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即使她毀了你的容貌
姚如玉也沒點破,只輕輕嘆口氣,拉著敖辛的手,道:“你當娘這么好哄,女孩兒和女人的差別,不光是表現(xiàn)在身體上,還有眉目神態(tài)間,甚至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那都是不一樣的?!卑叫恋溃骸笆俏依δ锏慕陶d?!?lt;/br> 姚如玉看得出,敖辛這么愛敖闕,若是敖闕想要的,她必然會把自己所有的全部都交給他。所以姚如玉也不必問是不是敖闕強迫之類的話了。</br> 姚如玉憐愛地摸摸她的頭,道:“你還這么小?!背詻]吃苦頭,用腳趾頭也能想得到。</br> 敖辛小聲道:“娘,我十八了?!?lt;/br> 姚如玉一愣,卻是笑道:“對啊,都十八了。我卻總以為,你還是十五六呢,永遠都長不大?!?lt;/br> 可不是么,在父母眼中,孩子永遠都是孩子。</br> 當晚敖闕在書房里與威遠侯聊到很晚。敖辛也不知道他們在聊什么,更無心去打擾,便先回了自己院里,沐浴更衣過后早早睡了。</br> 威遠侯說話算話,沒幾天便放出消息,道是等過完年后,就準備要立二公子敖闕做威遠侯世子。</br> 這消息一出,徽州內(nèi)外、三軍上下都是心悅誠服的。</br> 唯一不服的,大抵就是身在柳城的敖放了。還有后院里的楚氏,多少心里有些酸溜溜的。</br> 以前她以為敖放才是敖家的老大,威遠侯膝下又沒有嫡子,若是立世子,敖放多少也是有點機會的。</br> 現(xiàn)在盡管楚氏已不再奢望,但心里多少還是有些失落。</br> 轉(zhuǎn)眼間開春了,敖辛同敖闕前往各大軍營跑得更勤快了一些。敖闕處理軍務的時候,都將她帶在身邊,不光是出自于他的私心,更重要的是讓將士們熟悉她這樣一位侯府嫡小姐。</br> 敖辛感覺敖闕似乎帶她在將士們面前露面的次數(shù)有些多了,便笑趣道:“二哥,即將做世子的人是你又不是我,你何故要我與將士們熟悉起來?”</br> 敖闕登上高臺,舉目遠眺,道:“有備無患?!?lt;/br> 好在敖辛并不是一個花瓶,騎射她在行,九節(jié)鞭她也揮得爐火純青,好幾次敖闕帶她到徽州城外剿匪,還順帶坑了幾把敖放在柳城的士兵隊伍,使得隨行的人漸漸對敖辛也生出崇敬之心。</br> 這樣日漸一日,她在軍中便有了小小的名聲。</br> 敖辛并不知道,敖闕正在等待一個時機,如何讓她在南軍大營里的威望大漲。</br> 敖辛白天的時候跟著敖闕一同出去,晚上的時候閑下來了,便加緊挑選上好的衣料,準備給敖闕做兩身春衣。</br> 威遠侯在三月便即將封授敖闕世子之位,她想到時總該讓他有新衣服穿吧。若是有時間,還要給他再納兩雙鞋。</br> 說來在年前的時候,在敖家護衛(wèi)的護送下,琬兒便順利地抵達魏京。</br> 若是沒有敖家親自護送的名義在,恐怕能不能回宮都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琬兒對魏云簡來說已經(jīng)毫無用處,別指望魏云簡還能對她眷顧兩分。</br> 但現(xiàn)在有了敖家人出面,又放出點風聲,對外道是貴妃在徽州老家休養(yǎng)完畢返回魏京,為了維持表面的相安無事,那魏云簡無論如何也是要做個樣子的。</br> 因而他好歹讓琬兒順利回宮,還御駕親臨去見了她一面。</br> 彼時琬兒將將回到自己的寢宮里,舟車勞頓,還來不及洗漱休息,便要跪在寢宮門前迎接魏云簡的到來。</br> 她垂著眼,看著那襲明黃衣角越來越近,身子就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br> 他身上寒氣逼人,簡直比三九寒天更甚。</br> 魏云簡在她面前站定片刻,突然一腳往琬兒身上踹了去,直把她踹倒在地。那力道絲毫不知收斂,琬兒當場嘔出一口鮮血。</br> 魏云簡幽幽道:“你現(xiàn)在倒長進了,自己辦事不利還有臉回來,竟還拉扯著敖家的人給朕難堪是嗎?”</br> 琬兒撲過去就抱住魏云簡的腳,聲聲乞憐道:“不是的……琬兒是皇上的人,琬兒思念皇上,只想伴皇上左右……”</br> 魏云簡在她身前蹲下,一把擒住她的脖子,只要稍一用力,就能結(jié)束她的性命。</br> 她在他手上如此不堪一擊,又如此狼狽低賤。</br> 魏云簡冷眼看著她的眼淚,不由想起半山上那個囂張猖狂到敢拿鞭子抽他、敢挽弓射他的敖辛來。</br> 他看著琬兒在他手上掙扎著喘不過氣,聲音冷情如毒蛇,道:“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只會對主人搖尾巴求施舍,還真是活得像條母狗。果然旁支庶女就是旁支庶女,上不得臺面的東西,和那嫡女比起來,你真是無趣至極?!?lt;/br> 魏云簡的話宛如一把刀子,狠狠地扎進琬兒的心窩里。</br> 她最不甘心的便是她不如敖辛。</br> 盡管使盡力氣,費盡心機,到頭來她什么都得不到。就連她的男人,也始終惦記著敖辛!</br> 哪怕這次敖辛差點殺了他!</br> 琬兒真是萬念俱灰,她無神地望著魏云簡的臉。他的臉上覆了一枚半面銀色面具,露在外面的那半張臉上盡是冷酷之意。</br> 琬兒掙扎著伸手,竟是壯著膽子倏地掀掉了魏云簡的面具。只見他面具下的那另半張臉,鞭痕蜿蜒,丑陋又可怖。</br> 琬兒艱難地一字一頓道:“即使她毀了你的容貌,你卻還是覺得她不錯是嗎?”</br> 魏云簡沒料到琬兒突然有如斯大膽,眸里迸出冷嗜之意,琬兒感覺到脖子上的手正收力,她又死死扒著魏云簡的手,憋著一口氣道:“皇上若留著我,我大哥……一定會竭盡所能……效忠皇上的……”</br> 他收服不了敖辛和敖闕,但還有一個敖放肯為他所用。在徽州起碼也是一個勢力。</br> 這次若不是敖放準備充分,只怕他還沒可能順利地離開徽州。</br> 最終魏云簡松開了手,像丟一張抹布一樣把她丟開,道:“還算有點用。朕姑且再留你一命,倘若你大哥也和你一樣蠢,到時候你們兄妹倆可以一起去死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