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4章 她不想拖后腿
姜寐停下來,氣喘吁吁地回頭看她們,慚愧道:“我肯定比劃得特別滑稽,你們別笑話我。”她們一回來,隨從便悄無聲息地退下了。</br> 隨后三人在廊下坐了一會兒,敖辛道:“阿寐,你怎么突然想起來要習武了?”</br> 姜寐道:“我看見大家都在練,小辛功夫好,千古也會,我想我也練練總不會有壞處的。”</br> 畢竟這里是戰(zhàn)場,她想著她一個弱女子,極有可能會拖別人的后腿。</br> 她不想拖后腿。</br> 頓了頓,她又道:“我想起來營中很多的士兵也不都是武功高強的人,他們中很大一部分入伍前都是尋常的老百姓,和我一樣沒有基礎的。</br> “我看他們統(tǒng)一訓練,然后就能上戰(zhàn)場殺敵,想必敵方的士兵也是一樣的情況。如此的話,我若也勤加練習,要是將來遇到個把敵兵,我是不是也能夠對付得了?!?lt;/br> 姜寐擰著手,雙手因為拿兵器比劃練習而磨得通紅,她又道:“反正我白天在鋪子里,傍晚回來也沒事,正好可以練習。”</br> 敖辛道:“也好,如能學個一招半式,也能備不時之需。以后傍晚的時候,我和千古可以陪你一起練習,怎么樣?”</br> 樓千古滿口贊成道:“我同意!小辛再叫個得空的將軍來給我們傳授經(jīng)驗!”</br> 敖辛笑道:“千古的這個提議甚好?!?lt;/br> 姜寐歇了一會兒,還想去比劃,敖辛道:“阿寐,今日就到這里吧,不然明日你可能都起不來?!?lt;/br> 樓千古道:“你才初學,身體還不適應,要適量才行。不然明天肯定渾身酸痛了?!?lt;/br> 樓千古搬去了姜寐的房間里與她同住,晚間洗漱后,姜寐寬衣,千古幫她涂抹祛疤膏。</br> 結果她太累了,坐著就睡著了。</br> 第二天醒來,如樓千古和敖辛所言,姜寐動一下都覺酸痛難當,下床也有些困難。</br> 但她還是照常去鋪子里,伙計們搬挪貨物時她也盡可能地動手搬一些較輕的東西。</br> 姜寐將一罐茶葉搬上貨架時,怎想手上酸軟地抬不起力,她一時沒能抱好,打滑了一下,使得茶罐蓋子跌落在地,眼看著茶葉就要傾撒出來,正好這時有客人進鋪子來,見狀連忙上前幫她扶住了去,最終只撒了一些細碎的茶葉沫。</br> 姜寐連忙道謝:“謝謝你啊。”</br> 幫她扶茶罐的是一雙柔美細嫩的手,姜寐道謝時抬頭去看,不由得一愣。</br> 這是位好漂亮的姑娘。</br> 她皮膚白皙,五官精致,一雙眼睛顧盼流兮,讓人一見就不由得心生兩分憐惜之情。</br> 她微微一笑,道:“舉手之勞,不必客氣。”</br> 姜寐把茶葉放在貨架上便轉身招待她,道:“姑娘想買些什么?”</br> 她抬手聞了聞自己的手指,道:“好清雅的茶香,便買些茶吧?!?lt;/br> 姜寐道:“這里茶分好幾種,姑娘想要哪一種?”</br> 她道:“方才那種聞起來就很香,還有比那更好的嗎?”</br> 姜寐靦腆道:“自是有的。姑娘幫了我忙,如不嫌棄的話,就請姑娘喝兩杯茶,姑娘也好仔細品品?!?lt;/br> 她嫣然一笑,道:“也好。”</br> 隨后這位姑娘就在鋪子里坐下了,姜寐拿了茶具和茶葉來,開始著手沏茶。</br> 姜寐沏茶時,姑娘就一直打量著她。</br> 茶香芬芳,姑娘道:“在這滄海國可沒有這么香的茶葉。掌柜的破費,給我沏的怕都是上好的茶。”</br> 姜寐道:“平日里買茶的少,這些茶又是渡海來的,價格難免比當?shù)氐牟枰F一點,所以賣得少?!?lt;/br> 說著斟了一杯放到姑娘面前,道:“姑娘嘗嘗?!?lt;/br> 姑娘品了一口,唇齒留香,一時有些懷念,道:“還是故鄉(xiāng)的茶好?!?lt;/br> 姜寐愣了愣,道:“姑娘是我們國人?”</br> 姑娘笑道:“我看起來不像嗎?”</br> 姜寐道:“我只是沒有想到,眼下這滄海國不太平,來這里的基本都是商人貨船,像姑娘這般人物,怎會來這里呢?”</br> 姑娘反問道:“掌柜也是姑娘,為何要來呢?”</br> 姜寐道:“我也是商人。”</br> 姑娘道:“都是謀生,我來得更早些,早些年便在此了。”</br> 姜寐道:“原來如此。”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