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拿什么可以跟她比?
溫朗看見敖闕在涼亭里,便往這邊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他妹妹被敖闕的身形給擋住,也在這亭子里。要不是溫朗來得及時,溫月初可能就真的再也見不到他了。</br> 思及此,她順著涼亭柱子癱軟下去,渾身哆嗦、后怕不已,哭得不能自己。</br> 溫朗把溫月初扶起來,道:“月初,這是怎么了?”</br> 敖闕低眼看她,道:“阿辛只不過摔斷了一條腿,你勸勸她,不必如此自責?!?lt;/br> 這話溫朗聽來不是滋味,道:“三小姐的情況可要緊?敖二,這次委實是月初做得不對,我代她向你賠不是。回去以后我定嚴加管教她,不會再讓她做出這樣的事?!?lt;/br> 敖闕點點頭,道:“那兩匹馬檢查過了嗎?”</br> 溫朗道:“檢查過了,并無異常。有可能是吃錯了東西,聽馬差講,馬突然發(fā)病的事之前也偶有發(fā)生。”</br> 溫月初倏而怔愣地抬頭看他,眼角的淚還垂著。</br> 敖闕亦側(cè)頭看他。</br> 溫朗面色嚴肅,無往日的半分玩笑之意。他蹙眉道:“怎么,你不信我?你若不信,再派別人去檢查一遍?!?lt;/br> 片刻,敖闕道:“我信你。既是意外,你帶她走吧。”</br> 溫朗一邊攙扶著溫月初一邊道:“等三小姐好些了,我再帶月初登門謝罪?!?lt;/br> 要不是溫朗扶著,溫月初走路都走不穩(wěn)。</br> 溫朗路上一言不發(fā),帶著溫月初回家以后,直接領(lǐng)著她回院子,進了她的房間。</br> 溫月初人還恍恍惚惚的,緊接著臉上便是一疼,火辣辣的感覺瞬時蔓延了整張側(cè)臉,伴隨著“啪”的一聲,那力道頗大,溫月初身子一偏,就趴倒在了桌面上。</br> 隨之她捂著臉,才意識過來,這一巴掌是溫朗打的。</br> 她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他,從小到大他都沒打過自己。</br> 現(xiàn)在的溫朗是滿臉怒氣,與先前在侯府時的冷靜大相徑庭。</br> 溫朗沉聲道:“今天你都干了些什么?那馬你動了手腳是不是?”</br> 溫月初搖頭,辯駁道:“我沒有……哥哥不是說那馬是吃錯了東西,自己突然發(fā)病的嗎?”</br> 溫朗冷笑,道:“你信嗎?”</br> 溫月初看見他從袖中取出的那枚銀針時,臉色煞白。</br> 溫朗道:“這是在你騎的那匹馬上找到的,你覺得那匹馬還是突然發(fā)病嗎?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是不是?我原以為你只是爭強好勝了一點,卻沒想到你竟存了這樣的歹毒心思!你想害死敖家三小姐是嗎?”</br> 溫月初哭了起來,猛地搖頭,道:“沒有,我沒有想害死她,我只是……我只是想勝出罷了……我也沒想到,那馬會突然朝她沖過去……”</br> 溫朗冷眼看著她,道:“難怪一開始你就問我三小姐是不是也去,這銀針你是早就準備好了的吧?你早就打算到了馬場以后想辦法和三小姐比試,她若不如你還好,她若比你強,你就把準備的銀針用上!溫月初,什么時候開始你的心計變得這樣深了?”</br> 溫月初再也無從辯駁,趴在桌上哭得撕心裂肺。</br> 她現(xiàn)在也后悔了,可是后悔也無濟于事啊。</br> 溫朗又道:“就因為她是敖二的妹妹,你便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事!三小姐是侯府嫡女,是威遠侯的掌上明珠,也不看看你自己,拿什么可以跟她比?就拿你哥是敖二的朋友嗎?今日我為了包庇你而欺騙了敖二,來日他若是知道,還會再信我嗎?</br> “你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是不是,我跟你說過許多次,你偏還是要癡心妄想。他壓根就沒正眼看過你,你給他做的那些衣裳他一件都沒要,全給我拿去扔了!月初,你若當真惹到了他,你覺得他會對你手下留情嗎?”</br> 原來敖闕說沒穿過她做的衣裳,竟都是拿去扔了……</br> 溫月初心里難過,可是卻又不得不認。</br> 敖闕的無情和可怕,她已經(jīng)親身感受過一次了。他確實不喜歡她,根本不會對她心慈手軟……</br> 后來溫月初一個人趴在房里傷心欲絕地哭了一場。</br> 威遠侯回來,知道敖辛在馬場里被摔傷的事,趕緊過來看一看。</br> 聽說是在賽馬的時候出了意外,在場有那么多人看著,馬突然發(fā)狂也不是人為能夠控制的。威遠侯雖心疼女兒,也沒有著急發(fā)落,將此事交給敖闕自己去處理便是了。</br> 眼下他大刀闊斧地坐在敖辛房里,寬慰她道:“沒關(guān)系,騎馬摔摔跌跌的正常,等養(yǎng)好了又可以活蹦亂跳的了?!?lt;/br> 說話間,姚如玉已經(jīng)帶著燉好了的骨頭湯來了,一打開便香氣撲鼻,姚如玉倒出來放涼少許,遞給敖辛道:“丫頭,全部都喝完,不夠廚房里還有。”</br> 后來姚如玉幾乎是變著法兒給敖辛燉骨頭湯來。導致敖辛一看見那個,就有點膩。</br> 倒是院子里的狼犬,聞到那香味,雖然昂頭克制地蹲坐在樹下,但嘴巴里時不時垂涎欲滴。</br> 過了兩天,溫月初收拾好心情,真的就登門來向敖辛道歉。還親手煲了湯。</br> 只不過有敖闕的吩咐在前,府里下人一次都沒放她進去。</br> 溫月初堅持每天都來,每次都會留下一煲湯。</br> 等敖辛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是好幾天的時間過去了。</br> 這日溫月初又來,敖辛特意打過招呼,讓府里人放她進來。若是日日這樣僵持下去,反不好收場。</br> 再次見到溫月初,她比前些日顯得憔悴多了。</br> 敖辛綁著腿臥在床上,道:“溫小姐請坐,我下不來床,就不與你講什么禮數(shù)了?!?lt;/br> 溫月初把煲來的湯放在桌上,看向敖辛欲言又止,后道:“三小姐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好些?”</br> 敖辛道:“感覺好些了?!?lt;/br> 一時間房中氣氛有些凝固,誰也沒開口多說話。</br> 溫月初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道:“三小姐,對不起。”她抬頭看敖辛,嘴邊一抹苦笑,“若不是我執(zhí)意要與你比試騎馬,也不會害得你摔傷,我是特地來向你賠禮道歉的。三小姐想讓我做什么,想怎么罰我,我都毫無怨言。”</br> 敖辛記得出事當時溫月初也很害怕,看得出來她應(yīng)該不是故意的。再看看溫月初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想必她心里也好受不到哪里去。</br> 溫月初紅著眼圈懊惱地笑笑,道:“我當時可能真的是魔怔了,一心想吸引敖公子的注意……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其實是很愛他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