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7章 兩種可能
“殿下,您這樣問,是不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徐懷之到底是昌王麾下重臣,見自己弟弟回答之后,昌王便陰沉著臉,便料想一定是出事了。
“不錯(cuò)?!蓖蹂磻?yīng)過來,目光在徐懷之和徐瑾之身上掃過,沉著臉道,“本來此事是機(jī)密內(nèi)應(yīng)傳出,現(xiàn)在沒有完全確定來源,本王不該說。”
說到這里,王瀚頓了頓,面露親切之色,溫聲道:“但兩位乃是本王心腹,一向忠心,瑾之更是身陷牢獄也沒有說出本王的半點(diǎn)消息,實(shí)在是心腹中的心腹。本王正好心有困惑,也好讓兩位替我參詳。”
徐氏兄弟連忙俯身行禮,口稱不敢,對視一眼,發(fā)現(xiàn)彼此眼底都有幾分凝重之色。
一般的事昌王早就說出來了,這件事卻還要鋪墊這么多,可見問題絕對不小。
二人心中正有些憂慮,忽然聽昌王長嘆一聲。
“先放下火藥,說另一件事吧。徐大人,本王之前囑托你在儒生中傳些消息,你可還記得?”
徐懷之略一思索,便躬身回道:“臣記得,是傳太子的白石灘正在教導(dǎo)流民歪理邪說一事吧,可是此事出了什么差錯(cuò)?”
“差錯(cuò)也算不上,這件事你辦得很好,可以說是非常好?!蓖蹂淅湟缓?,“是王安那小子,想要狗急跳墻對儒生下手,因?yàn)檫@條消息太離奇,本王也摸不清是不是真的。”
這……雖然聽起來是很離奇,但仔細(xì)一想,照太子的行事風(fēng)格,居然也可能是真的?
而其中如果說徐懷之和昌王等人,還囿于對太子舊日紈绔的印象的話,徐瑾之對太子現(xiàn)在的作風(fēng)印象要更深刻一些。
本來他之前一直在外地,而在淮陽郡和太子接觸不少,不管是從淮陽郡官員的下場還是太子那些雷厲風(fēng)行的舉措,徐瑾之都對太子的手段認(rèn)識更深。
是以徐瑾之立刻站出來,面露凝重道:“殿下,依臣所見,恐怕這件事是真的,而消息也是真的,只是……臣無意探問殿下獲得消息的渠道,如果這渠道太明顯的話,恐怕也有太子故意放出消息的可能性?!?br/>
“不錯(cuò),本王也是這樣想的?!?br/>
王瀚頷首,輕蔑一笑,絲毫不提自己之前的想法,只是道:“雖然王安小兒近來成熟了不少,但這些手段仍然瞞不住本王。本王的消息渠道,恐怕是被利用了而不自知?!?br/>
說這,王瀚搖搖頭,繼續(xù)道:“先不說這消息,本王從這條渠道還得到一條消息,希望兩位也辛苦一下,替本王參謀參謀?!?br/>
“為殿下辦事,不敢說辛苦?!?br/>
其實(shí)到了現(xiàn)在,徐氏兄弟仍然有些迷茫,還沒有明白昌王叫他們兩人來,究竟是為了什么。
王瀚只是客套一下,并沒有深究的意思,微微頷首便繼續(xù)道:“另一條消息,就是淮陽郡政變的時(shí)候,趙元和李太奇用了火藥。從瑾之方才的話來看,恐怕那些流言空穴來風(fēng),未必?zé)o因?!?br/>
徐瑾之和徐懷之聞言,倒吸一口涼氣。
火藥是什么概念,是白石灘獨(dú)有的,如果真的在淮陽郡政變里用出來,莫非是白石灘火藥泄露?
只是,如果是同一條消息渠道的話,上一條消息是太子故意傳出,那這一條消息……
莫非也是太子故意傳出?
既然這樣,太子的目的是什么呢?
徐懷之默默思考半晌,忽然眼前一亮,拱手道:“殿下,微臣有個(gè)想法,會不會這兩條消息是太子給您的信號?”
“哦?什么意思?”王瀚忙問道。
徐懷之不慌不忙,捋捋胡須道:“依臣之見,這兩條消息都很容易求證,舍弟方才證明了第二條,第一條也不難證明,想必都是真的,這一點(diǎn)恐怕殿下心里也有數(shù)吧。”
王瀚當(dāng)然不能說自己心里沒有數(shù),面上露出幾分高深莫測,緩緩頷首。
見狀,徐懷之更從容不迫,緩緩道:“既然如此,就有兩個(gè)可能,一個(gè)是太子故意傳出,一個(gè)不是故意,但不管是不是,對殿下,都沒有差別!”
王瀚眼睛一瞇,神情威嚴(yán):“怎么說?”
“如果是太子傳出,這兩條消息,第一條是在對殿下您下戰(zhàn)帖,表示他已經(jīng)知道背后是您,就是要當(dāng)著您的面對儒生下手,是在挑釁殿下您!”
雖然徐懷之還沒有說,不是太子傳出的情況,王瀚也已經(jīng)默認(rèn)是王安故意傳出消息了。
畢竟那個(gè)無法無天的紈绔子,有什么是他做不出的?偏偏周圍還匯聚了一大群父皇給他安排的能人!
想到這里,王瀚忍不住臉色一沉:“繼續(xù)說?!?br/>
徐懷之緩緩開口:“而第二條消息嘛,殿下,淮陽郡之變和誰有關(guān),又是誰想栽贓嫁禍殿下,恐怕,殿下心里也有數(shù)吧?!?br/>
“王睿!“王瀚臉色大變,憤恨地一拍桌子,“又是你!”
徐瑾之忍不住打了個(gè)哆嗦,徐懷之卻絲毫不受影響,目光灼灼道:
“既然如此,如果這條消息是太子故意傳出,那就很明顯了,是在嘲諷殿下您被惠王算計(jì)了而毫無所覺,都已經(jīng)被惠王搶先一步,竟然還敢向太子下手,是對您的警告!”
“所以不管太子是什么想法,對殿下您都不重要,殿下您現(xiàn)在要做的就只有兩件事。”
徐懷之自信滿滿,伸出兩根手指。
“第一,將太子要向儒生下手的消息傳到儒生中去,激化矛盾,等白石灘陷入困境,太子自然知道厲害,到時(shí)候,不管他是不是故意……呵呵,他還能大庭廣眾殺了儒生嗎?”
“第二,想方設(shè)法,從搶在殿下之前拿到火藥的惠王手里,拿到火藥的配方!”
說到這里,徐懷之呵呵一聲,捋捋胡須:“太子的白石灘都是流民,不好滲透,惠王可是殿下的老對手啊……”
徐懷之言盡如此,王瀚心知肚明,頓時(shí)幾人一起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書房內(nèi)外頓時(shí)充滿了快活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