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不管親生子還是養(yǎng)子
只不過敖闕的身世應(yīng)該是一件極為機密的事情,這么多年都從未有過一絲泄露。如今卻是親口告訴了她。敖辛縱是滿腹疑問,可最終也沒有問出口。</br> 他原來是她爹的養(yǎng)子……就算她開口問了,又能有什么不同?</br> 即便他是養(yǎng)子,他也頂著侯府二公子的身份在徽州立足這么多年,他手上的將士、他所做的事情,全都是代表侯府。</br> 而她也叫了他二哥十幾年。</br> 除非哪一天,他不再是侯府的二公子,他所做的事情不再代表侯府,而僅僅是代表他自己。</br> 可是他既是侯府的養(yǎng)子,一旦離開了侯府以后,他又會是誰?</br> 她爹威遠(yuǎn)侯將他當(dāng)親生子來培養(yǎng),整個徽州的人都敬他、怕他,威遠(yuǎn)侯府將來更需要靠他支撐,所以不管是親生子還是養(yǎng)子,他都只能是她二哥。</br> 敖辛將心底里的防線高高筑起,她不允許自己有一絲一毫別的想法。</br> ***</br> 敖辛已經(jīng)很久沒看見姚瑤兒了。</br> 年后她倒是往侯府來了一次,來看望她姚姑姑的同時,也找敖辛玩一玩。</br> 姚如玉也十分樂意見到兩個女孩兒處在一起。</br> 姚家這個時候約莫已經(jīng)在開始籌備姚瑤兒的婚事了,等她這次來過以后,下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才能再來。</br> 或許下次再見,就不是姚瑤兒一個人了。</br> 姚瑤兒待敖辛十分熱情,兩人雖不是親的表姐妹,可相處得也還不錯。</br> 彼時姚瑤兒進(jìn)院一看見敖辛,就鼓圓了眼睛,過來拿手指頭戳戳她的胳膊,咋舌道:“才幾個月不見,你怎么就變了個樣兒???”</br> 敖辛好笑道:“我哪里變了,不還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睛的么?!?lt;/br> 姚瑤兒又是驚訝又是羨慕地比劃了一下敖辛的身材,然后再比劃一下自己的,道:“你這細(xì)胳膊細(xì)腿兒,還有豐胸細(xì)腰,是吃什么長的?我們不是差不多大嗎,為什么你可以長成那樣,我卻長成這樣?”</br> 姚如玉看向敖辛?xí)r,神色也是相當(dāng)滿意的。</br> 敖辛抽了抽嘴角,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汗顏道:“可能是先前在母親這里吃的補品比較好吧?!?lt;/br> 她也沒刻意長成這樣,也不想靠這個來吸引眼球。可好像不知不覺間……這副身子是比以往要飽滿豐潤了些。</br> 姚瑤兒一聽,不干了,當(dāng)即纏著姚如玉要補品。</br> 姚如玉被她折騰得沒法兒,只好叫寶香去屋里把好東西都擺出來給她挑選。</br> 后來姚瑤兒消停了,便同敖辛一道坐在院子里聊天吃茶。</br> 天氣已經(jīng)漸漸暖和了,枯樹經(jīng)歷了一個寒冬,抽出了嫩綠的枝芽,在料峭春寒中細(xì)細(xì)顫抖。</br> 墻頭外掠過來的風(fēng),帶著一絲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曠神怡。</br> 敖辛想起來自己院里還有許多累積起來的松子糖,便叫扶渠去抱過來給姚瑤兒吃。</br> 女孩兒大多是喜歡這些糖果和點心的,原本姚瑤兒還怕吃太多會胖,因而只剝了幾個吃。</br> 敖辛笑趣她道:“你都快是要嫁人的姑娘了,再不多吃點,等嫁人以后就更加不能隨心所欲了。況且你這點兒身板,哪里會胖?”</br> 姚瑤兒是屬于小家碧玉型的,眉目生得清秀,性子也可愛。</br> 后聽說這些松子糖都是敖辛的二哥買來的,姚瑤兒就再也不客氣,只管使勁兒吃。</br> 姚瑤兒以前從不吝嗇地表現(xiàn)出她對敖闕的仰慕,現(xiàn)在更加不會避諱什么,一邊吸著松子糖一邊說道:“得不到敖表哥他人,那我多吃幾個他的糖,總可以吧?!?lt;/br> 敖辛哭笑不得。</br> 姚瑤兒還不大意地問敖辛:“你現(xiàn)在知道你二哥喜歡什么類型的女孩子了嗎?”</br> 敖辛臉上的表情頓時就有點僵,道:“我不知。”</br> 她不由想起當(dāng)初她貿(mào)然地去幫姚瑤兒打聽敖闕喜歡的女孩兒類型,那時敖闕似乎有點不悅,他心里又是怎么想的?</br> 敖辛發(fā)現(xiàn),越去追憶和探究過去發(fā)生的事,便越是會發(fā)現(xiàn)許多她曾經(jīng)忽略了的端倪。</br> 姚瑤兒還晃著腦袋道:“唉算了,反正我也快嫁人了,跟他是沒戲的。他喜歡什么樣的又關(guān)我什么事。不過姑姑說得可能對,像我們這樣兒的,是把持不住敖表哥那樣的人的?!?lt;/br> 她又湊過來勾著敖辛的肩膀,興致勃勃地對她說:“以后敖表哥找了個什么樣的表嫂,你一定要跟我說說,到時候我還要過來喝喜酒的,我倒要看看,那會是個什么樣的人兒?!?lt;/br> 敖辛不知該說什么,心里一片酸澀苦楚。</br> 會有那個時候嗎?她會看著他娶嫂嫂進(jìn)門,然后得到八方賓客的祝福嗎?</br> 那樣倒也好。</br> 她也就不用再和他糾纏不清了。</br> 敖辛跳過這個話題,淡笑地看著姚瑤兒很香的吃相,道:“不說這些了,說說你的事吧,你的婚事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br> 姚瑤兒對此毫不關(guān)心:“有家里人操心著呢,哪用得著我啊。”</br> 敖辛問:“那你的準(zhǔn)相公呢,你見過他了嗎?”</br> 姚瑤兒道:“他來下聘時,我隔著屏風(fēng)遠(yuǎn)遠(yuǎn)見過他一眼?!?lt;/br> 敖辛便抿著唇笑,道:“那定然是長得不錯的,不然你哪肯?!?lt;/br> 姚瑤兒道:“雖說沒有敖表哥那么如意,但還算馬馬虎虎吧,反正不丑就是了?!?lt;/br> 說起自己的婚事,姚瑤兒想了起來,趕緊拍拍手上的點心屑,又道:“啊呀,吃起東西來我險些忘了正事兒了,表姐,這回我出嫁,你來給我做送嫁姑娘好么?”</br> 還不等敖辛回答,這話讓剛好出來的姚如玉聽見了,姚如玉便道:“瑤兒,你那些閨房密友不是挺多的嗎,還挑不出幾個送嫁姑娘?”</br> 姚瑤兒癟癟嘴,道:“什么閨房密友,不過就是一起吃吃喝喝,說點好聽的做點好看的嘛。她們見我嫁得好,心里指不定多嫉妒呢;她們見我嫁得不好,心里說不定又樂開了花。走走場面而已,哪個又是真心的?!?lt;/br> 姚如玉笑笑,道:“你倒想得通透?!?lt;/br> 姚瑤兒期待道:“那就讓表姐去給我做送嫁姑娘吧,怎么樣啊姑姑?”</br> 姚如玉看了看敖辛,道:“這個我不好說,讓丫頭去問問她爹或者二哥以后,再做定奪吧?!?lt;/br> 不是姚如玉偏心或者不答應(yīng),畢竟之前琬兒和溫月初都有要求敖辛去給她們做送嫁姑娘,姚如玉就是不防著自家這個親侄女,也要防著敖辛再出其他的什么事故。</br> 上一次敖辛被擄,就已經(jīng)夠讓人驚心動魄的了。</br> 不想敖辛卻笑瞇著眼,當(dāng)時便應(yīng)了姚瑤兒道:“我爹和二哥還不至于這點事都不答應(yīng),我去給你做送嫁姑娘吧?!?lt;/br> 姚瑤兒一喜,摟著敖辛就親了一口,道:“真的嗎,表姐你真是太好了!”</br> 把姚瑤兒送走以后,姚如玉道:“這事真不用跟侯爺和你二哥商量一下?”</br> 敖辛道:“聽說瑤兒要嫁的夫家還是由您過目了的,您和姚家親自給她挑選的夫家,必然是家世清白、為人正直,不會有什么事的?!?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