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與人蛇分開
墨剛剛逃出來的時候,本來打算離開這個地方,可還是放不下蘇鈺,一直在這周邊時遠(yuǎn)時近的游蕩著。
他幾次抑制不住自己心里那個瘋狂的想法——把蘇鈺帶走,讓他永遠(yuǎn)只能留在自己身邊。
雖然他知道這是不對的,但他不在乎。自始至終,他在乎的只是蘇鈺的想法而已。他害怕那樣做,會讓蘇鈺發(fā)自心底的仇恨他、抗拒他,以至于逃離他。
所以這兩天這個想法一直都只是在他心里徘徊,因為每次他一控制不住的時候,蘇鈺那天真無邪的笑臉就會浮現(xiàn)在他心頭,讓他無法真正將之付諸實際。
可是,昨天遇到的那□□支船隊讓他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昨天他仍然是無所事事的在海面上游蕩。這時遇到了一只船隊,那些人以為他是落難的游客吧,想要救他上來。
但他哪敢呢!趕緊拒絕之后就想走。只是那些人態(tài)度強硬,自然而然的,他的身體的異樣就被發(fā)現(xiàn)了。
隨之而來的就是數(shù)不盡的驚詫、恐懼,以及想要將自己置之死地的呼喊。
他聽到有人說:不要殺死他 ,抓活的,抓活的,那可就發(fā)大財了!
簡直不能再——惡心,那令人作嘔的貪婪語氣。
墨反應(yīng)過來之后,驚慌失措的逃走了。但是自己的身份不被這個世界所認(rèn)同的那種認(rèn)識,也在他心里根深蒂固。
現(xiàn)在墨已經(jīng)悄悄潛伏在了他被蘇凈抓到的建筑物,藏在了那間房間的礁石下面。
他能感知到蘇鈺大部分時間待在那個房間里,但同時也有其他自己不熟悉的人的氣息在里面。
他不會貿(mào)然行動,因為這是唯一的一次機會了。
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那個蘇凈不會輕易放過自己。如果這一次失敗,那下一次可能自己是被抓的那一個了。
不知不覺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墨知道,現(xiàn)在就是行動的最好時機了。
黑夜,向來是最好的保護罩。
他矯捷的攀上涯壁,利爪能夠很好的攀附在凹凸不平的巖石上,強有力的尾巴給予他的身體足夠的支撐。
透過半掩著的窗戶,墨看到蘇鈺背對著自己,坐在小書桌前面,涂涂畫畫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他直接翻身進入,落地的時候也是悄無聲息。緩緩向蘇鈺劃過去,蘇鈺似有所感,轉(zhuǎn)過身,看到了他。
蘇鈺眼睛紅通通的,一看就是哭過很多次了。墨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一把抄起蘇鈺,捂住他的嘴,防止蘇鈺喊叫引來其他人。
然后墨就飛快的向窗戶邊沖去,一路順利,路上別說需要墨躲避的人了,連個影子都沒有。
墨把蘇鈺帶到了東邊的森林,他觀察過了,這里不會有人來。
把蘇鈺放下了,墨卻不知道該怎么辦了。他當(dāng)時腦子一熱把人給帶了出來,現(xiàn)在反而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方式面對蘇鈺。
墨苦惱的轉(zhuǎn)過身,思考著接下來怎么辦。過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蘇鈺不對勁,怎么都不出聲呢?
往后瞥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蘇鈺在哭。是那種默默流淚,不敢出聲的哭法。
墨生平第一次感覺慌亂。為什么小孩子那么容易哭?自己小時候哭的次數(shù)……不對,自己哭過嗎?
但是現(xiàn)在他只能手足無措的安慰蘇鈺。這剛剛不知道蘇鈺哭,蘇鈺就只是壓抑的流淚,現(xiàn)在一安慰,蘇鈺反而哭得更兇了,眼淚像不要錢似得,流的洶涌。
即便現(xiàn)在墨能夠自如的說話了,他也只會笨拙的輕撫蘇鈺的背。
蘇鈺就一直哭,什么話也不說。直到最后在墨的懷里睡過去。
墨卻是不能再一意孤行的想帶走蘇鈺了。他冷靜下來,知道自己的行為有很多的不確定因素。
首先,蘇鈺不愿意;其次,他現(xiàn)在的樣子照顧不了蘇鈺;最后,把蘇鈺帶著身邊,自己就多了一個軟肋。
最后一個問題才是最致命的:如果他又突然回到原來的世界,那蘇鈺在那里肯定活不過五天。若是自己一直待著這里了,那……自己該怎么活下去都還是未知數(shù)呢。
墨理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得失之后,果斷準(zhǔn)備把蘇鈺送回去。
只是來的時候他速度有多快,現(xiàn)在回去的時候就有多磨蹭。不過再拖,這段路終究還是會走完的。
在他放下蘇鈺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他突然聞到了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這股味道不止是因為他的嗅覺敏銳,實在是這順風(fēng)而來的味道,連普通人類都能察覺不對勁——大量的動物死亡才會有如此濃烈的味道。
墨已經(jīng)察覺到危險的來臨了。他當(dāng)機立斷的抱上蘇鈺,從二樓跳了下去,但還是晚了,已經(jīng)有人在下面走動了。
在那巡查的四個人發(fā)現(xiàn)他們之際,千鈞一發(fā),墨先發(fā)制人,以絕對的速度和決絕手腕將四人拍倒在地,在后面兩個人掙扎著起來之前,把四人全部殺掉。
然后趕在其他人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趕緊隱匿在暗處。
他完全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這突如其來的殺戮出乎他的意料?,F(xiàn)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帶蘇鈺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越往上走,他就越發(fā)覺形勢不妙:
有武器的人多得過分。
爆破彈響徹整個小島,端著槍穿著防爆服的警衛(wèi)一隊一隊地沖了出去,各個表情嚴(yán)肅,如臨大敵。
墨沖向來時的樓梯,迎面裝上一個警衛(wèi),警衛(wèi)見到他,驚慌失措地想把槍,墨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拔出他的手槍,然后將他踢下了樓去。
走廊的另一頭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墨回身,學(xué)著那個警衛(wèi)一樣,朝率先冒頭的人開了兩槍,打倒一個之后,其他人都不敢冒進,用混亂的語言互相喊著什么。
墨一直抱著蘇鈺,隨后轉(zhuǎn)身沖下了樓,往實驗區(qū)跑去。
透過透明的玻璃,他看到一些慌張的科研人員,還有遠(yuǎn)處端著步槍朝他追過來的警衛(wèi)。
墨按照記憶往蘇凈所在的實驗室跑,他得用蘇凈做人質(zhì)。余光瞄到旁邊竄出了人來,他趕緊翻身跳開,一排子彈打在他剛才經(jīng)過的地方。
墨眼睛開始變紅,身體的溫度瘋長,死亡離他太近了,他本能反應(yīng)就是攻擊。
當(dāng)他沖向那個開槍的人的面前的時候,他看到了那個人眼里的絕望。
他一把搶過那人手里的槍,尾巴一掃,將人拍在了強化玻璃上,對方立刻失去了知覺。
很快一個小隊的人跑了過來,墨迎著他們沖了上去,身影畫著曲線快速前行,那些人的槍管要跟上他的速度已經(jīng)非常困難。
墨手里的一梭子彈掃倒了沖在前面的倒霉蛋,偶爾有子彈打在他的鱗甲上,不痛不癢,短短一秒多的時間,這群人已經(jīng)被墨近身,在堅硬的利爪和攻擊力達(dá)三百公斤的尾巴面前,他們就像紙糊的玩具,被輕易撕碎。
墨接著搜刮了他們身上的槍、手榴彈和軍刀,背到了自己身上,然后繼續(xù)去著蘇凈。墨一路跑過去,見到實驗室就往里面扔一枚手榴彈,嚇得所有科研人員都瘋了一樣的四處逃竄。
爆炸聲在他身后響起,炸得整個廠房都在震動,實驗室就這么被他毀掉了大半。
他終于找到了蘇凈待的那間實驗室,這間秘密實驗室四周都是防彈玻璃,子彈根本打不透,墨把三十發(fā)子彈打完了,也不過是把玻璃打出了蛛網(wǎng)狀的裂痕。
蘇凈也看到墨了,在里面氣急敗壞的按著控制面板。
蘇凈現(xiàn)在恨不得把林夫人千刀萬剮。本以為她已經(jīng)處理好了她自己的那些破事,自己又急于研究的成果,才找她合作。
可是現(xiàn)在那些事反而愈演愈烈,自己近十年的心血都因此被毀了大半。
墨還在外面思考怎么打開這個堅固的屏障。他意識到用子彈那樣打不行,于是換了把槍,大致瞄準(zhǔn)一個正方形的四個角射擊,然后再射擊對角線中心的那個店,打空了四個彈夾,這個正方形的四邊和對角線終于被打出了裂縫。
墨退后幾米,然后猛地沖了上去,用肩胛猛撞對角線的中心,玻璃嘩啦一下碎了,他順勢掉進了實驗室里。
蘇鈺在墨開槍的時候就已經(jīng)醒了過來,墨怕在打斗過程中顧及不到蘇鈺,畢竟他不像自己一樣刀槍不入,就把他放在了一個小儲物柜里,吩咐他不要出來。
現(xiàn)在墨直面蘇凈,容不得他再狡辯,直接把人給敲暈,扛上就跑。
整個廠房已經(jīng)被他弄得烏煙瘴氣,到處是手榴彈摧殘過后的殘墻斷壁,一片狼藉。
這樣的場景反而方便了墨隱蔽,他現(xiàn)在還背著一個血肉之軀,不像他一樣能抗得住子彈。
墨看到一隊人朝他的方向跑了過來,手里全都換成了一種外形奇特的槍,那玩意兒頗為滲人,茲茲地往外冒著電花,反正墨知道那不會是好東西。
墨背著蘇凈亂竄,那些人倒也追不上他,可是他對于怎么逃離卻毫無頭緒,這么耗下去對他很不利。
他在實驗區(qū)轉(zhuǎn)了一圈,又跑向了二樓,在樓梯口被另一隊人堵住了。墨躲過一排子彈,隱在墻壁后面,聽著對方的動靜。
他把蘇凈丟到了地上,然后摸過掛在身上的槍,尖尖的耳朵輕輕動了動,憑聽力和生物感知能力判斷著那些人的位置。
找了一個地勢還不錯的位置,墨開始放冷槍。解決了這一隊人,他提起蘇凈就開始往蘇鈺的位置跑去,他意識到,把蘇鈺單獨放在那里是多么愚蠢的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