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原來娘親也會撒嬌啊
敖辛茫然了一瞬,緊接著唇齒被他撬開,香濃的酒液緩緩渡入口。敖辛近在咫尺地看著他的臉,撞進了他的眼神里,虎狼一般令人發(fā)窒,她眼里頓時蒙上一層潤色,也不知是被他給吻的還是被酒給辣的,動著喉嚨囫圇地吞咽。</br> 從喉嚨到胸口,再到胃里,都暖暖辣辣的。</br> 他已經(jīng)渡完了,也沒將她放開,而是抵在畫舫的窗邊,趁勢輾轉(zhuǎn)反側(cè)地親吻。</br> 窗邊綺麗的燈火時不時映進幾許光澤,散落在他身側(cè),隱隱淬亮了他結(jié)實的身影,卻淬不亮被他身軀緊緊壓在畫舫壁上的人兒。</br> 她難以招架,輕細(xì)地叮嚀,那聲音又嬌又嫩,含糊破碎地直喚他“二哥”。</br> 在外她都這么叫他,卻也最是讓他喜歡她這樣叫。</br> 畫舫飄飄蕩蕩,兩人在昏暗的光線里耳鬢廝磨了許久許久。</br> 耳邊的絲竹歌喉、歡聲笑語,在敖辛聽來都似乎變得朦朦朧朧很不真切。</br> 她感受得最真切的,只有彼此糾纏的呼吸,和一時不慎溢出口的輕喘。</br> 被他聽去了,他愈加變本加厲,火熱蠻橫又深沉熾烈地吻她。</br> 蘇昀喝的酒是烈酒,盡管敖辛有點酒量,也還是覺得辛辣。</br> 但辛辣過后,又有種綿軟熱意從骨子里蒸騰出來,那種感覺頗好。</br> 有蘇昀在身邊,她可不怕喝多了去,后一時貪杯,又喝了他幾杯酒。</br> 以至于在畫舫里的后半程路,她都是歪歪倒倒地斜倚著他,眼神飄忽地賞著河畔的紙醉金迷。</br> 等游完了秦淮河,到下畫舫的時候,敖辛是被蘇昀給抱著下來的。</br> 蘇昀的人已在岸邊備好了車馬。</br> 他抱著人登上車馬,直接往宮里回。</br> 回到宮院里時,怎想四只這時候了還沒睡。</br> 主要是今天一天都沒能看見爹娘,阿梨無心睡眠。爹爹晚上也沒給她講故事,她哪里能睡得著。</br> 因而一聽到外面有動靜,阿梨翻地就爬起來,光著腳丫子穿著一身小寢衣,蹬蹬蹬地跑了出去。</br> 三個哥哥見狀,也跑了出來。</br> 老大一手拎著阿梨的衣裳一手拎著她的鞋,怕她著涼。</br> 然后四兄妹就看見他們爹爹正抱著娘親走在院子里。</br> 蘇昀一抬眼,與四只眼神撞了個正著。</br> 阿梨小手搓搓衣角,眼巴巴地問:“娘怎么了呀?”</br> 蘇昀道:“睡著了?!彼戳艘谎郯⒗娴哪_丫子。</br> 阿梨自己也低頭看了看,小小的腳丫蜷了蜷,怕爹爹罵,就一臉無辜道:“呀,我鞋呢?它怎么跑了呢?”</br> 蘇硯把鞋放在她腳邊,她扶著哥哥的手,才伸腳穿了進去。</br> 蘇硯又把衣裳展開裹在阿梨身上。</br> 終于等到爹娘回來了,阿梨很高興,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睜得圓圓的,哪有半分睡意,道:“娘為什么會睡著了呀?”</br> 蘇昀道:“你到了時間不睡?”</br> 阿梨理直氣壯道:“不睡啊,你看今晚到了時間我都沒睡。”</br> 一時安睡在蘇昀懷里的敖辛,在他說話時胸膛微微震顫,她軟軟懶懶地蹭著他的胸膛,輕哼兩下,然后手摟著他的脖頸,依偎得更緊。</br> 她平時當(dāng)著孩子的面兒,幾乎從不和蘇昀過于親昵,基本都是發(fā)乎情止乎禮,維持著身為父母的莊重之態(tài)。</br> 可眼下她卻是無知無覺,而蘇昀也任由她這般依賴。</br> 阿梨就眨巴著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br> 原來娘親也會撒嬌啊。</br> 阿梨眼睜睜看著爹爹抱著娘走上臺階,到了屋檐下,大步跨進了寢宮。</br> 三個哥哥也要拉阿梨回寢房去睡,阿梨擺手甩開他們,道:“你們先回去睡吧,我進去看看。”</br> 然后她就屁顛兒屁顛兒地跟了進去。</br> 蘇昀把敖辛放在鋪了絨絨獸毯的貴妃軟榻上,阿梨就趴過去看。</br> 她娘的臉紅紅的,她伸爪去摸了一下,軟軟暖暖的很好摸,她又湊到她的臉上香了一口。</br> 阿梨捧著小腦袋對蘇昀感嘆道:“娘親可真好看。不怪你這么喜歡娘?!?lt;/br> 她也好喜歡娘這個樣子哦。</br> 蘇昀沒趕阿梨回自己房間去睡,他給敖辛蓋好了毯子,讓阿梨也鉆進毯子里,道:“不回去睡的話,就在這陪陪你娘?!?lt;/br> 阿梨啄著小腦袋,滿心歡喜地答應(yīng)下來。</br> 而后蘇昀解了外袍,拿了換洗的衣物就出去沖了澡。有阿梨在這里陪著,他比較放心。</br> 只是等他回來的時候,見阿梨陪著陪著,窩在她娘懷里也睡得香甜。</br> 然后蘇昀叫了奶娘來,把阿梨抱回隔壁去睡。</br> 扶渠打了熱水送進寢宮,蘇昀又去給敖辛找了寢裙。</br> 與其說她是睡著了,不如說她是醉了。</br> 蘇昀喝的那酒,她就是有點酒量又能扛得住幾杯?所以等秦淮河游完回宮的時候,她酒勁兒一上來,便不省人事了。</br> 她這樣也不能沐浴,所以只能擦洗。</br> 只是蘇昀沒讓扶渠經(jīng)手,扶渠送來水后,他便遣了人退下。他自己解了敖辛的衣裙,用毯子裹著,一手?jǐn)堉碜?,一手用巾子泡入熱水中擰了擰,伸進軟毯里給她擦。</br> 別看他平時沒那么多講究,但在對待敖辛的事情上他一點都不馬虎。</br> 給她擦身時,動作十分溫柔細(xì)致,極盡耐心。</br> 她也乖順,就是身子癱軟得像棉花。</br> 期間,敖辛似有感覺,忽然睫毛顫顫睜開了眼。眼里是一片朦朧醉意,就一直看著他。</br> 蘇昀低沉道:“看我做什么?!?lt;/br> 敖辛無意識地喃喃道:“二哥好看。”</br> 他動作一頓,然后敖辛又闔上眼簾自顧自睡了。</br> 等給她擦完身,他將寢裙抖開,想給她套上,但想了想又收了起來,怕寢裙的涼意讓她不舒服,索性直接用毯子裹著她就抱到了榻上去。</br> 他拿著她的裙子,熄了燈,在她身邊躺下。等把被窩里躺暖和了,他才把敖辛從軟毯里摟進了自己的被窩里。</br> 敖辛一接觸到他的懷抱,立即就軟軟地往他身上蹭。雙手抱著他的腰,緊了又緊,就再也沒撒開。</br> 蘇昀把她的寢裙也在被窩里捂暖和了,但哪還舍得給她穿上啊。這女人主動對他投懷送抱,他又怎么可能會拒絕。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