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字卷 猛虎臥荒丘 第二節(jié) 麻將的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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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露骨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如果忠順王都還不能將自己的意圖轉(zhuǎn)達給皇上,那這個最忠實的合作伙伴就名不副實了。
從海通銀莊創(chuàng)立之初,忠順王實際上已經(jīng)在一定程度上和馮家綁定了,外界或許很多人不太明白海通銀莊的價值和意義,但是馮紫英相信忠順王和永隆帝是看得到這家銀莊的未來的。
皇室宗親和大批北地士紳商賈們的入股,使得海通銀莊從某種意義上具備了金融資本的分量,如果說在工商實業(yè)上江南早已經(jīng)將北地壓倒了,那么利用金融資本來扶持北地發(fā)展,順帶也能控制江南工商業(yè)的想法,現(xiàn)在雖然還不明顯,但是隨著時間推移,這種跡象很快就會顯現(xiàn)出來。
相比之下,江南的商業(yè)資本在這方面上就顯得要遲鈍和猶豫許多,當然這也有其原因,一方面工商業(yè)發(fā)達,民間資本有更多的渠道可去,另一方面作為更加強勢的皇室宗親資本進入使得江南商業(yè)資本擔(dān)心自身利益會受損,所以積極性不算太高。
這些擔(dān)心都可以理解,不過馮紫英卻不會等待誰,朝廷和當下的局面也不允許這樣等待下去。
尤其是海通銀莊開始大規(guī)模介入登萊的港口碼頭、船廠和艦船建設(shè)建造之后,海通銀莊和朝廷綁定的跡象也越來越明顯。
馮紫英當然清楚這種綁定有利有弊,尤其是對于一個還處于封建時代以田賦鹽課為主要財政收入的王朝來說,不穩(wěn)定甚至是瘠薄的財賦收入和沒有預(yù)算計劃的開支,使得這種銀莊很容易被缺乏信譽支撐的朝廷拖垮。
但同樣利益也是巨大的,缺乏競爭對手和近乎壟斷的格局,加上正處于噴薄欲發(fā)的工商業(yè)和拓殖事業(yè)可能帶來的巨大機遇,也一樣可能海通銀莊獲得巨大的收益。
這種風(fēng)險與機遇并存的時代,也就是最好也是最壞的時代,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
忠順王雖然對于金融這一塊的了解未必有多深,但是卻能明白,如果銀莊和朝廷綁定,只要朝廷不倒,那么這種收益始終都能得到保證,而如果朝廷真正倒了,那么銀子對他這個皇帝的一母同胞來說也就毫無意義了,所以他的態(tài)度也很堅定。
正因為如此,馮紫英也才敢很坦然的把自己的想法意圖告知對方,而無需擔(dān)心其他。
一個很簡單的要求而已,之前永隆帝拿捏自己不過是覺得自己有些飄了,想要打壓或者敲打自己一番,但拖了這么久,尤其是面臨太上皇的壓力? 以及自己即將下地方,馮紫英相信永隆帝應(yīng)該會很快給出一個結(jié)果才對。
謀定而后動,不打無準備之仗? 這是馮紫英的風(fēng)格。
回到府里是? 已經(jīng)是申正時分了。
看著賈府的馬車還在院子里? 馮紫英就知道一干姑娘們都還沒走。
剛踏進花廳里,便聽得暖閣那邊喧鬧聲一片,熱鬧非凡。
不出所料? 一干人都圍在了桌子邊兒上? 正興高采烈的玩著自己辛辛苦苦設(shè)計制作出來的新式娛樂——麻將。
除了沈宜修外,黛玉、湘云、探春都是當仁不讓,尤二姐、寶釵、迎春和惜春卻是坐在一旁觀戰(zhàn)。
“二筒!”
“開杠!”看見探春打出一張牌? 湘云興高采烈的拍著手? “探丫頭果真是好姐姐? 不像林姐姐? 每張牌都是三思而行? 一點兒都不大氣!”
林黛玉冷笑? “非得要人家打出牌來給你碰給你開杠給你胡牌才叫大氣,我看那不叫大氣,叫錢多人傻吧?”
一句話把周圍寶釵幾女和幾個丫頭們都逗得哈哈大笑,探春卻是氣紅了臉,“林姐姐? 這牌我又不要? 也挨不上? 只有打掉? 剛才沈姐姐不也說,這種牌要趁早打掉么?……”
“沈姐姐是這么說了,但是也說要觀察? 特別是那種上下牌都斷了,但是卻一張未出的就要小心了,你看三筒都下了四張了,一筒也只有一張了,明顯出牌就容易被人碰或者杠,……”林黛玉噘著嘴。
馮紫英沒想到這才一兩日,沈宜修居然成了麻將大師?還能向這幾位妹妹們傳授起麻將技藝來了?
“我想到可能會是有人碰, <style> .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lay:block;margin:0 0 10px 0;border-radius: 3px 3px;border:1px solid #f2f2f2;} .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 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 3px 0 0 3px;line-height: 22px;}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 10px;height:40px;width:40px;}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float:left;}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 p{margin: 0;} @media (max-width: 768px){.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 .show-pc{display: none;}} .show-app2-content 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 .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 3px 3px 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 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 relative;line-height: 22px;} .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 </style> 人碰,但我又要不起,……”探春還是不服氣。
“其實林妹妹和三妹妹說的都沒錯,這里邊按照你馮大哥所說,就是一個幾率問題,嗯,或者就是一個運氣,……”沈宜修很喜歡這種熱鬧景象,雖然林黛玉、史湘云和探春三個丫頭吵吵鬧鬧,但是越是這般,才越顯得出親近。
馮紫英走進花廳時,就被沈宜修看見了,趕緊起身,“相公回來了?”
一干姑娘們也都起身,一片鶯聲燕語,“馮大哥回來了。”
“欸,欸,妹妹們就別多禮了,繼續(xù)玩吧,我在一邊兒都聽得林妹妹和三妹妹斗嘴,云妹妹幸災(zāi)樂禍,還故意挑起戰(zhàn)爭,……”
馮紫英的話立即引來史湘云的反駁:“馮大哥,小妹啥時候幸災(zāi)樂禍,挑起戰(zhàn)爭了?您這可是往小妹身上潑污水啊,您看看,這這輸錢還是我和探丫頭,沈姐姐和林姐姐贏錢,林姐姐面前銅錢都堆不下了,您還挖苦我和探丫頭,太不公平了,……”
馮紫英也是朗聲大笑,“瞧瞧,這云妹妹的嘴可是從來不饒人,話一出口就必定要把人給繞進去,我啥時候挖苦三妹妹了?你這杠了三妹妹的牌,贏了三妹妹的錢,卻還想和三妹妹結(jié)成統(tǒng)一戰(zhàn)線?三妹妹,你能答應(yīng)么?”
馮紫英的一番話把一干人都逗得又笑了起來,連帶著還有些賭氣的探春也都被逗樂了,這氣氛真的是讓人愉悅無比。
“馮大哥,沈姐姐說這是您自己想出來讓人做出來的,你怎么會想出這樣的東西?難道書里邊也有這些東西?”史湘云很是不解馮紫英一個二甲進士,翰林院修撰,怎么能有這些心思來想這些,而且還格外有趣。
“說錯了,云妹妹,這也是你們那一日玩馬吊牌給我的靈感,這東西其實在運河邊兒上就有不少人玩兒,不過他們都是用紙圖畫上一些符號,很粗糙,而且遠不及用這種竹木制作這么帶勁兒,你們不覺得這樣玩起來比紙牌更鏗鏘有力嗎?”馮紫英笑著道:“而且玩法也更豐富,比如除了杠牌加倍外,全部都是碰牌或者三張一樣的牌,這叫對對胡;又比如手中的牌都是兩張一樣的,最后一張單牌和別人打出來的或者你自己摸著的牌一樣,也算胡牌,……”
昨日馮紫英也只和沈宜修教授了最初級的玩牌法則,但麻將牌的玩法太過繁多,可以在日益熟練之后不斷豐富,對于這些長期呆在家里的女孩子們,也不失為一個消磨時間的好方式。
對于女孩子們來說,馮紫英的表現(xiàn)也是讓她們大為驚訝,誰也沒想到馮大哥在這上邊居然還有天賦,還能創(chuàng)造出這樣一種可供大家娛樂的方式來,這和馮大哥進士和翰林院修撰印象大大不符。
一直到把姑娘們送走,沈宜修才回到丈夫身邊,曼聲道:“相公,這些妹妹們其實都挺好,妾身很希望她們能經(jīng)常來府里坐一坐。”
“那你可以經(jīng)常邀請她們來啊,尤其是我外放之后,你要養(yǎng)身子,不宜多出門,那么請妹妹們多來坐一坐,陪你玩一玩,說說話,我想也對你的身體和心情都有好處。”馮紫英愛憐地看著妻子,“而且……”
“而且林妹妹和薛家妹妹遲早也要和妾身成為妯娌,早一些處好關(guān)系,也能讓相公放心,是不是?”沈宜修臉上露出笑容,“妾身還要多謝相公想方設(shè)法做出了這個麻將牌,能夠讓讓大家更好地在一起休閑娛樂,這樣也能化解有時候缺乏話題的尷尬。”
“看樣子宛君和幾位妹妹都相處甚歡嘍?”馮紫英心中也略微放心,黛玉那里不用說了,關(guān)鍵在于寶釵這邊兒,雖然他也提前和妻子說過了,妻子也顯得很大度,但是真正到了永隆帝那邊重新追封之后,自己如果要和薛家訂親,沒準兒還會引發(fā)一些問題來。
“相公就放心吧,妾身知曉怎么做。”沈宜修看了一眼丈夫,似乎覺察到了丈夫一些擔(dān)心,“林家妹妹和薛家妹妹都是很好相處的,林家妹妹雖然性子燥了點兒,但心地卻很好,薛家妹妹就更不用說了,是個大度的性格,……”
馮紫英沒想到才接觸兩三回,沈宜修已經(jīng)能大致揣摩出黛玉和寶釵的性子了,笑了起來,“宛君,你這么一說,我心里也就踏實了,其實我設(shè)計這麻將牌也就是希望你能和她們有一個更多相處在一起的機會,這樣也免得我日后外放了你太孤單了。”
沈宜修心中一陣甜蜜,她其實也猜到了這一點,否則以丈夫的忙碌怎么可能有閑暇來做這些,而這份情意更是讓她心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