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比就比吧
一群人馴著烈馬在馬場里跑了幾個來回,這些馬看起來好像才稍稍服氣了一些??礃幼哟蠹叶几械绞直M興。</br> 后來敖闕縱馬跑到敖辛面前,他高高地騎在馬背上,看著敖辛滿臉羨慕期待的模樣,微微俯下身朝她伸出了手,“要不要上來試試?”</br> 敖辛頓時眼里放光,“我可以嗎?”</br> 她想也不想,身法熟稔地一腳蹬馬鐙,一手抓住敖闕的手,敖闕收臂就把她拉上了馬背。</br> 溫月初站在樹蔭下,眼神里陰晴不定,見狀趕緊滿臉擔憂地道:“這馬性烈,想必只有敖公子才能將它馴服。三小姐還是不要嘗試了吧,這樣太危險了!”</br> 若是敖辛自己一個人騎這樣烈性的馬,她還不太能掌控。</br> 但顯然敖闕又沒打算讓她一個人騎。</br> 等她坐穩(wěn)以后,敖闕沒下來,手臂從她腰際兩邊穿過,將她圈著,手里握著馬韁,調頭便驅馬前行。</br> 敖辛還不忘回頭說道:“溫小姐不必擔心,我兜兩圈就回?!?lt;/br> 話音兒一落,敖闕的話語聲伴隨著他溫熱的氣息從耳邊拂過,“身子坐正,目視前方?!?lt;/br> 緊接著,他往馬身上一揚鞭,烈馬頓時在寬闊的馬場里馳騁起來,那速度之迅猛,讓敖辛收緊雙腿、繃緊身體,絲毫不敢放松大意。</br> 溫月初安靜地看著馬載著兩人很快就跑遠。</br> 這駿馬十分高大,敖辛的視野變得開闊,能看見馬場以外的青山綠水,十分養(yǎng)目怡人。</br> 她的發(fā)絲順風往后長揚,若有若無地從敖闕側臉邊飄過。敖闕目若深潭地看著前方,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朵,輕聲地道:“你可以自己挽韁控制方向試試。”</br> 敖辛淡定地從他手上拿過了馬韁,敖闕的手只放在她手邊,以便她控制不住的時候再把馬韁收回來。</br> 兩人在馬場里兜了好幾圈,后來大家都在樹蔭下面休息觀望的時候,敖辛才驅著馬走到樹蔭下,不等敖闕扶她一把,自己便旋腿翻身跳下,動作利落。</br> 她眼里還帶著方才的興味,折射出堅韌的光澤,很難讓人忽視。</br> 平日里她都是乖乖跟在敖闕身邊的小妹妹,直至今日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上透著的那份氣度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養(yǎng)成的,也不是閨閣嬌寵就能寵出來的。</br> 仿佛她不是平時那個嬌貴的三小姐。</br> 也是,她爹是掌管徽州兵馬的軍候,她二哥哥是馳騁沙場的將軍,她一位侯府嫡女,又能差到哪兒去?</br> 樹蔭底下擺放了座椅和茶幾,在大家休息之際,下人奉上了爽口的茶水和解暑的瓜果。</br> 敖辛一坐下來便捧著冰鎮(zhèn)西瓜啃。</br> 溫月初坐在她身側,溫婉地笑睨著她道:“方才三小姐真真是好氣魄?!?lt;/br> 敖辛道:“是有二哥罩著,才允許我這樣膽大妄為?!?lt;/br> 溫月初羨慕道:“我倒是也想騎上去試試呢?!?lt;/br> 說著就看了一眼那群不與女兒家閑話家常的男人,敖闕偏高一些,正與他們討論這批馬的情況如何,又道:“看看他們男人所喜所好,有什么稀奇所在?!?lt;/br> 若要是在不知道敖闕對溫月初的態(tài)度之前,敖辛是肯定樂意撮合他們的,說不定還會希望敖闕像帶她一樣也帶溫月初去兜兩圈。</br> 但現(xiàn)在她已經知道敖闕對溫月初無意,也就不去做那主張,不然對溫月初反而是更大的傷害。</br> 敖辛也順著溫月初的視線朝敖闕那邊看了一眼,不想敖闕注意到了,竟側頭朝她看來。</br> 敖辛下意識地瞇眼對他笑,他又回頭去繼續(xù)說其他的。</br> 溫月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這話時是種什么口吻,只道:“看來,敖公子對三小姐是真的很好。”</br> 敖辛注意到敖闕身邊的溫朗,便道:“溫小姐也有哥哥,對溫小姐也很好。溫小姐若是想騎那烈馬,可以叫溫公子載你?!?lt;/br> 溫月初淡淡道:“他哪有時間載我?!?lt;/br> 敖辛不再說什么,又拿起一塊西瓜啃。</br> 這夏日里吃冰鎮(zhèn)西瓜,又甜又涼快,真是一大享受。</br> 就在她連吃第三塊的時候,溫月初忽然道:“三小姐,不如我們比試一下騎馬吧?!?lt;/br> 敖辛嘴角還沾著兩粒西瓜籽,歪頭莫名地把溫月初看著。</br> 溫月初款款笑道:“實不相瞞,我也會一點馬術,只不知道和三小姐比起來如何。今日難得到馬場里來一次,要是就這么回去了,豈不是太可惜了?三小姐愿意和我比試一下嗎?”</br> 她看向敖辛的眼神是柔和而滿含笑意的,讓人很不好拒絕的一種眼神。</br> 敖辛默默地把嘴里的西瓜咽下去,道:“這烈馬不好比的,我們不如他們力氣大,稍不注意便會被甩下來,容易受傷。”</br> 溫月初道:“我那點馬術,哪敢騎那般烈馬,也就只敢騎溫順的。不如挑兩匹溫順的馬比比看,就當是冒昧請三小姐陪我玩玩了?!?lt;/br> 還沒等敖辛答應,溫月初便稍揚了聲音,笑容明媚地對那邊的男人們說道:“好哥哥們,三小姐要同我比試馬術,那我們就獻丑比試一下,給哥哥們助助興怎么樣?”</br> 除了敖闕沒說話,溫朗皺了一下眉頭以外,其他人顯然對此反應很熱情,紛紛表示贊同。</br> 雖然兩個女孩兒比試馬術對于他們來說是小菜一碟,但大家還是很樂于捧場。</br> 溫朗斥道:“月初,不要胡鬧。”</br> 溫月初看向敖辛,道:“若是三小姐想比的話,我是愿意奉陪的?!?lt;/br> 敖辛還有些懵,什么時候變成她要比了?這不是溫月初提出的嗎?</br> 還沒等自己同意,溫月初就大聲宣告了,讓她有點騎虎難下。若是拒絕,就駁了溫月初的面兒,還有點掃興。</br> 遂敖辛想了想,擦拭好嘴角起身道:“比就比吧。”</br> 兩個女孩兒約定好了比試,溫朗就是再覺得不妥,也不好多說什么了。</br> 隨后便有人帶頭去馬廄里,選了兩匹十分溫順的馬牽出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