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教她如何保護好自己
婦人抹了一會兒眼淚,才哽咽著欣慰道:“看來,敖家小姐很是緊張護著公子呢,如此老奴也就放心了。夫人九泉之下也會感到高興的?!被氐窖绱涸窌r,敖辛臉色還有些不好,扶渠問她怎么了,她只輕飄飄地回了一句“無事”。</br> 后來敖辛成為威遠侯世子女的事才在徽州城里流傳開來,同時還伴著敖闕不是侯爺親生子的這一傳言。</br> 一時敖闕的地位受到了很大的質(zhì)疑。</br> 同年,魏京里的太后身體一陣好一陣壞,壞時也沒有壞到哪里去,只是湯藥不斷、身子虛些??赡南?,在感染傷寒以后,太后病情說加重便加重,斷斷續(xù)續(xù)拖了兩三個月,隨后便病逝。</br> 這終于讓沉浸在魏云簡似是而非的榮寵里的琬兒,猶如兜頭潑下一盆涼水,整個人猛然驚醒。</br> 太后病逝,這第一件事應(yīng)驗了。</br> 夜里無人的時候,琬兒把箱底暗盒里的布帛翻了出來,抖著手展開來看,一遍又一遍,把上面所記載的事背得滾瓜爛熟。</br> 如若再有第二件,第三件,她不得不為此早做準備。</br> 等琬兒背熟以后,便挪到燭臺上燒了,一絲把柄和證據(jù)都不能留。</br> 隨后后宮里哪位妃嬪有孕,哪位妃嬪又被害,都一一得到應(yīng)驗。而琬兒也憑借著布帛上的提醒,化險為夷,步步榮升。</br> 太后病逝不久,宮里又有妃嬪死去,夜里常問啼哭聲。后來又請了得道道士來宮里超度。</br> 結(jié)果那道士卻道,禍起蕭墻,災(zāi)厄降臨,大魏天下即將面臨一場劫難。他一邊掐著手指,一邊神神叨叨地把大魏未來還未發(fā)生之事說個不停,最后雖沒有明言道出安陵王乃罪魁禍首,卻將兇兆方位直指金陵。</br> 魏云簡道了一句“裝神弄鬼”,隨后就命人把道士拖出去,砍了。</br> 琬兒一直提心吊膽地過了些時日,那道士的事她不能直接出面,不然魏云簡一定會找到她頭上來。</br> 好在魏云簡并未把此當成一回事,因為自古以來總是不乏一些江湖神棍高談闊論家國危矣,無非是想借此入朝堂、當國師。</br> 現(xiàn)在這話已經(jīng)傳到他耳朵里了,人卻被他殺了。</br> 事后他便是再想查,也無處可查。</br> 然,那道士口述之事,都在一件一件地應(yīng)驗。前朝后宮人心惶惶,終于開始正視和議論起這件事。</br> 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br> 因而朝中官員議論,安陵王在諸侯之中最為勢大,又著力想要吞并小侯,其野心可昭啊。</br> 在此之前,魏云簡一直把精力放在徽州。他不是不知道安陵王的野心,他只是想在拿到徽州兵馬以后,再來對付安陵王那便綽綽有余。</br> 如今形勢日趨緊張,派出去的探子一波又一波,得回來的消息是安陵王正大肆制造兵器,并擴張金陵以外的領(lǐng)地。</br> 同時魏云簡也收到了徽州的消息,手里拿著密報,拈來拈去,久久不肯放手。</br> 沒想到,威遠侯世子位,敖闕沒能順利繼承,敖放也沒能討得著好。</br> 他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饒有興味道:“徽州居然出了個世子女,真是有趣?!?lt;/br> 魏云簡手里握著敖辛的消息時,敖辛也無意外地收到了魏京傳來的密報。</br> 當初送琬兒回魏京的人,可是敖闕幫她精挑細選的。那批人進了魏京以后,便按照她的命令四下散開,隨時打探消息、留意動靜。</br> 敖辛自從做了世子女以后,在軍營里留的時間越來越多,開始接手軍營里的軍務(wù)。</br> 眼下她坐在營帳內(nèi),展開手里的密信看了看,嗤道:“果然是個多疑的瘋子。”</br> 琬兒也不是沒腦子,至少這種送命的事她不會親自去做,而是慫恿不相干的人去做。如果是她親口把那些話說給魏云簡聽了,魏云簡不但不會相信,琬兒也第一個活不了命。</br> 照目前的形勢來看,魏云簡起碼已經(jīng)盯上了安陵王。如若安陵王有大的舉動,魏云簡應(yīng)該能夠牽制幾分。</br> 近來,有敖闕陪伴在敖辛左右,不管出入哪個大營,將士們盡管心里有些不服,但對敖辛還算聽從。</br> 南大營的情況便好些,敖辛經(jīng)常在南大營,與那里的將士們都混熟了,而且敖闕命令三軍將士聽令于她,莫敢不從。</br> 敖闕幾乎將自己會的,能教的,全都教給了敖辛。</br> 他甚至將南大營的人馬分成兩部分,敖辛帶領(lǐng)五萬,他領(lǐng)兩萬,剩三萬人馬輪流守營,雙方在徽州城外方圓百里內(nèi)經(jīng)過數(shù)次演練。</br> 跟隨敖辛的將士們得知,她并非是領(lǐng)兵作戰(zhàn)一竅不通的世家女。反而對她越發(fā)的欽佩。</br> 在外奔波了幾天,回到大營,進了營帳,她如今已將徽州的地形親自摸了個透徹。敖闕又指著沙盤,在她耳邊說哪些地形利弊,以及徽州十三城如何調(diào)兵遣將。</br> 敖辛回頭朝他笑,笑著笑著,眼睛便有些干澀。</br> 敖闕卻略略皺了皺眉。</br> 敖辛道:“看來,二哥是迫不及待地要教我如何保護好自己了?!?lt;/br> 真到她要保護自己的那一天,便意味著,他已不在她身邊了。</br> 敖辛知道,他不可能永遠留在徽州。等魏云簡與安陵王局勢越來越緊張,便是他離開的最佳時機了。</br> 敖闕手臂繞過來,摟住她的身子,從后面抱著她。</br> 他收緊雙臂,力道很大,大得恨不能揉碎她。</br> 他俯下頭,埋在敖辛的肩窩里,氣息熏熱地低沉喚了一句:“敖辛?!眳s再沒有下話。</br> 敖辛聽得心口微微發(fā)窒。</br> 南陽那邊,在南陽王的督促下,大批的兵器被造出,送到了徽州的軍營來。</br> 其中便有一批箭矢,是按照敖辛的吩咐打造的,并在鑄造之前送去了圖紙。</br> 眼下成品送到了眼前,敖辛從中抽了一支箭矢出來,只見那箭鋒兩端略寬,并有彎細的鉤子。</br> 這正是與金陵所造的一模一樣的諸侯箭。這箭射進身體里,鉤子勾住了皮肉,要想拔出來還得吃苦頭。</br> 但這是敖辛秘密請南陽那邊幫忙制造的箭矢,并不打算立刻投入使用,因而只有身邊親近的將士知道。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