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黎明之前
馬可給自己點了根煙。<－》
他很困，但現(xiàn)在不是睡覺的時候。所以盡管雙眼布滿血絲，他還是蹲坐在自己值勤的位置上，靠尼古丁來給自己提提神。
在馬可的前方，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已經(jīng)是凌晨四點五十分的此刻，卻是一天中最為黑暗的時間。而迎面吹來的寒風(fēng)則告誡著馬可，哪怕黑暗中看上去是那么安靜，卻不能放松一點警惕。畢竟這不是在阿斯加特附近的公司基地里，而是在西面凍原的某個已經(jīng)廢棄的軍事要塞中。
這是片人類所末深入涉及的大地，每一寸土地對馬可來說都是新鮮的，同樣，也是危險的。
馬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竟然能夠來到萬里之外的凍原地區(qū)，這是他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h1></h1>
在馬可小的時候，他的愿意是成為一名雇傭兵，賺夠了錢能夠在25歲的時候結(jié)婚生子。至少要生四五個孩子，然后或者戰(zhàn)死在沙場上，或者死在一張還算舒適的大床上，這就是他人生的全部。
然而命運在他進(jìn)入零點公司之后轉(zhuǎn)了個180度的彎，他不僅成為一名高階能力者數(shù)百名士兵中的一員，還在連續(xù)注射了三支基因強(qiáng)化藥劑后奇跡般地產(chǎn)生了基因震蕩，并成功擁有了人生第一個進(jìn)化點，從此跨進(jìn)了能力的世界。
當(dāng)然，在能力者的世界中，馬可依然如同螻蟻般的存在。哪怕在短短的數(shù)月后，他已經(jīng)晉級到三階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只要想想自己的頭，還有那暴力得一塌糊涂的素，以及其它那些變態(tài)的家伙，馬可就十分清楚自己的弱小。對于那些人來說，馬可和普通人并沒有太大的區(qū)別。他很清楚這一點，也知道自己的潛力有限，所以在提升自己能力的時候，馬可十分明智地把有限的進(jìn)化點投入到感知域的幾個偵察類能力中，而不像大部分人一般專注于力量、防御和敏捷這些立竿見影的能力中去。
事實證明馬可的投入是值得的，因為他擁有其它士兵所沒有的偵察技能，所以馬可很快被指揮官布朗提升成為偵察小隊的隊長。
可惜的是一路西行，馬可的偵察隊死傷殆盡，如今只剩下他這么一個隊長。但不要緊，只要活著回去，馬可知道自己將獲得新的隊員。而他自己多少也會積累起一些進(jìn)化點，這將讓他在軍隊中的地位日益鞏固。
在尼古丁的作用下，馬可恢復(fù)了一些精神。他打了個呵欠，抱緊懷里這把暗月步槍。還有一個多鐘頭就到換班的時間，馬可告訴自己再堅持多會，然后就可以把自己扔進(jìn)那并不柔軟的地鋪上，勉強(qiáng)睡它兩三個鐘頭。而接下來，大概又會是一段艱辛的旅程吧。
在他打了第三個呵欠的時候，遠(yuǎn)處的黑暗中突然有什么東西閃過。像是光，一閃而逝。
馬可突然崩緊了身體，他捉住步槍站了起來。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瞳孔的中心已經(jīng)出現(xiàn)一點暗紅。感知域的基礎(chǔ)能力紅外視覺，能夠讓能力者看清黑暗中的東西。能力的等階越高，視野便越開闊。目前馬可在這項能力上只提升到三階，三階的紅外視覺已經(jīng)能夠讓他看清八百米內(nèi)的事物。
于是馬可看到了一把匕首。
它十分突兀地出現(xiàn)在三百米外的廣場上，匕首下釘著一只手掌。手掌齊腕而斷，從切面仍有鮮血淌出的情形看來，似乎剛從什么人身上剁了下來。
馬可打了個激靈，他剛想示警。忽然全身發(fā)冷，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感覺油然而生。
一絲冰冷的氣息噴在馬可的后脖子上，好像是風(fēng)從后面吹來。但馬可記得自己背后是一堵墻，根本不存在可以讓風(fēng)通過的缺口。可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馬可腰椎一疼，接著骨頭碎裂的聲音從他身體里傳出。一瞬間，馬可失去了任何力量，身體同時變得輕飄飄起來。
他睜大著眼睛，眼睜睜看著地面距離自己越來越近，最后臉頰緊緊貼在冰冷的地面上。然后粘稠且腥紅的yeti漸漸流過他的眼前，再像血紅的小蛇般在地面的裂縫中蔓延。
“還有三個，杰尼得快點了，要不貝齊肯定得著急。”
一個低低的，尖細(xì)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接著一只腳跨過了馬可的頭落在他的眼前，重重踩在馬可還溫?zé)岬难荷希瘸鲆粋€又一個的腳印往前走去。于是馬可漸漸看清，這是個穿著馬戲團(tuán)小丑服裝的男人。似乎發(fā)現(xiàn)馬可還沒立刻死去，小丑突然轉(zhuǎn)身。涂著可笑油彩的臉上拉出一道大咧咧的笑容，然而下一刻他卻投出了一把匕首。
匕首正中馬可眉心，馬可只覺腦袋一冷，就失去了任何知覺。
他死了。
1分鐘前還對未來充滿希望，1分鐘后卻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h1></h1>
而像這樣的尸體，在士兵宿舍的周圍已有三具！
零突然醒來。
没有任何预兆，前一刻还在深沉的睡眠中，这一刻无论身体还是意识已经恢复清醒。
他正睡在由熊皮铺成的柔软床铺上，旁边的莉亚正把自己尽量缩在零的怀中。窗外是黎明前的黑暗与静谧，一切都显得如此正常，正常到零没有丝毫醒来的理由。
可他还是醒来，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某种未知的危险正如同毒蛇般悄然光临。
这是零的直觉，对于很多人来说，直觉就是第六感，超越五感之外的感觉。而对零而言，他的直觉并非来自第六感。而是大脑在无时无刻接收着来自外界的信息数据，在加以分析然后得出潜在wēixié的判断时，再向零发出的危险信号。
零的直觉向来很准，可如果说以前的他有着野兽般直觉的话。那么自从在白细胞基地里受不死者的刺激，一直沉睡的记忆dna组开始苏醒后，他的直觉更像是一架精确机器经过严密分析后得出的数据。
因此，零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感觉。
从床上弹起，当既一股威势从零身上爆发，这是零在示警。几乎在他释放出威势的同时，天花板上突然出现橙红色的光，混凝土结构的天花板不断透出火光，一波波热浪朝着下方涌来。
零当既抓起地上的熊皮，再用力一抖。熊皮卷着莉亚落到零的怀里，莉亚这时才受惊醒来。卷起莉亚的同时，零一脚挑起放在地面的战舰火炮。把重狙捞在手中的瞬间，零转身朝窗口奔去。
从地面弹起，再抱着莉亚跳出窗户的同时。零一手举起重狙朝着天花板的方向就是一枪轰出。
合金弹以肉眼难见的速度瞬间没入已经变得像熟牛油似的天花板里，混凝土板顿时四分五裂，伴随着一大股烈焰倾泄而下，如同落下一道岩浆。而借着重狙射击的后座力，零和莉亚两人加速朝着士兵宿舍外的广场落去。
从零放出威势示警，到忽遭攻击脱窗而出，整个过程不过发生在短短数秒钟的时间内。而在零示警的同时，睡在隔壁的素反应也十分迅速。她从地上弹起的同时已经挑起地面的巨剑，接着就感受到隔壁房间上方传来强烈的火元素能量反应。
就要破墙而去时，房间的大门却突然爆碎。碎片中夹杂着千百黑色炎流向素凌空罩来。素眼中掠过寒光，重剑弹起，在半空画出了一个完满的圆。当既，附着在剑上的能量力场牵引下，门扉碎片和冥炎射流都给素拘束在一起。重剑再挥，便把这些东西全数往一边御开。
可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却有一道身影飙至。跟着有硕大的拳头挟带着黑色冥炎朝素轰来，素冷哼，脚下有描绘着神秘符号的战意光环瞬间展开，同时身上红光闪烁，却是激活了毁灭姿态的能量光甲。同时启动两种能力后，素左手捏成拳状，狠狠撞在对方的拳锋上。
两个相去甚远的拳头撞在一起时，却是势均力敌之姿。无形的震波从拳锋的交汇处四散开来，地面顿时有蛛网般的裂痕往四周蔓延，而房间两边的墙壁则给震得爆碎，露出的巨大空洞中可以看到同样被冲击波扭曲的钢筋来。
这时素才看清，那袭击自己的却是一个有着妖娆的身躯，却长着恶魔般手臂和反关节双腿的女人。这个女人素并不陌生，在莫比斯通集市入口的隧道中，素和这个女人曾经交过手。于是这时看到是她，素多少有些意外：“又是你？”
“没错，老娘收割你的小命来了。”佩德芬妮伸出舌头在自己唇边抹过，露出万种风情。
素冷笑：“还不知道谁杀谁呢！”
重剑横扫，带着凄厉的红光，素一剑朝佩德芬妮斩去。
佩德芬妮絲毫不讓，用纏繞著冥炎的拳頭重重轟在重劍的劍鋒上。<h1></h1>
當(dāng)既沖擊波四溢，在兩人腳下撕開一道巨大的裂痕。
兩人同時悶哼，各退一步，又瞬間搶前。跟著劍影翻飛，和個個巨大的拳影撞在一起。每次撞擊，都生出悶雷般的爆響，以及道道巨大的裂縫。兩個可怕的女人寸步不讓的交鋒，迸發(fā)的沖擊波不斷破壞著宿舍的結(jié)構(gòu)。相持幾秒之后，整個房間已經(jīng)變成一堆碎石。
凌亂的腳步聲在宿舍中響起，無論是零釋放的威勢，還是素和佩德芬妮交手所制造的動靜，都已經(jīng)驚醒了宿舍中其它人。在第一時間，巴爾摩便背著阿狄米麗從窗口跳到了廣場上，而布朗等人也相繼離開了兵舍。他們都知道在士兵宿舍這種比較復(fù)雜的環(huán)境里不利迎敵，相反開闊的廣場更能夠放開手腳。
而在宿舍一樓的幾名仆兵還來不及跑出兵舍，忽然在他們后方的墻壁轟然倒塌，跟著有道巨大的身影如同坦克般撞了進(jìn)來。其中一名士兵趨避不及，被這道身影撞上，當(dāng)既整個人飛了出去。
骨摘裂的聲音在半空響起，當(dāng)這名士兵摔到地上時已經(jīng)變成一團(tuán)肉泥。其它士兵終于反應(yīng)過來，立刻怒吼著用自己手中的機(jī)槍朝那身影攻擊。這道身影足有五米高，簡直就像一座小山。在士兵用機(jī)槍攻擊的時候，巨人用一把暗紅色的大劍護(hù)住頭臉，其它的地方則任由彈雨落在上面。
射擊持續(xù)了近分鐘，當(dāng)機(jī)槍里的彈藥全數(shù)射空后，士兵們絕望地發(fā)現(xiàn)巨人連一滴血也未曾滴下。巨人的腳下布滿了彈頭，可見剛才彈幕之密集，然而它卻毫發(fā)無傷。巨人移開了暗紅大劍，露出一個長著顆獨眼的腦袋。獨眼轉(zhuǎn)動，看向士兵的同時，巨人發(fā)出一聲咆哮，暗紅大劍掀起爆風(fēng)朝士兵們攔腰砍去。
受巨人的威勢所攝，士兵們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眼看就要被腰斬，一條腿橫插了進(jìn)來，并重重踩在大劍的劍鋒上。空間里頓時響起金屬呻吟的聲音，暗紅大劍直接被人一腳踩得斜砍進(jìn)地面。這時士兵們才看清披著黑色制服的斯塔利一手提著酒瓶，一手捂著嘴巴連打呵欠地站在巨人之前。
“快離開，這家伙可不是你們對付得了的。”斯塔利打著呵欠，邊擺手道。
士兵們這才反應(yīng)過來，立時提著機(jī)槍跑出了兵舍。斯塔利這才斜眼看向巨人道：“那么老兄，你從哪里來，就給我從哪里滾出去吧！”
說罷，斯塔利吸氣、弓身、曲臂、握拳、轟擊！
一記猛烈的勾拳正中巨人胸口，只見拳鋒觸點處，巨人肌肉先是如同波浪般生出層層皺褶。跟著斯塔利的拳力爆發(fā)，巨人整個人旋轉(zhuǎn)拋跌，如同一顆大肉球一路在地面擦過彈起，最后從之前它撞進(jìn)來的缺口處倒飛了出去。而這時，無形的震波才呈環(huán)形向四面八方擴(kuò)張開去，沿途無論遇上了墻壁還是承重柱，都無一例外地被震出無數(shù)密集的裂痕來。
一樓的空間中更是響起如同導(dǎo)彈掠過般的尖嘯，強(qiáng)烈的爆風(fēng)吹得斯塔利只是簡單披在身上的黑色制風(fēng)飛上了半空，再緩緩飄下。
就在制服快掉到地面的時候，一道紅電破空而至，瞬間絞碎制服的同時和斯塔利錯身而過。
斯塔利一征，接著便聽到酒瓶爆碎的聲音。他看向提著酒瓶的手，如今手中只剩下一個瓶酒，而為數(shù)不多的美酒灑在地面，立刻飄起濃郁的酒香。
斯塔利一臉肉痛，雙眼通紅地朝缺口方向瞪去：“好吧，你成功激怒我了，現(xiàn)在我真的很生氣，就用你的命來賠我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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