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一個被拖進了地獄的人
他們這次的態(tài)度顯然比上次親熱熟絡,道:“弟妹,你這前院的門關得也忒緊了,我們哥兒幾個想來給鄭老弟上香都被攔在外面,半天不得進來?!闭f著,這些人便像模像樣地站在靈堂里,給鄭成仁上香。</br> 上香完以后,才回頭來笑著打量溫月初,又道:“這香上完了,咱們也該談談正事了。”</br> 隨后就有人掏出一張借據出來,上面清晰的落款人寫的是鄭成仁,還印上了他的手指印。</br> 這伙人的老大拈著那借據,說道:“先前是我們眼瞎,竟不識鄭老弟的大舅子就是巡守領兵。這不,后來鄭老弟每逢來我們如意賭坊,我們都給好生招待著。他要在賭坊里賒賬賭錢,我們也都盡量滿足。可現(xiàn)在,人說沒了就沒了,你說這賬我們該找誰要去?”</br> 溫月初道:“你們還可以去陰曹地府找他要啊?!?lt;/br> 這伙人也不惱,笑了兩聲,道:“你哥在城里有官職,你要是不愿意,我們也不能強行找你要錢。這樣,你不還就算了,回頭我們找你哥要去。當初要不是看在你哥的份兒上,我們也不會縱容鄭老弟那么久?!?lt;/br> 說著他就把借據收了起來,又道:“這五千兩銀子你哥要是還不上,那我們只好就去告官了。你哥要是當不成巡守領兵了,我們還能與下一個巡守領兵搞好關系不是?要是讓官府知道你哥利用職務之便,與我們賭坊有私下往來,嘖嘖,還不知道這后果會怎樣呢?!?lt;/br> 溫月初眼眶紅了紅,依舊很平靜,問:“你們想讓我怎么還?”</br> 這老大笑起來,伸手來掐溫月初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自己,道:“你說你除了這身子,還能怎么還?”說著他就一把將借據拍在棺材上,“五千兩銀子,一夜勾銷!”</br> 溫月初勾起嘴角笑了,她一邊直視著這老大,一邊抬手款款解了自己孝服上的盤扣。</br> 一顆又一顆,露出她潔白的皮膚,以及身上蜿蜒的疤痕。</br> 疤痕雖然很明顯,卻越發(fā)能勾起這伙人的興趣。</br> 只聽他道:“嗬,還是個帶疤的女人,上回黑燈瞎火的,居然沒瞧見。”</br> 說罷他就直接把溫月初壓在那棺材板上,伸手往她裙底里探。</br> 溫月初強忍著惡心,欲拒還迎地纏上他。</br> 邊上其他男人正看著起哄。</br> 她的孝服被撕扯得七零八落,隨后男人分開她的腿,就粗魯?shù)赝α诉M去。</br> 溫月初后背貼著冰冷的棺材,身子隨著男人的動作一起一伏。她沒有哭,慘白的臉上還漾開妖冶的笑,雙腿勾得男人越發(fā)的緊。</br> 男人一邊在她體內竄動,她一邊笑著與棺材里的鄭成仁道:“你在天之靈可要好好看看,你是怎么讓你的結發(fā)妻子在你的棺材上被人奸污的?!?lt;/br> 靈堂的門也未關,冷風一陣一陣地灌進來。</br> 溫月初伺候了一個,緊接著又伺候另一個。她似使出了女人所有的嫵媚手段,讓他們快活到沒邊兒,反反復復來了好幾輪。</br> 到天亮時,她一絲不掛地趴在靈堂的地上,動也動不得。靈堂上的香灰早已冷透。</br> 往后,她終于可以重新開始了嗎?</br> 溫月初無聲地淚流。可是她已經被拖進了地獄里,這一生還能怎么重新開始?</br> 她唯有變成魔鬼,把所有讓她覺得刺眼的美好事物全都摧毀,她才能獲得痛快!</br> ***</br> 等了好幾個月,敖辛總算是收到了樓千古的回信。</br> 回信怎么會這么慢,敖辛很無奈,這段時間都夠她快馬往潯陽兩三個來回了。</br> 樓千古的回信也頗具她的個人特色。</br> 敖辛拿到信時,厚厚的一沓。</br> 樓千古話多,敖辛不知不覺地含笑看著樓千古在心里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全是近來她在潯陽發(fā)生的事。</br> 敖辛在看信時,腦海里就浮現(xiàn)出她喋喋不休的樣子來,實在好笑。</br> 結果信到最后兩頁,樓千古才說起了正事兒。</br> 她在信里解釋了,之所以這么晚回信,是因為在收到敖辛的信過后,特地去藥谷就千色引與樓爺爺鉆研了一陣子,看看有沒有徹底的解決辦法。</br> 樓千古還說明,千色引若是侵體已深,會讓人不可自拔并持續(xù)服用這樣的藥物,還有就算是停止了服藥,也會有一段時間會幻覺不斷,并且折磨著用藥者的意志,引誘他重新服藥,這是相當痛苦和折磨的事情。</br> 敖辛看后心情有些復雜。</br> 果真如她想的一般,想要戒掉千色引需要很強的意志力,這個過程的艱難程度可想而知。</br> 自從敖闕答應把千色引給她以后,他自己的狀態(tài)就一天天好轉起來,應該是很克守自己,真的沒有再碰那千色引了。</br> 可這個過程里,他還要經受幻境的折磨和引誘,其中艱辛,他只字未跟自己提過。</br> 他未提,不代表他不痛苦。</br> 他只是沒將自己痛苦的一面展現(xiàn)給敖辛看罷了。</br> 敖辛手里微微用力地捻著信紙,忽然覺得心里抽抽的疼。</br> 樓千古還說,雖然沒有找到千色引徹底根除的解藥,但找到一種辦法可以減輕千色引所帶來的痛苦,能有效幫助服藥者遠離千色引。</br> 樓千古列了一個方子,但是有一味藥引需得找新鮮的,那便是赤蛇蛇膽。</br> 有赤蛇蛇膽的膽汁入藥,能減少幻覺產生的次數(shù)。</br> 樓千古還捎了可以引赤蛇出洞的藥物來給敖辛。</br> 敖辛不想讓敖闕知道自己要去找赤蛇蛇膽,就好像敖闕也不想讓她知道自己所受的誘惑與痛苦一樣。</br> 赤蛇在徽州城里是很難找到的,需得到城外的深山里去找。</br> 扶渠要與敖辛同路,敖辛瞅了瞅她,道:“你不怕蛇?且那蛇顏色鮮艷妍麗,有劇毒,蛇身又滑膩又濕冷?!?lt;/br> 扶渠驚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連忙搓了搓自個的手臂,道:“小姐你就不要嚇奴婢了!那位樓姑娘不是給小姐準備了藥嗎,要是真被那赤蛇咬了,還有解毒的藥呢!”</br> 這一點樓千古確實比較細心周到。</br> 可敖辛帶扶渠去,真遇到赤蛇,料想扶渠也不敢動手去捉,幫不上忙不說,白白被咬了還得解毒呢。</br> 敖辛沒打算帶扶渠一起去,她打算帶樹下的狼犬一起去。</br> 扶渠見她給狼犬解繩子,十分幽怨,道:“小姐是不是覺得連它都比奴婢有用?。俊?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