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定情信物
最終他還是對敖闕道,“以后你若是來侯府明媒正娶,我可以答應(yīng)把阿辛嫁給你,但一定是要在你能護她愛她的前提下。在那之前,你留在侯府里一天,便需得與阿辛以兄妹之禮相待一天,不可逾矩,不可讓阿辛名聲再蒙受損失,更不可強迫于她?!蓖h侯說得比較隱晦,但敖闕一定能明白。</br> 敖闕鄭重地應(yīng)下,道:“兒子謹(jǐn)記,人前定當(dāng)恪守,謝父親成全?!?lt;/br> 威遠侯看他一眼,道:“你們起來吧?!?lt;/br> 兩人回來以后,換下衣服便到主院來,眼下還沒有用晚飯,威遠侯便遣了他們回去用飯休息。</br> 等敖闕與敖辛離開后,姚如玉才道:“你怎的不讓他保證,人后也應(yīng)對丫頭恪守,絕不做出冒犯之事?”</br> 敖闕只保證人前,沒保證人后,是給自己加了有利條件呢。但敖辛是女孩兒,威遠侯也不好當(dāng)著她的面點明了說。</br> 威遠侯看著燈火下的姚如玉,心知肚明道:“敖闕精著呢。真要讓他看得碰不得,他也會想辦法碰一碰的。況且男人若是能做到對女人不多看不多碰,那樣的感情若說是愛,如玉你信嗎?”</br> 男女一旦生了感情,只會本能地越發(fā)想去親近,去觸碰。哪有敬而遠之的。</br> 除非是忍耐力極好,又或者根本沒用心。要是前者的話,真要是一個手指頭都不給碰,還不給忍壞了?</br> 雖然威遠侯說得有一定的道理,但姚如玉還是好氣又好笑,道:“你就這么舍得把丫頭放在他的狼爪之下?不怕最后他給你啃得連骨頭都不剩?”</br> 威遠侯看了看姚如玉,道:“這不是還有你么。我這個做父親的點到為止,往后還得靠你做母親的,多多提點阿辛。你多多教她,讓她防著點,莫要讓敖闕太過分?!?lt;/br> 事到如今,也只有這樣了。</br> 這件事算是幾人之間的秘密,連個丫鬟嬤嬤也說不得。</br> 但扶渠是敖辛身邊的人,總是或多或少要接觸到的,未免將來她太大驚小怪,姚如玉特地把她留了下來,詳加叮囑一番。</br> 扶渠不知道敖闕的身世,但隱隱得知他只是侯爺?shù)酿B(yǎng)子,并非親生子。他與敖辛的事算是得到了侯爺?shù)恼J可,只等將來明媒正娶,風(fēng)光地把敖辛娶進門。</br> 姚如玉讓扶渠看著點,但這件事爛在肚子里就好,不得對任何人提起。</br> 扶渠知曉輕重,忙不迭地點頭,道:“奴婢知道了,那下次二少爺再去找小姐,奴婢一定躲得遠遠的,也不讓任何人打擾?!?lt;/br> 姚如玉捏了捏鼻梁,道:“扶渠,你家小姐沒說過你腦子不好使么?”</br> 扶渠摸摸自己的腦袋,道:“一直很好使的呀,到現(xiàn)在都沒出過問題?!?lt;/br> 姚如玉只好把話挑明了道:“我是讓你回去看著,莫讓二公子對丫頭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若進丫頭的房間,不可單獨在里面逗留太久,你懂我的意思嗎?”</br> 扶渠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點頭道:“這下奴婢真懂了。”</br> “你懂了就好?!?lt;/br> 從主院里出來,走了一截路,敖辛還有些怔怔回不過神,感覺像做夢一樣。</br> 直到敖闕如從前一般自然而然地牽上她的手時,才把她拉回了現(xiàn)實。</br> 她仰頭望著他的側(cè)面輪廓,有些不可置信,道:“二哥……我們這樣,算是得到爹娘的同意了嗎?”</br> 敖闕低下頭看她,片刻道:“算吧?!?lt;/br> 他笑了,唇角上揚,勾起一抹弧度,不再似以往那般涼薄或是轉(zhuǎn)瞬即逝。</br> 那雙眼里亦不再似以往那般隨時透著一股枯冷,而是真實的溫暖明亮。</br> 敖辛有些呆呆地望著他,突然間涌上來的心動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侵蝕著她。</br> 敖闕牽著她進了自己的院子,她站在屋檐下還有些踟躕不前,約摸是之前在他房里發(fā)生的種種,讓敖辛還有些心有余悸。</br> 敖闕一邊推開書房的門,一邊看了看她,道:“你想進我的臥房?”</br> 敖辛立刻搖頭,嚴(yán)肅道:“還是進書房比較妥當(dāng)?!?lt;/br> 敖闕回頭命人一會兒將晚飯擺來書房里。</br> 敖辛主動走了進去,他的書房里十分干凈整潔,透著一股書墨的氣息。那寬大的書桌上,除了邊角上放著的筆山硯墨,再無其他。</br> 敖闕自己走到書架前,讓敖辛隨便坐。</br> 敖辛環(huán)顧一周,感覺坐哪里都不合適,等敖闕回轉(zhuǎn)身來時,發(fā)現(xiàn)她還在書桌外傻傻站著。</br> 敖闕兩步走到她身前,道:“還是很緊張么?”</br> 敖辛眼神不安地看向別處,道:“好像是不應(yīng)該緊張的,但事實上,又感覺比之前還……”</br> 還緊張。</br> “慢慢也就習(xí)慣了?!?lt;/br> 敖闕說著,手指往敖辛的腰間挑了一下,腰上淺淺流蘇拂動,她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腰間憑空多了一枚玉佩。</br> 是方才敖闕系給她的。</br> 那玉佩溫潤通透,雖然穗子已經(jīng)有些陳舊了,可玉佩上紋路精美奇特,拿在手里十分古樸厚重的感覺。</br> 敖辛豈會不熟悉,她手里捧著這玉佩,之前她在蘇連玦那里親眼見過,幾乎是一模一樣。</br> 當(dāng)時她十分不屑,別說蘇連玦給她那世子玉,便是帝王玉她也不喜歡。</br> 可眼下敖辛撫摸著這枚玉佩,竟覺得它如此珍貴,喜愛得愛不釋手。手指摩挲著上面的紋路,眼眶微微發(fā)熱。</br> 敖闕的身份一直是機密,這么重要的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現(xiàn)如今他卻親手佩戴在了她的腰上。</br> 敖辛濕潤的眼看著敖闕,道:“二哥,這是送給我的定情信物嗎?”</br> 敖闕點頭,道:“你收好。往后我要憑此物來娶你的?!?lt;/br> 敖辛趕緊把玉佩取下來,收納進懷里緊緊揣著,道:“那便不能夠隨身佩戴在外面了,被認識的人看見了是要惹麻煩的。我一定會好好收藏保管的?!?lt;/br> 敖辛想了想,又問他:“二哥,你有名字嗎,你的本名,我想知道?!?lt;/br> 敖闕沒回答。</br> 敖辛以為他不會說了,他卻忽然開口道:“許久沒用那個名字了,我本名蘇昀,你記著就好。”</br> “蘇昀?!卑叫凛p聲念著他的名字。</br> 原來未來的安陵王,叫蘇昀。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