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字卷 第一百一十二節(jié) 高,實(shí)在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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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放心,若是沒有十足把握,豈敢用邊兵行事?”
馮紫英也是第一次經(jīng)手如此事情,說實(shí)話,內(nèi)心也還是有些緊張,在永平府這邊,他手里還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也沒什么可用之人,府衙里無論是刑房的人也好,還是三班衙役,都難以托付重任。
所以除了吳耀青協(xié)助自己外,馮紫英對其他人都都沒有透露半點(diǎn)口風(fēng),而封鎖抓捕廖福德一樣都是借用邊兵,而且是直接點(diǎn)名讓尤世祿的心腹帶隊(duì),事后他寧肯給尤世祿那邊多謝花紅感謝,也勝過事情泄露或者操作過程中出問題。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成害,這個道理馮紫英還是明白的,他現(xiàn)在是半點(diǎn)紕漏都不能出,整個永平府的士紳都盯著自己,恨不能從自己身上找出點(diǎn)兒差錯來。
這就是一場不是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就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你死我活的戰(zhàn)斗,沒有第二個結(jié)果。
誰勝出,就能在日后的博弈過程中占據(jù)絕對主動,甚至贏得最后的勝利。
“但是,紫英你這一下子,就把整個永平府的士紳都推到我們的對立面去了啊。”朱志仁嘆息不止,但是先前還有些惱怒和緊張的表情卻已經(jīng)和緩下來了。
聽得朱志仁用了“我們”二字,馮紫英知道這家伙還是上船了,也說明這廝足夠聰明。
自己敢這么干,背后豈能沒有撐腰的人,豈能沒有萬全之策?自己能想到,他朱志仁也能想得到。
“大人,恕我冒犯,廖福德代表不了盧龍士紳,盧龍幾個害群之馬也代表不了盧龍士紳,更代表不了整個永平府的士紳,下官始終認(rèn)為,如果一群連官府都不愿意維護(hù)的士紳,那么肯定是出了什么問題,要么是朝廷律法出了問題,要么就是他們品德不修,貪欲過甚,進(jìn)而觸犯王法了。”
馮紫英很坦然,“或許大人會覺得私藏軍戶不算是什么大事兒,甚至他們隱匿屯田,化公為私也不過是罰銀、笞杖,剝奪士名,但是大人你要這么想,這么些年來,他們?nèi)绱怂翢o忌憚,難道就沒有其他違法亂紀(jì)之舉?我看不盡然。”
“哦?看樣子紫英是真的有所得了?”這才是朱志仁最感興趣的。
如此大動干戈,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了,那就必須要往更大的案子上去做,這個時候就算是馮紫英想要息手,朱志仁都不能答應(yī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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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是真正沒有退路,而外邊人也絕不會相信他朱志仁沒有參與其中。
“的確有所得。”馮紫英清楚眼前這一位是心急難耐,自己要不給他吃一顆定心丸,只怕他今日是寢食難安了,“昨晚突襲搜查,在其莊園地窖中發(fā)現(xiàn)一批貨物,其中多有極品毛皮三百余張,百年山參二百余根,還有一批金錁子,這批財貨如果運(yùn)到京城,價值就要超過二十萬兩,如果運(yùn)到江南,甚至可能超過三十萬兩,如果不出所料,其中皆為賊贓,……”
“賊贓?”被馮紫英的這個說辭弄得一頭霧水之余又有些失望,如果單單是收贓那雖然也是重罪,但是要動用邊軍卻還不夠格。
“大人可還記得前年三月間的一樁劫案?”馮紫英提醒道:“就在沙河以東靠近灤河不到四十里地處,被劫商隊(duì)是來自京師城的,從遼東收購皮貨藥材,……”
“前年?“朱志仁回憶,”好像有這么回事兒,刑部也來了人,但是最后無果而終,嗯,好像有點(diǎn)兒懷疑是從北邊冷口那邊流竄過來的一股馬賊,后來還動用了建昌營的人在山里搜索,都沒有下文。”
“呵呵,大人可是知道這商隊(duì)背后大東家是誰?”馮紫英詭秘笑道。
朱志仁硬著頭皮問道:“是誰?”
“義忠親王和北靜郡王。”馮紫英淡淡地道。
朱志仁駭然,難怪能動用建昌營搜索,那時候還是李成梁擔(dān)任薊遼總督,而義忠親王素來和李成梁關(guān)系密切,但后來卻沒有再追究,此事甚至刑部那邊來人也只是一個幫閑的,并沒有露面。
“那紫英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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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廖福德的莊園就是藏身地?”朱志仁明白過來,但這要輪到動用邊軍還不夠說服力啊。
“除了這批財貨外,更重要的還是其藏有十余丈火銃,而其莊園中還有大量鹽茶和鐵料,觀其樣式,皆為關(guān)內(nèi)輸入草原的規(guī)格制式,而據(jù)我所知廖福德其人并未向薊遼總督府申請過榷場交易資格和配額!”
朱志仁心中大喜,火銃外加禁運(yùn)物資?單單是私藏火銃就絕對可以扣上一頂欲行大逆之事的罪名了,而外通草原部族也是官府查禁的主要方向。
像鐵料、鹽、茶等物每年輸出邊墻外的數(shù)額各軍鎮(zhèn)皆有定數(shù),均需向軍鎮(zhèn)取得許可。
當(dāng)然這是表面文章,實(shí)際上邊軍中許多武將軍官都在私通草原,各種走私屢禁不絕,還有越演越烈之勢,但是這在公開上卻是絕對禁止而需要嚴(yán)厲打擊的,而觸犯被查緝者每年亦是不少,但都是小魚小蝦,真正大魚都藏在背后。
不過現(xiàn)在在廖德福的莊子中搜出了這等物資,而他又從未向薊鎮(zhèn)申請外銷許可和配額,那么這條罪名基本上就可以扣死了。
讓朱志仁唯一有些擔(dān)心的就是這火銃是不是馮紫英他們夜里趁亂給人家栽誣的,畢竟這私藏火銃實(shí)在罪名太大,弄不好就要滅族了,這廖德福弄不好是打死都不會認(rèn)的。
見朱志仁面帶喜色之后有些欲言又止,馮紫英哪兒能不明白這等老狐貍的擔(dān)心所在,趕緊補(bǔ)充道:“大人放心,這火銃不過是一些最劣等的物件,也可不計(jì),但是他們私通草原蒙古人卻是確定無疑的,而且昨夜其中已有奴籍者出面控訴廖德福虐殺奴仆奸**孺多樁,……”
朱志仁對什么虐殺奴仆和奸**孺之事卻是毫不在意。
這等豪門大戶哪一家沒有這等情形,只要你肯去查,絕對都跑不掉,問題是平常情況下你去查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結(jié)果,只有在這等明顯知道主家完蛋的情況下,這些附籍佃戶和奴籍才敢出面指證,而這種事情也不過是些錦上添花罷了。
“紫英,其他我就不多問了,你只管辦,不過除了廖德福外,你還有其他考慮么?”朱志仁微一沉吟之后才道。
馮紫英一愣之后隨即明白過來,看來這宋三還覺得不穩(wěn)當(dāng),把名單也給了朱志仁一份,這老狐貍之前倒是裝得夠穩(wěn),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還有兩戶,簡家和毛家,……”
“嗯,以我之見,不如也給廖家一個機(jī)會,既然廖家栽定了,那么倒也不放給廖家子弟一個立功贖罪的機(jī)會,據(jù)我所知簡家和毛家與廖家往來甚密,其隱戶也好沒田也好,廖家必定知曉一二,只要其肯出首,倒不是不可以給他們一條出路,而只要簡家和毛家倒下,紫英,相比清理軍戶隱戶之事就水到渠成了,便是屯衛(wèi)沒田也能開一個好頭了,讓這幫家伙可以盡情的去狗咬狗,毛家和簡家想要脫罪,簡單,和廖家一樣出首即可,……”
馮紫英心中一震,望向朱志仁的目光都多了幾分敬佩,這才是是真正的高手,一擊必殺啊,直接可以將整個盧龍士紳群體徹底搞爛,“可如果毛家、簡家不肯……”
“哪里由得了他們肯不肯,既然被廖家出首,自然會有問題,那便是罪囚,既然是罪囚,自然可以用刑,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再說了,就算他們不出首,那又如何?就說是他們出首的便可,可別告訴我,其他士紳大戶你便一點(diǎn)兒把柄都沒有,……”朱志仁微微一笑,“放心吧,只要有一個突破,這幫家伙便會迅速變成狗咬狗一嘴毛,啥事兒都能抖落出來,當(dāng)然都是抖落別家的,到時候尺度就由我們來把握了,……”
高,實(shí)在是高,這真是老母豬帶胸罩——一套接一套,馮紫英只能拱手敬服。
只是他很不明白,這家伙既然肚子里如此多壞水,也明白如何來運(yùn)作,找一些機(jī)會證據(jù)也不是什么難事,卻為什么遲遲不肯動手,卻要等到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