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他不會傷著我的
敖辛笑著搖搖頭,道:“我真的沒事,院子也不用換。”姚如玉嘆口氣,道:“今日這事你二哥確實做得欠妥,再怎么處罰奴婢,也不該在你院里動手,應(yīng)該避開才是。”</br> 姚如玉知道敖闕素來狠辣,但他殺人的地方可是敖辛的院子,這一點她頗為不滿意。</br> 敖辛道:“今日所有人都聚集在我的院子里,要想震懾旁人,還是得當場用刑。二哥沒有做錯,就是他不回來,我也是打算在我院里處置的?!?lt;/br> 敖闕知道那種情況不會嚇到她,她同他一起又不是沒見過那種場面,更血腥殘暴的都有見過。若是知道會嚇到她,敖闕便不會當著她的面那么做了。</br> 而事實看來,敖辛也確實絲毫不受影響。</br> “你呀,現(xiàn)在一顆心都偏著你二哥。”姚如玉也很無奈。</br> 敖辛低著頭,抿著唇笑了笑。</br> 姚如玉又語重心長道:“不過你二哥手段重,娘實在擔心將來你和他在一起,他會傷著你?!?lt;/br> “娘,”敖辛依戀地倚靠在姚如玉肩上,滿心里想著的都是敖闕,溫順道,“他對旁人再狠,也不會傷著我的。我是心甘情愿要與他在一起的。娘真的不用擔心,我的承受能力或許比娘想象中的更強。”</br> 姚如玉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便就著今日楚氏和琬兒發(fā)難的事又說了一些。</br> 敖辛心知肚明,遲鈍如扶渠也應(yīng)該明白過來,今日楚氏帶人在扶渠的房間里反反復(fù)復(fù)地搜,分明是沖著扶渠來的。</br> 她們暫時不能把敖辛怎么樣,索性就先拿敖辛身邊親近的人動手。等把她身邊的人拔除以后,再來對付她。</br> 敖辛叮囑扶渠,往后都要小心一些。往后遇到大房那邊的人,切莫逞一時之快,能避則避。</br> 扶渠很不馬虎地記下。畢竟那可是關(guān)乎到她的安危的人生大事啊。</br> 說來楚氏被抽了一鞭子暈死過去,在自己的院里醒來,疼得慘叫連連。</br> 那衣服上沁了血不說,待褪下衣服一看,蜿蜒的鞭痕觸目驚心,可以說是皮開肉綻。</br> 楚氏又被嚇暈了過去。</br> 琬兒受了驚,大夫說是中氣不足,胎氣也有些不穩(wěn),她自顧不暇,哪還能到楚氏床前去守候。</br> 于是母女倆只能在各自的院子里,由大夫診治療傷。</br> 現(xiàn)在琬兒是恨不得吃敖辛的肉喝敖辛的血,她慘白著臉,指甲狠狠剜著被衾,咬牙切齒道:“我定會讓你們不得好死!”</br> 冬絮在旁小聲勸道:“娘娘,身子要緊?!?lt;/br> 琬兒怨毒的眼神瞪了冬絮一眼,看得冬絮連連哆嗦。</br> 隨后琬兒叫了宮人進來,讓宮人去把今天發(fā)生的事告訴給敖放,尤其是敖闕竟心狠手辣地往楚氏身上抽鞭子的事。</br> 還有今日那巫蠱娃娃,本應(yīng)該是在敖辛的院里被搜出來的,沒想到最后居然在自己宮人的房間里被搜出來,還使得她平白折損兩個得力的嬤嬤。</br> 事后琬兒明了,自己身邊定是出了奸細。</br> 于是琬兒便叫宮人去一一排查,將知道此事的所有人都要查清楚。</br> 宴春苑里把守得嚴,扶渠雖是敖辛身邊唯一的貼身丫鬟,但宴春苑也不光只有她一個人進出,也有其他丫鬟嬤嬤送個什么東西,會停留片刻。</br> 因而才被琬兒抓住了機會,派人將巫蠱娃娃偷偷藏在宴春苑里。</br> 但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是琬兒身邊親近的人,要想查出是誰背叛她,總能夠查出來。</br> 隔了兩天,扶渠端了膳食回來,侍奉敖辛用飯時,便神秘兮兮地說道:“奴婢聽說,四小姐那邊,冬絮好似犯了什么錯,被四小姐給打死了?!?lt;/br> 除了她背叛了琬兒,還能犯什么錯。</br> 敖辛動作頓了頓,神色平淡,道:“她敢親手往我娘的膳食里放紅花,如今死在琬兒手上,也算死得其所。”</br> 一開始敖辛就沒打算饒了冬絮,只不過不用她親自動手,琬兒便幫她收拾了而已。</br> 近來敖放一直有公干,幾乎沒怎么回家,他人遠在柳城里。</br> 柳城一直是他據(jù)守管轄的一座城池,除了徽州,柳城便相當于是他的第二個家,家里女人妾室等一概不缺。他在柳城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完全彌補他在徽州的不如意。</br> 敖放收到徽州傳來的消息過后,氣得是肝膽欲裂。</br> 以前敖闕目中無人,敢對琬兒下手,對他這個大哥下手便罷了,現(xiàn)如今更是猖狂得對他的母親下手。</br> 這個仇他要是不報,誓不為人!</br> 可是他謀事當前,現(xiàn)在分身無暇,還不能立刻返回徽州城去。</br> 現(xiàn)在他就是回去了,也不能把敖闕怎么樣。</br> 所以敖放不得不生生將怒火忍下,只在自己的營帳里發(fā)泄了一通,把書桌上的筆墨紙硯統(tǒng)統(tǒng)砸到了地上,一派狼藉。</br> “敖闕,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生不如死!你給我等著,這一天很快就會來了!”</br> 這時他的下屬進了營帳,稟道:“將軍,一千黑服已經(jīng)備妥?!?lt;/br> 敖放收了收怒火,道:“在營里挑選一千精兵,換黑服,分開訓練!”</br> 琬兒因胎氣不穩(wěn),不得不好生調(diào)養(yǎng),她心知肚明,這個時候再不宜與敖辛起什么沖突。否則若是敖闕再那樣幫敖辛一回,琬兒再受到驚嚇一次,還不知道腹中的孩子能不能保住。</br> 眼下她是萬不能失去這個孩子的。</br> 所以暫不能計較一時得失,得等她胎氣穩(wěn)固了以后再從長計議。</br> 不然因為想要對付敖辛,而使得她孩子不保,也得不償失。</br> 所以侯府經(jīng)歷了巫蠱娃娃的事件后,冬絮被打死,府里也就此平靜了下來。</br> 敖辛得了敖闕的腰牌,又得了順手的九節(jié)鞭,她便迫不及待地想隨敖闕去南營里,不僅可以看他操練士兵,自己也還能練練鞭子。</br> 只要她想去,敖闕當然會帶她去。</br> 敖辛換下了裙子,穿著一身少年長衣,青絲高挽,看起來干練一些。</br> 她素手挽著九節(jié)鞭,往敖闕面前一站,黑眸笑瞇著,道:“二哥,你看我這樣可以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