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字卷 第一百二十五節(jié) 少安毋躁,方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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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齊永泰的書信和馮家家長的來信,再加上馮紫英的庚帖,基本上黛玉的婚事就算是定了下來,哪怕是自己現(xiàn)在立即閉眼睛,以馮家的身份,都不太可能悔婚,也就是說,自己后顧無憂了。
當然還有一點就是妙玉的事情。
想到這里林如海也是心里有些歉疚,黛玉的事情安排妥帖了,但是妙玉的事情好像還沒有那么簡單。
這丫頭他見了,性格倒不像最初擔(dān)心的那樣孤僻,但是卻有些執(zhí)拗古怪。
自己尚未提出她的婚事,她便明確告訴自己她只是回來盡一份做女兒的責(zé)任,一旦責(zé)任已了,她便會返回京師城跟隨她師傅繼續(xù)在佛門修行,這讓林如海也大感頭疼。
這個女兒和他這個當父親的沒多少感情,林如海也很清楚。
雖然說即便是妙玉之事變卦已經(jīng)影響不到黛玉的婚事,這等情況下,就算是馮家不滿意,但是卻絕不可能因為缺少一個陪嫁的媵而悔婚,天下還沒有這種事情,但未來黛玉恐怕要在馮家那邊受些委屈倒是真的。
不過以林如海對馮紫英的觀察,他對黛玉不是一般的關(guān)心疼愛。
雖說從禮教上來說,這等婚前有感情是不合適的,但是在實際上,那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故事并不少,大家也都是樂見其成的,所以馮紫英對黛玉的親近和關(guān)心讓林如海很放心,即便是因為妙玉這個岔子,他相信馮紫英也不會讓黛玉在馮家受多少委屈。
“嗯,妙玉的事情,……”林如海眉頭微皺,欲言又止。
“叔父,妙玉姑娘的事情,小侄覺得還是順其自然吧。”馮紫英接上話,“其實先前也就是一個幌子,我母親既然已經(jīng)允婚,那就不是問題了,而且?guī)啄旰罅置妹靡惨呀?jīng)長大了,我相信那個時候我母親定不會有任何異議。再說了,文言當時去和凈緣師太交涉時也曾經(jīng)向凈緣師太承諾過,如果妙玉姑娘有自己的主見,會予以尊重,……”
林如海搖搖頭,容色平淡,但是語氣卻不容置疑。
“妙玉在其母影響下性子也有些陰郁偏激,這也有我的責(zé)任,但是她畢竟是我林家血脈,以前我有責(zé)任,但我現(xiàn)在肯定要為其日后做打算,她的出身決定了沒法和黛玉比,而且她現(xiàn)在年齡這么大了,三年后都二十一了,怎么嫁人?至于說一生托于佛門,那是絕無可能,我不可能讓我林家女兒一輩子青燈古佛孑然一身!”
見林如海態(tài)度如此斬釘截鐵,倒是讓馮紫英有些意外,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也是。
這年頭若不是過不下去了,誰會讓自己兒女去出家?
便是貧苦人家賣兒鬻女時也寧肯托身大戶人家為奴,也沒說要把兒女送去寺廟出家的,像林如海肯定不會答應(yīng)這樣的結(jié)果。
見林如海臉泛潮紅,有些激動,馮紫英趕緊勸道:“叔父莫要生氣,妙玉姑娘長年在廟中修行,可能和外界接觸甚少,對世間生活也不太了解,加之親朋好友也沒有,所以有些其他想法也正常,但小侄看她這一路行來和史姑娘以及玉釧兒、翠縷兩個丫頭也處得甚好,若是讓其在府上住上一段世間,增進她和林妹妹之間的感情,興許會有一些改變,……”
馮紫英的建議倒是讓林如海大為意動。
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庶出女兒在寺廟中生活多年,肯定不太適應(yīng)俗世生活,自然對外界格格不入,若是硬要把自己的想法強加于她身上,就算是日后她嫁入馮家,只怕也是一樁麻煩事兒。
所以解鈴還須系鈴人,還得要把她的心結(jié)慢慢打開,讓她逐漸適應(yīng)俗世生活,恐怕才能達到目的,只是自己這身體還能支撐到那個時候么?
見林如海神色變幻不定,馮紫英自然明白林如海的擔(dān)心:“叔父,您也莫要過分擔(dān)心,妙玉姑娘天資聰穎,定能理解您的苦心,……”
林如海長嘆一聲,苦笑著搖頭:“若真是一個蠢笨丫頭也就罷了,起碼聽話,為叔替她安排,她也不能反抗,可就如你說這天資聰穎,那心氣高,主意多,反而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啊,難道我當父親的還會害自己女兒么?”
林如海把話說到這份兒上,馮紫英也不好多說什么了,左右他已經(jīng)做到了他承諾的,妙玉若真是愿意和黛玉一并嫁過來,他當然歡迎,若是不愿意,那他也不會 <style> .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lay:block;margin:0 0 10px 0;border-radius: 3px 3px;border:1px solid #f2f2f2;} .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 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 3px 0 0 3px;line-height: 22px;}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 10px;height:40px;width:40px;}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float:left;}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 p{margin: 0;} @media (max-width: 768px){.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 .show-pc{display: none;}} .show-app2-content 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 .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 3px 3px 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 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 relative;line-height: 22px;} .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 </style> 他也不會勉強。
“算了,不說此事了,聽說朝廷重開中書科,據(jù)說還可能升為中書監(jiān),專司否則開海事務(wù)?”林如海盯著馮紫英,“你師官應(yīng)震以戶部右侍郎掌中書科事?”
沒想到林如海的消息也如此靈通,看來林如海在京師城中一樣有深厚的人脈,馮紫英點點頭:“確有此事,但是卻沒有中書監(jiān)一說,官師掌中書科事,負責(zé)開海事務(wù),小侄此番也是奉皇命和內(nèi)閣鈞旨來揚州,就是要為開海做準備。”
林如海顯然也是早就得到了消息,“開海事務(wù)繁雜,賢侄選擇來揚州,怕是看中了揚州為天下商貿(mào)之最,可是為銀莊一事而來?”
既然已經(jīng)約為婚約,林如海就相當于馮紫英未來岳父了,馮紫英在他面前便沒有什么遮掩,“正為此事而來,銀莊一事成敗,關(guān)系到整個開海戰(zhàn)略的推動,可以說為最為緊要所在,皇上和內(nèi)閣乃至官師都很重視,所以派小侄來打前站,……”
林如海臉上露出一抹哂笑,“看來你和玉兒的婚事,皇上也知道了?”
馮紫英坦然點頭:“皇上召見時,小侄談及要在揚州設(shè)立銀莊作為支撐開海事務(wù)的支點,皇上便問及為何選擇揚州而非京師或者金陵抑或廣州,小侄便談到除了揚州商貿(mào)繁盛之外,更是南北鹽運之核心,嗯,欲依托叔父幫助,……”
林如海臉上的笑容越盛,“難怪為叔近日來聽聞不少傳聞,也有不少人來打探消息和遞話,……”
馮紫英現(xiàn)在算是自己女婿了,而且很明顯,永隆帝在借助馮紫英來試探自己的態(tài)度,難怪太上皇和太妃那邊如此緊張了,林如海暗自揣摩。
只是他現(xiàn)在也一時間難以判斷禍福。
若是自己身體康健,他肯定不會輕易表明態(tài)度,但是現(xiàn)在自己只有區(qū)區(qū)幾個月壽命,就不得不考慮更多一些了。
馮紫英似乎是看出了林如海的糾結(jié)和猶豫,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林如海作為太上皇一系的私臣這么多年了,但現(xiàn)在身體不行了,太上皇卻沒有多少恩賜,反倒是擔(dān)心他泄露了某些秘密,或者倒向另一方而隱隱拿出了一些手段,這自然干讓林如海有些寒心。
但現(xiàn)在就要讓林如海徹底表明態(tài)度也有些難度,不過本身馮紫英也不希望林如海徹底倒向永隆帝,既沒有那個必要,也容易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風(fēng)險,甚至引發(fā)太上皇和永隆帝的矛盾激化。
而自己不過是需要一些資源,林如海完全可以悄然相助,而自己也一樣可以大大方方的出手,甚至連太上皇也說不出什么來,畢竟開海之略也是朝廷定下來的國策。
至于說具體的細略關(guān)節(jié),那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叔父其實不必在意那些外邊的流言蜚語,據(jù)小侄所知,兩淮都轉(zhuǎn)運鹽使司衙門短時間內(nèi)是不會有什么變化的。”馮紫英需要給林如海打打氣。
“哦?”林如海微感吃驚,馮紫英居然敢說這樣的話?“賢侄此話何意?”
“特殊時期,少安毋躁,亦靜不亦動。”馮紫英笑了笑道:“叔父難道不覺得當下朝中正是激流涌蕩之時么?”
林如海一凜。
“據(jù)說戶部鄭大人和刑部蕭大人都可能要致仕,這意味著兩位尚書出缺,加上李大人入閣之后的禮部尚書至今尚未補缺,而內(nèi)閣尚缺一名閣老,首輔大人和皇上誰入閣的問題上意見也不一致導(dǎo)致僵持不下,……”
“……,京營節(jié)度使牛大人轉(zhuǎn)任宣大總督,至今京營節(jié)度使之位仍然懸空,好像太上皇對此很不高興,……,而且忠順親王據(jù)說也和義忠親王鬧得有些不愉快,您說,這等情況下,皇上還有心思來考慮誰來繼任您這個兩淮巡鹽御史么?”
林如海畢竟在揚州,雖然朝中一些重大的敏感的消息能夠迅速傳遞到揚州,但是像朝廷出缺如此多的職位也非一日所成,可是這些事情聯(lián)系到一起,恐怕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叔父,您是當局者迷啊,開海之事看似南北兼顧,但實際上牽扯利益甚廣,誰能從中受益更多,現(xiàn)在誰都無法斷言,那么這個時候最好的辦法是什么,當然是等一等看一看了,你說這個時候貿(mào)然輕舉妄動,不是授人以柄,成為眾矢之的么?”
馮紫英沒有說誰會成為眾矢之的,但是林如海卻心中透亮,這等情勢下,太上皇怕也不得不掂量一番,尤其是在所有人都在看開海之舉會帶來什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