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字卷 第二十三節(jié) 老爹不要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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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馮紫英抵達京師城的頭一晚,馮唐也從西疆回到了京師。
父子倆幾乎是前腳趕后腳地回到了京師城。
比起上一次回京師城的應接不暇,這一次卻要相對輕松一些,但后續(xù)的事務可能會更多。
但有隨自己一道回來的范景文和吳甡二人,許多事情就可以安排他們先做著,比如整個江南之行的特許金收取、開海債券的售賣以及市舶司組建協(xié)商事宜等等,都可以讓范景文和吳甡兩人來撰稿了。
可以說除了市舶司的組建之外,開海的其他事宜基本上都已經(jīng)上路了,即便沒有自己,后續(xù)按照這個套路來走,都問題不大了。
至于說海通銀莊,有了忠順王的得力配合,加上前期的籌備充分,無外乎就是一個發(fā)展快慢的事兒,有段喜貴扛著,馮紫英還是比較有把握的。
“夢章,鹿友,接下來的活兒可能就是你們倆了,我就要偷偷懶了。”馮紫英在碼頭上和二人道別,“官師那里你們和官師說一聲,我這邊有點兒事情,明早我會去中書科那邊,我想官師該問的,你們也都能回答,……”
“紫英,我知道你歸心似箭,要不這樣,我和鹿友今日也回去歇著,明兒個咱們一道去中書科,向官師匯報,……”
范景文還是很曉事,知趣地建議,吳甡也附和。
馮紫英也不客套,道謝了之后約定時間,各自告辭。
一路趕回家中,馮紫英終于見到了闊別大半年的老爹。
半年多時間不見,馮唐黑了不少,不過精神還不錯,只是臉上氣色不太好看。
書房門掩上,兩盞茶在父子二人面前升起裊裊水霧,一晃而散。
“為父不想去遼東,已經(jīng)上了辭呈,但是還沒能交出去,柴恪明確告訴為父,朝廷已經(jīng)定了,必須要去,……”馮唐以手扶額,滿臉愁云和疲憊。
“父親為何不愿意去遼東?”馮紫英大略知道一些原因,但是見到自己父親居然要上辭呈來拒絕去遼東,還是讓他趕到很意外。
這幾乎就是臨陣脫逃了,就算是僥幸能免于去上任,那么也就意味著自己老爹只能就此致仕,再無復起之可能。
以自己對自己老爹官迷性格了解,這個年齡身體狀況良好,是肯定不愿意致仕的,但為了不去遼東,居然這般決絕?
若是尋常下來走一走張景秋和柴恪的門路,未嘗不能有所改變,但現(xiàn)在到這個地步,外邊兒都已經(jīng)吵得沸沸揚揚,基本上就沒有回旋余地了,朝廷鈞旨不是兒戲,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易人。
“原因太多了,每一條都是致命的。”馮唐滿臉衰相的搖搖頭,嘆氣不已,“最根本一條,我我不熟悉遼東狀況,對面的敵人我一無所知,這個時候卻要我去面對,一旦局面不利,我本人下獄都是小事,耽誤了朝廷在遼東的布局,甚至影響到整個遼東存亡,為父實在擔當不起這個責任啊。”
馮紫英意識到自己老爹好像是真的心慌意亂了,這樣毫無信心和戰(zhàn)意的一副心態(tài)要去遼東,恐怕真的要出大事兒。
哪怕是讓朝廷重臣們覺察到自己老爹這副情形,恐怕心里都要對自己老爹失去信心了。
“父親,誰也不是一去就能了解熟悉情況的,您不也在大同干了那么多年么?和察哈爾人也打過那么多年交道,遼東要面對的也就是女真人和蒙古人,再說直白一點兒就是建州女真和察哈爾人,以及更北邊一點兒的科爾沁人,……”
馮紫英小心翼翼地試探著自己老爹的心意。
他覺得自己老爹不太像只是因為不熟悉遼東的情況那么簡單。
蒙古人現(xiàn)在還沒有那么厲害,還不足以讓自己老爹那么煩心,察哈爾人這邊老爹也是十分熟悉林丹汗也還年輕,還談不上有多么大威脅,建州女真固然是最棘手的,但在建州女真尚未完成對女真部的統(tǒng)一之前,對遼東的威脅固然巨大,但還不至于致命才對。
自己老爹若真的是擔心此事,在遼東茍上三五年尋個機會脫身也不是不行,以自己老爹的性格,這種當裱糊匠茍一茍的本事絕對要比他上戰(zhàn)場對陣的 <style> .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lay:block;margin:0 0 10px 0;border-radius: 3px 3px;border:1px solid #f2f2f2;} .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 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 3px 0 0 3px;line-height: 22px;}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 10px;height:40px;width:40px;}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float:left;}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 p{margin: 0;} @media (max-width: 768px){.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 .show-pc{display: none;}} .show-app2-content 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 .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 3px 3px 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 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 relative;line-height: 22px;} .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 </style> 對陣的能力強多了。
再說這遼東局面危險,那不過是一種看似不可逆轉的趨勢讓朝中眾臣們著急,而非說馬上就要到不可收拾要整個淪陷的狀況下了。
按照時間線來說,努爾哈赤要真正控制女真諸部向遼東鎮(zhèn)發(fā)起總攻,起碼是十年以后的事情了,自己老爹又不是李成梁,怎么也沒想過要在遼東堅持十年以上吧?
“哼,你說得輕巧,你真以為你老爹在三邊那邊兒就不清楚遼東局面?”馮唐不耐煩地道:“建州女真勢頭蒸蒸日上,海西諸部根本無力抗衡,三五年內海西女真就只有泯滅的份兒,一旦建州女真吞下了海西女真,還有和他們眉來眼去的科爾沁部,大周在遼東就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地步,沒準兒你老爹就要困死在遼東了。”
馮紫英這才覺察到自己老爹對遼東局面并非一無所知,還是有些研究才對。
“父親,不是還有察哈爾人么?科爾沁人現(xiàn)在不也只是和建州女真眉來眼去還沒有真正對建州女真投懷送抱么?”馮紫英穩(wěn)如狗。
他需要為自己老爹打氣,不能讓自己老爹慫了,否則老爹若真的是慫了致仕,不但馮家上下都要背上一個畏敵如虎的罵名,只怕在西疆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名望,都得要付之東流,永世不得翻身了。
沒有誰會信任一個懼怕和女真人一戰(zhàn)的將領,這是大周上下對武將一個最基本的紅線,你可以謹慎,可以周密,可以索要任何條件,唯獨不能懼于一戰(zhàn),這是馮紫英和兵部上下打交道得出的結論。
“哼,林丹巴圖爾一個小毛孩子,狗屁不懂,能做什么?現(xiàn)在的察哈爾人是外強中干,連科爾沁人都控制不住,還想當蒙古人共主?”馮唐滿臉不屑,“努爾哈赤不蠢,科爾沁人慣會見風使舵,只要建州女真滅了烏拉部,科爾沁人就絕對坐不住,鐵定要倒向建州女真,那夾在他們中間的葉赫部就只有滅亡一條路了,……”
馮唐在邊墻外有的是探子,原本以為自己要接任三邊總督,所以也早就開始布局,不管不是土默特人,還是鄂爾多斯人,亦或是更西面的蒙兀兒人和西海諸部,他都有人脈,也放有斥候線人,一切動靜皆在掌握之中。
現(xiàn)在最西面已經(jīng)控制住了哈密,再要說繼續(xù)開疆拓土肯定不能了,但是維系一個穩(wěn)定局面他還是有把握的,沒想到這朝廷突然要讓他去遼東,這一下子就打亂了他的計劃。
“那就讓努爾哈赤滅不了烏拉部!”馮紫英依然沉靜,但是語氣也越發(fā)冷厲,“扶持葉赫部,敲打科爾沁部,聯(lián)絡察哈爾人,總而言之,讓建州女真別想順心如意地行動,這就是遼東鎮(zhèn)要做的,不管怎么樣,都要做下去!”
馮唐斜睨了自己兒子一樣,輕哼一聲,“你說得倒是挺輕松啊,做下去?怎么做下去?紙上談兵!那都要人要兵,要刀槍箭矢,要甲胄糧食,歸根結底都是要銀子,朝廷有幾個錢能支應起這么大動靜?而且這不是一年兩年的事兒,而是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的花銷下去,一直到一邊倒下!”
“銀子朝廷會想辦法,但是若是父親你都失去了信心,那這遼東就守不住了。”馮紫英平靜地道。
“別把你爹吹得那么厲害,你爹吃幾碗飯,自己心里有數(shù)。”馮唐根本就不吃馮紫英這一套,“論老謀深算,爹不如李成梁,論運籌策劃,爹不如熊廷弼,論悍勇果決,爹不如劉綎,你爹就得一個字,穩(wěn)!可當下遼東可不是靠一個穩(wěn)字能坐得定的,得有破局的本事啊,這樣穩(wěn)下去,如同被蛛網(wǎng)束縛的蟲子,只會越縛越緊,到最后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了。”
馮紫英頗為震動。
他一直認為自己老爹算是一個比較平庸的武將,去遼東也是朝廷選不出合適人物,讓自己老爹臨時性應急去抵擋一番,像熊廷弼這等前世歷史中已經(jīng)被映證過的牛人才是最合適的,當然現(xiàn)在時間線還有些早。
但現(xiàn)在看來自己老爹對自身對遼東的局面還是看得相當精準的,這讓他又多了幾分信心。
“父親,兒子不認為遼東就如您所說的如蛛網(wǎng)所束縛的蟲子那般不堪了,誠然,現(xiàn)在遼東局面不佳,李成梁前期的舉措也有許多不得已,但現(xiàn)在有皇上和內閣諸公的支持,兒子覺得遼東局面還是有破解之法的。”馮紫英誠懇地道。
“就憑葉赫部幾個人?”馮唐目光如鷹隼,“你莫不是看上了那布喜婭瑪拉?我告訴你,哪個女人都能碰,布齋這個女兒你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