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一箭之仇
許一山搞定虹橋援建資金,在茅山縣掀起一股旋風(fēng)。
旋風(fēng)之下,暗潮涌動。
沒等他抽出身來過問云霧山退款的事,老支書和馬嫂子就找到了許一山的辦公室來了。
昨天,縣公安局來人,將唐歡要帶走。
唐勇唐敢兄弟阻止他們帶人走,發(fā)生了爭執(zhí),一并被抓走了。
現(xiàn)在云霧山村人心惶惶,到處都在傳還要抓人。
許一山大吃了一驚,當(dāng)著老支書的面,給魏浩打了電話過去,問他是怎么回事。
魏浩回答得很干脆,唐歡涉嫌犯罪,作為政法機(jī)關(guān),他在履行自己的職責(zé)。
許一山?jīng)]忍住,怒不可遏地吼了一句,“你這是在亂作為。”
魏浩冷笑一聲道:“許一山,你先別囂張,你要考慮考慮自己的身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這個道理你不是不懂。云霧山假油案,涉案資金巨大,社會影響惡劣,背后是不是有保護(hù)傘,我會追查到底。”
“查吧,使勁查。”許一山冷哼一聲道:“你們不把茅山縣折騰完不會罷休。”
掛了電話,看著哭哭瀝瀝的馬嫂子,他心里亂成了一團(tuán)麻。
其實在張曼哪里聽到魏浩拿了檢測報告后,他就預(yù)感會出事。但沒想到會那么快。
究其根本,還是援建一事惹的禍。
燕京撥巨款修建一座鎮(zhèn)上的橋,這在歷史上還從沒有過。
大家都在想,許一山究竟是什么人,背后有誰?一個能從燕京口袋里掏出錢的人,注定不會那么簡單。
能搞錢回來搞建設(shè)的好事,也是本事。但就因為這個所謂的本事,讓他徹底得罪了段焱華。
燕京來錢,無異于狠狠扇了段焱華的臉。
而且這錢一到,黃大嶺以建橋置換土地的計劃徹底破產(chǎn)。
他動了別人的奶酪,而且動得不講一點情面,讓人無路可走。
魏浩突然帶人抓走唐歡,就是在警告他。
他不會知道,在封樹山公開消息,燕京水利基金將援建洪山鎮(zhèn)虹橋時,段焱華的臉色當(dāng)場變得很難看。
他摔了杯子,破口大罵許一山是個小人。
在請了魏浩商量如何出這口氣的時候,魏浩漫不經(jīng)心地提了一件事。
云霧山村以唐歡為首,在網(wǎng)上開直播賣茶油,因油品質(zhì)量而遭到投訴和舉報。
段焱華一時沒明白過來,魏浩便提醒他,這件事可大可小。大起來,可追究賣貨人的刑事責(zé)任,以食品安全的罪名將唐歡抓起來。
他說,縣局已經(jīng)接到這方面的舉報,但一直在猶豫要不要介入。
段焱華還沒明白,愣愣地看著魏浩,不知他說出來的云霧山村與許一山究竟存在什么利益問題。
魏浩進(jìn)一步暗示他,云霧山的直播,據(jù)了解都是許一山策劃的。
這么說,許一山就有直接責(zé)任。
段焱華如醍醐灌頂一樣,當(dāng)即拍案叫絕道:“魏局,你的腦袋就是比一般人靈活。按你這么說,我們挖挖直播背后的背景,說不定許一山就是指使云霧山賣劣質(zhì)油品的罪魁禍?zhǔn)住!?br/>
魏浩微笑不語,緩緩道:“就算他許一山與直播賣貨沒直接聯(lián)系,云霧山的人也會怪他出了個餿主意。他許一山的群眾基礎(chǔ)瞬間就會崩塌。”
段焱華聽得心花怒放,這不正好讓他報了云霧山這些刁民不聽他整體搬遷的一箭之仇嗎?
段焱華當(dāng)即表態(tài),事不宜遲,迅速出動警力,將唐歡繩之以法。
這邊許一山在電話確認(rèn)唐歡與唐勇兄弟被羈押后,心里冒出一個念頭,找領(lǐng)導(dǎo)主持正義。
他帶著老支書和馬嫂子匆匆趕去縣里,在下班前,將代縣長彭畢堵在了辦公室的走廊上。
彭畢狐疑地看著許一山和老支書,問道:“你們那么急,究竟找我有什么事?”
許一山苦笑道:“領(lǐng)導(dǎo),出大事了。你給我?guī)追昼姇r間,我匯報。”
彭畢哦了一聲,回去辦公室。
許一山三言兩語將事情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愁眉苦臉道:“彭縣長,縣公安局這樣做,沒道理吧?”
彭畢沉吟好一會才說道:“這個魏浩,他想干什么?”
許一山小聲道:“云霧山開直播賣貨,這是一個新鮮的事務(wù),縣里應(yīng)該要鼓勵,怎么能打擊?我承認(rèn)在直播的過程中會出現(xiàn)這樣那樣的問題,但不管出什么問題,都與他們公安沒有直接沖突吧?他們這是在扼殺一種新的營銷方式。必須立即放人。”
彭畢眉頭緊皺,叫了秘書過來,讓他直接打電話找魏浩。
秘書很快就聯(lián)系到了魏浩,告訴他彭縣長在辦公室等他。
彭畢手一揮道:“先去食堂吃飯,等魏局來了,我了解一下情況再說。”
許一山見彭畢這樣表態(tài),也不好說什么了。但他婉拒去食堂就餐,準(zhǔn)備帶著老支書和馬嫂子去街上找個地方隨便對付一下,填飽肚子。
彭畢眉頭一皺道:“來了就隨便點,婆婆媽媽的,我還招待不起你們一頓飯?”
許一山擔(dān)心彭畢生氣,只好與老支書和馬嫂子跟著彭畢去縣委食堂用餐。
縣委食堂晚上用餐人少,彭畢家屬不在茅山,只能去食堂解決。
剛打好飯,便見到魏浩匆匆趕來了。
他一眼看到許一山,頓時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上午,兩人還在電話里吵了幾句。現(xiàn)在見了面,彼此都覺得有些尷尬。
彭畢不動聲色問:“魏局,云霧山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你慢慢說來我聽。”
魏浩遲疑一下道:“彭縣長,這些涉及到辦案機(jī)密,我單獨(dú)找你匯報好嗎?”
彭畢道:“沒必要,許一山不是外人,這兩位云霧山村的鄉(xiāng)親,更不是敵人。”
魏浩便皺起了眉頭,猶豫半天沒吱聲。
彭畢見他不說話,顯然有些不高興了,輕輕敲著桌子道:“魏局,你要是覺得不能當(dāng)著他們的面說,行啊,我們?nèi)マk公室,我單獨(dú)聽聽。”
看著彭畢與魏浩一前一后離開,許一山匆匆扒了幾口飯,帶著老支書他們出了縣政府的大門。
他知道,再等下去沒必要。
不管結(jié)果如何,彭畢都會聯(lián)系他。
老支書要回云霧山去,許一山看看天色已晚,這時候讓他和馬嫂子回去,必定要走夜路。
回云霧山村的路有不少地方充滿危險,特別在晚上,很難保證不出事。
于是,便挽留他們住下,至少要等到彭縣長那邊來了消息才好決定。
他沒多想,直接便將老支書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