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字卷 第一百零二節(jié) 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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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一點(diǎn),元春也是早就知道,自己這個親弟弟和故去的兄長是截然兩樣,一個讀書如狂,一個是厭惡無比,沒得比。
問題是自家是二房,襲爵是沒戲的,那璉二哥還等著呢,那就是只有恩蔭。
但以父親的本事怕是等不到的,就看舅舅能不能弄個蔭監(jiān)。
可頂多也就是一個監(jiān)生。
真要有蔭官入龍禁尉,舅舅自己還有幾個兒子,便是庶子肯定也要比一個外甥更親,輪不到寶玉。
而監(jiān)生要想做官都只能出外當(dāng)個佐貳雜官,家里也不會答應(yīng),或許就像璉二哥那樣捐個官吃空餉了。
“那家里是打算……?”元春其實(shí)猜到一些,上一次歸家時,父親就含糊透露過一點(diǎn)兒風(fēng)聲,但沒說明。
“你怕是也猜到了,若是寶玉能在士林中有個好名聲,看看能不能找一門好親事,……”王夫人也輕輕嘆一口氣,“若是寶玉能考一個秀才,這就要好辦許多,但……”
考中一個秀才,那基本上也就能勉強(qiáng)算一個士人了,你文才再好,連秀才都不是,這走到哪里都底氣不足,這也是現(xiàn)在賈政和王夫人最為頭疼的。
特別是看到賈環(huán)似乎很有信心能考中一個秀才時,王夫人心里就更慌了。
“家里可是希望寶玉找一個天家宗親?”元春直接問道。
王夫人也不隱瞞,點(diǎn)點(diǎn)頭道:“確有此意,這也是馮家大郎的建議。”
元春嘆了一口氣,王夫人覺察到女兒心情不太好,趕緊問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元春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搖搖頭,“找天家宗親倒是能保我們賈家富貴平安,只是寶玉卻難免要受些委屈了。”
王夫人立即就明白了了女兒的意思。
找公主郡主恐怕就不可能再像現(xiàn)在這般自由自在了,其他都好說,優(yōu)游宴飲也好,看戲唱曲也好,吟詩作畫也好,都沒關(guān)系,唯獨(dú)在納妾這些方面,恐怕就不能隨心所欲了。
哪怕你想要收房一個丫鬟,都得要掂量一下那邊的態(tài)度,可這又涉及到賈家傳宗接代的香火問題,若是公主郡主無出,哪怕是得罪那邊,也還得要納妾收房。
“元春,你宮中規(guī)制,女史最遲十八歲便可出宮,為何到現(xiàn)在都沒有音信?”王夫人最終還是問及這個問題,“太妃那邊難道就沒有一個說法?”
元春微微側(cè)首,不讓自己母親看到自己臉上凄美的笑容,收斂了一下心境才又轉(zhuǎn)過頭來,“母親,宮中雖有規(guī)制,但是卻也要因人而異,太上皇和太妃現(xiàn)在隱居,便是宮里也管不到那邊,再說了,太妃待女兒甚好,女兒也不好多說什么,……”
“元丫頭,話不是這么說,你都二十了,便是現(xiàn)在出宮都難以找到合適的人家了,再拖下去,如何是好?”王夫人忍不住發(fā)急道:“要不讓你舅舅去打探一下,看看有否……”
元春搖了搖頭,“母親,還是莫要去為難舅舅了,這等宮中之事便是舅舅也難以過問,……”
母女二人正說間,便有彩云進(jìn)來,“太太,大姑娘,老爺和寶二爺與那馮大爺去了內(nèi)書房,請?zhí)痛蠊媚镞^去。”
馮紫英也沒有想到賈政似乎還有什么私密話要和自己說,到內(nèi)書房也罷了,他也來過,似乎還在等什么人過來。
在內(nèi)書房里,寶玉陪著馮紫英閑聊,而賈政卻出了門。
原本賈政只是想要把情況向元春介紹一下,看看元春那邊可否有什么額外的內(nèi)幕消息,以便于自己能和馮紫英進(jìn)一步溝通。
方才自己兄長的話語委實(shí)太過露骨,到后來幾乎就是要擺明車馬要讓馬家出錢消災(zāi),聽得他也是直給自己兄長使眼色,但自家兄長卻根本不予理睬。
卻沒想到元春說要見一見馮紫英。
“什么,你要見鏗哥兒一面,面談?”賈政和王夫人都吃了一驚,“不太合適吧?”
見父母都驚訝地看著自己,元春也知道自己這要見一見馮紫英的確有些突兀,自己和對方從無往來和交道,而且以后也應(yīng)該沒什么交織才對,自己又在宮中做事 <style> .show-app2{width:100%;clear:both;display:block;margin:0 0 10px 0;border-radius: 3px 3px;border:1px solid #f2f2f2;} .show-app2-content{float:left;width:70%;background:#dff0d9;font-size:14px;padding:10px 0px;color:#3d783f;border-radius: 3px 0 0 3px;line-height: 22px;}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cover{float:left;margin:0px 10px;height:40px;width:40px;}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float:left;} .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 p{margin: 0;} @media (max-width: 768px){.show-app2-content .show-app2-detail .show-pc{display: none;}} .show-app2-content img{width:36px;height:36px;border-radius:50%;} .show-app2-button{background:#44a048;border-radius:0 3px 3px 0;float:left;width:30%;text-align:center;padding:10px 0px;color:#fefefe;font-size:14px;position: relative;line-height: 22px;} .show-app2-button:after{content:"";width:8px;height:8px;border-radius:50%;background:#ff6666;position:absolute;top:3px;right:3px;} </style> 宮中做事,難怪父親母親覺得不能理解。
“父親母親,沒關(guān)系,你們也在,寶玉也在,女兒就問幾句話,嗯,也包括寶玉的事兒。”元春淡淡地道,但語氣卻不容置疑。
賈政遲疑了一下,又看了看王夫人,對方也沒有了抓拿,最終賈政還是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
當(dāng)賈政和王夫人與元春一起踏入賈政書房時,馮紫英一眼就看到了這個女孩子,直覺告訴他這應(yīng)該是賈元春,雖然不知道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但是這個印象卻如同早就烙在自己腦海深處一般,清晰無比。
那張宛若觀音的芙蓉玉面豐潤嫵媚,給馮紫英的第一印象就是楊貴妃,一雙斜飛入鬢的修眉把菁華蘊(yùn)彩納其中的丹鳳眼更是襯托得雍容華貴,如果你在深看,甚至能感受到那眼瞳中的那份湛然貴氣,鵝黃色的宮裝明麗中透露出幾分莊重,一種說不出的強(qiáng)烈不適突然籠罩在馮紫英胸中。
這樣一個妙齡女子居然要被那永隆帝給納為貴妃,想到永隆帝那蒼老臃腫的身軀壓在這樣一具美輪美奐的身體上,馮紫英心中那股子不甘味兒幾乎要蓬勃而出。
“大姐姐?!”寶玉驚喜地叫了起來,他倒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姐姐和馮紫英見面有什么不妥。
“寶玉。”元春滿目愛憐地看著自己弟弟,牽著跑過來的寶玉的手,然后這才抬目望向馮紫英:“這位就是馮家兄弟了?”
馮紫英深吸了一口氣,驅(qū)走先前的那股子不適感,落落大方地點(diǎn)點(diǎn)頭:“馮紫英見過賈女史。”
元春笑了起來,“賈馮兩家通家之好,我叫你鏗哥兒,你叫我大姐姐吧。”
馮紫英更是氣悶,這可真的是以長姐自居了,氣勢上就想要把自己壓住,不愧是在宮中待久了的人。
不過馮紫英倒也不會在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上和對方糾纏,微笑著點(diǎn)頭:“大姐姐。”
元春滿意地一笑,“鏗哥兒名聲便是宮里都能得聞,聽太妃提及太上皇都對我們武勛世家中居然能出這樣一個讀書人,十分高興。”
“哦?”馮紫英也不在意,顯得很淡然,“那小弟可有些受寵若驚了。”
元春鳳目中寒芒掠過,她聽出了馮紫英話語中并未對太上皇和太妃有多少尊重的味道,這讓她有些憤怒。
長久以來自家一直在宮中擔(dān)任女史,元春已經(jīng)下意識的將自己當(dāng)成了宮中之人,對于外界對宮中不太尊重的態(tài)度尤為敏感。
“鏗哥兒此番立下大功,想必朝廷肯定是要予以重獎重用的,日后鏗哥兒發(fā)達(dá)了,可莫要忘了本才是。”話語驟然就變得有些老氣橫秋,甚至連賈政和王夫人都感覺到了元春語氣的變化。
馮紫英自然也感受到了,這丫頭好像受到了某種刺激,一下子就變得不那么親和了,馮紫英也還沒有搞明白究竟是什么東西刺激到了對方。
“大姐姐說笑了,小弟哪里當(dāng)?shù)闷鹗裁粗刭p重用?不過是按照朝廷的意思辦事罷了。”馮紫英順著話題走,“大姐姐難得回來一趟,小弟這么些年都沒見著大姐姐了,日后大姐姐也該多回來走動走動才是。”
“鏗哥兒,此番西征平叛大獲全勝,宮里宮外都是歡欣鼓舞,不知道下一步朝廷可有什么舉措?仁壽宮那邊聽說寧夏甘肅兩鎮(zhèn)叛亂牽扯到武勛世家甚多,也頗為震驚和擔(dān)心,……”
元春此話一出,馮紫英便立即明白過來。
這哪里是賈政和王夫人要請?jiān)簛砗妥约赫f話,分明就是仁壽宮那邊要來探聽消息甚至傳遞意思了。
“大姐姐所言甚是,寧夏甘肅二鎮(zhèn)叛亂的確和咱們武勛世家中的一些敗類關(guān)聯(lián)甚多,他們貪墨不法,克扣糧餉,交通韃靼人,私售違禁物資,資敵助敵,罪不可赦,……”
既然是要打探和傳遞信息,那么自然也就要有準(zhǔn)備協(xié)商的跡象了,太上皇那邊和皇上那邊究竟如何溝通馮紫英當(dāng)然管不著,但從這個渠道傳遞消息出來,無疑是太上皇希望通過另外一個渠道來和文官群體進(jìn)行磋商了。
這也是馮紫英樂于見到的。
當(dāng)下太上皇退位之后,實(shí)際上從法理角度太上皇已經(jīng)不能在和文臣們有什么聯(lián)系了,不比武勛和龍禁尉,他們在某種意義上和太上皇有著特殊的依附關(guān)系。
而文臣從來就是屬于朝廷而非某一位皇帝,他們和太上皇已經(jīng)不存在君臣關(guān)系,天無二日,現(xiàn)在大周只有一個君,那就是永隆帝,所以這等時候太上皇才會通過這種渠道來傳遞消息。