了默認(rèn),他呵斥道:“快回去跟他道歉!你說你干什么不好,為什么非要惹他生氣!你能不能把你的氣性給收一收!你還以為他還是以前任你欺負(fù)的蘇瑾笙?人家一個不高興把你趕出來你就傻眼了吧!知道沒地方去了?!你快回去跟他服個軟,只要你認(rèn)錯,他肯定會原諒你,還會繼續(xù)養(yǎng)著你的!走,我送你回去。”
黎海林一邊說著一邊拉著黎傾城往外走。
黎傾城的眼角抽了抽,諷刺道:“你是我爸還是他爸?”
“傾城,我這都是為你好,你只有跟著蘇瑾笙,才會有好日子過,你說說你這兩年多,吃過苦頭嗎?就算你要離開他,不靠他了,可你這身體你這富貴病你能干什么?既然有他這么一張長期飯票,你干嘛不用,為什么非要惹他生氣?就算有矛盾了,他說你幾句你聽著就行,人家蘇瑾笙養(yǎng)你這么幾年,還不能說你幾句了?!還不能跟你發(fā)點脾氣了?!你鬧哪門子的情緒!趁著現(xiàn)在還不晚,你回去哄哄他,說不定這事兒就這么過去了。”黎海林一本正經(jīng)的勸說著。
最讓黎傾城惡心的是,他那一臉“女兒,爸爸都是為你著想”的來自父親慈愛的用心良苦的模樣。
“哇,聽聽,這真的是從一個親生父親嘴里說出來的話。”黎傾城嗤笑著,極力裝作一副淡定平靜的模樣,冷眼看著黎海林這丑陋的面孔,一針見血的說道:“你是怕我離開了蘇瑾笙,以后就沒人做你的提款機(jī),沒人給你拿錢任你揮霍,沒人供你和你的小老婆逍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