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敖闕背影頓了頓,轉(zhuǎn)過身來時,借著窗外的白月光,看見她濕漉漉的眼神。敖辛朝他伸出手去,望著他道:“你說的,我過來拿,你現(xiàn)在可以給我了嗎?”</br> 敖闕低著眼,眼神幽寂地亦看著她:“我是叫你過來,但沒說要給你。”</br> 敖辛被他冷不防一堵,又氣又急還害怕,哽聲道:“二哥,你是瘋了嗎?”</br> 敖闕道:“你就當(dāng)我是瘋了?!?lt;/br> 他讓她離開,可是眼下已經(jīng)錯過了最佳時機(jī),他轉(zhuǎn)而就把她逼退至窗前。</br> 還沒碰到她,她便顫抖得厲害。</br> 上次的一幕幕猶在腦海,時時刻刻都想要擊潰她。</br> 敖辛嗚咽出聲:“可你是我二哥……”</br> 她又流淚了,哭得這么可憐。</br> 敖闕想憐她想愛她,可是她這么抗拒他。連他多靠近一步,她都會抖個不停。</br> 有的事,一旦跨出一步,就再也無法收回了。</br> 敖闕不想傷她,可是她越是一步步往后退,他便只能一步步往前進(jìn)。要是不想失去,唯有把她占為己有。</br> 他的占有欲極強(qiáng),他不容許她逃離自己身邊,他要把她捆得牢牢的,連跑的機(jī)會都不會有。</br> 敖闕身上又流露出那種侵略性,低著頭靠近敖辛。</br> 敖辛腦袋往后仰,直至她后腦貼在了窗紗上,再也無法往后退了。她屏住呼吸,看著敖闕近在咫尺的臉,連氣都不敢喘一下。</br> 敖闕低聲幽沉地道:“你給我做鞋做衣裳時把我當(dāng)二哥么,你對我又摟又抱時把我當(dāng)二哥么,你拿腿纏在我腰上時把我當(dāng)二哥么,你給我吸毒療傷時也把我當(dāng)二哥么?!?lt;/br> 敖辛怔怔地瞠大了眼,眼里浸滿淚痕。</br> 她聽敖闕一字一頓地對她說:“可那些,都是女人對男人才能做的事,不是妹妹對哥哥應(yīng)該做的事。我不是沒有給過你機(jī)會,我回避你,我不見你,你卻想方設(shè)法地讓我見到你。是誰口口聲聲在我耳邊說喜歡我都來不及?現(xiàn)在你才來跟我說我是你二哥,敖辛,晚了?!?lt;/br> 敖辛十分痛苦,一顆心像是被一只手給緊緊揪著,拉扯出鈍鈍的疼痛。</br> 她咬著牙問:“所以二哥這是喜歡我了嗎……”</br> 敖闕盯著她回答:“是,不僅僅喜歡,還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lt;/br> 她問:“那我應(yīng)該怎么做……二哥你告訴我應(yīng)該怎么做才能挽回?要怎么……才能當(dāng)做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呢?”</br> 她明知是不可能的。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是不可能挽回得了的。</br> 敖闕冰涼的手指輕輕抬起,拭了一下她臉上的淚,終是不忍道:“你現(xiàn)在還可以走,走了以后就不要再到我這里來。往后我的事,你也不要再管?!?lt;/br> 敖辛茫然地抬起頭,又問他:“那千色引呢?”</br> 敖闕神色有些冷:“你非要這藥?”</br> 敖辛很肯定地含淚點(diǎn)頭:“我要?!?lt;/br> “那好,”他勾了勾嘴角,勾出一抹涼薄的笑,轉(zhuǎn)瞬即逝,隨著修長的手指挑開藥瓶的瓶塞,從里面抖出一丸藥捏在兩指間,對她道,“我可以給你,以后你每到我這里來一次,我便給你一顆,直至你從我這里拿走所有的藥,往后我再也不會服半顆,如何?”</br> 敖闕等了一會兒,等不到敖辛的回答,就此作罷,道:“還不走?”</br> 敖辛看著敖闕手里的那顆藥,她突然感到很怕,卻不是為自己而怕,她更怕敖闕在她走后把那藥吃下去了。</br> 敖辛忽然抓著他的手,連敖闕自己都震了震。</br> 敖辛沙啞而艱澀道:“是不是只要我肯來,你就會給我,真的,真的再也不會吃了?”</br> 敖闕眼神一滯,凜色道:“那你知道你若來,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我還會像上次那樣對你?!?lt;/br> 敖辛不自覺又顫了起來,隨著敖闕緩緩交纏過來的呼吸,隨著他一點(diǎn)點(diǎn)靠近,她眼淚簌簌下落,在敖闕碰到她嘴唇時,她一張一翕道:“可我不能看著你有事……”</br> 她便是這樣,渾渾噩噩的,或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么樣的心情在心疼他、在珍惜他。</br> 而從她口中說出來的那字字句句,都無疑在撩撥著敖闕。</br> 敖闕不再給她任何空隙,低頭欺上前,霸道地噙住了她的唇。</br> 他將她壓在窗臺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地廝磨親吻,一邊信守承諾地把手上的那丸藥放在了她顫栗的手心里。</br> 敖辛只覺如一場狂風(fēng)暴雨一般,她無處可躲,他無孔不入。</br> 后來,敖闕依稀對她說:“下個月等你過了十六,便是虛歲十七了,我會去跟爹說清楚。即使現(xiàn)在是你二哥,但我不會一輩子做你二哥。”</br> “不要告訴爹……你不要告訴他……”敖辛很混亂,她什么都聽不進(jìn)去,手里捏著那丸藥,便匆匆逃走。</br> 她根本不敢想象也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br> 等跑出了院子,外面的冷風(fēng)一吹,吹得她臉頰湛涼。她低頭看著手里被自己捏碎的千色引,一松手,粉末就被風(fēng)給吹散。</br> 回到宴春苑時,敖辛已經(jīng)冷靜了許多。</br> 唇上仿佛還殘留著敖闕的氣息,她很想把那氣息抹掉,可是她努力過了,嘗試過了,他的氣息就像鉆進(jìn)了她心里,烙上了烙印一般,再也抹滅不去。</br> 此時扶渠也已經(jīng)回來了,看見敖辛道:“奴婢聽顏護(hù)衛(wèi)說小姐去找二少爺啦?怎么樣,關(guān)系緩和了一點(diǎn)么?”</br> 她看敖辛神色不對,又道:“又跟二少爺打架啦?二少爺怎么就不知道讓讓小姐呢!奴婢明天就去夫人那里告他的狀!”</br> 敖辛破涕笑了笑,道:“不要告狀了,實際上,二哥他……今晚已經(jīng)跟我和解了?!?lt;/br> 敖辛回房洗漱過后,就遣扶渠下去休息了。而她自己卻了無睡意。</br> 她趴在桌前,備好了紙和筆,絞著淚匆匆寫了一封信。她拿筆的手都還一陣陣發(fā)軟。</br> 那信是她寫給遠(yuǎn)在潯陽的樓千古的,詢問她可有解千色引的最快的有效辦法。</br> 她知道千色引攀附體內(nèi)越久,越難以戒除。敖闕答應(yīng)她不再服用,定要克服內(nèi)心的渴望和身體的痛苦才行,若是稍有松懈,便會前功盡棄。</br> 如果她能幫助敖闕戒除千色引帶給他的幻境,是不是他便不用再對自己那樣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